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逃杀
“不愿意进去的，可以留下！”老莫扔下一句话，就带头走在了前面。
锤子夺过乘警的手枪，一用力竟然就把枪身扭得弯曲变形，他把变成废铁的手枪扔到地上。也不管受伤的乘警，跟着老莫扬长而去。
其他人见状，立刻都不敢多说，跟了上去。唐可走到乘警的身边，用力把他扶了起来，乘警的右手被扭得脱臼，痛得脸都发青了。
“简真来帮忙！”唐可让我扶稳了乘警，然后把他头上的帽子塞进乘警的嘴里，示意要帮他复位。唐可双手拉着乘警的右手用力一拉一扭，“咯”的一声清响，关节复位了。
乘警痛得又鬼哭狼嚎地大叫起来，唐可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只是在警校里学过接骨，这是第一次用，技术不好，请多包涵！”他就是这个样子，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需要救助的人。
乘警在唐可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跟上队伍，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来履行警察的职责保卫国家机密，只好听天由命了。
我们在老莫的带领下，越过了三重的铁丝网，在每重铁丝网之间的空地上都插着骷髅标志牌，表示这些空地下面都埋着地雷。
而在这唯一的出入通道两边，岗哨林立，一挺挺机枪还架在那里，但就是没有见到一个人。这样一个警卫森严的禁区，它的守卫者都到哪去了？我越走就越是疑虑重重，感觉有点像当年司马懿走进诸葛亮布置的空城一样，总是担心突然间有会伏兵冲出来。
但我是白担心了，直到越过全部的防线，我们都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与我想象中充满了堡垒与炮台的军事基地完全相反，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是一座充满俄罗斯特色的民间小镇。
道路两旁都是用原木搭建的两三层的尖顶民居，几乎每家每户都拥有一个修葺得很好的小花园，有些花园里甚至还有秋千和旋转木马。虽然那些房子大多朴素陈旧，但却充满了温馨的生活气息。
唯一让人感觉奇怪的是，这里太安静了，静得就像完全没有人存在似的。难道真的像老莫说的，这里是一座空城吗？
“这里一定有人住过。”唐可指着干净的路面说，因为两边的草地花圃中都堆满了雪，但路面却是一点积雪都没有，显然是不久前就有人打扫过。
金氏夫妇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去敲最近的一户人家的门，因为他们的儿子快要冻僵了。但是他们一敲，门就自己打开了。
“没有人！”老莫带着嘲弄的笑意说，“刚才我们已经看过了，整个小镇都没有人！”
唐可打开这户人家的信箱，里面居然有一封信，一看邮戳是昨天的。我和唐可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意味着昨天这个镇子里都还是有人的，但现在人到哪去了？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隆隆的发动机声音。“直升机！”老莫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快进去，快进去！”他大声地吆喝着，让所有人都躲到那幢房子里去。
我们都意识到，可能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回来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闯入这个秘密禁区，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所有人都连忙跑进了房屋里去。
一进屋立刻就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房间里的暖气管道居然还散发着热气，桌上摆着还没吃完的面包和喝剩一半的牛奶，显示着房屋的主人不久前还在这里享用着早餐的。是什么缘故导致他们丢下吃到一半的早餐匆匆而去呢？
老莫两三下拉上了所有窗帘，然后示意大家禁声，自己就往楼上跑去，我和唐可连忙跟了上去。我们来到房子尖顶的阁楼上，透过玻璃窗，恰好就看见两架武装直升机以几乎擦着房顶的高度飞了过去。
我心中一寒，真的是不幸言中，秘密城市的守卫者回来了！幸好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朝着城镇中心的那座高大的灰色大楼飞去。
那幢大楼是小镇里唯一的高层建筑，典形的前苏联风格，宏伟，庄重，方方正正，几乎看不到窗户，就像一个巨大的墓碑，看一眼就已经让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了。
那两架直升机在“大墓碑”前低空悬停，机上快速跳下了一队特种兵。机降完毕后，两架直升机立刻快速飞离。那队特种兵以渗透队形快速散开，小心翼翼地向着“大墓碑”靠近。
看来这座灰色建筑才是本城的核心，那些特种兵都是冲着它来的，秘密城市的所有秘密难道就收藏在它里面？
这时候乘警不顾锤子的阻拦，拼命地想冲上来，他冲着我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说：“军队回来，我们，必须，离开！”
这家伙原来也是懂一点英语的，只是因为“面子”关系不屑于用而已。他知道自己说不通老莫，所以转而向我求助来了。
“你告诉他，”老莫也不屑于和乘警对话，而是对我说，“不怕死的话，就尽管出去好了。”
老莫话语未落，又有两架直升机轰鸣着从我们头上掠过。不，还不止两架，是有更多的直升机在降临，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被空降到小镇的各个角落，其中一队就降落到我们的门前。
一个肩佩上尉军衔的军官大声地吆喝着，指挥士兵迅速架起路障，控制了各个交通要道。然后一队士兵就挨家挨户地开始搜索起来。
我心想，坏事了，这次我们真的是被瓮中捉鳖了。
“放心吧，他们看不到我们的！”老莫笃定地微笑着说，“就让他们帮我们找好了，来的人越多，狄安娜就越容易被发现。”
我想老莫一定是用什么特别的方式把我们这间小屋“隐蔽”起来了，这种能力和高冰剑的精神控制术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有了这些士兵的“帮助”，确实是有可能找到狄安娜。但是真的被他们找到后，薛柔会不会被他们当成擅入者而格杀勿论呢？
“不行！”我焦急地说，“我们必须在俄国人之前找到她们！”
“如果你想早点找到她们，就要靠你自己了。”老莫凝视着我的眼睛说，“用你的灵视来穿过整个城镇，找出她们的位置。”
“透视整个城镇？”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算是平时我的灵视范围也不过在十米左右，而且因为上次强行招魂后，搞得我元气大伤，现在别说灵视，就是肉眼看东西都只剩下黑白两色了。”
“这就好！”老莫却喜出望外地说，“这说明你的灵视根本就没有问题，而是已经进化到随心所欲，与肉眼融为一体的程度了。你之所以看到这个世界是黑白的，是因为在这个空间里此刻充满了黑色的能量，你可以利用它！”
“利用黑色能量？”这我就不明白了，这些黑色能量明明在严重干扰着我的正常功能，老莫怎么还说我可以利用它呢？
“没错！”老莫解释说，“你原来的灵视是把自己体内的炎光放射出去，就好比是打着一个手电筒在黑暗中找东西。手电筒的光芒太微弱了，怎么可以穿透伟大的黑暗？所以你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让自己融入黑暗，成为黑暗的一体，这样你就可以轻易地在黑暗中找到光明了！”
老莫越说越兴奋，我感到他就像一个狂热的传教士一般，正在努力地引导我接受某种信仰。
我没有信仰，但觉得他讲的好像也有点道理，狄安娜是一个异能者，她的能量肯定会在黑暗发出“光”来的，只要我能够看到这点光，就等于是找到她了。
“我试试吧！”为了救薛柔，无论是什么方法我都要尝试的。
我闭目凝思，按照老莫说的，放开身心，让黑暗的力量涌入我体内的“能量运行系统”。刹那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被卷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里。
“你成功了！”老莫及时地抓住了我的肩膀，“使用你的灵视，找出她们的位置来！”
我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在遥远的前方，两点萤萤的亮光在闪烁着，那个比较强烈的是狄安娜，比较柔和的是薛柔，她们两个真的是在一起。而在离她们比较远的另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光点，从能量强度上看，这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人难道是秘密城市里的人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消失了，却还剩下他一个？我虽然觉得很奇怪，但这时候我关心的只是薛柔。只要薛柔还活着就好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意念一松驰，灵视就消失了。
“她们……”我伸出手指划过了一个又一个屋顶，最后落在了那幢灰色的大楼上，“就在那里！”
“但我们要怎样过去？”唐可插口问，这一路上全部都是军队，只要我们一露面恐怕马上就会被射杀了。
老莫沉吟着没有说话，但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了枪声。
枪声是从那座灰色大楼里传出的，“哒哒哒、哒哒哒”，就像雨点一般密集，显示里面正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我的心就像是被放在了一部高速运转的电梯里，“刷”地就被提到高空，会不会是他们发现狄安娜和薛柔了？
我们前面那些士兵立刻就高度紧张起来，上尉军官拿着无线电对讲机大声地吼叫着，只听到对讲机里不断地传出紧张而急促的呼叫声。
虽然我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是我能够听出那些声音中所包含的恐惧与绝望。难道他们开枪并不是因为进攻，而是在抵抗？
枪声迅速由密集变得稀疏，伴随着对讲机里的最后一声惨叫，所有枪声都停息了。最后一声枪响就像是波浪一般在旷野里不断地回荡，震得每一个人都头晕目眩，心胆俱丧。
“全部都死了吗？”我失声说。
“不可能的！”唐可不敢置信地说，“不到三分钟就全歼一支‘阿尔法’特战小队，就算是两倍兵力的海豹突击队都做不到。大楼里到底有几个禁？”
只凭狄安娜一个人，能够把一支“阿尔法”特战小队在数分钟之内歼灭吗？我是不太敢相信，但是刚才在灵视中，我却没有发现第二个异能者的存在。
那上尉大叫一声，刹那间几十个士兵一起猫着腰向灰色大楼扑过去，散布在城镇各处的士兵们都迅速地向大楼方向集结。
刚才那一战已经把狄安娜的战斗实力显露无遗了，但是现在集结的却是上十倍的军队，这一战的结果会是谁胜谁负呢？
如果狄安娜死，那么薛柔就会落入俄军的手里；如果俄军死，那么后果就更可怕了，一个能够孤身歼灭上百特种兵的女魔头，我有什么办法来战胜她，救回薛柔？
就在士兵们快要接近到大楼旁边时，大楼内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黑烟，那些黑烟让我想起了9·11世贸大厦倒塌时的那一刹——浓烟呈“爆炸性”地涌现，然后排山倒海一般滚过来，瞬间就吞没了一切。
“哒哒哒哒”，浓烟中响起了急风骤雨般的枪声，甚至还有火箭炮发射时“吱——轰”的轰鸣。除了隐约可见的枪火之外，黑烟里发生的一切我们都看不到。
我连忙集中念力，再度使用“灵视”，只见在黑暗之中散布着一个个微弱的光点，每一个光点就代表了一个活着的士兵。他们就像风中的蜡烛一般，无力地挣扎着，我感受到了他们完全绝望后的恐惧，以及临死那一刻的痛楚。
但是我却完全看不到狄安娜，看不到任何攻击这些士兵的人，他们竟似被那些黑烟撕裂、吞噬的一般。那么的直接、彻底、不留余地，简直是一场完美的屠杀啊！我心中感到一阵莫明的兴奋，好像恨不得加入到这场杀戮里去。
有几十个士兵在黑烟的第一道冲击波中已经被消灭了，剩下的士兵迅速由进攻转变为撤退。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虽然是败退，却没有崩溃，一边撤退一边还安排了掩护。但是那些掩护根本就丝毫不能够阻挡黑烟进攻的步伐，只要他们一停下来，马上就被黑暗吞没。
但是因为他们的掩护，还是有几十个士兵从浓烟里逃了出来，但是追杀他们的“敌人”也跟着冲出来了。
在敌人追出浓烟的一刹那，我看清楚了，追杀他们的不是狄安娜，也不是“海豹”突击队，而是人，穿着平民服装的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整个城镇的居民都消失了，原来他们都躲在灰色大楼里面。而且我也明白自己为什么用灵视无法发现他们，因为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黑气，这是象征着死亡的“死气”！一般人身上如果被死气笼罩了，那么他就只能是一具不能动的死尸。
但是那些人不但在动，而且像野兽一般手足并用地奔跑着。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血，嘴里“嗷嗷”地嚎叫着，和一匹追逐猎物的野兽完全没两样。
士兵们不断还击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溅起了一串血花之后，只能让他们稍为停顿一下，然后又像没事一般地继续狂追过来。
他们奔跑的速度极快，别说是人，就算是一辆疾驶的汽车我都毫不怀疑他们能够追上。跑在最后面的那个士兵已经被他们追上了，他绝望地回身疯狂扫射。
子弹把追击者的胸膛几乎都打烂了，但是追击者只是一爪，一爪就把那个士兵脖子上的肌肉、气管、血管全部撕开了，大量的鲜血就像喷泉一般喷射出来，那追击者把嘴巴按到伤口大口大口地吸吮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脑子里立刻想到了一个名词——生化僵尸！
电影里那些超级大国通常都会进行生化研究，培养超越人类的超级战士，但是那些研究通常都会失败，继而失控，然后整个基地都变成生化僵尸，紧接着无限度地扩散出去，地球的末日就是这样来临的！
难道电影里的情景变成了现实，这个秘密城市里的所有人都变成生化僵尸了吗？
外面的“大逃杀”还在继续，一个士兵被扑倒后立刻就有成群的僵尸拥上来，那情景之残酷让人不忍心用笔墨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