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
顾卓第二天请假，在家里要跟顾妈妈好好谈谈，顾妈妈不知情只是疑惑他怎么上午九点还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
“你不上班吗？”顾妈妈拿出几团毛线坐下。
“我今天休息，有些事想聊聊。”顾卓嘴上说得很稀松平常，表情却过于严肃。
“哦？”顾妈妈不以为然，打开电视找节目看，“什么事？”
“妈你知道乔立是什么人了吧？”顾卓这不是试探，他隐约感到不对劲。
“不是你的好朋友吗？”顾妈妈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立是我爱人。”顾卓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也因此早早起床把一切利器都藏起来了，唯恐顾妈妈发作。
顾妈妈嗤笑，“你老婆明明是文丽，虽然我不喜欢她，可你也犯不着开这种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和闵文丽早就离婚了，一直没敢告诉你而已。”顾卓神经紧绷，就怕她突然生事。
“那你现在就敢告诉我，是觉得我不会反对？”顾妈妈停下了手里的活，却还是悠闲的换台看。
“妈，乔立人很好，他为我做了很多牺牲，我已经离不开他……”顾卓只想让顾妈妈明白两人的感情。
“人很好我就要接受他？他爱牺牲那就让他牺牲去！你是我儿子，我可不记得培养你是为了让你跟个男人混在一起被别人耻笑！！！”顾妈妈发怒了，把遥控器狠狠砸在茶几上。
顾卓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妈，你一早就看出来了是吗？你对乔立做了什么？”
“你现在有胆子逼问我了？”顾妈妈神色愈发凶狠。
“没，他受伤了我总得过问。”顾卓气势不得不弱下来。
“好笑，他跟你说他受伤了？我不过是要看看他的戒指拿针吓唬吓唬他，哪里来什么受伤？倒是个添油加醋的小人。”顾妈妈更加看不起乔立。
“你吓唬他干什么！”顾卓禁不住声音大了起来，他见不得别人欺负乔立，就算是自己的亲妈，乔立的心早已伤痕累累，藏着掖着伪装坚强疲惫不堪，顾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直没法明说，顾妈妈竟然还火上浇油。
顾妈妈愣了一下，继而敛了神色：“那现在是要怎么样？八台大轿请他回来？”
顾卓反而拿不定主意，迟疑的问：“我等会儿给他打个电话，你让他回来好不好？”也不知道这样的招数能不能奏效。
想不到儿子已沦落至此，顾妈妈轻微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答道：“好啊，大不了我说声对不起还不行么，谁叫他是你的心头肉。”
一时的开心蒙蔽了顾卓，他赶紧去找手机。
幸好乔立今天开机了，顾卓安慰了他几句，把手机交给顾妈妈，然后满脸期待的在旁边等待着。
“小乔，吃过早饭了吗？”顾妈妈和煦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昨天那个疯狂的妇人。
乔立没听顾卓说顾妈妈会接电话，片刻间呆滞了无法言语。
“昨天是我吓着你了，其实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受了刺激容易分不清，我好好反省过了，听说你受伤了，对不起。”顾妈妈的态度很诚恳。
“没事……”乔立自然不敢高抬身份跟她叫板，只是困惑不已，“伯母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不大记得了呢，毕竟上了年纪。”顾妈妈轻松的口吻完全像是在聊家常。
乔立无言以对，想找借口挂了电话，听到她说：“总之要错也是我的错，你能别跟小卓计较吗？”
“好……”乔立反而有种自己才是斤斤计较的那个人的错觉。
“那就别闹别扭了，回来吧，我今晚包饺子，我们家乡的风味，可好吃了，就当我给你道个歉。”顾妈妈顺势提出要他回来。
简直找不到不答应的理由，乔立不敢一口答应她，只能问：“能让我跟顾卓说两句吗？”他要跟顾卓说他不想回去。
“回来了再说不是更好？傻孩子。”顾妈妈亲昵的嗔怪，听得乔立头皮发麻，只得勉强应诺。
顾妈妈利落的挂了电话，转脸问顾卓：“你满意了？”态度和刚刚截然不同。
顾卓放下心来：“谢谢妈。”
“赶紧出去给我买面粉和馅料回来，一丁点事情就鸡飞狗跳。”顾妈妈推他出门。
“妈，你不在意他是男的？”顾卓几乎要笑不拢嘴。
“心头肉哪有分男的女的，你看对眼了我能有什么话说。”顾妈妈低头继续织毛衣。
****
乔立到了门口紧张兮兮的给顾卓打电话，明明他才是那个家的主人，却在门口不敢进去。
门突然被拉开，顾妈妈伸出头来拉他进去，笑眯眯的说：“他说你应该到门口了，你果然就在门口，快进来。”
弄得乔立差点要说声“打扰了”，又惧又怕的进了门，顾卓正坐在沙发上包饺子，伸出粉白粉白的手朝他招招手，脸上全是欣喜。
乔立坐下，还有几分不自在：“要包饺子？”
“你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然我就去接你了，我切碎肉都切了一个下午，洗了手陪我一起包。”顾卓示意他去洗手。
顾妈妈回厨房忙，乔立洗了手出来，坐顾卓身边擦干，小声嘟囔：“不要了吧，我又不会包饺子。”
顾卓亲了亲他，低声说：“谢谢你愿意回来。”往他手指上涂抹干面粉。
“小心你妈看见！”乔立不得不提醒他。
“她知道的。”顾卓拿起顾妈妈擀好的饺子皮放到他手里，“我都告诉她了，所以没事了。”
乔立却没法相信，那副骇人的景象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就算是个普通人都能知道异常，更何况他是医生，可眼前的顾卓满满都是歉意，他说不出口。
吃过饺子，战战兢兢坐到晚上十点，乔立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直接被顾卓抱在怀里：“我想你。”
“我要回书房睡，你别乱来。”乔立生怕顾妈妈一个不开心就剁了他。
“不用，她同意了的，而且是她亲手把书房的床收起来的。”顾卓与他耳鬓厮磨。
乔立还是觉得不妥，可耳边顾卓的气息让他分心，最终防线失守，被顾卓抱着倒在床上。
****
回来了十几天，顾妈妈还是好脾气的每天笑呵呵对他，一点都不像第一天来的羞怯模样，也不像发狂时的状态，乔立渐渐又习惯了。
只是有时候半夜起来找水喝，会在门外遇到顾妈妈，她俨然一副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样子，遇见的次数多了，乔立多少会放在心上，尤其是只要晚上顾卓不依不饶的要乔立满足他，半夜再起来，必定能遇上顾妈妈。
那是一个有着清亮月光的夜里，乔立凭着极好的夜视能力，懒得开灯了，摸着到了厨房拉开冰箱，冰箱的内置灯亮起他才发现身旁站了顾妈妈，顾妈妈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伯，伯母，你要干什么？”乔立觉得气都喘不过来，顾妈妈分明没有碰他，他却有种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任谁都会有这种感觉，因为顾妈妈的眼神亮晶晶的似要生吃活人。
“帮我拿只苹果，我口渴，想吃苹果。”顾妈妈说起话来又十分正常。
乔立稍稍安心了：“喝牛奶比较好，能帮助睡眠……”拿到手里的苹果却被恶狠狠夺取。
胆颤心惊的关上冰箱门，乔立要开灯，顾妈妈阻止他：“不用开灯，我能看得见，月亮那么大，除非瞎子，不然谁会看不见？我能看见的，都能看见……”后面絮絮叨叨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乔立握紧水杯，往后退了两步，清清楚楚看到她把苹果放到砧板上，左一刀右一刀几乎切到苹果核了。
“伯母，你要削皮的话我帮你。”乔立以为她其实看不清。
“我不是正在削皮吗？”伯母拿起刀转而面向他，笑得让人不寒而栗，“削你的皮！”猛地发狠朝他砍来。
乔立惊叫一声，杯中的水自然而然对着顾妈妈的脑袋泼去，他想要跑回主卧，可顾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蛮力，差点就能追上他。
顾卓知道最近乔立有半夜醒来一次的习惯，每次他醒来自己也不能睡，除非他再回来，所以顾卓都是眯着眼在等候，谁想这晚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顾卓立马翻身起来，出去开了客厅的灯，发现到处一片狼籍，乔立被压倒在墙上，顾妈妈手持菜刀在跟乔立较劲。
“顾卓……”乔立不想暴露的，已经没有办法，顾妈妈这会儿谁都不认，甚至嘴边流着哈喇子，拿着刀的右手忽然往后拉开一个大幅度，再朝乔立用力劈下，眼看乔立就要被砍中脖子，顾卓冲了过来。
也许自己的思考回路真的就那么的简单并且无法迂回，当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就要受伤，顾卓下意识用肉身去挡下了，就算刀刃砍在他的臂膀上，随着刀被拔起，一阵鲜血瓢泼般洒到墙面上，他止不住呼痛，最后哀求的叫了声：“妈！”双膝跪在地上。
顾妈妈瞬间愣神，刀尖还在滴滴坠落温热的鲜血，她不可遏制的尖叫起来，手里的刀哐啷落地，边抱着头歇斯底里的尖叫边走向主卧，她要把所有两人的东西都一件件撕毁砸碎。
乔立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去找急救箱，回来看到顾卓用没受伤的那一边手费力的拨打手机，他急急的翻出纱布，可顾卓的伤口就像是裂开的天幕一直在下着大雨，触目惊心的红让乔立哽咽了喉咙，一圈纱布红了，两圈纱布还是红了，层层纱布都染透，最终纱布也拿不稳，一骨碌滚落在地上。
乔立呼吸困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视线慢慢模糊，印在他眼眸中的全是惊慌，似乎听到顾卓对着手机说：“对，家里有个精神病患者发作了，伤员一名，请快点。”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事情，在月光赛雪的夜里，一个女人在房里尖叫着，眼前的爱人正汩汩流血，身为医生的自己却束手无策，他忘了要怎么急救，忘了急救电话是110还是119……
“别哭。”顾卓还要艰难的哄他，“亲亲我，亲亲我就好了，没事的。”
乔立依言颤颤巍巍的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生怕他就此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这文不HE我不安心啊，我就喜欢鸡血的人生里鸡血的同志恋情，悲剧什么的，不会发生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