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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年少天纵1931》    作者:红尘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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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威倏然蹿起,撞在了大哥身上,被大哥打了个后脑瓢。
  “是谁?”汉威紧张起来。
  “听说就是前些天来咱们家的那个小爷你的同学。”
  汉威愕然地望着黑子,张了嘴面色发白。
  大哥镇定地下床,又披了件皮衣吩咐汉威:“躺下睡觉。”
  才走几步,汉威就冲到他的前面要开门,大声喊:“不可能,怎么会!”
  被汉辰一把抓住拉回,上下扫了汉威一眼骂:“裸奔?”
  汉辰接过小昭手中的资料和照片,皱了眉头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小时前,倪二爷外宅扫园子的下人打了伞去花园开下水闸口,就在湖面看到一具东西,仔细看,发现是死人,就喊人报案。警察厅的人去看过,是他杀,死者脑后有钝器所伤。并证实死者死前在倪家花园出现,曾是倪尔杰的朋友。如今此事要提审倪尔杰,警察署请您的示项,另外,已经通知了死者的家人,说是家属就要冒雨从西京赶到龙城收尸。”
  汉辰皱眉,立在原地,说了声:“去!提审倪尔杰,任何嫌疑人都可提审。”
  汉威的睡意顿消,心跳不平,根本不听劝阻,哭闹着要去看黄国维的尸体。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昨天还和他一起说笑,落拓不羁目空一切的黄国维,竟然忽然死去。
  汉威的叫闹声惊动了家人,露露揉了眼睛出来一看究竟,见到是汉威汉辰兄弟,解释说:“姐姐让我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汉辰见也拦不住汉威,就嘱咐他穿多衣服,路上小心,由了他随小昭去。
  汉辰转身,望到一脸担忧的露露,笑了对露露说:“去睡吧,男人的事,你们女人管不了。”
  露露笑笑回房。
  第二天,哭天喊地的黄署长一家赶来,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得背过气,黄国维的生母也是哭得昏死过几次。
  黄国维的大哥黄国锦叫嚣着要严惩凶手倪尔杰,因为有一种可能就是倪尔杰这个花花大少素来男女通吃,喜欢妓女更喜欢娈童,黄国维生得也算俊秀,怕是倪尔杰动了歹念。除此一种可能,再没理由倪尔杰要杀弟弟黄国维。
  汉威伤心欲绝,他本是想帮黄国维逃脱眼前困境,却不想反是害了黄国维在龙城丧命。
  心里愈发的内疚,哭了对黄国维的母亲和奶奶讲述了黄国维受伤病重,他如何带了黄国维来龙城,黄太太和黄署长来寻,黄国维却决心出国一事。
  奶奶气得抡了棍子敲打黄署长怪他为色逼走亲子,害了宝贝孙孙丧命,黄署长平日趾高气扬,如今却乖乖地当了众多陌生人和下属跪在地上,任老母责打。
  众人忙拉劝开时,一家人失去亲人的痛哭都难以平复。
  汉威失落得痛不欲生,如何也想不通这场突如其来的聚变。
  倪尔杰猖狂的根本不配合警察调查案情,只是说黄国维离开龙城前来他这里小住玩耍,和他投缘,只是得了汉威一个字条去了黄龙河就未归。因为他们在龙城夜生活都很丰富,倪尔杰也没在意黄国维的去向。
  警察再次询问汉威,却也是得到的消息不符合,真如汉威所说,是谁给了黄国维字条,凶杀现场在哪里?
  汉威忽然记起小九哥提到的黄国维泄露他父亲同日本人勾结的事,心里不由咚咚乱跳,总不会是黄署长杀人嫁祸?或是日本人做的?
  警察动用了猎犬,在倪家花园搜了一个遍。
  雨打黄叶满园堆积,猎犬在假山后发现了一滩被雨水冲释过的血迹,和一块儿破碎了表面的手表。
  汉威认得,那正是他和黄国维互换的手表。表已经坏掉,也不知道是如何的挣扎,令这块儿表也蒙难。
  汉威看着手腕上戴的那块同黄国维交换的手表,似乎那个同他在宿舍里总是针锋相对的黄国维还在眼前傲慢地望着他。
  手表滴滴嗒嗒地响,每一下都是那么震撼心底,汉威忽然发现,黄国维丢在草地里那块破碎的手表指针停在一个时刻,那定然是事发的时刻。
  听了汉威的发现,探长也赞誉了汉威的聪明睿智,为破案找到了重要线索。


第85章 丑闻
  杨公馆里,玉凝正同丈夫汉辰发生争吵。
  玉凝抱怨为什么警察署敢去抓了她的兄弟倪尔杰,也太不把她这司令太太放在眼里,她相信二弟绝对不会做杀人的傻事,放着倪家家财万贯的继承人不做,去杀什么人?任何女人也不值得尔杰为她去杀人,玉凝坚信这一点。况且,即便人是二弟尔杰杀的,也不能让警察来提审倪尔杰,自古刑不上大夫,这也太不给倪家脸面了。
  玉凝哭闹捶打着丈夫,汉辰却义正词严地说:“二弟真若没做,怕什么查?若是做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玉凝推搡了汉辰道:“龙城发大水闹瘟疫要捐钱了,你就会和我娘家去掏钱,如何遇到这种事,凡是把二弟往火坑你推?不是你的亲弟弟你自然不心疼,若是乖儿遇到事,你也这么狠心送他去监牢?”
  汉辰皱了眉望着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妻子,咬咬牙,又强压了怒火,直到大姐凤荣闻讯上来拉劝道:“玉凝你也是,他是你男人,你该和龙官儿穿一条裤子的,娘家兄弟也是外人。”
  忽然又觉得自己走嘴,自嘲地笑笑又骂汉辰说:“生来就不会哄女人,还不如小弟嘴巧,回头多跟小弟去学学,惹了媳妇大呼小叫的做什么,爹若是还在世,看不捶死你!”
  汉辰苦笑了转身就走,玉凝一把抓住他的衣衫,不留神用力过猛,反拉下一颗钮扣。
  汉辰望着玉凝的手,冷冷地扬高了头,低声道:“你是杨家的太太,注意一下举止言行!”
  玉凝哭嚷道:“杨汉辰,你好没良心!我生孩子都要死掉时,你在哪里?你扔下一家老小去了广州,出了这么多事让我担惊受怕,你又在哪里?回到家,你可对我说过句抱歉的话,如今我弟弟出了事,你就是这么冷酷无情?”
  露露闻讯跑来拉劝,亮儿躲在门旁怯怯地偷窥,不敢出声。
  汉辰头也不回的大步下楼,留下一串“噔噔噔”的脚步声。
  ※※※
  汉威拖着疲惫的心情回家,将自己扔在松软的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黑子推搡他劝道:“小爷,你平素爱洁净,怎么今天脏兮兮的回家就往床上倒?”
  汉威闭上眼无语,眼前却是黄国维那面目皆非的尸体和瞪着的不瞑目的大眼。
  辗转反侧也是伤心黄国维的离去,想想黄国维骄纵霸道,但也是个有为青年,平日里好争尖,好胜的性格和他很像,忽然间没了对手,这也是种寂寞。
  汉威用枕头盖住脸,又一纵起身,冲去浴室冲洗一番,回来倒头埋了投在被子里,他太疲倦了,满头的思绪混乱,如何也想不清事情是如何走到这一步。
  不知不觉中,汉威竟然不堪一夜的疲惫奔波睡着,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多钟。
  想想本来打算去军校的计划也告吹,换了件套头的毛衣,穿了休闲裤正要下楼,走到玉凝姐的房前,却听见小客厅里传来倪尔杰的高声喧嚣:“他娘的,敢查少爷我,尽管查呀!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我说,这些警察就是吃白食的,能干个屁!”
  汉威忙进了小客厅,倪尔杰翘了二郎腿叼了雪茄,炫耀般地望了他说:“小弟,你也真不走运。好好的带了黄国维大少爷来龙城做什么?反把命都搭上。”
  “案子有进展了吗?”汉威关切地问。
  倪尔杰耸耸肩道:“问你料事如神的司令大哥去吧。”
  汉威听倪尔杰抱怨几句,大致知道了倪尔杰有案发时不在杀人现场的证据,黄国维并不是倪尔杰杀死。
  平日倪尔杰同大哥汉辰格格不入,也不常来杨家走动,今天怕也是故意来示威,抱怨汉辰没有为他做主。
  正在这个时候,警察署的郑探长来了,对汉威笑笑,又恭敬地玉凝说,奉了杨司令的嘱托,关于案情的一些疑点要问杨太太。
  由于确定了倪家花园是凶案现场,警方将嫌疑人锁定在曾经在事发当天出入过倪家花园的客人身上,倪玉凝和那位丁约翰先生无疑也成了盘问对象。
  玉凝一阵脸红,心里狂跳,不想到这么一件杀人案竟然将她同过去的老情人一道扯了出来。
  见玉凝心神不宁,倪尔杰握紧姐姐的手说:“别担心,有什么说什么,我在你身边。”
  玉凝感激地看了眼弟弟,点点头。
  汉威也十分不理解大哥的做法,凭什么让郑警探来盘问玉凝姐,玉凝姐如何去解释她和丁约翰的关系,况且还是解释给局外人听,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下面的问话令众人都颇为尴尬,郑探长在询问为什么案发时杨太太会在倪家花园,还和丁约翰在一起。
  当问道:“那杨太太能不能具体的说一下,您和丁约翰先生是什么关系?”
  玉凝羞恼地起身,汉威也急道:“郑警探,这和案情哟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在判定凶手上,我们必须要排除一切嫌疑人。”
  玉凝垂着头,低声说:“我同丁约翰是好朋友。”
  汉威想到那天误撞到玉凝姐和丁约翰的事,也是面红耳赤。可事发突然,如何能敷衍?
  玉凝姐坦然说:“丁约翰是我堂兄的好友,来龙城看我,在公众场合多有不便,就去了我弟弟的花园,后来我小叔子汉威来了,还和丁约翰发生了口舌龌龊,就这些。”
  汉威不由想起那个神经兮兮的洋博士丁约翰,求爱时那如痴如醉的夸张神情,对玉凝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丁约翰先生指证说,他和杨太太和杨汉威先生在倪家花园发生了争执和不快,他坚持说,他是杨太太在美国的初恋情人。”郑警探不加遮掩道。
  玉凝抬起头肯定地说:“他说的是对的,我们过去是恋人,但是早就分手了。”
  郑警探记录一些东西,就告辞离开。
  一场变故后,倪尔杰平安无事,也是万幸,汉威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晚上吃饭前,在客厅看报的大姐凤荣忽然惊叫起来道:“这是什么?”
  汉威对大姐的一惊一乍司空见惯,反是亮儿在一旁惊讶地读道:“司令太太红杏出墙,奸情被撞杀人灭口”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投向玉凝,汉威抢了刚出来的《龙城日报》一目十行地观看,才发现竟然记者放肆到捕风捉影,说是司令夫人同情人约会,被弟弟的好友误撞,怕丑事传出,所以将黄国维杀死藏尸。不想大雨湖水暴涨,才把尸体冲出了麻袋浮出水面。
  最恐怖的是,下面一行小字写道:“据悉,此男丁某已对他与某司令太太的奸情供认不讳!”
  汉威倏然起身,骂了句:“狗娘养的,封了这狗屁报馆,养的狗反回来咬主人!”
  几步就要去打电话,却和立在厅门口的大哥撞个满怀。
  “大哥~”汉威的气焰立时短了几分,抖了报纸愤然道:“大哥,这报社也忒大胆了!”
  “谣言止于智者!”大哥冷冷道。
  汉威仍是不服,心想怎么能憋了这口气?
  晚饭时,大哥不停地感慨黄国维死得可惜,也不多提旁的。
  汉威就觉得玉凝姐的目光慌张,望向大哥,又收回来,筷子在饭碗中搅动,也不见吃饭。
  汉威提醒道:“姐姐,饭菜不可口吗?”
  玉凝才尴尬地笑笑,然后干刨几口白米饭,更是令汉威诧异。
  吃过饭,大哥从容道:“玉凝,许久没带你出去散布了,我们出去走走。”
  汉威望着玉凝姐,玉凝姐的目光游离,又点点头上楼去换衣服。
  汉威猜想是和报纸上的事有关,大哥处变不惊,隐而不发,怕就是有了主张和玉凝姐去搞清此事。
  想到那个丁约翰对玉凝姐动手动脚,想到丁约翰嘴里提到的“往事”,汉威真不知道平素保守的大哥能否接受?


第86章 情到绝路
  黄龙河青石滩的红杏招是一座二层的小竹楼,依水面山,四周修竹掩映。
  黄龙河水声潺潺,夜风掠过水面夹杂着潮冷扑打在玉凝面颊上。
  玉凝偷眼看丈夫汉辰,丈夫的面容沉肃得如这黄龙河水一般沉凉,一路上就是如此面无表情。
  卫队将四周戒严,撤离到离竹楼五百米外的地方,汉辰在前,玉凝随后紧跟,丈夫的军靴踏在竹楼梯子上嘎嘎的响声,玉凝的心随之乱颤。
  “还记得这里吗?”汉辰问,推开竹屝嘎吱作响,汉辰来到面河的竹窗边,望着窗外月色。
  “记得这里吗?”汉辰问。
  玉凝凑到他身边,并立在窗前月色下,笑了答:“你我初会就在这里。”
  “我还想,哪里来的野丫头,欺负我小弟。”
  “我在想,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土军阀,弟弟是小霸王,哥哥是大魔王。”
  玉凝噗哧笑道:“结果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了这个大魔王,感情如泥沼,陷足就难拔出。”
  “只要想做,什么都不难。”汉辰淡然道,转身凝视着妻子的眼睛问:“玉凝,我只想知道,你有多少事情骗了我?”汉辰扶了竹窗,面对黄龙河,几竿疏竹窗前摇动。
  玉凝垂了头道:“明瀚,我没想骗你什么。丁约翰这个人,婚前我曾向你提到,但你自己不想听。你曾说,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在乎我过去的感情经历。我都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是他来这里自寻烦恼。”
  “我杨汉辰可以原谅我的女人的过去,但绝不原谅她的背叛欺骗?”汉辰的话斩钉截铁,却是以平和的语气说出,并没有看玉凝。
  玉凝慌张解释:“明瀚,我没有背叛你,我嫁到杨家,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你不喜欢的,我就不去做,你看不过眼的,我就去改。我为了你脱胎换骨,甚至可以和娘家决裂,你为什么苦苦追问我的过去?我在美国读书,西方国家很开化,男女平等,可以自由交朋友,派脱,这是文化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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