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是我说你（市井小民受，现代）
喝完王八汤，唐尧坐在沙发上剔牙。王乐像个家庭妇女似的刷锅洗碗，连轴转。待他把最後一双筷子塞进筷桶里，唐尧“噌”地晃进半个身子。嘴里还叼著根牙签，模样像个土财主似的，懒懒地说道“晚饭吃撑了，下楼去散散步。垃圾袋我丢──”
王乐不置可否，有人主动提出分担家务，他也没什麽可吃亏的。没深究，便把垃圾袋给了需要“运动”的唐尧。
唐尧吃饱喝足地下了楼。离著垃圾箱有好几米的距离，随手潇洒一掷，百分百命中。唐尧嚼了嚼叼著的牙签，双手伸在裤袋里，回身望了一眼小破楼里的熟悉灯光，晃悠晃悠地离开了小区。
最近盛行招待著一批尊贵的日本客人。据说都是有头有脸的商界人物。作为少爷堆里的头牌，小涵当仁不让地做起了全程陪同。一个叫三堂的日本客人很爱玩口味很重的SM。一时间小涵真是苦不堪言。虽然作为少爷的小涵也算不上有多大民族气节的，但被操到这个份上，小涵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巴不得这群日本客人赶紧打包滚蛋。阿南来找他的时候，三堂正拿著小巧的酒杯，和一脸汉奸相的翻译在另一头兴致盎然地谈论什麽。小涵见那假鬼子翻译不时地对三堂低头哈腰，又不怀好意兼之同情地看看酒杯连同看看小涵。凭著小涵高度的职业敏感度，也知道危机即将降临。妈的，小涵想好了，如果那鬼子真要把酒杯招呼到他身上。操，他马上翻脸走人。即使大堂经理跪在他面前，他也不干了。什麽株式会社的客人，简直是从猪式会社出来的变态。
小涵还想著用什麽借口搪塞离场，阿南恰好救他於水火。小涵赶紧抓住机会，跟著阿南出了乌烟瘴气的包厢。阿南说是有人在後巷里找小涵。小涵只想著快点出去喘口气，也不管访客是人是鬼的。
打开盛行夜总会的後门，就见夜色里背对站著一个手长腿长的高个男人。男人抽烟的姿势很有范儿，偶儿有零星的火光从指缝间明灭著。
“谁啊──”小涵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与三堂玩了几天变态游戏，真是严重的睡眠不足。巴不得找个借口，赶紧回家补眠去。
阿南站在小涵後面，恭恭敬敬地朝唐尧鞠了个躬“唐少爷，我人带来了！没事，我走了──”话音刚落，阿南一溜烟就跑了。
唐尧叼烟慢慢转过脸来，俊美的脸蛋，配著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简直像哪儿来的黑社会大佬。小涵下意识地想逃跑，推了推後门。被杀千刀地阿南给人为上锁了。瞧著越走越近地唐尧,小身板只能站得笔挺的，甜甜地喊一声“唐少爷──”
唐少爷左手撑墙上，把人围里面。右手撵著烟，一口烟雾缭绕的吐息都喷人脸上了。小涵不敢躲，咳得眼眶都泛红,喊道“唐，唐少爷──”小涵红著眼圈，两颗门牙咬住下嘴唇。眼泪欲落未落，楚楚可怜的模样。
唐尧的大手像抓鸡仔似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抓著小涵的秀气的下颚，左扭右看的。啧啧地评论不停：“盛行业务拓展，都赶上八国联军了。不错，外汇都能挣到小鬼子那儿去了。”
小涵让他拧著下巴，一点都不敢挣扎。当日俞嘉吩咐他暗算唐尧，小涵就猜很有可能会有自食恶果的一日。可他没想到，那麽快就来了！
小涵也不知如何才能让唐尧平息愤怒。他只是俞嘉和唐尧明争暗斗里的一颗棋子，他希望唐尧能理解他作为棋子的苦衷。俞嘉和唐尧，作为MB的小涵一个都得罪不起。
“唐，唐少爷，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两道泪珠不期而遇地同时滑过脸颊。小涵在那头小声地求饶。
唐尧把烧了半截的烟重新塞回嘴里，猛吸了一口。皮笑肉不笑道“一句唐少爷，我哪敢当啊！我家那位来得再晚一些，我也不和你一样，在这儿卖屁股了？”
唐尧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差点把小涵惊出心脏病突发。他也不敢去碰唐尧的手，只能扯著唐尧的衣角哭著央求“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唐少爷！是俞少爷让我干得。你知道我只是个MB，如果得罪他，得罪他──”小涵哭得都哽咽了。
唐尧这人其实没啥同情心，他原考虑著，要不要在小涵脸上烫俩戒疤。待他真饶有兴趣地念起这事，才发现烟都抽到屁股了。冥冥之中，依靠脸蛋吃饭的小涵也算逃过一劫。
“得了，你别像死了爹妈地嚎。我也就是饭後散步，顺路看看故人。”唐少爷嘴里的轻巧散步，足足跨过半个城市。唐尧难得“好心”地把人搀扶起来，抽出一张便利店免费赠送的纸巾，给小涵温柔地擦眼泪。漫不经心地说道“很长时间没见俞嘉，其实我也挺想他的。你下周选个时间把他约出来，我们三个也好叙叙旧──”
小涵猛地抬眼，哆嗦著嘴唇。这前有虎，後有狼的。他得罪了虎是死，得罪了狼还是死！小涵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这怎麽都不给人活路啊！
唐尧的手掌顺著小涵的诱人脖子摸啊摸的，都能感觉到“突突”跳动得血管。
“你也知道军区做过司令官的，也就人脉比别人多一些。我爸的事，他们虽然出不了力，可弄死一两个不顺眼的，他们手段可是比我多得去──”唐尧露出细细密密的白牙齿，笑得特别灿烂，晃人眼。他甩手拍拍小涵细腻白皙的双颊，在人耳根子後幽幽地说“你说他们也大老粗，把人弄死有什麽意思。要我说，扒了皮，死不死活不活地最好。那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有意思呢！你说是吧？”
小涵就觉著一股寒气从脚底只灌头顶。待唐尧笑嘻嘻地挥手告别，小涵已经腿软地都坐在地上。和唐少爷好上了那麽久，第一次发现唐尧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唐少爷外出散步，回到家中已过午夜。王乐裹著被子，蜷缩在沙发上打瞌睡。电视里正放著午夜时段的女性保健节目，唐尧抬手把电视关了。王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瞅见唐尧在屋里四处晃，空寂的内心瞬间安稳了下来。王乐当下倦意更浓了。
睡得惺忪的时候，觉著自己好似离了地，又被稳稳地放下。王乐的胸口肩膀霎时像被压了千斤的石头，正要悠悠转醒，就听唐尧在耳根子後闷闷地抱怨“别闹，我怕冷──妈的，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钱没带够，这露天街上可真够冷的──”
王乐有些不舒服地翻了个身，无意识地窝进身边的暖源里。心里想著，妈的，老子在垃圾箱找人的时候，怎麽没把你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