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
奔驰数天之后,乔峰心疼于诺风餐露宿,决定在途经的城镇停歇两天。
“我计算过行程,不碍什么事的。小诺这你放心。”
乔峰在住进客店中,关上房门后,再一次向于诺说道。
“嗯。”
于诺也感到有些疲累,又是刚刚吃过晚饭,声音有些懒懒的。
乔峰走上前习惯性地抱住他亲一口,柔声说:“小诺,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嗯,有可能晚点回来。”
于诺疑惑地问:
“做什么去?”
乔峰心中略有尴尬,只能说:“刚才进城的时候,不是有个乞丐和咱们擦肩而过么?他是我们丐帮弟子,有事情要当面向我禀报。”
乔峰并没有说假话,确实是有丐帮大事需要商量,他也确实将丐帮之事放在心头,不过他隐瞒了后一句话:他打算着忙完了丐帮事务之后,要去“某处”“参谋”一下……
否则,他和于诺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他却时时不懂如何进展。
他虽然猜到一些,但是又十分皱眉,既生怕伤到了于诺,又想难道自己的欢愉要架在小诺的痛苦之上?在他看来,如果真的像他猜的那样行房的话,于诺除了痛苦之外,绝对不可能有丝毫快感的……
那要怎么办?
乔峰也万分惭愧,他堂堂七尺男儿却不毫懂得如何与爱人亲热,这件事情可让他暗自脸红尴尬了。
“哦,那乔峰大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正好也困了,正要睡一会儿。”
于诺一听乔峰有正事要办,连忙将他往外赶。
乔峰暗自松一口气,向于诺呵呵笑了一下,又为于诺倒一杯水,才说:“小诺,你刚才吃得太干,待会儿别忘了喝点杯水,我出去了。”
“去吧,也快点回来,别累着了。”
于诺靠在床上假寐,向乔峰挥手,做出毫不留恋的模样。
乔峰知道于诺是让他将心放在帮务上才故意如此,爱意自然更加温润柔和,保护欲爆发之下,也不由得对行房的事情更加挂怀,所以沉声“嗯”了一下,开门出去了。
等他出去了,于诺才望着屋顶,对乔峰又是爱又是怜,想着自己现在已经有能力帮助他,不由握紧了拳头,俊秀的脸庞渐渐显出坚毅的意味,轻轻地笑了。
……
“那个人似乎是乔峰?”
一座酒楼的二楼小包厢中,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带着娇媚和疲惫的意味。
“嗯?……是……是的。”
这个浑厚而磕巴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男人味道。
他们两人,自然就是日夜兼程,才终于险险地追上了于诺的白岛主和安洞主了。
因为于诺早就换了衣衫,所以安洞主的小黑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他们只能按照于诺和乔峰行走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猜测着追赶,可走了不少冤路。
若是平常事情,他们二人自然不会这么锲而不舍,但是于诺身上可有着他们解除“生死符”的希望,他们哪里敢有半点的放松?
“终于追到了,这次可不能再跟丢了。安洞主,你上次也在那少年练习音功的时候受到了波及,应当知道那少年几乎是十成十能够将我们的生死符压制缓解,甚至是彻底解除!”
白岛主神情又是放松又是紧张,期待之中,更带着一丝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的疯狂和认真。
“生死符”中在身上,他们生死都不由自己,每一年都有人因为完不成任务而得不到当年的解药,每一年也都有人活活疼死,或者受不了那种苦楚而干脆的自杀。
这种惨事,白岛主和安洞主见过不止一次了,白岛主还好,她一直心灵手巧,年年都能得到解药。
安洞主却因为当年年轻气盛,又是刚猛坚决的男人脾性,结果尝到了“生死符”的滋味,那种痛苦简直就是身处十八层地狱!
这安洞主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中也是个响当当的硬汉子,却被“生死符”给活活疼成了这样的结巴,可想而知那是怎样一种残虐的感受!
安洞主面沉如水,想到“生死符”的可怕,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都禁不住地一抖,他看着乔峰的身躯消失在人群中,便将头转到了于诺所在的客栈。
脸色变幻了一下,安洞主冷冷瞪了白岛主一眼,才咬咬牙,狠狠点了点头:
“我……我……去……”
他说的是——我去求那个少年!但是绝不会做那种苟且之事,若是他肯替我解除“生死符”,我终生向他尽忠也无不可,否则就另想它法。
白岛主听得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认真的神情消去,娇笑着缓缓地说:
“想不到安洞主事到如今还是当年那副硬汉子的脾性,小女子佩服,但是安洞主如今身受‘生死符’之苦近十年,难道还被那一层不当吃不当喝的劳什子‘男人尊严’给蒙蔽着眼睛?”
“哼!”
安洞主听得顿时脸色不好,双手按上腰间的双刺,眼含杀机地望向白岛主。
白岛主笑语嫣然,毫不示弱地与他对峙:
“这些话,一路上我也说了几十遍了,安洞主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若是那少年对你没意思也就罢了,但是人不风流枉少年,若是那少年真对你也有些情意,你却不知好歹地拒绝了,连累小女子也没了解除生死符的希望,那么,哼,安洞主你是堂堂男儿,可别怪我白玉芍这个弱女子向你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你……敢……”
安洞主声音浑厚却阴沉,像是一大块方方正正的寒冰:你敢威胁我?!
白岛主后退一小步,在这包厢中盈盈站着,暗中戒备着娇笑:
“不敢不敢,只是安洞主也对我白玉芍的功夫有些了解,若是我白玉芍死下了心,虽然不一定能杀死你,但是不把你折腾个两三番,我就不姓白!这句话,安洞主你信是不信?”
白岛主声音转冷,不等安洞主答话,她紧接着又冷哼一声:
“该劝说的话我一路上也劝说得够了,你安洞主虽然是个硬汉子,但是你若与那乔峰乔帮主相比,也就是一棵狗尾巴草罢了!那乔峰如此英豪尚且不介意与一个男人卿卿我我,你又死要面子活受罪个屁?”
白岛主说得尖酸刻薄,暗中早已全身绷紧,准备随时接下安洞主的全力一击。
哪想安洞主虽然看向她的眼神饱含杀机,脸色也变幻数下,却并没有向她攻击,只把牙齿咬得咯嘣作响,握住那两只钢刺的手上更是青筋暴露,可见他心情波动之大!
白岛主在一旁看得心喜,暗想:
一路上我劝来劝去的,嘴皮子都磨破了,现在可终于让他开了窍!
白岛主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在重新打量着安洞主,心中越看越喜:
这安洞主身形匀称结实,人也不矮,相貌英朗,可算是个阳刚英武的男人了,不愁那个少年不心动……
这白岛主白玉芍是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她自己风流成性,就将别人也都想得和她一样。
当初于诺思念乔峰,见安洞主眉眼和乔峰有些相像,虽然没有乔峰那份好爽阳光的意蕴,但也能让他稍解相思之苦,所以看向安洞主时眼神就有些深情火热。
那种眼神自然被白玉芍看在眼中,她是个女中色魔,心思又是古里古怪的,当下就以为于诺是个专好男色的风流少年。
所以,她为了自己能够得脱“生死符”之苦,始终都在向安洞主灌输她的“另类”思想,千方百计地想要说服安洞主向于诺“献身”。
就是个铁人也经不起软磨硬泡,更何况她现在再用乔峰做引子?如此一来,同样受到“生死符”威胁的安洞主当然是心意波动了。
眼看安洞主神情变幻,时而悲哀,十分愤恨,白岛主暗中紧张欢喜,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等着。
终于,安洞主全身一松,像是泄了气一般地后退一步,额上显出一层汗水来,他松开了手中的一对钢刺,冷冷瞥了白岛主一眼,语气沙哑地说:
“拿……拿……药……药来……”
……
于诺在房中闲坐无聊,虽然疲累,却没有睡意,就起身喝了些乔峰为他倒好的茶水。
——危险!
于诺刚要将水杯放下,忽然耳旁清风微动,竟然无声无息间有杀机逼向他的后脑!
于诺惊怒之下,本能地使用“凌波微步”出来,身形一阵变幻,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正位置,一转眼就移到了窗口,随时准备跃下。
“果然风度翩翩,专会勾引人,不愧是那个伪君子的儿子!”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桌旁响起。
于诺在窗口一旋身子,戒备着回身望去,正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蒙面灰衣人站在桌前,于诺顿时脸色一变,暗中紧张万分:
“是你?那个在江州城外树林中救了无恶不作叶二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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