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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治疗

书籍名:《驯兽传》    作者:烙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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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死了。”简单的检查后,花朦下了这个结论。
  对于绝染和傲叱来说,受过几次打击,心里已经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所以当花朦宣判时他们倒是没太多表情,也没那么激动。
  因为相信花朦一定能救。
  花朦探出两指,点在少年眉字间,浅浅的白光散去后,莫尘重新睡了过去。拍拍手,示意他们可以把莫尘抱到床上去了。
  睡这个字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既然两人都不懂医理,也只有按着花朦的要求去做。绝染抱起躺在屋子正中那看似手术台上的莫尘,小心的放到床上,而后便赶紧到花朦那边询问情况。
  “身子太虚,现在没法治疗,他根本就承受不了。我先给他调理几天,等差不多了再正式开始。”等绝染走到能听到他说话的位置,花朦便径自开口,之所以等他来再说,是因为他懒得解释两遍。
  简单的介绍后,花朦就再没说别的,对于两块对医一窍不通的石头来说,说了也是浪费时间,懒懒的伸伸腰,泪眼朦胧的男人吩咐他们到其他房间住,人类需要休息,长途跋涉的他们也要。
  他们之间的关系花朦还是不懂。
  怕自己碰豹子,那人类才坚持了一天,始终不肯睡去吗?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归自己控制了,‘睡觉’也不是他的自主意识,而是身体到一定时间开始自动休眠,可他的精神居然盖过肉体的需要,硬是撑到这个时候。
  先不说损耗有多大,花朦疑惑的是什么样的信念才能让他支持到现在。
  还有那两个男人,都属于几乎不会感受到疲累的高等妖兽,却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妖力在不正常的情况下消耗,本身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伤害,还不眠不休的赶路。当身体到达极限后,不稳的妖力就会在体内乱撞,吞噬肉体,这是所有妖兽都知道的道理,一旦到那时,连他花朦都无力回天了。
  他们在做的,无非是挑战自己的生命。
他们之间的感觉很微妙,是用生命来守护对方。
远古时妖兽可以立契,生命契,爱情契诸如此类的契约,随着时间推移,也许觉得那些契对自己没有用处,在以后的进化中,妖兽便自动将那能力遗忘,以至于现在整个妖兽大陆,都没人再会立契。
无论是同寿命的生命契,还是相伴永远的爱情契,或是绝对忠诚的主仆契,这些神圣的束缚怎可以随着时间的变化被妖兽抛弃?花朦试着寻找过,他问过年长者,更是到估计翻过先人留下的东西,最终的结果是一无所获。最后他不得不承认,那古老的神秘的契,还是被妖兽舍弃了。
有点想远了。
手差劲后脑的发中,胡乱的扒了扒,若丝绸般顺滑的发立即从松松困着的发带中挣脱,夸张的摆动几下后,四散开来。
现在的花朦,褪去慵懒,显得十分妖媚,红发白衫,倚栏直立,新月朦胧的银光下,有瞬间夺人心魄的能力……
像一朵高傲的火百合,热烈,却又带着几分寂寥。
长久以来,与他为伴的,只有那轮月。
  可它,又离自己那么远。
  凤眼中,是弯弯的月牙,花朦一直看着那像从墨黑的夜中挣扎付出的月,他想问,你是为我才费尽力气出来的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没有谁会愿意为他竭尽全力做什么,只是有需要时才会想到他。
  有点羡慕物理那几个人呢,没有契的束缚,也没有任何羁绊的东西,却能惺惺相惜,是对方为最高。
  什么时候也有人愿意为他这么做呢?他也想加入那样一种满是温情又温暖的团体中。
  他像被人呵护,也想去呵护别人……
  站够了,该去睡了,虽然丝毫不见困意,可夜晚不就是用来睡觉的?
  但是他的白天似乎一直在睡,半梦半醒的,花朦不知他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
  穿过桃林,男人走向石塌。他已经很久没睡在竹屋里了,不知何时那里成了病人专用,这样也好,比荒废了强。
  爬上去,身体下意识转向外侧,他喜欢石塌,是因为它的位置,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桃林的入口。回想起来,那豹子的身型,还真的……
  就算每天都在睡与醒间穿插,花朦还是很快睡了过去,对他来说,梦里的虚幻要好一些吧……
  ……
  花朦没点头莫尘就不会醒来,在这期间他将治疗时需要的药材全数备好,并对两个忧心忡忡的男人大致讲述了一遍整个治疗过程,以及需要他们帮助的地方。
  “我说的,你们清楚了?”花朦还是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白衫下空无一物的身体不但毫不避讳地展示着,上面那条不是摆动的腿,还将那唯一隐蔽的地方也暴露出来。
  也许那景色很养眼,会让人看的血脉膨胀,可在那两个男人眼里,不过就是两条削了皮的木头再晃,对那个几乎整个身体都瘫在椅子里的人不以为意,脑里想的是花朦刚提出的要求。
  莫尘的身体里有血咒,还有他们三人的力量在抢夺地盘,以及龙王强大却不稳的咒术。花朦将这三样列出来的时候,夸张的吹了声口哨,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人类,身上还藏着这么多让人咋舌的秘密。
  并征集原因他们从巫医那总听说了,不喜欢废话的花朦直奔主题:救的方式。
  这是因欲而起,就用欲愈。
  他是人类,脆弱的身体构造根本不可能将那些力量排除,需要外界的帮助,引导他将力量送出,花朦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交配。
  狼族的血咒是无解的,但也算是因祸得福,龙王咒术在妖兽界间最为强悍,所以他的咒与狼族的自然会起冲突,他的力量已将血咒磨的差不多了,只要费番功夫,花朦还是能将他引出体外的。
  而那三股力量,其实如果没有咒的影响与过度打击,对人类的伤害不算大,因为他不是妖兽,就没有雄性身为下位者的要求,所以只要将它们引出身体便好。花朦说到这时暧昧的嘿嘿一笑,自觉十分好心的加了句,‘我还能用药让他永远都不会被妖兽特质所困,想和谁做就和谁,随便哪只都没问题。’
  口无遮拦的花朦换来的是,绝染将他家唯一一张桌子的某个角硬生掰掉的声音。要知道,那可是无比坚硬的银肴石,他把它们变成桌子费了那么大劲,这混蛋豹子说掰就掰!刚想骂,却突然想起,绝染的意思是不是他在废话,就把他的脑袋当这是头……
  想到这,花朦只觉得身上飕飕的冒着冷风,缩缩脖子,继续说他的治疗方案。
  综上所述,最快也是最安全的方式,就是交配。
  将他身体里的力量借由高潮送到对方体内,下位之人就成了载体,会将那些力量全数收进自己的身体。
  花朦也说了,要收的体质比人类墙上那么多,还有要立刻以自我修复,等到全数收后,他再治疗载体时就不用再小心翼翼的了,也不用顾忌,随便是多大能力粉碎那股力量都没问题,妖兽可以承受的力很大,人类却不行。
  想尽快治好,只能用这个途径,若换方式,他怕他一个力道没控制好,再让莫尘受到更大创伤。
  他找他们,是想让他们尽快找到那个‘载体’。
  直白的说,也就是让他们找个被莫尘压的人,当然,花朦的建议是找能力越强的越好,这样吸收的快些,待粉碎力量时受的痛苦也少些,一般妖兽怕是经不住治疗的过程,捱不到最后一步就被折磨死了。
  因为那个交配过程根本没有一点所谓快感,只是治疗外加难以言喻的痛,花朦说载体会死,那就是疼死的,一般要收无法忍耐的痛苦,需要强壮的身体,于超出常人的意志力。
  如果真的进行一般载体死了,那就是攻亏一篑。
  载体徐从头到尾都是一人,每天按量吸收莫尘身体的能量,要是半途而废对莫尘来说是更大的伤害,剩的那一半力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失去的找回来,届时莫尘的身体真就垮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虽没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心里想的绝对一致:不可能让莫尘去碰别人。
  所以,那个‘载体’只能从他们两个之间选出。
  “我来。”抢在绝染开口前,傲叱对花朦说。
  他的自告奋勇立即遭来豹子的反对,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傲叱便让他将话咽了回去,“这是治病,不是玩笑,我比你强,撑的也就久些,如果你没办法坚持到最底,那对莫尘来说就是致命的。其次,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就当是我对之前的事的弥补,一报还一报,在正常不过。”
  吹下眼睑,傲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落寞,他笑着说话,听起来却那么酸楚,“我会坚持到将力量吸收干净,等到最后粉碎的阶段,如果支持不住死了也好,这样我就不会再碍他眼了。”
  算是默认,绝染就没再开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自己的一角的花朦,看到他们作出决定,也不管现在的气氛有多沉闷,就做了完结致辞。
  “好吧,龙王你来,等正式开始时我再告诉你怎么做,现在去养好身体,火上架的药是给你的,每天这个时间都去那儿取,给我一滴不剩的喝了。”大致的指了指,而后男人难得一见的露出严肃的表情,“治疗的过程是很痛苦的,对于养尊处优的龙王来说,那些痛感是你从未经历过的,我相信你的身体可以。至于精神,我不允许它放弃或者逃避,要给我咬牙坚持到最后,否则,那人类一定会死。”
  “我知道了,傲叱发誓,会坚持最后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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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传 第四十二章 赎罪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同意了,莫尘会愿意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所以这个计划谁也没有对莫尘泄露一点风声,他太善良,如果告诉他对方要承受的,莫尘一定不能接受,即使是把他伤那么深的龙王也是一样。
  他做不下去,也根本不会做。
  他不会同意,他们只能想别的方法,用旁门左道吗?可受过一次教训的傲叱打死他也不敢再对莫尘下咒,没有办法,两个男人皆是束手无策。
  可他们似乎忘了那个无所不能的花朦。
  在花朦这,好像没有办不到的事儿,当那他们实在不想出办法来找他时,花朦只是一边挖着耳朵,一边无关痛痒的说了句,“啊,那件事啊。忘跟你们说了,怕他的身体撑不到把当日的量完全放出来,所以交配的时候我会给他吃药,你们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大不了我再加以为让他失去意识的药。”
  花朦的药,自然对身体无害。
  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如此轻松,花朦一句话就搞定了,亏他们还愁了那么些天。
  等花朦觉得傲叱的身体没问题了,就把沉睡的莫尘唤醒。
  在这儿睡和之前的‘睡’完全不同,不用吃饭也不再需要绝染他们浪费妖力,花朦每天都会把药盛在容器里,拿一个吸管状的东西挂在莫尘的嘴角,到时药就会自动流进他的身体。
  药里面有专门稳定那股力量的,也有知识补充营养的。花朦不仅是个医生,也是个专业营养师,当昏睡的人类面色越加红润时,瘦弱的身体开始长些肉时,可让那两人欣慰不少。
  看到他顺利的从床铺上爬起,在没有以往那般吃力的时候,恍惚间,有重生的感觉。
  经历过一次失去,以后会更加珍惜吧。
  在花朦的帮助下,莫尘虽然还是嗜睡,却不像以前那样一睡就是几天,只是他的夜晚比其他人要长一些,可这也算是恢复正常了。
  他一直按要求吃药,也怪怪的配合治疗,那两个男人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的无微不至。
  傲叱对他的伤害依旧很深,但在寺庙长大的孩子天生就有一颗仁慈的心,对他来说,冤冤相报无休无止,还是得过且过吧。
  不恨,却也无法原谅,因为他冒充苍魁,触犯了他要求很低的底线。但莫尘也知道,如果没有他的鼎力相帮,也许他见不到花朦就死了。
  随傲叱的感觉谈不上厌恶,只是有一点复杂,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一次对莫尘来说,逃避才是最好的办法,让他接生病的时间来想出要怎么对傲叱。
  他知道他不会走了,至少在见到苍魁前。
  他们是同伴。每天在那种沉闷的气氛下生活也不是办法,另外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那高傲的龙王露出哀伤的表情。
  像绝染不适合怯懦一样,龙王也不适合卑微,他该高傲的站在人前,俯视众生。
  总而言之,他需要时间。
  莫尘还在考虑怎么与傲叱相处的时候,真正的治疗开始了。
  ……
  是夜,属于莫尘长长的夜。
  竹屋后面,早挖好了一个长约三米,宽在一米的坑,四壁与底部是紧密相连的竹子,将泥土完全阻隔,还能挡住潮气。竹子经过特殊处理,泡在水里也不会变形,发霉。
  暂且将此处称为药浴池,因为里面盛的满满的是浅棕色的液体,那是花朦准备的药,莫尘接下来的治疗就与这池子脱不开干系。
  男人坐在池子边沿,只披了一件里衣,光裸的小腿泡在温暖的药水里,不激起一丝水纹。他坐的很安稳,就像他现在的心一样。
  他一直不觉得月亮没什么好看的,可花朦喜欢,无聊的等待中,男人也忍不住抬头望去。
  晓风残月,空留一抹凄凉。
  夜幕下,男人的发是黑色的,四散而落,镀上一层淡淡荧光,黑中有紫,紫又泛着银。仰首而坐,双手撑于身后,那头长发便自然的垂在地上,像瀑布般倾泻,又想一块瑰丽的宝石。
  晚风轻启,卷起他的发,也吹起满树桃花,男人眯起狭长的眸子,感受风中那抹幽香,以及花瓣拍打身体的温柔触感。
  他是龙王,每个动作甚至每个表情都彰显着他与众不同的气质,及皇室特有的优雅。
  温柔的拨开散在眼前的发,冒着热气的水面上飘着几片粉色的花瓣,像一尾尾小船,悠闲的水中荡漾,漾起圈圈细小到不仔细看不到的涟漪。
  就在这时,他等的人来了。
  绝染回避了,花朦把熟睡的莫尘抱了过来。
  “他还有段时间会醒,你,自己先准备下吧。”把莫尘递给傲叱,花朦从怀里掏出个精巧的瓶子扔了过去,不用多做解释,他相信傲叱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点点头,傲叱的眼睛一直盯在莫尘脸上,黑色的瞳孔里泛着淡淡的紫,似水似光,都是柔情。書香門第論壇
  也不知道他说的龙王听进去没,花朦耸耸肩,径自向竹屋走去,他不能像绝染一样回避,他得守在一旁,途中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好第一时间解决。
  花朦觉得他很高尚,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都放弃了,而是找个看不到的地方用声音判断时间。
  也许是被那几个影响的吧,他觉得他好像变成好人了……
  虽然他从没坏过,只是嘴巴毒了点,缺德了点,苛刻了点,又不喜欢做没报酬的事,顺带在那方面还有一点点不懂节制……
  不过最近求医的少了,他看的上的更少,所以就一直没做,所以他算是好人,也许吧,谁知道呢。
  花朦自己也不确定,坐在竹屋外的横廊上,双手枕头嘴里叼着一个草根的男人习惯性的看向天空,看他喜欢的那个月亮。
  ……
  傲叱没利用这段时间让身体放松,尽管知道如果不做好准备,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许会要了他半条命。
  他想碰他,即使伤害到自己也没关系,从离开水族他还没真正的碰过他。
  这是个机会,所以他不顾一切的抢来了,怎么样都没关系,让他再碰碰他,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他缠绵,这对傲叱来说,是莫大的满足。
  池水不浅,若坐着就会淹没头顶,水对他没什么威胁,但花朦还是要求在里面贴墙的地方突出两块当凳子用。现在他就坐在上面,水没到胸下,一半浸在药水中的少年在他怀里睡的那样安逸。
  傲叱有点激动。
  微微发抖的手小心的摸摸莫尘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吻了上去。
  含住人类柔软的唇,熟悉的味道立即传了过来,让他心随之剧烈的跳动起来。
  能亲吻他,能拥抱他,能再一次碰到他,不管因为什么,傲叱都想感谢上苍。
  吻越来越深,跳开人类微阖的牙齿,卷起里面那不知躲闪的小舌,吸吮着到一起。莫尘的嘴里有苦涩的药味,可对傲叱来说,那是让他疯狂的琼浆玉液,也是点燃那把火的烈酒。
  愈加忘情,解开少年扣子,除了那件里衣,莫尘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解开扣子就算的上一览无疑了。
  带着水珠的掌摸上他逐渐腴的身体,记忆中的触感,软化的肌肤,让人欲罢不能,留恋其中不想收手。
  花朦的药不苦,带着丝丝甜味,亲他的时候少量药液吸进嘴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放开他被他吻的红肿的唇,转而喊住少年小巧的喉结,用舌头绕着它划起圈,也许是感觉到痒,莫尘吞了吞口水,那东西便在他口中上下动了动,挑逗一般拨弄着他的舌头。
  不能在他身上留下记号,贪恋的在脖子上啃了两口,便向下走去,冰凉的舌头从锁骨间直舔到胸前殷红,打起圈子,很快,那沉睡的小东西就颤抖着立了起来,涨成深粉色,连旁边的晕圈上都激起了大小不一的小疙瘩,有点硌舌头,也让人更加亢奋。
  傲叱是粗暴的,他不懂什么温柔的欢爱,妹妹兴奋的时候,他都会将王的气度遗忘,被原始的欲望控制,现在也是。
  简单的亲吻他便陷入疯狂,慢条斯理的动作不见了,大掌狠狠的揉捏着人类的臀瓣,慢慢的挑弄也成了狂风骤雨的侵略,咬着坚硬的突起,不是用牙磨来磨去,就是用舌头卷住死劲吸吮,不消片刻,少年胸口的两处殷红便呈现出不同状态,一边的乳头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又咬了一会,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他冰凉的胸口,那是少年的欲望在他的挑动下悄然勃起。
  他的梦似乎被他干扰到,眉毛不知道什么时候拧到了一起,呼吸也变的有些急促,莫不是很快就要醒了?
  重新吻了一次已经红肿的唇,托起少年的身体,让他躺在药缸外的草地上,分开腿架在自己的肩上,龙王低头,含住了那已经昂首的欲望。
  龙是冷血的,口腔也是一样没有温度。当他冰凉的唇舌含住少年剑拔弩张的东西时,头上传来一个浅浅的哼声,代表满足的声音。
  他从没帮别人做过这样的事,莫尘也没享受过,小穴从分身被包裹住的地方传来,凉凉的很舒服,那不大不小的压力也让他的头皮开始发麻,不禁想要得到更多。
  他开始不自觉的挺腰,傲叱也一点点找到技巧,让莫尘得到更多快感。
  正在他愉悦的取悦他时,人类的眼睛忽的睁开了。
  在黑色的瞳孔在月光照耀下,闪着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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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传 第四十三章 刑罚

  那是一双没有焦距满是空洞的眸。
  一心取悦的男人没发现那人已经醒了,当他含着充分勃起的欲望慢慢挑逗的时候,一双手悄无声息的按向他的后脑,猛一用力……
  毫无准备那个肿胀的东西便直插入喉,圆端抵在喉间,引得他一阵干呕,下意识的想往外出吐,可压着脑袋的手很固执,没有一点心疼的意思,狠狠的拽着那头漂亮的发,随心的上下扯动。
  头皮快要被撕掉了,傲叱连忙去拉他的手,可没有一点效果都,只让自己更疼罢了。
  掌控他头的动作,腰也开始配合的挺动起来,发出几个含糊的音阶以示抗议,可那人完全不予理会,无奈傲叱只能让嘴打到最开,想把那愈加亢奋的东西尽量包容。
  真难受啊!
  忍着呕吐的欲望,抗拒的舌头在入侵者的身上,企图将它推出去,可他似乎忘了越是这样让对方会越兴奋,不消片刻头顶的呼吸就变的粗重,手与腰的动作也更快了,傲叱这下失去了全部抵抗能力,无奈的将手撑在池壁边沿,痛苦的吞吐起那粗暴的东西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窒息昏倒的时候,头上的压力不见了。
  慌忙直起身子,捂着脖子他先咳了几声,随即对上少年那无神的眼睛……
  手,垂下了,痛苦,似乎也不见了。
  都是他害的。
  深深的自责,比起刚才的痛苦,莫尘的要更多些。
  人类充满灵性的眼睛现在像被人控制的木偶一般,毫无生机。他知道那是花朦的药,会让他忘记一切只想发泄的要,也就是所谓的媚药。
  和前阵子多项,也是在被控制的情况下与他发生关系,上次是他的催眠,他将他当做苍魁,让他尝到了短暂的快乐。现在是花朦的药,莫尘依然是被控制的,但与前几次却截然不同……
  催眠时,那些虽被人类当成是梦,但也至少有记忆,用药,他一点印象都不会有……
  对莫尘来说,他永远都是个替身,一个幻影,不管亲密到何种程度,他的记忆里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叫傲叱的男人……
  是他的催眠让他以为他是苍魁,是他要求花朦给他吃药,不让莫尘知道他做载体的事情。可无论哪一次,傲叱都会后悔,他想让他知道,拥抱他的认识傲叱。
  他不想一辈子活在人类的梦境中。
  走过去,大力的抱住,两人双双跌进药水中,莫尘身体内有避水珠,在水中一样可以自由呼吸。
  深深的吻着,每次紧密贴合的唇分开时就会扬起一串气泡,从他们交缠的空中浮向水面,慢慢消失。
  吃文的过程,傲叱从不曾将狭长的眸合上,怔怔的看着他,那双咫尺微睁,恍惚的眼。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得到回应,只是那眼睛,从来没停在他身上……
  越看越痛,越痛越吻,傲叱饱受折磨,莫尘也没舒服到哪去。
  花朦的药对身体无害,但药性却强烈无比,沉睡中的他被傲叱唤醒欲,乍一清醒那冰凉的口腔还能缓解身上异样的热感,可不一会那热又上来了,烈焰一般,焚烧着身体,每一处都被火占据着,皮肉,神经,甚至每个毛孔……
  身上好热,水也很热,当傲叱又一次抱住他时,冷冷的身体让他找到一点慰藉,抱住了,就不想再松开。
  没有温度的唇在他身上走来走去,在火上又点起一把火,身体难受,还有腿间那处,好像快要爆开了,脑子里不停的喊着,想要,想要,可是要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用那胀的快要爆炸的地方在冰冷的肌肤上摩擦,寻得一丝安慰。
  难受,好难受……
  感觉到莫尘催促的动作,傲叱突然想起花朦嘱咐过,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尽量在药水凉前做完。
  眯起狭长的眸子,傲叱将他拖出水面,放在水中的凳子上,转而拿起花朦丢给他的药膏,握住莫尘的手,从里面挖了一些出来。
  “来,帮我弄好不好。”尽管知道莫尘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他还是温柔的看着他笑,轻吻少年发烫的脸颊,声音微哑,故意做出一副诱人的样子。
  不管莫尘与别人发生过什么,傲叱都敢肯定,他面前是第一次,即将属于他的第一次。
  想到这难免有些兴奋,时候莫尘不记得,不过他有记忆就够了。
  如此宝贵的第一次,绝不可以留下任何遗憾。
  不得不说,傲叱有的时候,太天真了……
  花朦的药膏是防水的,安静的躺在少年指上,没有一点变化,傲叱单腿而立,抬起那条踩在莫尘坐的凳子上,身体大大的打开,他引导着他的手探向那无人开采过的地方,轻轻的刺激几下后,慢慢将指推进去。
  这感觉,真不怎么好,与抱他的时候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少年的骨节还没有太明显,可硌在内壁上也不会舒服到哪,身体在拼命排挤,那里也在不停的收缩着,可每次缩紧都将手指带深一步,等他痛到几乎麻痹时,手指也进到了最里面。
  他真不知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一根手指,还是带着润滑膏的,进入的都那么费劲,更别说真正的分身了。
  他抱他的时候也是这般痛苦吗?她还记得当时他很粗鲁,似乎根本没把前戏做到位,莫尘当时是不是也一样难受呢,他的那里可比那根手指大上好多倍……
  又一阵内疚涌上心头,再加上身下的疼痛,引诱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那个卡在身体里的手指让他的呼吸都有点艰难了,傲叱敛敛心智,命令自己要去适应,同时又不得不祈祷莫尘千万别动,在他没准备好前,他若动了……
  有的人适合在下面,有的人则天生就是上位者,傲叱就是。他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在下,所以仅是一根手指,对他来说都是无边的折磨。
  他可以等,药物控制下的莫尘不行,似乎感觉到容纳手指的地方会让他将火灭掉,于是便试着动了动。
  里面也是冷的,凉凉的柔软的嫩肉夹着手指,像按摩一样舒服,如果那胀的难受的地方进去,是不是也一样舒服……
  如果他是莫尘,如果他有清醒的意识,如果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理智,思维,及分析能力,他不过是在药控制下疯狂的男人罢了。
  遵循原始的本能,他突然搂住傲叱,两人的身体在水中换了个位置,傲叱还没反应过来,那灼热的欲望便抵在了那从未开发的地方,粗暴的摩擦着,作势就要冲到里面。
  傲叱觉得头皮都麻了,他本想慢慢教育他怎么对身体做扩张,想在那种温馨的氛围里将他迎进自己身体,可是一根手指他都勉强承受,如果是那个东西,他……
  “莫尘、莫尘你先等等。”后面的人已经开始胡乱撞击了,烫人的东西像炮弹一样砸在股间,有时不偏不倚刚好撞在中心,分身的前端就不客气的挤进去些,当时的傲叱浑身肌肉都僵硬了,只觉得天在一瞬间全黑。
  莫尘什么也听不到,无论是男人放软的声音,还是身体出于本能的恐惧。在一次次的撞击下,他终于找到要领。
  那个几欲喷发的欲望真正找准位置,毫不怜惜的挺进……
  傲叱发出一声惨叫,十分凄厉那种。
  强烈的撞击让他直接跪在凳子上,上半身匍匐于草地,修长的指紧扣在一起,将草连根拔起,力道之大是那些青翠的植物瞬间变成了液体。
  没有润滑,没有爱抚,更没有一点怜悯。
  花朦的药油催情作用,同时也让他身体里的咒聚集到分身上,当他进入的瞬间,咒也跟着进去了。
  用一根打开开关的电棍来形容不足为过。
  男人身上每块肌肉都纠结着突了起来,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淡淡的银光,很是漂亮,完美的如一尊雕像。
  反光的自然不是皮肉,而是上面的那层细小的水珠。残留在身上的药水早被风吹干了,那些事身体被撕裂的瞬间迸发出的汗液,像一层发光的盔甲,照在男人身上。
  疼,好疼……
  咬不住牙,也喊不出声音,有一堆什么东西梗在他喉间,咽不下也吐不出,僵硬的趴在那里,双眸圆睁,嘴也是长的打开,痛苦的呼吸着,却没有一点声响……
  每次深入都带着咒力,如一把多刃利剑,在他最脆弱的地方一刀一刀的划着,可这样还不够,里面还夹杂着高伏特电流,从结合的地方传至身体没出边缘,大脑,手指,脚趾,像一张网,慢慢的痛苦的拉边全身。
  被侵犯的地方疼到麻木,又找回知觉,再到麻木,如此重复着,不给他歇气,也不让他适应。
  他已经感受不到莫尘在做什么了,就觉得有成千上万的小虫子从下面爬进身体,吞咬他的细胞,自己的身体被人分解成无数个颗粒,每个都若尘埃般大小,发着不一样的痛感,可有都是那种让人无法忍耐的痛。
  皮肉,血液,骨骼,包括毛发在内,除了滔天的痛楚外再无其他。
  疼痛的最高境界是你想昏都昏不过去。
  夜,虫鸣,风笑,微波荡漾的乐曲,及桃叶摩擦的声音,还有水中肉体相撞,粗重的呼吸。
  夜,用不同的声音,唯独缺少的是那个被疼痛包围的男人的声音。
  从被侵入那刻,他便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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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传 第四十四章 知足

  汗如雨下,像刚从水里钻出一般,大滴的汗水纠结在男人脸上,顺着坚挺的鼻尖滴到草坪中,消失在泥土中。
  下落方式是连绵不断而不是一滴一滴,可见他现在承受的痛苦有多剧烈。
  不清楚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莫尘是否发泄过,想麻木却依然清醒的脑子,强迫他记下每次进入时剧烈的痛苦,傲叱在用超出常人的毅力忍受这一切。
  尽管轻易就能将他推开,可他不能,也不想。这是对傲叱的考验,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考虑。
  还有证明他的歉意有多诚恳。
  汗水弄湿了眼眉,在眉毛上留下闪闪荧光,那尽是汗,对于奥持这种顶天立地的男人来说,再大的疼痛不会让他掉下眼泪。
  知道放松身体也许没这么难受,可肌肉现在不在他的控制下,强壮的身体绷的很紧,包括下身也是,可他越这样得到的痛苦就越多,感觉到阻碍,莫尘便更加粗暴,强行顶入那僵硬的甬道,毫不留情的抽动着,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终于,在一次大力的挺进时,傲叱两手一滑,趴倒在草地上,一直连在一起的两个人终于有了短暂的分离。
  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
  趴在那里喘气,痛苦的源头离开了,留在身体里的咒带着一点痛感,但还在他可承受范围内。治疗还没结束,他知道。但,他真的还有勇气摆好姿势等他来折磨吗?
  可他不做,莫尘就会死。
  悲凉一笑,傲叱跌坐到椅子上,他才一坐下,纤细的手臂便缠了上来,像两条软滑的蛇,急不可耐的在他身上摸索着,妄图寻找突然失去的快感。
  “别急……我帮你……”虚弱的笑,傲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从喉咙里溢出的音阶,却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划在薄薄的内壁上,辛辣的痛。
  还珠少年的腰身,那灼热的东西便抵在他身上,停顿后开始不由自主的摩擦,想寻求安慰一般。
  可怜兮兮的吻上那紧抿的唇,口舌交缠间,傲叱含糊呢喃着,“莫尘,叫我傲叱,叫我名字好不好,叫我傲叱……”
  他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一直重复着……
  本该是情人间的亲密爱语,现在听起来却无限凄凉,男人满是恳求的音调,听在耳里如此心酸,如果莫尘清醒着,也许会忍不住掉下眼泪吧。
  可,回答他的,还是少年的无动于衷,以及渴望重新得到快感的焦躁表情。
  他真笨啊,怎么能奢望这个时候的莫尘会给他什么回应呢……
  不得不放弃这小小的愿望,男人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向前移了移,双脚踩在上面,将后面全部暴露出来。
  遨炽胸口以下都没在药水里,不透明的液体没有将下面的景色呈现出来,如果换在别处,那敞开的腿,没有遮挡的密处,还有纯男性的挑逗,无论看在谁的眼里都会血脉喷张,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现在,对什么也看不到的莫尘,以及被疼痛折磨的傲叱来说,这不过就是普通姿势罢了。
  算是卖弄个小聪明吧,后背位进入的会深些,前面的话相对来说会好点,所以他这次是坐在凳子上,改变了之前的跪姿。
  他又不傻,当然会想可以将问题解决又把痛苦降到最低的方法。
  引导他找对地方,傲叱边向将上刑场的死囚般,闭上眼睛,咬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空洞的眼睛第一次停在男人脸上,身下明明胀的那么难受,可他却迟疑着没有进去,只是木讷的看着。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坚挺的东西地在饱受摧残的洞口,没有前行也不后退,就在药水里这么站着,直至那深色的水变的静止,好像他们只是里面的装饰物般。
  等了半天也不见动作,傲叱狐疑的看去,难道治疗失败了?还是药效过了?
  他与那双失去灵性的眼睛对上了,傲叱温柔的笑笑,知道他听不到,却依然轻声问:“莫尘怎么了?”
  “傲……叱……”对着那张强颜欢笑的脸,少年唇齿轻启,唤了一声。
  他不是听错了吧?!
  刚想让他再喊一次,少年便快他一步又喊道:“傲……叱……”
  他不是该一点思维都没有吗?不是看不到也听不到吗?是刚才自己固执的恳求起到作用,还是这人类连灵魂都是善良的,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不管原因是什么,终于等到了……
  傲叱淡淡一笑,这就够了,比得到天下还要满足。
  在莫尘的唇上轻轻一啄,额头贴在一起,男人挑起眼睛,亲昵感动的看着,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体后仰,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
  泛着紫光的发飘在药水上,头轻仰,他刚好可以看到月亮,第一次觉得,月其实也挺好看的。
  狭长的眸子温柔的阖上,月的照耀下,眼角似有什么在闪闪发光,可不等你去寻找,再睁开时,那里已什么都没了。
  我们继续吧,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腿圈在少年的腰间,主动将那肿胀不堪的东西送入自己的身体,他一进入,那滔天的痛楚瞬间立即回来了。
  无名之火又受到了压制,待重新找回失去的快感后,少年只愣了一下,然后便遵循身体的需求,寻找最舒服的方式动了起来。
  这下傲叱再也笑不出了,他想他永远东不会习惯这种痛,疼痛的感觉和刚才一样,丝毫没有减轻,不过,能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是对他最大的鼓舞,他坚强的盾了……
  接下来的缠绵里,随想开始一样痛苦,可他的心却一直是暖的,只有那里不疼,因为那处存着少年的声音……
  ……
  将那股火完全泄出,少年立刻像被抽了线的娃娃,软绵绵的跌进傲叱的怀里。
  累坏了吧?宠溺的亲亲莫尘的额头,抱住他无力的身体,帮他擦掉脸上因激动而溢出的汗水,顺带将湿透的衣服重新穿回莫尘的身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男人已是气喘吁吁。莫尘只是累,真正辛苦的人是他。可傲叱却毫不在乎,把莫尘放到草地上,大手在他身上若狂风般快速扫过。
  动作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像刚经历过酷刑折磨的人。
  傲叱的手一落下,就见衣服上的水渍都想有了生命一般,从布料的缝隙中钻出,消散在空气里。
  莫尘的衣服又变成没入水前的样子,干爽,整洁。
  水族特殊的控水能力,不得不说,这个龙王比甩干桶要实用的多……
  傲叱才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花朦便准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看看草地上沉睡的莫尘,再看看要池中疲惫的龙王,他什么也没说,抱起莫尘便离开了。
  他本以为会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叫,除了最初那声他什么也没听到。是龙王太过坚强,还是那痛让他连发声都做不到?花朦是医者,他知道如何救人,也知道用不同的方式治疗会得到的各种结果。他知道龙王会很疼,可究竟是怎么个疼法,她便不得而知了。
  没有声音给他参考,他只能等药力散尽,算好时间才走过来。尽管他是一个很没品的人,可有的时候花朦还是有分寸的,对雄性来说,尊严高过一切,所以他不能在龙王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也不能对他露出任何同情的表情,这是一种尊重。
  他就说他变好了吧,以前他最喜欢看人狼狈的样子了,把对方折磨的越惨越好,什么尊严什么骄傲,都将它们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可面对这三个人,他却没有那种想法,十分难得的,花朦想尊重,也想认真的对待一次。
  安顿好莫尘,绝染这个时候也回来了,花朦打了个招呼,便又向屋后的药池走去。
  虽然知道龙王这是可能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但他还是得去,他是医生,要尽善尽美的做好每一次治疗。
  踩着轻快的步伐,他很快到达目的地,那个男人果然还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水里,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有一种颓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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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兽传 第四十五章 各怀心事

  如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花朦绝不敢相信那男人刚在剧痛中走了一遭。
  此时的龙王倒像疲累一天,在夜幕下沐浴赏月,只是那水,早已失去了温度。
  不愧是龙王,如此折磨后还能表现的这般悠然自得,其实他们都清楚,他并不是想留在这里表现他的优雅的气度,是傲叱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花朦告诉过他,做完之后要将莫尘留在他身体的东西催化,就是说,让他自己把那些东西吸收,身体当然办不到,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力量将它们分解,并融在骨血中。
  缠绵结束,剧烈的痛苦也随之结束,留下的是莫尘一部分咒术,带着疼痛的咒,对比刚才来说,这个疼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傲叱用最后的力气将体内的东西催化,两股力量一碰撞又是一番疼痛,不过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期盼中的麻木。将自己丢在信任的水里,等待力气恢复,不管受到怎样的折磨,他还是龙王,恢复速度要比一般妖兽要强上许多的龙族。
  花朦可以放重脚步,让傲叱有个准备,他要过来了。
  “你还好吧。”算是一句客套,一直走到龙王身边也不见他有反应,花朦就大咧咧的坐到地上,这种时候没必要说安慰或是同情的话,轻松的像没事发生对他们来说才算最好。
  “还可以,花朦,我按你说的做了,那力量已经牢牢的融在我身体里了,我只想问你,它们在莫尘那时,是不是也是这么痛?”他只吸收了一部分,无法想象全部力量在那瘦弱的身子里冲撞时会是什么感觉。
  他,是怎么忍耐的啊?!
  “他没你那么疼,嗯,要怎么解释呢?从药说起吧,之前你吃的药是饵,莫尘今天吃的是推助,待身体结合时,力量会以为那是它之前存在的空间,可等真正进入发现那不是,它就会出于本能自保,抗拒,所以才会产生那些痛楚。逆转力量,强行吸入,一个载体所要承受的痛连我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因此才要找强壮的人。”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管别人,该说他太好心了还这龙王没脑子?!花朦胡乱在身上摸了摸,一个小瓶子便出现在他手上,真不知他那宽大,单薄,一览无疑的衣服上何处能藏得这些东西。
  “虽然妖兽有自愈能力,但是你受的伤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治好的,伤口没来,那痛也不会消失,这药虽不能完全去掉,至少会让痛苦减轻些。还有,从现在开始直到结束,你身体里的咒都不会安生的待着,痛会一直陪着你,随着咒越吸越多,同就会越来越强,所以闲暇的时候尽量调整身体,能不用就别使用力量,否则它们一定会相撞,到时候吃苦的还是你。”说罢,花朦便将瓶子递了过去,傲叱接下来后,两人就没再开口,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
  还是那轮明月,冷冷的挂在天上,如此寂寞。
  “龙王,值得吗?”坐了许久,花朦忽然收起嬉闹的表情,仰望月,轻声问。
  “也许在你眼里不值得,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契机,渴望已久的契机。”想到以往的错,男人脸上的表情变的僵硬,别说是治疗,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拱手相送,他在赎罪,甚至说他早做好了莫尘一辈子无法原谅他的准备。
  该有的细想准备也有了,以为无论莫尘做什么他都可以从容面对。可最后他的心还是会被他影响,他无视他的一切,心很难受,他对他稍微好一点,就像久旱逢甘霖,瞬间滋润他的干涸。
  那好,便是刚才莫尘无意间喊出的名字。
  “只有这样,我才能再次碰到他。自欺欺人吧,但是我也愿意,能再碰他,亲吻他,就比什么都重要,那些苦,算不了什么。”僵硬的线条变的柔和,男人扬起嘴角,划了个好看的弧度。
  只要还能碰到你,傲叱愿倾其所有。
  这龙王是傻子。花朦在心里闷闷的说,哪有人不为自己想的,就为碰他受这么大的罪。他可是龙王啊,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偏偏为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人。
  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仇,花朦懒懒的伸了个腰,随即便自然的躺在草地上,四肢大敞,那叫一个惬意。没有束缚的他,一直过着潇洒自由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
  可,心却不一定也比他们轻松多少。尽管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花朦的心却与尘世中的所有人一样,有着复旦,属于花朦的负担。
  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洒脱,不拘。
  药水早就凉了透彻,对傲叱来说却无关紧要,又坐了一会儿,等失去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体,男人便站了起来。
  王的骄傲即使在这时候也不允许他表现出一点落魄,挺拔腰身,男人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从池子里跳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在离开药池后立即变的干爽。
  真是的,要是他,这时候一定扶着墙走路,那还有心思顾及什么形象,看着龙王倔强的背影,花朦不觉间连叹了几声。
  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这么看重自己尊贵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做自取其辱的事?
  榆木脑袋,要是他,他一定不会管,不管对方是谁。
  也许吧,也许他真的不会管……
  ……
  守在莫尘身边一夜没睡,等那人终于睁开眼睛后,绝染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
  “嗯?”只睡了一夜,会有什么不同吗?人类清澈的眸子眨了半天,最后摇摇头,“还是那样。”
  才减少那么一点,不会这么早有效果,他太急于求成了。
  “饿了吧,洗洗脸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光顾担心忘了准备早餐,绝染拍拍他头,起身就要走。
  “绝。”突然拽住绝染的衣服,莫尘似乎有话要问,可又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直接问吧。”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决然重新坐了回去,时刻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那个……怎么今天你去准备吃的?”龙王呢?以往都是傲叱去,绝染负责陪在他身边。
  怎么知道他身体没事,就回去了吗?说不上现在的心情,莫尘只想,如果他要走,自己怎么的也该和他道个别,毕竟他也帮过他们。
  龙王现在需要静养,以后事情都有他一个人做。绝染没这么回答他,只是摸摸他的头说,“他离开海太久,再加上这么赶路,身体有些不适应,这阵子他的事情都由我来做。”
  乖巧的点头,原来他没走,生病了吗?有花朦在应该没问题吧。想到这,莫尘不禁松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跟着绝染走向外面。
  绝染从不欺骗他,在他的要求下把事情的事实全告诉了他,当时莫尘只想大笑几声,一个王,水族之首,居然就为了几颗珠子记恨这么长时间,还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他恨他,也瞧不起他。
  是的,他恨着,痛心疾首。可后来,那恨不知不觉变成一种复杂的情绪。
  因为傲叱付出的远比他伤害他来的要多上许多倍。
  还记得当初,只要一看到他,那恶心的记忆就重回脑里,出身佛家,傲叱是第一个让他起了杀念的人。他不想理会他的任何事,也不想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晃,既然无法阻止,那就一直把他当做空气。
  傲叱知道他恨他,所以不敢用正眼看他,只能在他不注意时悄悄打量,起初他没发现,但后来那热切的带着哀伤的目光却怎么都无法遗忘,看的他坐立难安。
  不想让他看,又不知要如何阻止,有一次,忍耐到极限的他突然回头,傲叱没来的及收回的视线与就他硬生生的撞到一起。
  四目相交那一刻,人类的心深深震撼着。
  那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渴求,歉疚,遗憾,还有可怜,让人无法拒绝的可怜。
  要指责的话就这么吞了回去。
  算了,想看便看。
  从此莫尘再没想阻止,也无法将那道视线忘却,就这样一直刻画在脑海里。
  睡去,醒来,那眼睛一直追着他,成了一个特别的存在,已经习惯,突然要是消失,莫尘不知自己会不会想念……
  现在傲叱对他来说,是个浮在的存在,不知是要面对,还是继续不以为意。
  对于心软的莫尘来说,这是个问题。
  满腹心事的他没注意绝染已经停住了,砰的一声撞到男人坚硬的后背,呜咽着捂住鼻子,痛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样?”绝染连忙回头,一脸关切。
  花朦家算是客厅的小屋子里,今天人超级的全,从朦胧的眼中他看到傲叱担心的表情,以及花朦很不给面子环胸而笑的样子。
  “我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挡在出口,花朦单脚点着地,身上那几块肉颤啊颤的,一脸痞笑的看着他们,活脱脱就一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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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冰释

“去找食物。”揉揉莫尘发红的鼻头,见没什么大碍,绝染就准备出门。
“找食物?”横在门口的花朦则很不识相的一抬手,将那小小的门堵了个严实。“环翠山周围没有所谓的事物,还是他要的素食,我真不懂你们每天走那么远就为帮他找点吃的?”
这一片地势复杂,土壤也十分特别,所生植物离开土地后只能存活半日,随即便腐烂风干,莫尘能吃的东西也是如此,所以傲叱每天都去很远的地方找。花朦看在眼里一直没评价什么,人类的身体就是这样,饿久了就会死,太弱了。
他们愿意浪费自己的妖力就浪费吧,他们愿意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就弄吧。
为了让食物保持新鲜,傲叱每天都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环翠山上,以及周围都没有野兽系能食用的猎物出没,所以他与绝染从来到这便没吃过东西。全为了那人类,用妖力填补对事物的需求。想及此,花朦难免露出嘲讽的笑。
要是他,管他人类死活,饿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他需要食物。”绝染给了他最简单的答案,莫尘的心思很重,怕花朦说太多这小东西又开始内疚,于是就开开花朦的手,准备出去。
昨夜的事不知对莫尘有没有伤害,既然他帮不上忙,就在其他方面把他照顾好吧。
叹气,固执的人啊。对着这两根冥顽不灵的木头,身体一向很好的他突然觉得头疼。
象征性的揉揉太阳穴,花朦投降一般向门框上一靠,下巴对着桌子努了努,“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嘛,我准备了些东西,你和龙王也一起吧。”
一定是被他们影响的才开始多管闲事,做都做了,说什么都是废话。想到这花朦不禁又想叹气,希望别被他们同化了才好,要是每天都有担不完的心,他一定会被折磨死。还是赶紧把人类治好,让他们痛快的卷铺盖滚蛋吧。
“这是什么?”看着碗中透明的膏状物,绝染狐疑开口。
“这里只有桃花,”漂亮的凤眼向桃林瞟了一眼,而后又说:“还加了几味草药,虽算不上正经食物,也能填饱肚子,补足身上所需的营养。我知道你们都很强,但妖力能不浪费就别浪费,等消失殆尽,后悔什么的也没用了。”
言尽于此,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端起自己那份先吃了起来。
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花朦一边吃一边闷闷的想,难道是怕我下毒了?
“去吃吧。”花朦帮他们准备吃的,那自是求之不得,在他这什么都是宝,即使是简单的食物也绝对是对身体有益的。只是奇怪,这不问世事的花朦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们了。
看绝染坐了,莫尘才跟着坐下,就这样,早餐开始了。
这东西的味道和想象中不同,看样子像是甜品,可吃到嘴里却没什么味道,如果细细品尝的话就会发现,齿颊生香,淡淡的桃花味萦绕其中,久久不会散去。
很好吃,莫尘下了这个结论,连只吃肉的绝染也认真的品尝着。
这种场面,莫尘突然有个奇怪的感觉,好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很是温馨……
从来这里花朦就与他们没太多交集,除了让他吃药,其他时间都是躺在那个石榻上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而今天,他居然坐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用早餐……
再说绝染,他从没看见他吃东西的样子,豹子的天性使然,他都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餐……
至于那个龙王,他好像一直没看他吃过什么。
突然想问,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怎么一下子变了这么多,把他弄的有点无法适应了。
话说回来,今天怎么没感觉到那道偷偷相随的视线?
低头的瞬间,莫尘向对面瞄了一眼,傲叱的脸色真的不是很好,没什么精神。
真如绝染所说,他病了吗?花朦在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天真的他也没想太多,就这样,治疗继续着。
……
花朦的早饭很实用,一天吃上一顿就够了,再没有饿的感觉。
从那天开始,四个人便沉默的围坐在那不打的桌上,吃过早饭就各做各的。
花朦继续睡他的觉,绝染则是一步不落的跟在他身边,至于傲叱好像突然安静了,像不存在般,出来早饭时能看到,一整天每个人影。
只是那张脸愈显憔悴,想安慰自己说他没病都办不到。
他到底怎么了?花朦不是医生吗?怎么不帮他治病?还是说那病连花朦也治不好?
不止一次想问,话每每走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承认有些担心傲叱,可他们毕竟发生过那么尴尬的事情,如果问了,绝染又会觉得他很不知羞耻吧,居然关心一个那么对待过他的人……
莫尘矛盾着。
“龙王在桃林里,你去和他聊聊吧。”指向桃园某一处,绝染说。
看的出莫尘心里一直有事,而他挂念的是什么绝染也清楚。这小东西啊,就是太善良了,明明被人那么残忍的伤害过,还会为其担心。算了,他不计较,自己就更没必要耿耿于怀,毕竟龙王这阵子所承受的痛苦都是为莫尘,当成赎罪也好,帮忙也罢,总之他做的,已经够了。
肉体陷入炼狱中时,他的精神需要抚慰吧。
“嗯?”显然没听懂绝染在说什么,茫然的向林中望了一眼,满是疑惑的视线便又回到绝染身上。
“龙王的身体……”沉吟片刻,男人说:“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离开水族无法适应,连花朦都帮不了他,你去陪他说说话吧,这里也只有你才适合安慰人。”
说罢,绝染便将莫尘拉到林边,不容抗拒的告诉他傲叱所在的位置,莫尘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进去。
绝染能让他去安慰龙王,那就证明他的病不是那么简单。
即使不想面对,他和傲叱也不能永远这样,让他做第一个从阴影中迈出的人吧。
桃树下,男人双目紧阖,剑眉敛起,似在做一个极其痛苦的梦般。
孤单的依靠在那,两只手垂落一旁,身上早已被花瓣淹没,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
可见他在这坐了有多久。
如花朦所说,随着力量的吸入,那痛便愈加难耐,现在的他除了在莫尘面前能勉强维持外,其他时候都到这桃林被痛侵蚀着。
一整天的折磨后,到了晚上又是一阵极刑,即使他是龙王,即使他是高等妖兽,傲叱也只能觉得,他在死亡边沿徘徊着,稍不留意就会踏入那片无法回头的土地……
妖兽的警惕性都很好,以他对他们的了解,他应该才走到进林中,就会被龙王发现,但是现在,他在这站了半天,他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如果是仇家,这个距离足够要了龙王的命。
他好像很累。等了一会还不见醒来,莫尘便轻声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想摇醒他。
就在这时,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男人犀利的目光若两把利剑,毫不留情的插入他的身体,可在下一瞬,眼中的情绪却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错愕,惊喜,不敢相信……
善于掩饰情绪的龙王,在这一刻把心事全表露出来了。
“你,病了?”他一直很怕傲叱,怕他的高傲,及让人看不透的心,可现在那惧怕不见了。尽管刚才他所透露出的是货真价实的杀意,但刹那间所改变的情绪,让他怕不起来。笑着看那像做坏事被撞见的小孩子一样的龙王,说:“听绝说,因为不习惯没有水的生活,你身体不舒服?”
“啊,嗯。”回答了才想起自己的姿势多不礼貌,连忙坐直身体,严阵以待。
他居然主动找他说话,还关心着他,傲叱的心狠狠的跳着,仿佛要从喉间跳出一般。
“那个,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那边不是有水池吗?要么你明天就去那暂时缓解下吧。”这问题他想了好几天,水族嘛,莫尘就自然的把傲叱联想成离开水的鱼,以为把他从新放回水里,病就会好。
天真的想法,男人狭长的眸子愣愣的眨了好半天才消化莫尘说的意思。手挡在脸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主意还真是……
从事情发生,从离开水族,这是傲叱第一个笑容,发自内心的。
他说错什么了吗?看着男人笑的不可抑制,呆呆的看了几秒后他也跟着笑了出来。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卑微的恳求也没有为难的特赦,他与傲叱就这样,算握手言和了。




第四十七章 客人

莫尘的房间在竹屋的最里边,绝染陪着他,傲叱在另外一间,正对着的,花朦则抑制睡在石榻上。
治疗进行大半,一切都很顺利,傲叱比想象中要坚强的多,尽管身体饱受摧残,可除了看起来累点再无其他,也只有他本人和花朦才知道,那痛苦没有休止,单纯的‘坐着’对傲叱说来都是一种折磨。
但他,甘之如饴。
一切,和往常都没什么不同,同一个地方,同一片桃林,同一个太阳将光芒洒向大地。
莫尘才醒,正穿着衣服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与绝染互看一眼,两人便默契的向外跑去。
当他们赶到声音所在,傲叱也刚从哪边出来,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听……
“你居然背着我养雄性。”凛冽,凶狠的声音,尾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
用力掌掴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以及那和他一样突然的动作惊呆了。
花朦站在掀翻的桌前,头偏向一边,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措手不及,不给他防备的机会。
此时的花朦再不见慵懒,妖媚的脸上出来震惊便是木讷,也许是没想过自己会被打,也许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大力气打他。
本该如雪般洁白的衣服上遍布星点,那是桃花做的早饭在桌子倒下的瞬间溅到他身上的,脏且乱,也很狼狈。
不知花朦失神的眼中现在能看到的是什么,是满地狼籍?是落魄的自己?还是那个男人冰冷的脸。
苦苦等待后,就是这个结果吗?
偏至一边的头机械的转了过来,在看见那人的脸后,涣散的目光重新找回焦距,半响,花朦坦然的说,“我没有。”
他的态度,让男人的怒火瞬间增了几倍,也让他看起来本来俊美的脸变的若魔鬼般狰狞,二话不说,对着花朦第二次抬起手。
“你凭什么打花朦!”
谁都没想到,男人的手落下前,莫尘会跑到他们之间,展开双臂将花朦护在身后。一向柔弱、温驯的人,此时眼里满是愤恨,死死瞪着不远处的男人,“连解释都不给,你就动手打人,真是太差劲了。”
刚才男人说的,他们都听到了,不过是误会罢了,他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把错归结到花朦身上?不管他是什么关系,至少也应该给花朦最起码的尊重。
男人眯眼看着莫尘,不知那其中包含的情绪是嘲讽还是愤怒,随后他问花朦:“这就是你的猎物吗?弱不禁风的人类?那,是他驾驭你,还是你敞开身体,等他的凌驾呢?”
有些过分了。这个男人,并没博得屋子里另外两个观众的任何好感,甚至说,几度嫌恶。
这是别人的事他们不该插手,可这男人越说越过分,不管他是谁,都没权利不问青红皂白随意侮辱别人,就算他们的关系真的不一般,花朦也能接受,却不代表他们会允许他侮辱莫尘。
如果惹恼他们任何一个,这男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和他无关,他只是我的病人。”花朦回答,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波动。
等了那么就,盼了那么久,他得到的,就是这无情的殴打吗?
他在他眼里算什么呢?在男人打他的瞬间,花朦的心凉了个透彻,他试图告诉自己,是他在乎才会这么做,可他又比谁都清楚,那只是他在自欺欺人。
他只是个棋子吧,等利用过了,就可以随意丢弃。
他从未给过他什么,承诺,感情,关怀,及在意。
真正在乎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走时没有回头,现在回来,想必也不是如他所期盼那样。
不然,他不会如此冰冷,不会连一句话都不说,嗅到其他雄性的味道连原因都不问就对他发脾气。
他怎会不知道他是医生,这里有其他人的味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什么都知道,可他还是做了,也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吧。
“病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些所谓的病人发生过什么吗?”男人笑了,是讽刺的笑容,他的笑,深深的刺痛了花朦的心。“有谁不知道神医花朦还有个特殊癖好呢,凡是他看的上的,就以医治做要挟,让对方屈服于他身下。”
说到这,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花朦身上扫了一遍,而后冷笑着说:“我只是很奇怪,你不是下面的那个吗?”
他能感觉到,花朦的身体在男人说出这番话时瞬间紧绷。莫尘生气了,别说身后的人是救了他一命的花朦,就算是陌生人,他也不能如此狂妄。
比一般男人漂亮许多的手握成拳,这一次,他真的伤到他了。
原来自己真心许出的承诺,在他那,只是一个玩笑,让他拿来羞辱他的玩笑。
“先生,请问这和你有关系吗?花朦想怎么做,他又那个本钱,您是妒忌着,还是想像花朦一样,可惜的是您没那个资本,因此就恼羞成怒了?到这来发泄您的怒气。”无法忍耐,莫尘毫不客气的反驳。
也许他们是恋人,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不配再和花朦在一起,也就没必要再听他的恣意侮辱。
莫尘的反击,让男人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这一次他的目的不是花朦,而是那大言不惭的人类。
可他抬起的手,终是没能放下。
“他,不是你能碰的。”抓着男人的腕,傲叱冷言说道,高等妖兽强大的气顺着他们接触的地方传进男人身体,让他清楚的知道抓着他的人,他惹不起。
没想到花朦这里会有如此高人,男人诧异的回头,待看到傲叱后,那双眼睛几乎瞪成圆形,“龙……龙王?!”
因为治疗,傲叱的身体很虚弱,妖力不稳的状态下,任何一个妖兽都能看出他的本体,因此男人能看的出来。傲叱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既然知道自己是谁,傲叱便相信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松开男人的手后既不阻止也不再说话,只是双手环胸站在那。
“这是别人的家事,龙王也要插手?”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这种程度的威胁,只需片刻他便能找回冷静。手自是没有再抬起,他只是将目光移向傲叱,没有尊敬也没有狂妄,像询问方向的路人一般。
族有族规,家有家法,无论你身份有多高贵,都没有权利干涉其他种族或是家庭的事,即使龙王也不会有什么特权,只能遵守。
是知道,他才敢如此,没有惧怕。
不屑的笑,傲叱冷眼看着男人,王者的气势早将那人的嚣张气焰及狂傲的态度压的无影无踪。“你们的事,值得本王放在眼里吗?只是想提醒你,你要动的,是我的人。”
说罢,傲叱将莫尘拉到身前,安抚的拍拍少年激动的肩膀,示意这件事他来解决。
“而花朦,本王请他帮忙医治,如果他受到什么伤害延误治疗或者没心思再帮人看病,你觉得你可以负起这个责任?到那时,你觉得,这一切还与本王无关吗?”
话很轻,却带着无法估量的重度。
若想碰花朦,他还得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傲叱的气威慑全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时,那个高深莫测,望而却步的龙王。
花朦以为,他会和龙王抗争,或者把他拉出去,看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了龙王一眼,留下一句,“等他结束,我再来。”
就这么走了,再没看他。
还真是一个无法预料的结果。
早饭被他祸害了,花朦也没心情再准备什么,从凌乱的地上走过,他没想扶起桌子,也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表情都吝啬的不想给他们。
花朦和那男人究竟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也没人去问。绝染和傲叱是不关心,莫尘是想问又怕伤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朦在石榻上一坐就是变天,没有表情,双眼空洞。
今天的太阳很大,本事秋天,可在环翠山却如闷夏一般。
没有风吹过,蜻蜓也是懒懒的震动着翅膀。
就在这一个沉闷的下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桃园中闭目养神的傲叱突然感觉到一股奇特的波动,很不稳定的妖力,时而压迫感很强,时而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是谁?他从没见过妖力会如此浮动。
待傲叱走出林外便看到绝染和莫尘已经在妖力出现的地方,顺着他们的目光,他看到了冲天烈焰,包裹着什么,在熊熊燃烧。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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