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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谁放的帽子(2)

书籍名:《西冷社悬疑典藏(第一季)》    作者:风雨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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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可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固执地说:“你不是从来不相信这些吗?”

  林海僵硬地笑道:“为了你,我宁愿什么都相信。”

  唐可拧紧了眉头,她死死地盯着林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林海那张脸后面藏着另外一张脸,藏着不愿意让她知道的事情。

  准备搬家的那个早晨,唐可和林海望着门口的帽子,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将那帽子挂回那间杂物室。

  他们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行李后驱车离开了这幢小木屋。

  车刚下了盘山道,唐可有些犹豫了,她说:“林海,我实在不想回你妈那儿住。”

  林海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回家一趟,告诉妈我们回市了。”

  唐可无话可说。

  当林海提着行李,走进家门的时候,林母欣喜若狂。她帮着林海端茶倒水,又是做好吃的,又是收拾房间。林海却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唐可和母亲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起收拾。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海突然说,他和唐可要出去住。

  林母有些生气地说:“家里又不是没有房子。”

  林海说:“我和小可商量好了,买一套单元房住在医院附近,方便。”

  林母更生气了,说:“我不同意。”她说着,望向唐可,“一定是你出的馊主意,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儿子啊。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我儿子还有我们整个林家,我们……”

  “妈!”林海突然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随后又缓和了语气,“妈,您别生气了,我和唐可在外面自己住也不错,您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吧。我们明天就搬。”

  林母从未见过儿子对自己发这样大的火,气鼓鼓地骂道:“搬吧!

  搬吧!”

  林海喃喃地说:“妈,我以后会向您解释的。”

  唐可坐在一旁,一直不敢出声。她心里越来越糊涂,总觉得林海和林母一定有什么隐瞒着自己,这两个人像是在唱双簧,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人在说话,哪个人在对口形。

  搬家是迫不得已了,这也遂了唐可的愿。

  新家虽然没有林家宽敞,但非常舒适。住了几天之后,唐可渐渐忘记了那些烦心事。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结实了,不像在小木屋的时候,总是浑身乏力。她突然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那个男人曾经说过,那间小木屋很不干净,而且已经有东西缠上自己了,而现在自己搬到了市区,远离了那间屋子和那顶帽子,一切真的变了。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某种深邃而让人恐惧的东西吗?

  唐可每当想到这些,还是会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些事情,经历的时候不一定会害怕,反而是经历之后回味时,那种意味更加深长。

  日子平淡了,却并不代表心会平淡。当那天早晨林海出门上班的时候,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脸色白得像冰,死死地盯着脚下,在他那双崭新的皮鞋旁边,一顶很旧很白的帽子,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是在望着高高在上的林海。

  唐可见林海愣在门口,走了过去,头一下就大了。她抓住林海说:

  “怎么办?”

  林海傻傻地望着帽子,喃喃地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唐可摇晃着林海,说:“你倒是说句话啊?”

  林海回过头来,一眨不眨地望着唐可,飞快地说:“我得找那个男人再来看看!”说着,他飞快地跑下了楼,跑到楼梯转层的时候,对着唐可喊:“小可,那帽子千万不能扔,你先拿回家,记住!千万不能扔!”

  林海走后,唐可把那顶帽子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感到双手颤抖不止,她脑海里无法抑制地出现了一幅画面:深邃而黑暗的夜,那幢小木屋的老门随着风声“咚咚咚”地响着,后院那间破败的杂物室里冷风阵阵,白帽子随着风微微颤抖,然后,它突然之间飘下了墙壁,随着风穿过山坡,穿过防沙林,穿过霓虹满世界的高楼大厦……

  最后,那顶帽子安稳地落在了她家的门口,阴森森地笑了。

  林海哪还有心思上班,走了不久,便又带着那个男人折回来了。

  男人一进屋,像往常一样在屋里转了个遍,最后,他再次把目光锁定在唐可身上。唐可被看得心里发毛,但不敢躲避,她现在非常信任这个男人。

  唐可迫不及待地说:“大师,怎么样?”

  男人叹了口气说:“林太太,我想问问您,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怪梦?或者,感觉精神很疲乏,什么也不愿意做。”唐可摇了摇头,他又问:“那么,一日三餐是否正常?”唐可点了点头。他吸了口凉气,不再问什么,只是很无奈地望了一眼林海。

  唐可急了,说:“大师,这帽子为什么老跟着我们啊?”

  男人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好办啊!”

  林海送走男人的时候,唐可一动不动地坐在屋子里,和桌子上的帽子对视。她在捉摸,该怎么处理这顶帽子呢?她已经被它吓怕了。

  林海回来的时候,她忙跑了过去。

  她说:“林海,我们该怎么办?”

  林海说:“大师说了,这帽子不能扔,就算你扔到天涯海角,它还是会回来的!”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它根本不是一顶帽子!”林海一字一顿地说,“大师说了,这东西他也不敢惹,我们住进那间木屋的时候,已经得罪它了,它注定要跟着我们,我们只能是顺其自然。我去把它放到地下室。”

  唐可绝望了,她不明自己怎么会惹来这么多麻烦。她感到恐惧,一想到在二十层之下的地下室放着一顶白花花的帽子,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夜里,唐可一直睡不着,她侧着身一直盯着门。视线穿过昏暗的客厅,落在远处那张黑漆漆的大门上。突然,床微微动了一下,是林海,林海从床上爬起来,向卧室外走去。她以为林海一定是去厕所了,可林海的姿势太诡怪了,他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打开大门,猴子一般地出门了。

  唐可犹豫了一下,还是爬起来,也像猴子一般钻出了大门。

  夜深了,走廊里亮着昏黄的灯。林海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电梯里,很快没了影。等电梯下降后,唐可站在电梯门口,不解地来回踱着步子,林海去干什么了?不一会儿,电梯的指示灯开始上升,她忙跑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继续装睡。

  她要看看林海究竟要干什么。

  当唐可看到林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顶白帽子站在门口时,她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林海小心翼翼地把帽子放在地上,然后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又猴子一般蹑手蹑脚地关上门,穿过客厅,爬上床,继续睡觉。

  那一刻,唐可觉得不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了,就是林海有问题。

  翌日,当那顶帽子出现的时候,林海还在佯装惊讶,这让唐可觉得林海的精神一定出了问题,她开始怀疑,林海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得了梦游症。在林海走后,她再三思考,决定还是扔掉那顶帽子。事到如今,她再也受不了那顶诡异恐惧的帽子了。

  风很大,唐可把帽子拿到楼顶,那顶帽子在强劲的风中微微抖动,似乎在意味深长地笑着。唐可举起手,手指微松,帽子像风筝一样“呼啦啦”地飞了起来,它向着西边飘去,穿过街道,穿过人群,越来越远。

  唐可的心突然间揪紧了,她想:它会不会再回来?

  唐可被撞成了重伤,因为夜晚向西横穿马路。

  一切不过是唐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真正患有夜游症的是唐可,这种病虽少见,但并非不存在,它的诱因有多种,最权威的说法是,这种病是一种象征性的愿望补偿,唐可的愿望便是找回那顶帽子放在门口。

  唐可从小和林海一起长大,可她并不爱林海,她爱上了另外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曾经租住在小木屋的男人,就是那顶帽子的主人。

  关于这段爱情,唐家和林家是极其反对的。可唐可竟然和男人私奔,躲在了远郊那幢小木屋里。

  那年秋季,山上结了累累的山果。男人带着唐可上了山,他们两个从山崖不幸跌了下来。男人摔在了地上,当场死亡,唐可摔在了男人身上,摔成了重伤。林海将唐可接到医院时,唐可的脑部受了剧烈撞击,得了情节性失记症。这种病的特点就是,患者所丧失的记忆只限于重要的事情。

  林海痛苦并庆幸着,不管怎样,他爱着唐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要娶她。这也是林母突然讨厌唐可的原因,她不允许一个抛弃儿子的女人再次伤害儿子。

  所以,那顶帽子实际上都是唐可在梦游时自己捡回来的。梦游者是没有意识的,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唐可梦见的那个白花花的光团,实际上是林海。自从发现了唐可的异样,林海就很担心,他每晚都要跟着唐可去找帽子,拿着白花花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

  至于那个所谓“大师”,其实就是林海医院里的同事,主修心理精神科。林海把他叫来,实际上是来检查唐可的病症的。同事告诉他,帽子不能毁,这样可能会让唐可的潜意识受到刺激,病症加重,如想治疗唐可的病,必须搬离这种旧日的生活环境,所以,他才撒谎并哄骗唐可离开了木屋。

  而那顶帽子为什么会重新出现在市区里,这只能怪林母了。当林海偷偷将唐可的事情告诉林母后,林母便下定决心要让儿子彻底离开这个倒霉的女人,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这个女人。她偷偷把帽子找了回来,带着一份母爱、一份阴谋,把帽子放在了新家的门口。而林海为了不让唐可过于辛苦,想到了一个办法,晚上自己先把帽子放到门口。可惜的是,唐可自己却把帽子丢掉了。

  从医学上讲,最初唐可喜欢上那幢木屋,后来开始找帽子、放帽子,甚至记住每一次帽子丢掉的方位,可以认为是她的潜意识行为。

  几天后,唐可醒了,她变得痴痴傻傻的。林海却笑了,她爱唐可,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爱他。

  人会因感情而患上各种各样的病,庆幸的是,感情却永远不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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