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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

书籍名:《爱似钩沉》    作者: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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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做完鱼跃降落的时候,着地猛了点,差点打轮。上次的腿伤隐隐作痛,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决赛。
  出线的选手挨个上场,有几个日韩的二线车手,得分着实不低。极限赛的奖金非常有限,赞助方意图只在冠名,真正的一线选手往往邀请不来。可即使这样,实力和技术差距也依然存在。焦赞不敢轻敌,一脸严肃地在旁边候场。
  足够的休息并没有起到预期效果,等到该他出场的时候,膝盖已经开始有些打抖。
  焦赞没想太多,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想太多只会带来心里上的负面影响,把牙胶咬在嘴里,嘴角一抬,对着抛台下耸动的人头竖起大拇指。
  欢呼和掌声的音浪明显高昂起来,直播大屏上给了他一个充满自信的特写。
  孟良在公园外一踏出计程车就看到了焦赞高悬在空中放大的脸孔,前面都是人,只好一点一点挤过去。花了不少时间,快挤到前面的时候,就听见全场响起了遗憾意味强烈的惊呼。他心里一沉,赶紧抬头,正看见焦赞从U池边缘折车滚落的画面。
  摔车对焦赞来说是家常便饭,一旦失手,条件反射地在摔落过程中避开了身体上的几个要害。他仔裤里穿了保护腿和膝盖的护具,只是胳膊上没带。知觉和意识花了好几秒来确认事实,等从混乱和剧痛中清醒过来,人已经躺在U池池底了。他勉强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肋骨,第一反应先去看车。
  “老婆”被摔得惨不忍睹,车轮尤在转动。焦赞一手搭上车,想使劲扶起来,脚下一软,自己反而又趴了下去。
  工作人员和急救员正在试图从U池另一端过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焦赞捂着手蜷缩起来的画面,胳膊肘上渗出的鲜血沾了地面上的灰土,变成了一层深糖色的泥。
  好几个地方的摔痛一起袭来,让人不得不憋住气忍耐,焦赞觉得自己摔得滑稽又懊恼,一边忍不住咬着牙笑,一边又痛苦地叫着“噢,Shit!”
  孟良赶到的时候,急救员已经开始处理伤口。他是突破重围从扶梯爬上U池的,人到了近前,才知道U池的硕大与宽深。不同于在电视上看,站在旁边都觉得心在发颤。可更让他惊怒的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没吸取教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扶车。
  岂有此理!
  居然还想继续比赛?!
  孟良再也顾不得许多,众目睽睽之下就倒趴在U池边缘,一狠心松开手,滑了下去。其实正着滑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他潜意识觉得这样更安全一些。
  “你给我松开!”一边大喝着阻止焦赞,一边转向急救员:“他没事吧?脑袋摔坏了没有?颈椎呢?”
  工作人员和急救员都被他气势镇住了,以为是经纪人要发飚什么的,张口结舌地刚想解释,焦赞抬起手:“我......我没事。”
  急救员嘴快:“我看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等,等比赛完......”
  话没说完,车就被孟良愤怒地拽到一边,一脚踹在了地上。
  “喂!”
  焦赞的呵斥被孟良瞪着眼睛的大吼打断了:“车重要还是你重要?”
  “车重要!”
  “那车重要还是我重要?!”孟良被刺激地口不择言。
  “你重要!”
  嗌?
  濒临暴走边缘的接近于咆哮的回答,不加思索,亦毫无迟疑,旁边的三个人不觉都愣住了。
  我勒个去!
  孟良狂躁地明白了,所以你一定要赢吗?笨蛋!眼眶里好像迅速侵入了异物,在他经历过的人生里,忽然有一道从未开启过的门自动打开了。穿着银行制服的小姐弯腰致意,保险柜里只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焦赞的名字。
  他弯下腰,示意剩下的两人帮忙把焦赞扛上来:“别理他,他摔傻了。”
  “去医院。”不顾反对地握牢对方膝弯,微微侧头,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我重要,就我说了算。”
  焦赞兀自挣扎:“比赛......”
  “重在参与。”
  “那......我老婆......”
  “让它去死。”
  一路劈开人群,自然而然地有人让出通道,焦赞伏在孟良背上,脸涨得通红。
  “我......自己走。”
  “闭嘴。”
  两个人到医院做了检查,其他都还好,主要是摔伤蹭伤,最严重的是左腕腕骨骨折,上了夹板,吊在胸前。出来天黑得象锅底,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带着伤患拦车好不困难,几番周折回到宾馆,孟良还虎着脸不说话。焦赞心里郁闷,比赛失误,还包得象个伤兵一样,最需要安抚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孟良的西装搭在夹板上挡雨,衬衫都湿了,这会二话不说地开始脱衣服。
  等焦赞回过神来,上宽下窄的上半身无遮无拦地挡在眼前。
  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焦赞心里苦笑了一下,难得自己现在这个灰头土脸的样子对方居然还有兴致。他垂下眼睛,也不说话,乖乖地任凭孟良小心翼翼地撩起自己上衣。
  开始多处青肿起来的地方,让孟良脸部抽搐,轻轻触摸,都能换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疼。”
  可恶!不死撑啦?现在知道疼了?
  “躺下!象你这样的,就是欠蹂躏。”一边恶狠狠地发泄着,一边掏出在医院领的红花油倒在手心,覆盖在淤青处,慢慢活血化淤。
  焦赞给他揉得浑身直打哆嗦,一开始还能赌气挺住,慢慢就冷汗直流。
  “轻......轻点......”
  孟良心想,你以为我不心疼?医生交代了要下重手。但是以焦赞的个性肯在他面前示弱,多少是个好现象,只好胡扯一下让对方分心。出发点是好的,一张嘴就变吐嘈了。
  “你这就叫乐极生悲。”
  “决赛前的表演,你那么卖命干吗?”
  “你还剽窃我的创意,这T恤是什么意思?”
  “我要问你收版权费啊。”
  焦赞忍无可忍:“你给我剽一下会死啊?”
  孟良一愣:“哎呀,你还嘴硬。”
  焦赞身上给药油激得犹如燃烧一般,血气沸腾,头脑发热,大声说:“我剽都剽了,怎样?就剽了你了,怎样?”
  他们谁也没想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听到屋里的对白,忍不住蹲地抱头。这还是白天啊!服务生走来走去的,你们俩是要闹哪样哦!
  
39、量身订做4 ...
  可接下去的对话却让他惭愧地无地自容。
  “乐极生悲是吧?反正比赛我也输了,就不用给你说那三个字了。你现在反悔还来得......”焦赞的声音象是猛地被堵住了。
  过了好一会,孟良压低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都是浮云,笨蛋!我只要你,活蹦乱跳地,就够了。”
  丁峰豁然站起,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再听下去我就不是人。
  偷偷躲起来却全程关注赛事的他对发生的一切再清楚不过,看到ZAP哥摔车的瞬间因为人群阻碍没能在第一时间冲出去,等赶到的时候,孟良已经背起店长走了。
  工作人员拦住他,让他帮着善后。抱着也许焦赞很快就会回来继续比赛的期望,一个人在准备室试图把车修好,却因为心情烦躁,始终没有成功。一直到大雨倾盆,比赛被迫中止。所有的人或走或留,黑压压地挤在场馆大厅里一边看天一边喝啤酒,而他只能对着焦赞留下的手机一边担心一边发呆。
  电子屏幕上显示出的累积积分榜,ZAP排在第一个。下面紧接着的名字,深深刺激了他。
  比赛终于因天气宣布暂停,明天继续。大家一哄而散。丁峰把东西收拾好,刻意摘了车手挂牌,从观众出口夹在众人间挤了出去。
  现在站在店长的房门前,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进去,自己就是个完全没有体育精神的胆小鬼,还连累了店长的认知让他内心纠结。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焦赞为了这场比赛付出了多少。说出“比赛我也输了”的他会有多痛心,自己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对不起,ZAP哥。
  对不起,......小虎。
  丁峰举起手臂在眼睛上快速地擦了一下,转身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
  原来有些事,命中注定是躲不过,也逃不了的。
  
  屋子里是满满的药油刺鼻气味,孟良吻完感觉连口腔都辣杀起来,一脸扭曲地抿起舌头连声“呸呸”。焦赞身上油光水亮地,视觉效果很好,可惜中看不中吃。
  “起来起来,冲掉冲掉。”
  焦赞无语地看着天花板,大哥,你还想怎么折腾啊,我身上还挂着夹板呢。
  孟良也很郁闷,今天真是折堕,一条龙跪式服务,推油马杀鸡还要搓澡。
  两个人在浴室脱光了,小心翼翼地在创面上帖上医用防水创可帖。浴缸里放着水,水汽很快就把镜子雾成一片。夹板上被仔细地缠了层毛巾,轻轻隔在浴缸边缘。
  水温调得偏低,对浑身灼热的焦赞来说,刚刚好。不擅长照顾别人的人,今天一反常态起来,连细节都考虑到了,让他多少有些感动。
  也许比赛失误,并不算是一无所获吧。
  孟良的手机忽然响起,他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看了焦赞一眼,站起来,出去接电话。果然是老爸,其实前面也打过,只是自己正忙着去医院的路上,一时顾不上接,后来也忘了再打回去。
  孟爸连着被晾了两次,在电话里口气很不善:“你现在在哪里?交割仪式一完,你把陈总一个人扔那儿就跑了,今天也没出现,你是想怎样?”
  孟良自从看了店门上的喷字,脑袋里就自动蒸发了二分之一的脑容量,这时候才慢慢反应过来。心想,糟糕,这事办得的确太操蛋了。他顾念着焦赞,不敢大声回嘴,只好咳了一声。
  “爸,是我不对,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一向死不认错的儿子罕见地低头,惊得孟爸手机差点掉落。想到昨晚臭小子特意打来回绝代言的事,心里明镜一样。
  “是因为小焦?”
  孟良一言不发,直是默认了。
  孟爸有些火大,其实串想了一下两个年轻人前前后后的表现已经明白了,只是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全不考虑老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你上次带他回来,又说是为了讹我?又说只是朋友?你们俩还有准谱没有?你们俩......你们俩到底搞什么!”
  搞基啊。
  孟良心里回应着,嘴上却说:“爸,其实,我每次带人回家,都是认真的......”
  “扑通!”
  浴室里一声响,跟着传来忙乱呛水的声音。他抢步推门,焦赞正狼狈地从浴缸里抬起头来,头发和脸都湿漉漉的,眼睛尴尬地强行斜视,脸上的血却红通通一路烧了下去。
  不就是撒个小谎嘛,认真你就输了。
  明明这样想着,可脸红却象是被传染了一样,孟良的心跳也不规律起来,双目直视对方,一字一顿地对着手机告白。
  “我是要,带以长久交往为目的的对象回去。这,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吗?”
  大势已去,孟爸尚不甘心:“就你?小焦肯吗?”
  孟良都懒得反驳:“你说呢?”
  孟爸长叹一声,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嘿嘿,我这种好吃懒做,目中无人,没有责任感的人,都有人肯跟我过,你高兴吧?”
  没有回答。孟良为无法亲眼目睹老头现在的表情而遗憾,那一定非常精彩。
  不趁这个时候乘胜追击,他就不是孟良,口气诚恳地说:“啊,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了,我都替你美得慌,恭喜恭喜。”
  挂了电话,他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焦赞在一片水汽蒸腾中目瞪口呆的样子看起来也就格外黄暴,让人某个部位跃跃欲试,有种想要彻底弄傻他,让他智商归零的冲动。
  “喂!喂!”焦赞从对方不由分说挤进来的鲁莽中回过神来:“手!手!”
  “你放心,我会非常慢,非常慢的。”
  孟良从身后环住他,两个人紧紧贴靠在一起,水位立刻升高了不少。他尚不放心,把自己的胳膊垫在夹板下面,相应降低焦赞手臂沾水的可能性,另一只手伸进水里。焦赞立刻往后一仰,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药油浸入水中,再稀释,成分和气味依然存在。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却谁也不愿意去多提多想。此情此景,值得集中注意力的敏感地方太多,实在无暇他顾。
  孟良想,煎鱼改炖鱼,也不错,小火慢炖,熬出奶白色的鱼汤来,一样美味。为了怕牵扯到伤处,他极为小心,跟平常的速度比起来,简直是slow motion。所有的动作都一一拆解开来,力度和幅度之细微,等于研磨。可即使这样,没过多久,两个人还是辣得受不了了。
  孟良悲愤,泡澡就是决策性失误,小弟弟再不挑食,你给它直接上水煮鱼也吃不消啊。
  他退出来,拿过水喉,这次心无旁骛,很认真仔细地把自己和焦赞都清洗了一遍,然后拿浴巾一一擦干。
  焦赞全程都紧闭着嘴,连眼睛都合着,非常配合,直到孟良全部弄妥,一声“重来”才惊讶地睁开。
  “啊?”
  怎么不是扫兴不做了吗?还以为是类似于要退房之前的清洁打扫呢,原来是打算重新入住。
  “嘴巴不要张那么大。”不然,我会不知道,到底该往哪儿下筷子!
  孟良吻起来就不是慢动作了,热情激荡,粗鲁野蛮。这不怪他,焦赞身上贴了好几处或大或小的防水布贴,就象是个被厂商退回的外单二等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瑕疵特卖的气息。他甚至等不到出去,直接把人推靠在盥洗台上,就前胸贴后背地抱住,缓慢地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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