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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书籍名:《君王不早朝之一盗天子》    作者: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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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易林水得到消息而火速来到蓝殷恒房里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忽然要走?!」他急忙拉过蓝殷恒,对方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扯着,那双眼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透不出任何光芒。

「难民的状子,我要带回去处理。」蓝殷恒淡淡说着,语气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冰冷到极点。

虽然早就习惯了他的脸漠,可是易林水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平日的蓝殷恒说话时,双眼总是热切真挚的望着自己,可是现在,这人眼中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好像在无形中有什么东西将两人隔絶开来,封闭住蓝殷恒的心。

「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吗?」易林水皱着眉,只觉对方的敏感和脆弱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好吧,我道歉,我向你赔不是,你想听什么话我都说给你听还不行吗?你无非就是想要我开口说爱……」

「不用!」蓝殷恒突地将一卷状纸抵在他唇边,阻止了他要说的话,细细的柳眉向上一扬,「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易林水,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别扭?我认识的恒易可不是像个女人一样爱计较的人啊!」易林水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手掌发凉,冷得厉害。

「放手!」蓝殷恒瞪着他,低声喝道,挣扎着逃离他的束缚。

「不放!」易林水也急了起来,死死拉着他,「除非你变回原来的恒易!」

「你认识的恒易根本就不存在!你明明知道原本就没有恒易这个人!」蓝殷恒毫不相让,咬着牙瞪着他,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可以放开我了吧?我要回京城,宫里的事情还有很多等着我处理……」

「不,不行!你分明是在生气!」易林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脸颊,「我说!我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娘子,是我的恒易……我说了还不行吗?」

「你只会这样无理取闹!」蓝殷恒不领情的推开他,皱眉怒斥,「我耽搁不起这么多时间,你别忘了,我也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你无权留住我!」他锐利的眼神里透出逼人寒意,隐隐透着一股强烈的霸气。

这就是真正的蓝殷恒,身为帝王的蓝殷恒?

易林水呆滞的看着面前变得陌生的人,一时间竟然无法开口反驳。

他不是只属于自己的……没错,身为帝王,他是属于他那三宫六院的、属于他那满朝文武的、属于全天下黎民百姓的,早在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不是吗?

可是他不甘心、不愿意,更不希望如此,所以才一直没有揭穿对方的身份,一直守着恒易这个虚拟出来的人,只因为恒易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

如今,蓝殷恒却将恒易完全否定掉,彷佛就是在否定易林水一样,把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都抛至脑后。

「呵呵……你说的对,我就是喜欢无理取闹!」心密密麻麻的泛起一阵疼痛,易林水忽然揪起蓝殷恒的衣领,将他抵在墙壁上,用自己的身体压制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对方眼里,不过是无理取闹吗?

「但你这身体早就是属于我的!我要你好好记住!」受到伤害的易林水握着蓝殷恒的下巴,低头咬住对方的嘴唇,让他无法说出狠心的话来。

「住……」蓝殷恒恼羞成怒,却无力挣脱,只能涨红了脸任由对方欺负,呼吸渐渐变得紊乱。

「你看,你的身体还是这么老实……根本就离不开我!」易林水有些得意的笑着,可是笑容却在瞬间僵住。

蓝殷恒大口呼吸着空气,双眼却变得通红透亮,泪再一次决堤涌出,夹杂着多少辛酸苦涩。

自己始终无法摆脱掉这人的折辱,明明知道对方这么做只是为了羞辱他,却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甚至有想要留在他身边的冲动……难道真如易林水所说,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吗?

「恒易……别哭……」易林水再也无法像无时那样容易的笑出来,一看见他的泪便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松开手,任由他远离自己。

「丐帮的事情你脱不开身,我自己回京城去就行,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易林水,就此别过!」蓝殷恒故作坚强的忍住了心里的痛,擦干眼泪,将桌上的状纸小心迭起,塞入包袱里。

易林水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在这时来硬的只会让眼前人更伤心,只好违背心意,暂时放手。「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不留你,我会让罗秦他们送你回去。」

「……多谢。」蓝殷恒最后点了点头,便从他身边走过。

「但是,我不会就此放弃的!」擦肩而过时,易林水忽然低声说,声音不大,却正好传入蓝殷恒耳中。

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顿了下,便继续向前迈步。

「下个月十五我会去找你,在这期间,我们都好好想想……恒易,我对你到底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

蓝殷恒摇了摇头,道了一声「保重」,便出了门,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易林水颓丧的坐在桌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既是心痛又是不解。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他如此动怒?

而且那家伙说走就走,竟然连「后会有期」之类的话都没有说一声,当真是要和自己恩断义绝吗?

「哼,怎么可能如你的愿!」他恨恨的嘀咕着。下一次,便是冒着犯上大罪,用粗麻花绳也要将他从宫里绑出来!

到那时候,一定要让他好看!

XXXXXX

皇宫里,依旧上演着每日一次的闹剧。

白夏冷眼看着直冒冷汗的朱钰,最后冷哼了一声,「今日陛下又是因何未能回宫?」

「这……万岁爷最近止在读清心咒,入迷得很,还没有读完……」朱钰结结巴巴的回答,心里暗自叫苦。

易大哥到底把圣上带去江南的哪里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把人送回来,害得他天天都得面对白夏的刁难和折磨!

「哦?我记得你昨天不是说陛下正在读易筋经吗?」白夏瞇起了双眼,走到他身边,手轻轻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虽然那只冰冷的手并未使出大力气,但朱钰却觉得有如太山压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朱大统领,你好大的胆子!」白夏忽然大喝,吓得朱钰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快说,皇上到底去了哪里?!」瞪圆了双眼,白夏上前一把拉着朱钰的衣领,寒声逼问。

「皇上他……皇上他……」

就在这时候,门口忽然跑进来一名侍卫,连屋子里的人都没看清楚,便慌慌张张的禀告,「朱大人,陛下回宫了!正在宫门外……」

正拉扯着的两人不由一楞,而那名侍卫抬起头来,看见面前两位大人,也是一楞,「太……太师大人?!」

白夏松开了朱钰的衣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一脸无事的向门口走去,「既然如此,本官这就去向陛下请安……」

「太师大人!那……一道去!白太师,等等啊!」朱钰一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边理好自己松开的衣领,边追上白夏。

宫门外,蓝殷恒刚刚被侍卫们扶下了轿,白夏和朱钰便迎了出来,双双跪拜,「吾皇万岁!」

「平身。」蓝殷恒淡淡应了一声,便走入宫内。

白夏站起身来,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总觉得他心事重重,脚步都显得沉重了许多。

「陛下似乎有心事?」

「心事、国事、天下事……」蓝殷恒叹气,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不管是什么事,朕当尽力为之!」

「陛下?」白夏正觉得今日的主子不同以往,很是古怪,蓝殷恒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他。

「白太师,其实这几日,朕……是出宫微服私访去了。」

「这微臣已经知道了,寒山寺最近正在大动土木修葺佛堂,陛下怎么可能去那儿念经礼佛?」白夏微微一笑,一旁的朱钰却涨红了脸,尴尬得很。

「你也不用怪朱钰,是朕让他说谎的。」蓝殷恒及时替他解了围。

「那么,微臣更是好奇,陛下究竟去做什么了?又看见了什么?」白夏弯着腰,可是神色却没有半点畏惧,目光直逼蓝殷恒。

「朕……下了趟江南。」说完,他便从怀里取出状纸,递给白夏。

白夏疑惑的接过,来回扫视几眼,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陛下,这是……」

「朱钰,传朕口谕,立即宣工部、户部几位尚书觐见,另派人捉拿江陵知府、洪熙知府一干人等入京听候发落!」

未等白夏开口,蓝殷恒便干脆利落的做了决策,显然早已深思熟虑过。

朱钰急忙接旨退下,只留下白夏有些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君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想到蓝殷恒每次失纵后,都会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看来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这只雏鹰真的已要展翅离巢,独自翱翔了。

「太师,你可会觉得朕这么做太过独断?」蓝殷恒看出他的诧异,苦笑着问。

「不,陛下。」白夏露出了轻松的神色,「陛下如今已深知为君之道,能为百姓伸冤、严惩贪官,微臣只觉得欣慰与自豪。」

「……这还是太师第一次夸奖朕。」蓝殷恒勾起嘴角,转身继续向宫里走去。

「陛下每次出宫都有收获,定是有高人暗中相助,这实在是陛下之福、百姓之福啊!」白夏笑着跟上,然而他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却让蓝殷恒心里一紧。

必有收获,高人相助吗?

的确,养在深宫里的自己,之所以能看得清外面这一切事非,完全都是那个人的功劳……

是易林水一步步将自己领到了正确的道路上,是他在自己迷茫的时候伸出了手,将自己拉出迷雾,也是他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感情和痛苦。

自己真的能够忘记他吗?他又会忘记自己吗?如果和他的关系,还停留在朋友阶段,不知该有多好?如果他最初的目的不是盗取夜明珠羞辱自己……

只不过,若是那样的话,他和自己便也不会有所交集了。

XXXXXX

半个月后,京城里一片骚动,禁军在大街小巷来回奔走,百姓们则在街头巷口看着热闹,人人皆抚掌赞叹。

据说万岁爷由江南两大知府下手,结果查出一连串相互勾结的官员党羽。

对这些腐败官吏,蓝殷恒没有心慈手软,该斩首的斩首、该发配的发配、该抄家的抄家,光是抄家所得钱财,便是国库的几倍有余,户部尚书为此自求降职处置,不少因为疏忽而让贪官们钻了漏洞的官员也纷纷受到应有的警告,一时间,朝廷官吏大换血,白夏也趁机引进不少青年人才。

「光调遣地方官员,尚不能弥补朝中空缺,微臣以为,应当适时加开恩科,选拔天下有才之士。」

御书房内,白夏正毕恭毕敬的进言,自此,他已经不再将蓝殷恒当做弱子,而是他真正的君主。

「朕也有此意,眼下朝廷缺乏人才,恩科之事,还有劳太师操心了。」蓝殷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执笔批下了奏折。

「陛下这几日过于辛苦,该适时休自一下,保重龙体才是。」一旁的朱钰有些担忧的开口。

每日主子都熬到深夜才歇息,次日又从早忙到晚,简直就像是入了魔似的,看他的脸色一日差过一日,目中更带着疲惫之态,他如何能安心?

「朕无大碍,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怎能安心休息?」蓝殷恒却不领情,并非他真是铁做的,不知疲累,只是他害怕一旦身体松懈了下来,那颗心便又要痛苦起来。

这么些时日,他不是已经做到渐渐把易林水抛至脑后了吗?

既然如此,不如一直这么忙碌下去,直到自己完全将他忘记。

「可是……」朱钰还想多劝一句,但见主子已经低头审视卷宗,不理睬自己,他也不再多嘴,静静站在他身边观察,并不时朝白夏努努嘴,想让太师也帮自己劝一劝主子。

白夏也察觉到蓝殷恒的状态不佳,但是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将面前这年仅十九岁的少年帝王逼迫成这样。

成长过快,很可能揠苗助长,若是不小心,让这棵好不容易抽穗的嫩苗夭折了,便是极大的损失。

正寻思着如何让皇帝停下工作好好休息,宫门外却来了一封加急军书,震惊了御书房内的三人。

「启奏万岁,南夷率十万大军来犯,迦南边关告急!」

「什么!」蓝殷恒闻言大惊,拍案而起震得满桌奏折洒落一地。

朱钰也吃惊不小,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陛下,快召兵部、户部和各将军前来议事吧。」

蓝殷恒点了头,下旨急召相关大臣进宫议事,兵部和各军将领都主张尽速发兵、调派粮草,以解边关之危。

听着众臣建言,坐在龙椅上的蓝殷恒咬了咬下唇,脸色凝重。

发兵谈何容易?如今朝中大部份兵马都已经让他派去江南一带重修堤坝,剩余不过五、六万兵力可以调用,虽然前阵子查办贪官污吏,国库充盈,但无君可派,有再多粮草军饷也没用。

更何况,经过江南洪涝,民不聊生,更不可能向民间征兵,但战事又需速战速决,以免雪上加霜……

手指点着桌面,蓝殷恒三思之后,忽然道:「既然如此,朕要御驾亲征!」

「陛下!万万不可!」白夏惊呼。虽然自己一向主张事必躬亲,但御驾亲征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

堂下众臣也纷纷劝阻,但都被蓝殷恒否决了。

「如今兵力不足,朝中可用之兵加上边关守军不过七、八万之数,要对抗南夷十万大军,朕若不率兵亲征,怎能让士兵们鼓足勇气去与敌人交战?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多言。」

他坚定的回絶让白夏明白,自己已经说服不了面前的帝王。

「请陛下允许小人陪同前往!」朱钰见亲征之事已事在必行,只得上前请求。

至少让他这御前侍卫统领发挥些作用,留在皇上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不……朱钰,你留下,宫里不可无防备之人。」蓝殷恒一皱眉头便拒绝了。

这让朱钰很是惊讶,自小他就一直陪伴着主子,难道如今,主子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吗?

看他满脸通红,有些难堪的模样,蓝殷恒抱歉一笑,接着叹了口气,「朕还有另外一件事,希望你替朕完成。」

那是一件无法交托给别人的事,既然自己打定了主意远赴边疆,这件事,也只能拜托给同样认识那人的朱钰了。

就让朱钰代替自己为所有的事划上句点,偿清自己欠那人的人情,一切就此完结,从此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欠吧……

在兵部的统筹下,蓝殷恒很快点清兵马,两日之后,朝廷精锐之师齐聚城外,整装待发。

身披铁甲,蓝殷恒跨上了战马,平日阴柔的脸此时看起来变得刚毅许多,更显俊美非凡。

朱钰不放心的站在他的马前,拉着缰绳,默默将他送入军队中。

「朱钰,那人若是真的来了,便将东西给他。」蓝殷恒一边接过缰绳,一边低声叮嘱。

「是,陛下。」朱钰不舍的望着他,整张脸都写满忧虑,「陛下保重!」

「宫中你就要多费心了。」蓝殷恒点了点头,随后扬起手中的长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驾!」

大军很快前进,军队犹如一条盘旋在大地上的巨龙,扫出一片尘埃,腾空而起,向南方张牙舞爪的扑去。

「陛下,保重……」望着远去的大军,朱钰不停喃喃祈祷着。

等军队的影子消失在尽头之后,他探手摸入怀里,那儿,藏着一只精美的木匣。

「陛下放心,朱钰必定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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