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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九章

书籍名:《驯兽传》    作者:烙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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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谎言

  穿过沙漠,一眼就能看到白色的山峰,那是雪山,是狼族所生存的地方。
  他的狼在那里,不远的地方,这次是真的很快就要见面了。
  没有太多紧张,也没有过多的负担,莫尘还想以前一样赶路,偶尔抬头看看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山头,在心里说一句:魁,我又近了一步。
  谁也没问莫尘到了狼族要怎么办,要如何安排他们。
  默契早就在他们之间根深蒂固,还有就是坚不可摧的信任。
  他们相信莫尘不会抛弃自己,莫尘也相信故事的结局会是完美的,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得到最后的幸福。
  没人提起过苍魁,可那个名字一直在他们心里,有着特殊的位置,虽然他对每个人的意义都不同。
  当绝染说他们还有几天就能到达狼族时,莫尘简直不敢相信,几个月变成几天,多么快的转换。
  辛苦的旅途要结束了,莫尘却突然产生了不舍,这条路上,他失去了一些东西,可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与绝染的相识,痛苦与折磨的开始,在绝望与希望中挣扎,在虐与爱间徘徊……
  与傲叱的错误,阴谋与报复的过程,在痛苦与愤怒中憎恨,在怨与谅间妥协……
  与花朦的错恋,感激与关怀的结果,在心疼与动容中震撼,在无与有间默认……
  他们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论感情的开始是错误,是误解,是不确定,现在都已经说不清楚,也放不开了。
  他们爱着他,关怀着他,将他视为最珍。
  他同样也爱着他们,每一个人,等同的爱,无法放开任何一个的爱。
  每一份感情都弥足珍贵,每一个故事都让他牵挂于心,不可忘怀。
  也许他们这样是错的,但已经错了,就继续错下去吧……
  不悔,也无憾。
  ……
  今天不想睡,莫尘坐在山洞外面的大石上,学花朦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月亮。
  看着月中那模糊的图案,他想问月亮上真有一个广寒宫,真的有一个寂寞的嫦娥,一只玉兔,还有砍树的吴刚吗?
  “在想什么?”虽是春天,但夜间的温度也不容小觑,将外套披在莫尘身上,花朦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满月,十五了吗?
  “在想嫦娥的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嫦娥为了成仙,为了长生,不惜抛弃结发之夫。纵然琼楼玉字,但高处不胜寒,不老不死的她余生却要与孤寂长伴,那些虚华得到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安心的做个凡人,与自己相爱的丈夫厮守一生,虽然短暂却也快乐,那份幸福是什么都无法取代的。”
  心里想的自然而然说了出来,说到这,莫尘仰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漫天星斗在他眼中闪闪发亮,好像不是倒影,而是真实的存在一般。“花朦,你说嫦娥有忏悔过吗?”
  花朦向前走了一步,怕莫尘从没有防护的石头上跌下来,他变成他天然的靠背。
  低头,与人类的目光相交,狐狸的眼睛眯到一起,笑吟吟的问:“怎么想起这么沉重的故事?她有没有后悔我不知道,不过她不知珍惜,所尝到的都是应得的。不过她走了,给你们人类留下的除了故事不还有象征团圆的月饼吗?有得必有失,而失了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你一个人在这黯然伤神什么呢?还是说,你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多愁善感?”
  摇摇头,放心的靠在花朦身上,他不是在伤神,也不是在自寻烦恼,而是突然间明白了珍惜的真谛。
  不珍惜拥有的东西,等到失去会痛苦,即使重新找回,也不再是最初的。
  所以要珍惜,珍惜眼前的人,珍惜得来不易的感情,珍惜回忆,珍惜未来。
  “看到了就想起了,没有别的意思。”笑着摇头,靠在男人温暖的身上,小小的依托,却让他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去睡吧,都这个时候了。”怕他就这么睡着了,花朦连忙说。
  “不困,我还想坐一会。”稍稍坐直,莫尘本想继续看月亮,可没想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是什么?看起来是人。
  尽管今天的月光很亮,可他怎么也看不清从黑压压的树林里走出的人的模样,眯起眼睛结果还是朦胧一片,最后莫尘不得不放弃,方正他迟早会走到自己面前。
  就这么等着,等到他从黑暗中完全走出,站在明亮的月下。
  是他?!
  莫尘见到来人的面貌后,双眸瞪得浑圆,这人就是把苍魁的消息带给他,并将那张被绝染称为假的的地图的人——矣消。
  他怎么来了?
  之前他们商议的时候,矣消就与那个狼族的叛徒一起列入了黑名单,事情真的和他有关的话,他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吗?
  还是说他们误会了,其实矣消是好人。
  不管究竟是什么,他马上就要知道了。
  距离不到五米,矣消站住了,静静的看了莫尘几分钟后,开口:“三百天,你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那就请不要再延误,尽快前往狼族王殿,早去一刻,王所受的苦就会少些。”
  “受苦?!”莫尘的身体一下子挺的绷直,差点从石头上蹦下来的他紧张的看着矣消,急急问到:“你不是说那人伤害不了魁吗?为什么还会受苦?魁怎么了?”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们谁都吗想到,狼族居然……”矣消说着,又开始移动步伐,向莫尘走去,整个过程他目不斜视的看着,那么坦然,也那么诚恳。
  “狼族怎么了?魁怎么了?你说快点。”
  与他的距离,从五米缩减到四米。
  “我想你该遇到狼群了吧,狼族现在四分五裂,分成几派,而无辜的王却成了……”
  四米再缩减到三米,人类紧张的看着他,不疑有诈,
  血在沸腾,心脏也快速的跳动着,胜败在此一举,尽管那么紧张,矣消却没表现出太多,还是那副严肃冷然的样子。
  就要到了,再缩短些,他就可以一刀取了人类项上的头颅。
  “嗖——啪!”鞭子声凭空响起,划破了夜的静谧。
  鞭子紧贴着矣消的脚尖,砸在地上,一直盯着莫尘看的人终于将目光移至一侧,像才发现他的存在般淡然的看着。
  狐狸的身上有血味,他伤着,所以矣消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就算没伤他的妖力也敌不过自己,打斗时他仍可以轻松除掉人类。
  妩媚一笑,握着鞭子的花朦此时更像在勾引他,而不是想与他敌对,不过唇齿间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友好,“你,离他远些。”
  简短的警告。
  “我只是来接他去见王,好让……”
  “嗖——啪!”再抽一鞭,这次,矣消脚前的地面多出了一条狭长的沟壑,花朦的意思很清楚,再向前一步,这个印记就会出现在他身上。
  “愚蠢的狼,收起你的虚伪,也不要浪费唇舌与智慧,你的谎言失败了。”
  高傲的扬起下颚,凤眼中尽显讽刺与鄙夷。
  矣消停了停,似在思量要不要继续表示自己的诚意,不过他放弃了。
  有些事情还是尽快解决的好,免得夜长梦多,想及此,矣消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他知道入口处被囚禁的豹子与人类同行,他在意的是他,自己的力量与豹子不相上下,也许会有一番苦斗,可如果忽略参合进来,那他的胜算就不太大了。
  在豹子出现前,就算杀不了人类,也先把这狐狸解决了,免得到时候扶手绑脚的。
  月光打在矣消的刀上,瞬间变成寒光。
  “沉不住气了?本王还以为你会再演演,真可惜,戏这么快就散场了,还没看够呢。”靠在洞口,龙王双手环胸,狭长的眸随意飘向别处,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自称‘本王’?是什么族部的王?为什么看不出他的本体?即使压制着妖力矣消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强大,这人是谁,为何他没接到消息……
  矣消的动作稍显迟疑,就在这时,山洞中飞出一道矫捷的黑影,冲他撞来。
  下意识的用刀挡住,“咣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的响起。
  是豹子,好快的动作!
  矣消才弄清楚来着何人,变被动的与其打斗起来。
  他知道绝染是豹族勇士,而他身为王下第一护卫自然不会逊色到哪去。
  刀光剑影,淡淡的月光下,两个男人动作不停变换着,速度之快只够看者捕捉到一抹残影。
  莫尘看了一会,通过刀与雪蚕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他知道他们在打架,可他们打的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算了,看不到就不看了,从石头上跳下来,人类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向山洞走。
  “困了?”莫尘要回去,他也没必要再在这看豹子表演,花朦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是啊,忽然就困了。”跟花朦保持一样的速度,他们很快来到山洞口。
  依然靠在那里的龙王挪了个位置,让他们进去,在与莫尘擦身的瞬间,他听到他这样说:“告诉绝玩一会就算了,别受伤了。另外,别杀他,也别伤他,我要把他完好无损的带回狼族。”
  “知道了。”揉揉后颈,龙王跳了下去,身体坠落的瞬间,他无奈的想,这小东西越来越有架势了,瞧这命令下的,多干脆。
  还有,他和绝染以为莫尘被那人骗了,和着他是陪那狼在演戏,害他们白担心。
  他们的小东西,演技也这么高超,真是的,连他们都被骗了。
  



第二十章 狼族

  他与苍魁只有一步之遥。
  巍峨的雪山矗立在眼前,仰首不见峰顶,直入云端。
  他们从春天走回了冬,从××走到了终点,从妖兽大陆的入口,走到了最北之端。
  来到了他无数次幻想的土地,皑皑雪间的狼族。
  站在高处,莫尘看着弯曲的路,以及它通往的那座城池。
  路的尽头,有人在等。
转身,少年决然的向后走去,平静的声音轻轻响起,如此坚决,“先找个地方休息吧,今天不去。”
怯懦胆小,没有主见,也没有信心的人变了。
懵懂少年蜕化成坚强的男人了。
看着少年挺直的腰身,听着他清楚下达的命令,几个男人的心里无一不在感叹着,莫尘说他会长大,会保护自己,他真的做到了。
会心一笑,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这个夜,莫尘睡的很安稳,没有焦躁,也没有不安,直至阳光洒向大地。
早上,慢条斯理的吃过早饭,莫尘洗了澡,换了身新衣,整装待发。
绝染还像平时一样说了声:“走吧。”
一切都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只是这次,是最后一次未知的前行了,这声出发,为他们的旅程画下一个完整的句号。
少年起身,率先迈开步子,走出洞外,不急不躁,却也干脆利落。
狼族,我走到了。
魁,莫尘来了。
男人鱼贯而出,等他们走到自己身边后,莫尘毫不迟疑的走向狼族。
……
矣消跟在他们身后,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但他的妖力被傲叱封印着,跑不了逃不掉,也发不出任何信号,甚至说连自戕都做不到。被擒开始,他就一直关在傲叱无形的法笼之中,等待最终的审判。
矣消是王座下第一侍卫,整个狼族没人不认识他,现在他与一群陌生人走在一起,直向王殿走去,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奇怪的目光。
他们好奇的原因很简单,矣消并不高调,他恪尽职守完全效忠于狼王苍魁,他给的感觉一向是人严肃又严厉,不禁望而生畏,而今天他看起来很颓然,少了份戾气,像被拔掉牙的虎。
来到王殿入口,即使与这第一护卫在一起也没有特权,一样要通过层层通报才能见到狼王,可他们不是来做客的,这礼节就免了吧。
傲叱的枪直直抵在拦他的人的喉间,阴冷的表情顿时让周遭守卫双腿打颤,不仅是他强大的妖力,还有傲叱本身的王者之气,他的存在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想忽视都难。
“我们要去王殿,聪明的就让路,否则,就用你们的血祭路。”枪头冲下,缚于身后,傲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龙王的气势胜过一切,没人再敢阻拦,甚至说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与傲叱并肩而行的是矣消,他们后面是莫尘与花朦,绝染走在队伍的最后端,这和赶路时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是,他们手中都握着武器。
这一行人来者不善,虽然只有几人,但危险的感觉已经传给了每个洞察敏锐的狼。
在他们进入王殿后,狼族的战士便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包括普通的族人,狼是团结的动物,知果他们真是来伤害族人,威胁狼族的话,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会退缩,前仆后继,同仇敌忾。
怀渠在第一时间接到通知,这里是他的领地,他自然不会逃避也不可能躲在谁的身后,带着族里的长者与所有该守在王殿内的部下来到正殿等待,这其中没有苍魁。
没人想起欣赏狼族的建筑,怀揣不同的心情,很快走到最后的门前,这里面就是狼王所在的殿堂,整个狼族最高贵的地方。
依然没人阻拦,侍卫们都清楚自己与他们抗衡只是飞蛾扑火,与其谁浪费经历与生命不如让他们的王来解决,如果王也没没办法,他们再集结起来一同抵抗也不迟。
他们将为自己的种族而战,为狼族的荣耀而战。
推开那扇厚重门扉,鲜红色的地毯那端是狼王的位置,上面坐的人不是苍魁,而是另外一个看似拥有不容抗拒的威严的男人,他应该就是狼族的叛徒,威胁苍魁,想致他于死他的人吧。
揭开真相的一刻很快就要来了。
缓步而入,红毯两侧的人目光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那其中有不解,也有诧异,各种不同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正如他们现在复杂的心情。
注目礼下,他们走到了怀渠面前。
“这不是消嘛,这几天没见你的影子,本王以为你在忙着挑选勇士,没想到,却与人类混到了一起。”怀渠的眼里好象除了矣消再容不下其他人,百无聊赖的玩着指头,偶尔挑起眼睑在脸色十分难看的矣消身上扫过。
下马威吗?稍显稚嫩了些,照比在水族傲叱给他们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场的每一个都是见过世面,经历过风浪的人,勉强算来,他唯一能震的住的只有莫尘,可偏偏莫尘的启蒙老师是那个看起来一肚子阴谋诡计的龙王,所以说,怀渠的下马威丝毫没有效果。
“狼族的王,本王只承认白狼。”嘲讽的扬起嘴角,满是不屑的眼晴移至王位上的男人,大胆看着。
傲叱站着,但他的气势远盖过那坐在高处王座上的怀渠,还是那句话,后天的模仿永远比不上与生俱来,怀渠一辈子也变不成苍魁,更达不到傲叱的登峰造极。
一样自称为王,傲叱的底气明显比他足上许多倍,本想在气势上先赢一局的怀渠,首战以失败告终。
他不得不将目光移向傲叱的身上,重新打量。
从怀渠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中得知,他的能力无法看透傲叱的本体。如此庸人居然妄想夺得狼王宝座,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顺势将手搭在傲叱的肩上,连瞥一眼的意思都没有,花朦一边用小指挖着耳朵,一边懒洋洋的说:“呐呐,你又不说你是谁,只说是王,那家伙怎么能猜的出你是谁嘛!算了算了,好心的帮你介绍一下吧,这个,是水族的头子,龙王。”
说罢,花朦还很有架势的在傲叱胸前拍了拍,好象这不是剑拔弩张的战场,而走在街边巧遇到朋友时候的介绍。
还有那句水族的头子,莫尘差点笑出来,这话说哪还有水族那神秘庄严的感觉,傲叱俨然成了海盗,还是头子。
看似玩笑的话却让这鸦雀无声的殿内掀起一阵哗然。怪不得看不出他的本体,原来是水族之首,可龙王为什么会来狼族?千年前有苍魁守护,水族曾一度不被狼族看在眼里,而现在这个怀渠,真的能像苍魁当年一样,威武的将狼族护在身后吗?
不约而同,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射向了王位上的人。
怀渠的震惊自然不比其他人小,再加上族人怀疑的目光,让他的阵脚稍显张乱。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也迫使大脑开始分析,龙王只身来到狼族,就说明他不是为寻仇而来,即使是他的敌人也不会是自己,是苍魁。
但这个可能不大,怀渠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中间的莫尘身上。
没有妖力,他是人类,从一进来他就知道了,可人类怎么会和龙王在一起?
而且,这张脸他似曾相识… …
眉拧到一起,这个面容越看越熟悉,好象就在脑中。他见过的人类少之又少,正面接触过的屈指可数,会让他有印象的更是少的可怜。男人孤疑的看了好半天……
突然他展开了舒展的眉,整张脸写着个大大的惊字。
他是那个和尚!苍魁的雌性?
他怎么跑到妖兽大陆来了?
“看来,你是想起他是谁了。”傲叱冷冷一笑,随即走到矣消旁边,将他拎起,丢至怀渠的脚下,“现在游戏已经结束了,再隐瞒也什么必要,说吧,为什么一定要让莫尘来妖兽大陆,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白狼不是已经同意把王位让给你了,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傲叱一连串的问题过后,怀渠的样子出于意料的比他们还要震惊,他为什么要杀莫尘?他要的只是王位,莫尘死了他唯一的筹码就没有了,他怎么会做将自己赶上绝境的事? 而且莫尘的命与他连在一起,他活着就是自己生命的保障,他怎么可能去杀自己的免死金牌,就算要杀,也得等到苍魁的力量完全消失,对自己再没威胁了啊… …
“你不配做狼族的王。”虽然被封印,但矣消还是能讲话的,从地上慢慢站起,再抬起眸中写着不屈服,看着怀渠,不仅有鄙夷还有深深的愤怒。
“是你做的?你要杀了这人类?”不敢相信的看向矣消,他知道狼族有很多人不服他,但苍魁在他手里,这些忠诚的部下就没人敢反抗,而他也一直在暗处留意他们的举动, 如果有谁对自己起了叛逆之心,那他就立即将其诛之。矣消自然也在他的观察范围内,不过他只是一条忠心的狗罢了。
少言寡语的矣消要的是什么怀渠知道,他不止一次看到他在苍魁的房门外黯然失神,所以他一直以为在苍魁的一次次拒绝下,矣消丧失了许多信念,他的脑子里除了苍魁就再无其他。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不过矣消的行动却在他开始注意他前。
“是,是我做的,我扮他骗到奴兽大陆,想借别人的手杀了他,我还把他来到这里的消息传给每个族部的首领,希望对王有仇的人拿他报复。我做了很多,目的都是为要他死,身体上的死亡以及精神上的。”事到如今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矣消大方的承认着,他所犯下的罪行一条条浮出水面。
“他是王唯一的弱点,我要替王将这个弱点销毁,这样他就还是那个坚不可摧的狼王了。而你! ”男人愤怒的手指向王座上的人,毫不留情的扎责,唾骂,“你不配拥有那个称号,也不配坐在这个位置,更不配让我们的王痛苦。你胆敢威胁我们的王,你胆敢背叛他,怀渠,你该死。”
加重的尾音让怀渠结实的打了个寒战,他居然把这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留在身边,知果人类真的死了,那……
他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为了魁,你想杀我,我理解,只是不懂,你为何不开始就杀了我,何必要将我骗到妖兽大陆?你在那下手也没人会知道不走是吗?明明一刀枕就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拖延到现在呢… …
现在是揭露答案的时刻,矣肖消说完莫尘就接了上去,他有权利知道原因,所有的。
矣消刚要开口,隐在柱子后面的人便不再躲藏,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在那站了多久没人知道,因为他可以将自己的气隐到不被人察觉,与侍卫混杂到一起。
男人阔步向前,向怀渠的王位走来,向正要剖白的矣消走来,向来迎接他的人们走来。
狼族突然闯入不速之客,族人所信任,相信能保护他们的人只有一个,所以在莫尘他们来到王殿的时候,便有人将苍魁请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 冷漠
是苍魁,是他苦苦等待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翘首以待的人。
当他的身影从繁重的幕帘后走出,莫尘的脚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两步,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霎时间失去了踪影。
双腿发软,呼吸困难,还有想立即扑进他的怀里。
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接住莫尘后退的身体,绝染能感觉出他的颤抖,无论再怎么坚择,莫尘还是不能从容面对。
这是他一直等待的久别重逢啊,他怎么还能镇定的下来。
只要苍魁在,莫尘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弱者。
可……
苍魁只看了他们一眼,红色的眸中没有太多感情,甚至绝染抱住莫尘时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昂首走到怀渠的王位前,站定,与座中之人对视片刻后,转身面向众人。
苍魁的出现鼓舞了狼族的士气,他们悬挂的心可以落地了,守在主门外的人将这好消息传给身后的人,依次类推,一浪接着一浪,很快整个狼族都知道他们伟大的狼王重新担责任了。
听到之前的对话,听到矣清放出的豪言,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像事不关已的观众一般。
不过,从莫尘他们的角度看来,苍魁倒更像是以守护者的身份出现,而他们,只是闯入狼族的不受欢迎的客人罢了。
为什么他变的如此冷漠?看到自己没露出任何欣喜,甚至说,连看都不屑看上一眼。
卑微的垂下头颅,尽管绝染一直安抚的拍着他的肩,莫尘的心还是像掉进了无底洞,一直下落着,没有停歇。
“该到的人也齐了,继续吧。”不光莫尘没想到,连他都不敢相信白狼见到莫尘会是这番场景,他也太冷静了,冷静到傲叱都觉得可怕。
真是奇怪,眼前的苍魁与莫尘形容的,与他听到的狼王相差甚多,难道事有蹊跷?让他不得不这样,还是说……
阴霾布满龙王本就阴沉的脸,眯起狭长的眸,转向那个从出来就不知看向何方的人。
如果他真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那他们问完答案就会立即离开,即使莫尘痛苦,他也不允许他对苍魁低头,苍魁不知珍惜,自然会有人在乎,乞讨来的感情不要也罢。
在场的人里,脑子依然保特运转的人只有龙王,短短数秒,他已经做出了无数个假设,也为每一种可能想到了应对方式。他们来这最差的结果不都设想到了吗,无非就是与苍魁撕破脸皮,大打一场,不管怎样只要能保莫尘安全就够了。
但他更希望的是事情能有转机,能猜透白狼的心思,得到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完美答案。
矣消这边。
王从来不知道他的感情,他也掩饰的很辛苦。
以前不敢说出来是怕王知道他的心思赶他走,而如今,他做了如处大逆不道的事,王不可能原惊他,那就借这个机会,一吐为快吧。
热切的视线向他爱的人身上望去,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隐瞒,可以放心大胆的表达自己的爱了。看着那始终没正眼瞧过自己的男人,矣消悠悠开口―
“人类不配得到王的爱,更不配让王为他牺牲什么。
当我知道他的存在后,无时无刻不想把他除掉,可我不能动手,王那么聪睿,若真要追究起来,我一定逃不了。我不想让王知道这是我做的,更不想让王恨我。
因为,我一直爱着他……”
他说出来了,看着他的眼晴更是连眨都不眨,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可… …
那个人像带了面具,没有任何变化。
淡笑着垂下眼睑,看着自己已经失去力量的手,说了又能怎样,他早知道自己的爱在他面前一文不值,不过他却没有后悔,如果力量还在,即使现在他也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杀了人类。这个想法龙王早就知道,所以他一直没解开他的封印,真是不甘心。
“人类对王来说很重要,我却什么也不是,所以这个险不能冒。我的计划很周密,也算完美,只是栽在了变数上,我以为他一进妖兽大陆就会死在土狗的嘴里或者丧命于被囚禁的豹子手中,可谁知道他们居然结伴而行,不过没关系,我已经通知了其他族部的王,可谁又知道他能那么淞易的穿过层层关卡,包括龙王。”
转向傲叱,他们有很多疑问,他同样也有。
“王当初给了水族那么大的侮辱,难道你都不恨?居然愿意帮他的雌性,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当做特权,傲叱并没有拒绝回答矣消的问题,凌厉的眸子转向莫尘后变的温柔,注视着他,傲叱说:“用你的话说,世事都有变数,而他,是我的变数。”
  婉转却也清楚的表达了他的意思,这让矣消更不懂了,那人类有什么好,他们的王为他不惜放弃做妖兽,连本该憎恨的龙王也……
  嘲讽的笑,不知他在笑几个男人的愚蠢,还是自己的可怜。得到了答案,矣消便继续说着,“他没遇到危险,被你们得护的很好,原本是为自己除去隐患,没想到我却走了一步死棋。你们一天天逼进狼族,我便开始坐立难安,可已经想不到办法了,最后不得不让狼群去攻击你们。想让你们打退堂鼓,想让你们折返,晚一天到狼族,我的机会就又多一天,可走你们还是来了,我做的一切也在王的面前披露。我知道王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您的谅解,矣消只恳求您,不要为他牺牲,不要放弃狼族,不要再继续喝药了……”
  当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矣消选择自己去诛杀人类,即使王知道了也无所谓,在那一刻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杀掉他,让王放弃喝药……
  可他没办到。
  想到这,矣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不甘心的看着苍魁 ,握成拳的手也随着亢奋的情绪挥动着,“他不值得您为他这么做,他只是个卑贱的人类,一个连起码的忠诚都没有的贱货,王,您该嗅到了吧,他的身上,有龙王的味道,还有豹子和狐狸的,王,这一路他就是这么和他们厮混过来的,他已经背叛了您,不再只属于您了,您不能为了这么一个不只羞耻的人舍弃我们整个狼族啊!”
  矣消的声声质问,如把把利剑,毫不留情的穿入胸膛,让莫尘的心一瞬间千疮百孔。
  他听到苍魁的族人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他的味道,他看到他们脸上嫌恶的表情,刹那间他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丢在街头,任人嘲笑,讽刺,及鄙视。
  好想逃开这里,他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他的勇气没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带他走,让他赶紧从这里消失吧… …
  哆哆嗦嗦的抓住绝染的衣服,在众人的惊呼中他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们眼里他是王的雌性,这个动作就是赤果果的背叛,是将矣消的话实体化的证据。
  无所谓了,随他们怎么想吧,他不想在留在这里,哪怕一秒都不行。
  不仅是因为矣消的羞辱,还有苍魁至始至终都没有变的表情,在他说自己脏了之后,苍魁居然连一点愤怒,一丝痛苦都没有,好象他只是陌生人,他的一切与他都无关系般。
  这个男人太残酷了,就算不爱了也不能如此伤害莫尘,握鞭的手气的不停颤抖,花朦咬着牙对莫尘笑笑,安慰的摸摸他的头,还未完全恢复的妖力通过碰触传进了人类的身体,有安神镇定的作用。
  苍魁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矣消该说的话全数说出后,踩着优雅的步伐,他来到了昔日的部下面前。
  矣消一直在等苍魁正视自己,他等到了,红色的瞳终于清楚的印上了自己的脸庞,矣消笑了,在下一瞬,他的胸膛却被男人的拳穿透……
  他正要笑,却没笑出来,最后露出的表情是震惊。
  他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苍魁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打烂了心脏,是的,他杀了他。
  “为什么… … 我… … 爱着你呀… … ”不甘心的抓着苍魁的衣服,矣消痛苦的问,那痛不是因为身体,是感情被他忽视。
  从小他就跟在他身边,他坚信王不仅将他当部下,还当成了弟弟。虽然他冷漠了些,也很严厉着,可他知道,在苍魁眼里他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他一直这么觉得,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可……
  他居然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
  在他的手穿过自己身体的前一秒,矣消也以为苍魁最多会狠狠的责罚他一顿,用最残酷的刑法,不过在最后会留他一口残气,将他赶出狼族。
  他不是怕死,一旦被赶出去,他一样会自杀,他震惊的原因是无法接受他的王要他死。
  看着还未阖上的双眼,也看到里面装着对自己的爱与依恋,苍魅慢慢抽出手,冰冷的腔调在偌大的王殿中响起——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爱我,又能怎样?
  听到苍魁的声音,莫尘诧异的从绝染怀里扭过头,为什么他的声音变的这么陌生,如此冰冷?
  他的狼,怎么了……
  苍魁的手还在滴血,那血还带着热度,他却向没有感觉般重新走回开始站立的地方,王座一侧。
  血腥的一幕在所有人面前上演,莫尘爱的人,居然这么冷酷,也如此残忍……
  苍魁的想法没人知道,若镀雾的表情寻不到蛛丝马迹。
  他们的王好象又变成千年前那个噬血的魔了。
  就在这时,在外潜伙的部队冲了进来,他们是狼族的卫士,为保卫狼族而存在的。
  握紧手里的武器,三个男人将莫尘围在中间,背对而立,手中的武器也是紧了又紧,这一刻还是来了,要与狼族兵戎相见。
  从他们的缝隙里,莫尘看向苍魁,那狼还是没有表情,冷冷的看着他们,看他的族人在劝说无果后向他们挥起刀子……

  


第二十二章 顾虑
  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怀渠看看殿内被层层包围的几人,又看看身侧面无表情的苍魁。
  他也不懂苍魁为何如此冷漠,在矣清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在他亲眼目睹了他的雌性与别人拥抱之后,离他最近的自己居然没察觉出丝毫不满或者愤怒,好象他真的不在乎般。
  身旁的男人他感觉不出任何表情,就像是回到了千年之前。
  如果他对那个人类没感觉了,也变成了千年前那冷血的魔,那为何只是站着并未将王位夺回?人类不再是威胁的筹码,他为何还要忍气吞声?
  如果还爱着,为何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莫尘他们不懂,怀渠更是不懂。
  不过他知道,如果人类死了,唯一的保障就没了,更何况对手是龙王,如果苍魁一直这么站着,不出手帮忙的话,那整个狼族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吧。在弄懂苍魁真正的想法前,他还是得为自己留出后路。
  在一个战士的身体被抛到王座下后,怀渠终于按耐不住,制止了这场打斗。还好双方只是才起冲突,并未伤亡。
  怀渠的一声令下,兵器相撞的声音戛然停止,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此时的他已焦头烂额,首尾不顾,简单的斟酌后,匆匆开口:“几位来此,不过就是为接苍魁离去,仪式很快就要完成了,诸位多等几日,在此期间你们可以留在狼族,或者去其他地方等候,本王觉得这还是让仪式顺利且平和的结束,不必要的冲突还是不要起的好。”
  他不该如此匆忙,他该认真的思考,可混乱的局面让他失去了分析能力… …
  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只有他与苍魁,,还有那个死去的矣消,当然怀渠也是今天才知道矣消的存在。
  除了他们狼族没人知道苍魁被他威胁,以及威胁的理由。他告诉族人的只是苍魁爱上了人类,甘愿变成人与他长相厮守,而他只是成全他们罢了,因此他才得以安稳的坐在这里。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怀渠定是不令说出真相,一旦真相披露就算苍魁不计较,按约定离开狼族,可那时他已失了民心,这个位置也坐不长远了。
  他也相信莫尘对血咒的事情全然不知,不然他不会来到狼族,所以这谎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安抚众人,结束这混乱的场面,直到苍魁将[魄】 喝下去。
  至于那些族人,他们则没想的那么复杂,苍魁态度冷淡,是因为他的雌性与别的雄性在一起并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得知这些后,大部分的人心里还是庆幸的,他们与矣消一样,认为苍魁若不再爱莫尘,那他便会回归狼族,继续做他们的王。
  谁都知道,苍魁才是狼族当之无愧的王,而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包括怀渠。
  所以当怀渠说出那些话后,首先沸腾的是狼族族人。
  谁都知道怀渠觊觎王座,但王愿意将位置给他,他们只能接受。如今他们的王不再爱那个人类,也不用罢黜妖力变成人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怀渠现在要做的就是除掉这个人类让王死心,可他居然这么说,至关重要的时刻,他居然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如此怎么的人,怎么配做狼族的王?
  机关算尽,到头来怀渠却忘了可载舟,可覆舟的族人了。
  当族里的战士并没有收起武器,当族人齐刷刷的跪成一片,包括正殿外等待的人,怀渠便知,若无法挽救,他将一败涂地。
  自然的看向苍魁,一直凝视前方的人恰巧将目光移向他,虽然他们都没开口,苍魁却知道怀渠所要表达的:处理好现在的情况,不然那人类立即就会死。
  苍魁知道了,也清楚了,可他只是转过头,重新看向混乱的人群,依然没做出任何决策或是命令。
  在狼族一心期望苍魁回到王位上时,龙王却通过怀渠的话找到了一点线索。
  他说,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是为接苍魁回去。
  不对,绝染说最开始莫尘来狼族是想阻止白狼喝药,不让他被人威胁,甚至愿意陪他留在这危险重重的妖兽世界。
  那,如果没有他们,莫尘一人来到狼族又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还是在大殿之上,无助的人类被团团围住,苍魁做不了什么,因为莫尘的身上有血咒。莫尘在人类世界还算安全,一旦来到狼族,就是羊入虎口,又给怀渠另一个威胁苍魁的方法。
  到时苍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尘被人鱼肉,却没有办法,他若动手,怀渠立即会用血咒威胁他,以至于到最后,他们两个可以都无法活着离开狼族。
  就算有像矣清那种忠心的部下存在,若他是他们,想保护苍魁,唯一的方式就是除掉莫尘,所以不管哪种方式,对莫尘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
  由处推断,苍魁之所以这么冷漠,他是想… …
让莫尘离开。
  不是对莫尘无助于衷,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在这种危机关头,王者苍魁选的不是儿女私情,而是以大局为重,不去计较拥抱莫尘的人是谁也不在意族人的话语有多难听,只要他还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可以忍耐,全心全意只想将事情解决。
  怀渠手里握着莫尘的命,如果他们与狼族起冲突,怀渠依然会拿这个威胁白狼,让他与他们动手,如果不然,莫尘就死。
  怀渠要的是保护自己,坐稳王位,为此他会毫不客气的将白狼当做杀人武器,反正只留下莫尘,给他继续威胁的条件就够了。
  这些,白狼应该都想到了,所以他才一直保持沉默,站在中立的角度不管任何一方,这样既可以让莫尘离开,又能让狼族请楚的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再做他们的王了。没想到怀渠却弄巧成拙,他当时只要挥挥衣袖,大方的说一句‘放他们走。’,就可以让事情圆满的解决。
  可他没有,还说了那么一堆扰乱民心的话,是他再一次让场面混乱,是他破坏了苍魁完美的计划,也是他正一点点将自己推向深渊。
  不愧是苍魁,在事情开始前就已经想到了结果,可是他的搭档却是如此愚蠢。
  现在怀渠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他,让他解决,对与一个雄性来说,被人威胁是莫大的耻辱,而怀渠却要一次又一次的扒住不放,屡试不爽。
  人,都有极限的,苍魁也是。
  看着莫尘,男人的表情依然冰冷,脑子却在飞快运转着,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办法,保护他,也除掉这个顽疾。
  互不相识,苍魁与傲叱的想法却是惊人的相似,他们都是王,有同样的骄傲,也有同样的智慧,在这种时候,他们的思考方式也与常人不同,那是属于王者的斟酌。
  “白狼,”狼族跪成一片,请愿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其中,龙王冷静的声音却异常清楚,压过嘴杂的响声,传至苍魁的耳里,“初此见面,本王,带了份见面礼给你。”
  苍魁的眼晴从未在傲叱身上做过停留,可一开始他就没有将他忽略,这男人有与自己等同的智谋,也有不相上下的冷静,他知道他是水族新任的王,这个王,名副其实。
  红色的眸转向龙王,视线在半空相汇,他看到男人唇扬起,露出自信的笑。
  按着花朦的后颈,拉到自己身边,迫使他抬头面向苍魁,在花朦不解的挣扎里,龙王说:“他,叫花朦。”
  “该死的,你疯了吗?! ”这种时候哪还有心思做介绍,更何况上面那冰块是敌是友还不知道,火大的拍开龙王,握着鞭子的男人嘟囔着站回自己的位置,就在这时,他居然听到了龙王的笑声。
  “神医花朦,即使狼族看似无法破解的血咒也不被他放在眼里。”白狼不是没有表情,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傲叱明显的看到他红色的瞳骤然一缩,他的假设,成立了。“莫尘很健康,没人再拿他的性命做文章了。”
  龙王的话落,几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到苍魁那里,一语惊醒梦中人,简单的一句话,他们便怪了龙王的意思,也瞬间了解了苍魁的处境。
  血咒解了?!那个狐狸是花朦?!是传说中的神医?
  不给自己太多震惊的时间,怀渠连忙离开王座,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苍魁的妖力正在提高,还有那不可抑制的愤怒……
  苍魁的头垂了下去,再抬起时,莫尘终于看到了曾经的他……
  那表情正是那次重病,苍魁知道他的师弟没有认真照顾时他露出的。
  真好,他的狼没变。
  “叛徒,在离开狼族前,我要清理门户。”熟悉的笑重新爬回苍魁的脸上,慵懒,邪魅,还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怀渠连连后退,他不会是苍魁的对手,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怀渠的援兵。
  在莫尘他们来到王殿的时候,就让心腹将援兵带来,以备不时之需,看来他做对了。
  眯起红色的眸,苍魁与众人一起望向来势汹汹的部队,霎时间,男人俊俏的脸庞渲上黑色,一个杀字清楚的浮现其中。

  


第二十三章 战争

鱼龙混杂的部队,这是怀渠一直以来在暗中筹集的队伍。
  从苍魁被封印开始他就着手准备,怕他醒来要自己的位置,他未雨绸缪。
  即使握住苍魁的把柄了,这部队的筹备也没有停止,怀渠还怕他出尔反尔。
  财力也好,应允也罢,不管怀渠用的什么办法,总之到使用这天,队伍的规模已不容小觑。
  除了混杂的人员,苍魁还看到了附近族部整齐的队伍,他们愿意帮忙增援的原因是什么?怀渠答案了什么吗?是割让土地?还是减少狩猎范围?他要让狼族以后抬不起头,过被人压迫的生活吗
  狼族的江山是苍魁 一手打下的,如今这混蛋为一已私欲就愿将这些拱手相让,他是当之无愧的叛徒,不仅背叛了他,还背叛了整个狼族。
  手向王座后方伸去,男人五指张开,掌心向外,挂在墙上的斩妖之刃便向磁铁吸引般,剧烈的晃动几下,疾驰而来,飞入男人手中。
  握紧,这是狼王的专属武器,只有真正的王才可驾御。
  举刀向天,手搭在上面,轻轻一摸,锋利的刀立即划破皮肉,鲜红的如条条藤蔓,爬上刀身。
  那血并没有滴落下来,而是被刀吞噬,待血完全消失后,黑色的刀中涌出团团红雾,原本暗淡的金属也在一瞬间布上了诡异的光亮,就像张开嘴等待鲜血的魔鬼一般。
  “狮鹫。”在苍魁还未挥刀前,望向窗外的龙王突然开口。
  顺着他的视线,苍魁看到了狮鹫的整只部队,它们拍动着巨大的翅膀,急速向狼族飞来。
  能让它们不惜穿过灼热高温的净土来到北端的狼族,看来怀渠给它们的好处该是无法估量,走牺牲族人,还是在猎物稀少的季节帮它们捕食?狮鹫是贪婪的物种,一旦对它们许诺,直至死去,你都要做到,否则它们会不惜一切讨回失去,直到满意为止。
  知果不妥善处理,那狼族的未来堪忧,这古老又强大的种族很容易在今天湮灭,消失在历史的记录中。
  怀渠向狮鹫求助的原因十分简单,就为牵制自己。将他拍制住了,那怀渠比狼族守卫多上几倍的部队轻而易举就能取胜。
  看来怀渠是孤住一掷了,最后的挣扎,不是胜就是败,不是坐隐狼族的王位就是死在苍魁的 刀下。
  这个王位在怀渠眼里也许真的很重要,但他忘了,对团结的狼族来说,背叛二字有多不耻与愤慨,即使最后的胜者是他,留给怀渠的也只是个空荡的领地,与孤零零的王座。
  在他将他的部队带来时,这场战争他便输了。
  “狮鹫交给我,你去处理狼族的叛徒吧。”白狼不是敌人,那他便愿意为他分忧,嘱咐他们照顾好莫尘后,傲叱从窗口直接飞了出去。
  狮鹫是倾巢而出吗?这远比比当初在树林里见到的多上许多,阳被他们巨大的身影遮盖,在狼族的土地上留下各各狰狞的黑影,如夜一般。
  它们己经开始行动了,庞大却又灵活的身体迅速下坠,准确的抓住猎物后立即飞向空中,强有力的爪子抓住头与身体,向两边用力,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惨死在利爪之中。
  血与内脏,断裂的四肢洋详洒洒。
  硬生撕开的身体被它们随便一抛,就又向下一个目标袭击,这不是狩猎,而是单纯的杀戮。
  怀渠怎么可以将这么可怕的东西引到族里,屠杀自己的族人,他于心何忍啊… …
  同样是王,同样有保护族人的使命,傲叱能理解此时苍魁的心情,也愿意在这一刻成为狼族的守护者。
  狮鹫的数目太过庞大,逐个击杀的话太浪费时间,每一秒都有一个无辜的族人死在它们爪下傲叱唯有速战。
  水族是神秘的种族,谁都没见过他们真正的模样,所以当那条紫色巨龙腾空而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残忍的杀戮有了片刻停歇,他们都被那完美的若梦境般的身体吸引,也被龙的气势震摄。
  这是真正的龙。
  ……
  他该感谢的,如果莫尘没来,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怀渠的丑恶。幸亏没有将自己的心血交到这个人手里,他本以为,他只是贪图权利罢了… …
  拖着斩妖向怀渠一点点靠近,锋利的刀与地面相触摩擦出阵阵火花,不大的声音却盖过了整个战场,清晰的听在怀渠耳里。
  死亡的音乐。
  怀渠的刀是贴身携带的,在没没有真正成为狼王前,他没资格驾御斩妖。
  当看到狮鹫被龙王控制,自己的对手变成苍魁后,他不得不拔出自己与斩妖相差甚多的武器。
  对于苍魁来说,解决掉他也许用不上斩妖,他想为狼族除害,想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叛徒。
  黑红色的刃自空中劈下,用刀去挡,清脆的碰撞,怀渠后腿一弓,接住苍魁的攻击后迅速向后跃去,在碰到墙角后,借由惯性再向苍魁砍来。
  身体一歪,手中的刀便由另一个方向向怀渠的后颈砍去,只见男人的身体在半空画了个圈,手里的刀也准确的抗住了斩妖的攻击,身体落地前,早变成利爪的手对着苍魁的心窝狠狠一刺… …
  借着刀撞的力度,足猛踏地,苍魁一跃而起,斩妖还与怀渠的刀贴在一起,只是那身体已然成了倒立的姿势。
  在躲开怀渠的爪子的同时,男人的手肘猛击向怀渠的胸口,一声闷响,处在下方的身体重重的摔到在地上。
  苍魁可以直接杀了他,但是没有,让他就这么死了,太过便宜。那一击应该断了他几根骨头吧,这么玩耍吧,到最后苍魁会让斩妖结束他的生命。
  ……
  看着王殿内的混乱,莫尘说不出现在的心情,这是苍魁最录爱的地方,这里有他最珍贵的人,也许那一具具骨骸中就有他看重的部下,喜爱的兄弟。本该温馨的重逢却变的如此血腥,有些内疚却也明白,这是狼族的隐患,迟早都要除去的,只是他来的很不凑巧,也可以说,他的到来才让他们发现身体里的恶疾。
  战争已经打响了,他无力阻止,只能期待杀戳赶快结束,拉下帷幕。
  狼族的战士与怀渠的部队打的不可开交,他身旁的两个男人却没有加入战斗,只是将他夹在中间,尽职尽责的保护着,混乱的的战场中只有这里还有一小片空间,那是他们为他留出的。
  嘶杀中,他听到绝染说,不想看就闭上眼晴。
  他知道他害怕这种场面,害怕血与死亡。
  长鞭抽开敌人的瞬间,花朦拍着他的头,笑嘻嘻的做着鬼脸。
  他怕才受过刺激的他再次失控,想借此来让他分心。
  看着那两个护卫自己,在生死攸关的斗争中还不忘关心他的人,莫尘笑了。
  在血腥弥漫的空间里,遍布尸骸的土地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甚至想说,你们快点打吧,然后让他摸摸他们的头。
  真的很想摸……
  ……
  另外一边,怀渠在苍魁的猛攻下已经伤痕累累,无力抵执的他握着只剩半截的刀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与汗水混杂的血模糊着视线,他看不清楚那白色的魔鬼的模样,即使看请楚了,又能怎样,他已经无力再做什么了。
  “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但叛逆之罪,罪无可恕,怀渠,你的血不足以告慰今天妄死的族人,亲眼看着自己的是如何溃,如何失去一切的吧。”
  苍魁用刀挑起男人的下硕,冰冷的目光凝聚在他狼狈的脸上,须臾,他告诉他:
  “我,才是狼族的王。”
  话落,斩妖与男人的身体一同飞了出去,飞向怀渠喜爱的王座。
  “呛― ”离开苍魁的斩妖再度变成黑色的铁刀,它穿透男人的胸膛,将他牢牢的钉在华美的王位之上。
  他不会立即死去,苍魁要他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失败的。
  ……
  当唯一可以与苍魁缠斗的狮鹫被龙王制住后,他们就已经明白这场战斗持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所以周围那几个族部派来的部队一个个悄然离去了。
  他们走了,但苍魁却记住了,今天是狼族内乱,而明天,就是清理对狼族觊觎的狂妄之徒。
  每一场战斗结束后,留下的只有血与尸体,还有失去亲人的哭泣。
  当龙王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回前殿时,整个战场已经硝烟散尽。
  到处都是呻一吟的士兵,还有忙碌的指挥搬运伤者的巫医嘹亮的声音,这些声音一点都不比之前的小,一样的混乱,嘈杂。
  可此时,莫尘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因为苍魁终于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这一刻,周围万物均消失殆尽,他的眼里只剩那匹思念的狼。
  好象又回到了伏魔寺,那个夏天,在满目的绿中,男人回眸,冲他淡然一笑的场景。
  封闭的空间,他却能感觉到轻风吹来,拂起他的衣衫还有男人银亮的发。
  满腔血腥也变成了淡淡的青草味,在脚下愉快的摆动着身体。
  我好想你。
  想碰你。
  想抱你。
  想亲你。
  想贴近你……
  男人的迈开了步伐,向他走来,一步步,如此沉稳,他的心脏随着男人的动作跳动一次次变大,变重……
  “嗵!嗵!嗵!”像擂鼓,也像鸣雷。
  不远的距离,不长的时间,却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当男人终于走到他面前站定的时候,莫尘不禁杯疑,是不是已经过了几天几夜。
  他想说话,想对他笑,可男人面部的线条都绷在一起,那样严肃,严肃的让他有些害怕。
  因为族人的背叛与离去让他心情不悦了吗?
  正当莫尘退疑的时候,苍魁突然举起手臂……
  他要打他吗?!
  几个男人顿时如临大敌,他们不会让苍魁的手落在是莫尘脸上… …
  苍魁没打,而是一把扯下了莫尘挣扎中露在外面的项链,那是人类世界里他为他买的项圈,还有在伏魔寺里他送他的那颗夜明珠。
  男人的动作幅度很大,以至于没绑的太紧的珠子从项链上滑落,掉在地上,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撞在尸体上,停了下来。
  心肚停跳。
  他为什么要拿下他的项链?因为他不配拥有,要收回去吗?
  收回一切,包括他的爱吗?
  莫尘告诉过自己,不管苍魁做什么,都不许哭,可眼泪,在看到男人绝情的动作后,忍不住涌了出来。
  苍魁的表情还是那么冰冷,但让他这样的原因并非莫尘所想,只是他太兴奋,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所以干脆就没有表情……
  握着带着人类体温的项链,苍魁的身体突然向下低去,单膝跪地,他跪在人类面前。
  腰身挺直,金属项圈被他双手托起,举到莫尘眼前。
  “给我带上。”
  像第一次的时候,亲手为我带上,然后,便永远都不将它摘掉。
  我将它留在你身边,就是等待你重新将它带在我脖子的时刻。
  莫尘,我,终于等到了。
  还有,辛苦你了,我的爱人。
  “魁!"
  不想再等了,也不欲再等了,自胸腔发出的,是他思念的人的名字。
  狠狠扑进他的怀里,苍魁被他撞的向后一颤,沉闷的声音随之响起,也许痛吧,但却感觉不到了……
  紧抱住彼此,他们终于再度拥有。

  

 
第二十四章 复杂的心

  当族人敲开他的门扉,告诉他有几个不速之客闯入狼族后苍魁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向正殿走去。
  很快他便不是狼族的王了,但现在他还是,这责任自然是责无旁贷。无关于怀渠,他只想为族人再做些什么,算是他任性的补偿。
  离那处越来越近,敏锐的嗅觉突然接到了属于他的味道,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苍魁嘲笑自己,那是幻觉,已经产生无数次,多到他已麻木的幻觉。
  他从没想过,当幻想变成现实时,他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脚步无法再向前移动,当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眼前,确定不是他的幻想出来的后,苍魁突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霎时间,这男人手足无措了。
  走入王殿他便站住了,藏在柱子后面,遮挡住身体,踌躇着。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是他走后,他们对莫尘做的事。
  他听得清楚,听得痛彻心扉,也听得毛骨悚然。
  这时他才想起族人叫他来的目的:不速之客闯入狠族,他们口中的“闯入者”便走莫尘,和他身后的人吧……
  重逢的喜悦掩盖了一切,可这时,苍魁却不得不将自己从里面拔出来。
  莫尘来这里是为找自己,但狼族对他说太过危险,不管那几个保护他人有多厉害,血咒在,也有像矣消那样为了让自己死心想将莫尘除掉的人。
  能护他安全才是主要的,其他的,都先排在一旁。
  他听着矣消与龙王的对枯,听到怀渠的声音,一边听着一边想着对策,就在这时,那温柔的,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的声音响起了,他再也把持不住了……
  他走了出来,走到高高的王座旁,站在他面前。
  他看到他向后踉跄,也看到他见到自己时欣喜若狂又不敢相信的表情,其实他和他一样,恨不得立即跑过去紧抱住他……
  可他不能。
  那么多双眼晴在看,他一步都不能走错,若有一点疏忽,就很可能给莫尘带来致命的危险。
  不能再看,他怕好容易带上的面具破裂,苍魁连忙移开眼睛,漠然的看向别处。
  他瘦了,也壮了,裉去稚气,变的坚强,也变的理耀眼了。
  横穿整个妖兽大陆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这一路的辛苦让他成长吗?
  是他的错……
  只看一眼,苍魁便将莫尘的一切牢记在心里。
  思念,爱意,还有懊悔。
  但是现在,他只能专心。
  听着矣清的话愈加愤怒,他凭什么擅作主张,凭什么替他决定?
  苍魁压抑着怒火,他想听矣清把该说的都说完,这时,却等到了一个不敢相信,也不愿接受的事实。
  莫尘的身上,有了别人的味道。
  之前没留意,通过矣消的话,他才注意到莫尘的身上其他雄性的味道。
  破性突然的打击,让苍魁险些失去理智,这一刻他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想抱住他,杀了玷污他的人,杀了侮辱他的人……
  可,他却看他扑进豹子的怀里,听到族人诧异的惊呼,苍魁想杀了所有人,所有看到知道的,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在暴怒与疯狂间徘徊,像一个满是煤气的屋子,遇到一点星火便会爆炸。
没有迷茫,也没有不解,更不会问莫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知道,莫尘是他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阻挡其中,参与其中的人都该死。
但,不是现在。
他们的死刑听缓,因为他要做更重要的事。
在这之前,他杀了矣清,那个从小便陪在身边,如兄弟一般的人。因为他侮辱了莫尘,还说他爱上了自己。
爱又怎样?那个字除了莫尘,其他人讲出都是讽刺,听到耳里,更觉恶心。
杀了矣消,脑子里有一瞬间空间,突然很累,突然不想去想,就这么一直游离着,直到发现他们被族人围在中间。
现实强迫他坚强,这场仗还没打完,他不能倒下。可谁知道,怀渠那混蛋破坏了他之前布的局,看着再度混乱的场面,苍魁更是觉得烦躁,真想拂袖而去,远离这场闹剧。可莫尘还在下面,他的生死与自己的决定有着直接关系。
咬着牙,他看了一眼怀渠,刚好那人也向他看来,迎上他的目光,苍魁再一次被威胁。
受够了,也不想再被牵制,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苍魁要反击,要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龙王恰巧帮了他。
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怀渠可以威胁的东西不复存在,很好,这一次,新仇旧恨一并报了。
撕杀,因怀渠的威胁,也因他对狼族的背叛,当他最后的使命也认真完成后,苍魁终于可以直视他爱的人了。
经历了以上种种,冷漠的面具突然不知怎么才能拿下,看着他,想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想终于没人打扰,他能做什么。
太紧张也太兴奋了,没等想到主意前,腿就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他们的距离近了,只一伸手他便能再将他拥入怀中,他期盼了等候了那么久的拥抱。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他项间的项链。
往昔,一幕幕出现在眼前,那是人类世界宠物的项圈,而给他们佩带上的只有它们的主人,尽管当时的他很不情愿,但现在想起,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是的,他是他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众目睽睽下,他跪在他面前,等待主人的加冕。这时,他不再是高傲的狼王,而是只属于他的庞物。
虔诚的,忠诚的,跪在他的主人面前。
……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即使睡了也不肯放开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他是怕再失去他,苍魁亦是如此。
摩挲着他消瘦的脸庞,你瘦,你吃苦,你受罪都是为了我,苍魁无以为报,只有用这辈子还欠你的情,补偿你为我付出的。
在满目尸骸的正殿,莫尘哭倒在他怀里,他的眉纠结成团,他心也随之拧到一起。
抱起他,回到属于他的寝殿,放在他一直没睡过的床上,然后就一直陪他到现在,连身上的血污都来不及清理,就这么抱着,一天,一夜。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却没有太多交谈,莫尘一直哭,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要再喝那药了,他可以保护自己了,不要他为他再牺牲什么。
是啊,当初他的匆匆离去并没有顾及到莫尘的想法,知道自己要为他除掉妖力,这心思重的小东西怕是内疚了很长时间吧。
所以才下决心闯奴兽大陆,只想阻止他,告诉他无论他在哪,他都愿陪伴左右。
可人生总是那么多无可奈何,也有那么多迫不得己,即使重新来过他的选择也不会改变,想给莫尘更多安全,以及自己的全部呵护。
小心的掰开他抓着自己的手,现在开始他们不会再有分离,所以他要将麻烦弄快解决,让日后的生活再无烦忧。
亲吻面颊,属于其他雄性的味道立即扑进口鼻,红色的瞳缩了一下,男人立即从床上离开。
他想杀了那几个人,但在狼族的内乱中,他们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因为他们让狼族的死伤减少许多,所以苍魁放弃了将其杀之的想法。
当然他也清楚,如果没有他们,莫尘或许走不到这里,过去的一切他既往不咎,为了莫尘他认了。
他们也碰了莫尘,就当互不亏欠。
苍魁想到这时,浑身的肌肉都如钢铁般坚硬,他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哄骗安慰自己根本就没用,他最想的,还是想杀了他们… …
推开房门,立即有侍卫迎了上来,苍魁冷冷的吩咐,要见那几个异族。
侍卫领命离开,心情沉重的男人转向沐浴之所,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与莫尘划清界限,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回转余地,他留他们的命,就已经是恩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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