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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是我说你(市井小民受,现代)

书籍名:《不是我说你》    作者:海神之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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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孤儿院是秦院长很多年前用所有积蓄攒下的一处房产。蓝顶红瓦的三层小楼,为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挡风遮雨,撑起头顶的整片天空。年幼尚且未知世间黑暗的孩子们在小楼前,无忧无虑地嬉戏打闹。如今旧地重游,王乐既感动又怀念。跨过地上随处可见的玩具,王乐停在小楼前抬起了头。唐尧顺著他的视线看去,两鬓斑白的年迈院长和几名助手正在晒台上晾晒孩子们的被子和衣物。五彩斑斓的色彩,迎风招展,就像万国的彩旗。
“在我们所有孤儿心里,院长奶奶就是我们的妈妈。别怨我,为了妈妈,纵使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也会做出当日的抉择──”与爱见蝇头小利、满身世俗浊气的市井小民不同,此刻的王乐纯净的彷如水晶。唐尧愿意相信,会注意脚下步伐,小心翼翼绕过玩具的男人;会为小女孩犹如骑士般弯腰捡起娃娃的男人;会在嘴角抿出温暖浅笑的单薄男人,才是王乐真正的面目。
唐尧从未像现在这般庆幸自己已做出了一个要用一辈子来贯彻的决定──他爱他。用他此生会迸发出的所有激情,来浇灌他们之间的情感。即使前方会有腥风血雨,路途坎坷,未来渺茫不见。只要他的心脏还没停止跳动,无论天涯海角,无论终点究竟书著何种惆怅结局在等他,他的心与思念会永远与王乐在一起。
“你知道吗”唐尧从背後悄悄勾住王乐的小手指,俩人坦诚相视,唐尧带著些许忧郁的眼神有细不可闻的湖绿。微微一笑,犹如春暖花开,繁花似锦。“我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待你──後悔没有拿出哪怕挥霍的一半钱款给孤儿院,孩子们也能生活得很好──”
“……傻子”王乐的双颊不自觉地涨红,踢踢地上的石子,沈声道“比起钱财,孤儿院的孩子其实更需要关爱。而且,只要你有心,现在开始关心他们的也不晚──”
秦院长高兴地把俩人请进由杂物间改造的小型会客室。老太太还拿出孤儿院自己种的无公害瓜果给他们品尝。话题当然不可避免地谈到那笔巨款,当老太太一脸痛心疾首地说到耽误王乐娶妻生子。王乐除了一心一意地宽慰老人家,还羞涩地望了唐尧一眼。很显然,他们彼此都明白,没有那麽一劫,也不会有如今的有所归属。
与院长奶奶恋恋不舍地告别後,王乐心情极好,请唐尧吃饭。地方不是多高档的饭店酒楼,围著一群大老爷们儿的烧烤店人声鼎沸。王乐熟悉地挑空桌,招呼服务生送菜单过来。王乐勾勾画画地挑了几十串烧烤,又点了酒。虽说北风料峭,可喝著热辣辣的酒,吃著香气四溢的烧烤,不但觉不到一分寒冷,真是说不出的舒坦。王乐从孤儿院的艰辛生活一直讲到盛行的工作艰难。当王乐说到有一贵妇抱著一条狗进盛行,被拦下。狗仗人势狠狠给他一口。女人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几张大钞扔他脸上。那一脸鄙夷的表情至今记忆犹新,仿佛他连条狗都不如;当王乐说到有一次生重病粮水全断的在家躺了足足三天,直到房东恰巧上门收租,才救了他一条小命。王乐总是笑,放声地大笑。那随风飘扬的笑声,让唐尧疼到心底。
直到那一刻,唐尧才意识到世间有千千万万如同王乐的存在。他们比草根还草根,实在太过微小,卑微到几乎能无视。微小到连富人养的狗打一喷嚏都比他们的死活来得强。想到那一处,唐尧突然拦下王乐再度要灌下的烈酒,转而对著王乐的杯子一口饮尽。他不知道该怎样向王乐表达他此时的情感,他很想告诉王乐总有一天他会强大到令所有人都不敢再小觑他。他很想告诉王乐虽然那之间必定有一个痛苦的过程。
那晚一向不胜酒力的王乐深醉,本该应景一同一醉方休的唐尧却出人意料地保持清醒。开门的瞬间,唐尧忽然用强有力的胳膊搂住王乐的腰,把人重重按在门板上,他的唇印上他的唇,他的舌头霸道地侵占他带满酒气的口腔。王乐被吻得差点憋了气,那力气推在唐尧身上,弱得跟个猫似的。仿佛欲拒还休的微弱抵抗,把唐尧撩拨得欲火大盛。只差双眼红光大盛,爬到屋顶对月亮吼嗓子。
王乐吻得气喘吁吁,还没歇几口气。猛然觉得腰上一轻,被唐尧抱在怀里。战场从墙面一路发展到床铺上。待唐尧脱去王乐最後的内裤,他赤条条地展现在唐尧的眼前。唐尧用著膜拜甚至是心痛交织的复杂心情,一寸寸地梭巡过即将属於自己的领地。他的手指抚摸过王乐惨白的肌肤,嶙峋凸出的骨头。每一寸每一分都是心痛的感觉。从年幼起,男人就开始承受太多太多的艰辛,饱尝人间冷暖。唐尧多麽希望自己还是曾经那个叱吒商政界的唐家大少爷,他希望替王乐担起所有担子与隐忧,把自己拥有的所有美好都奉献给他。那是他想做的,也是刻不容缓要做的。
“原谅我,我爱你!原谅我,如果我不夺回一切,东山再起,我怕你也会被牵连──”唐尧舔咬著王乐的耳垂。隐隐的光芒中,他的眼睛是最深情的银河,璀璨他们的整个天际。即使王乐酒意醺心,他也知道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眼睛。王乐虚弱地仰起头,伸手勾住唐尧的脖子拉向自己。“傻子──”他笑骂道,眼角隐隐有水波闪动。他虔诚地吻上那双半阖的美丽眼睛。
有什麽东西冲破心间的沟壑,迅速填满整个心房。几乎在瞬间就抽去唐尧所有勇往直前的勇气,停滞他向前的脚步。
“没错,我是傻子──为了一些不得不,必须先放下你──原谅我,这是我作为唐家子孙的义务与责任!我是爱你的,同样我也是自私的,原谅我,我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或许为了记住这刻骨铭心的爱与痛,男人在没有很好扩张的情况下,突然闯了进去。俩人都在那股干涩的绞痛中,满身湿汗淋淋。唐尧霸道地分开王乐的手心,与他手指牢牢交握在一块。
“我爱你”像是一句神圣充满宽恕的祷告词,每把自己推进一分,唐尧都会在王乐的耳旁蛊惑道。王乐完全没有快感,也没有陷入欲海。他只是觉得自己在一条叫痛的大海里随波逐流,身後不断被撕碎神经的钝痛提醒。直到王乐身後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润滑,唐尧的进入与抽出才显顺畅。王乐虽然貌不惊人又骨瘦如柴,却有一副令人留恋回味的好身体。唐尧几进几出後,更觉得被王乐火热的内壁包裹,通体舒畅。遂几回下来,逐渐加快了抽插的频率。直把王乐插得抖如风中的树叶,起伏不定。
“我爱你,原谅我──”再最後一声充满爱与宽恕的祷告词中,唐尧终於失守精关,把自己滚烫的一部分满足地射入另一个个体的身体里。王乐的内壁接受著热液的洗礼,浑身抽搐不止,而後很快昏迷了过去。
待王乐从沈沈睡眠中醒来,天色蒙尘,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极低的气压下。沈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王乐醒来,一坐起来就牵到後方撕裂开已被清理上药的患处。他咬著牙,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起来。朝身边望去,早不见那个一遍又一遍说爱你的傻瓜。他忍不住伸手去摸曾留有体温却人走茶凉的床铺。王乐突然虚弱地站起来,扶著墙面,双腿打颤往外走。他不相信自己运气真的如此背,刚与告白的爱人滚完床单,爱人就离他而去,远走他乡。他不信信誓旦旦说爱他的唐尧,真的会抛下他,潇洒地一走了之。空空的衣柜,空空的储物柜,甚至连牙刷都失去了踪迹。王乐不在乎唐尧带走了存折卡,不在乎唐尧拿走了家里仅剩的现金,唯一让王乐无法释怀地是那个人像一阵雨似的刮进他的生活,如今又像风似地留下他面对一室空留忧伤与寂寥。
是一股一定要找回唐尧的执念支撑著他?还是发现心底原来深藏比意识到更深沈的爱?王乐支撑著做爱後连夜发高烧的身体,匆忙地穿戴整齐後,咬牙去他唯一能去也是最後带有侥幸与希望的盛行。
为唐尧曾经得罪大客户的王乐,早被盛行的保安列为不欢迎者。几个身强力壮的彪型大汉拦住王乐的去路。王乐像疯子似地大吵大闹,挥舞拳头,他始终相信即使唐尧不在里面,也会有人知道唐尧的下落。
果然,在王乐一通毫无止歇甚至逼大堂经理都现身的闹腾後,一名身穿白色西服的清秀男人搂著少爷,神色慵懒地走到他的跟前。十分同情地看著此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王乐。
“别傻了,回去吧──他去瑞士了,还是他让我办得签证机票”
“……我不信──”王乐嗫嚅著,指甲深深掐紧肉里。用尽身体里最後一丝气力吼道“他不会的,他说过,他是爱我的──”
男人微愣了一下,心底漫上连自己都道不明的嫉妒,然後神色轻蔑地嘲笑道“这是他一贯在床上的风格。”似乎怕王乐不信似的,还把怀里的某位少爷推了出来“你可以问问他们──这里的许多少爷都曾爬上唐尧的床,唐尧也对他们口口声声说爱──相信我,他不是博爱,只是个及时行乐的混蛋”
王乐坚定的表情终於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动摇了,虽然他相信唐尧是真心喜欢他。可他们相处的时间毕竟太短,分离又太急促。一时间,连王乐都拿不准唐尧对他的爱是维持在哪一个高度上。
俞嘉聪敏狡猾,最会攻心之术。像王乐这种小角色完全不在他的眼里,即使谎话连篇也无懈可击,他冷笑道“你该明白你是怎样的货色,如果唐尧真爱你,怎麽会舍得与你分别?为什麽唐尧只让他办了一张签证机票,没有带你走?为什麽唐尧在我这个发小面前也未提起身受宠幸的你?为什麽……”
王乐觉得俞嘉每说一句话,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捅了一刀,鲜血淋漓。比起身体上不适与疼痛,要相信唐尧会喜欢他只是兴趣所致的事实,更令王乐身不如死,摇摇欲坠。
此刻室外银装素裹,下起了冬日中的第一场雪。王乐失魂落魄地走出盛行。纷扬而下的大雪抖落上他单薄的身体。先是染白了他的眉毛头发,最後打湿了他整张脸。他像广袤大海上的一片孤舟,身心疲惫无所归去。
我爱你,到头来全他妈放屁!
无论有何种理由,既然出口说爱,就不该轻易说再见!如果真要说再见,又何必苦苦要纠缠?明明是相爱,为什麽主动权却都在他的手中?他掌控著情感的保质期,掌控著爱得深浅浓淡。为什麽只有他才可以在爱情中充当上帝?别人全他妈都是陪衬的甲乙丙丁?
王乐不断地安慰,那人原是不折不扣的人渣,自己只是在你情我愿下被玩了一次屁股,没什麽大不了的。可为什麽,心脏却依旧不听使唤痛得像要裂成两半呢?
W市的机场内,裹著驼色羊毛风衣的俊美男人静静地坐在暖气十足的咖啡吧里,面前是一份摊开的全法文杂志。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他掠过目光,才发现即将离开的城市飘扬起冬日第一场雪花。冒著热气的蓝山咖啡旁,手机“吱吱”地震动起来。男人望了一眼手机上的熟悉号码,瞬间收敛起嘴角柔软的弧度。神色是一贯的阴霾。
“小尧,你要我办的事,已经吩咐下去了!你安心,下手的是我最信任的老兵,跟了我许多年。造一两起交通事故,他干这个绰绰有余。明早只要看晨报,就能看见李总突发交通意外,不死也重伤的新闻。”电话的那一头,是透著沧桑的沈稳男声。
唐尧的眼里闪过没有转圜的浓烈杀意。语气却是淡淡的,仿佛俩人谈论的只是天气,而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谢谢乔叔”
“小尧啊”男人叹了口气,声音透出一抹疲惫,长时间的沈默,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男人斟酌著开口“小尧,你爸爸的事,一定要体谅我们,乔叔和你张伯聂伯不是见死不救,实在是爱莫难助!”
唐尧的眼光深邃,望向玻璃墙外结起的冰凌,说道“乔叔,我明白。现在我和我姐都去瑞士,我爸那头还是要靠几位叔叔伯伯能照顾就多照顾。我爸爸年纪也大了──”
“……这是自然,你别担心。能打点的,我和几位叔叔伯伯一定为你爸爸打点好──”
“那我代爸爸姐姐在这儿谢谢几位叔叔伯伯了──”
“嗯……小尧啊──”男人又想说些什麽,蓦然回首,才发现电话那头的友人之子已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男人。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那乔叔在这儿祝你一路顺风──”
挂上电话没多久,候机大厅里响起飞往瑞士的航班即将登机的广播。男人扣好风衣,缓缓站起来。他的眼神留恋又忧伤地望向苍茫中的某一隅,仿佛昨晚激情的余韵还未退去,仿佛那个人还在自己的眼前。
“我会回来的!等著我,王乐,我一定会回来的──”男人向著茫茫大地发誓道。最终毫不迟疑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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