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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书籍名:《供不应裘》    作者: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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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跑,臭小子!”
“别让那狗娘养的跑了,老子要砍掉那双手。”
气急败坏的吼叫在荒凉巷弄中回荡,跑在最前方的单薄身影竖起一根中指作为回应,撩得后头几个流氓像疯狗似地狂吠不止。
宋景桓吓出一身白毛汗,眼见前面那人竟然还在哈哈大笑,他差点没气死:“白暮,你这疯子,把钱还给他们。”
“还屁毛!这是老子的钱。”白暮也跑了好长一段路,却一点都不喘气,见宋景桓已经喘到不行,便嘲笑:“十一少,你挺不住啦?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要是给他们捉住了,你得卖屁股去的,跟紧咯。”
宋景桓差点没气疯,但那些流氓实在不像能好好谈条件的模样,他只好拼命奔跑。
二人在九曲十八弯老街巷弄中穿插,白暮专挑难走的路钻,灵活得像一只猫,爬铁丝网仅需一秒,翻墙更是特别有一手,比他高上半个的墙随便跃起蹭几下就翻过去了,倒是宋景桓个子比白暮高,却爬得比白暮难,有一次还差点给流氓拔掉一只鞋子,不过总归比那些流氓好,他还跟得上白暮,后头的人却渐渐抛离,最后只剩下虚张声势的漫骂声从远处传来。
“甩掉了。”宋景桓靠着墙壁粗喘,感觉双膝脱力发麻,心脏狂跳不已,他想点根烟吧,双手竟然在打抖,差点没把眉毛烧掉。
白暮回头看一眼,侧耳倾听,马上又转身:“走吧。”
眼见这人又跑起来,宋景桓除了感慨白暮是个疯子之余还是个妖怪以外,更多的是无力感:“跑什么?累死了。”经这一番折腾,身上酒精是给挥发得差不多了,但是再这样不要命地跑下去,说不定他能把心脏给喷出来。
“哈,你想累死还是被操死?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这时候不尽快离开就等被那几个蠢猪纠集帮手捉起来轮奸吧。嘿,别瞪我,你长得还不赖,那些蠢猪会喜欢的,哈哈。”话罢,白暮真的不管宋景桓,跑开了。
宋景桓气得七窍生烟,本是不服,但环顾四周却觉得这小巷说不出的诡异,顿时脊背发凉,立即拔腿赶上已经跑出老远的白暮。
一鼓作气跑回宋十一少的布加迪威航,白暮占据了主驾驶座,宋景桓本来还有意见,但见到原本该在自个兜里的钥匙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抓在白疯子手上,而这疯子似乎有意撇下他离开,情急之下也只好跳上副驾驶座。车门还来不及合上,车子已经飙出去,宋景桓狼狈地抓回在狂飙中乱甩的车门,合上它的同时暴粗:“Fuck!白疯子,你他妈的不要命,哥还要!”
白暮眉毛都不动一根,凉凉地说:“你镀金的小命还在呢,嚷个鸡巴呀。”
“你!你他妈差点害死我!还这态度?!”宋景桓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方向盘在这疯子手上,如果时速不是有些太超过,他真想扑上去掐死这臭小子。
“差点就是还没有发生,吱歪个屁呀,而且是你自个同意体验生活的。”
“日,这和生活有半毛钱关系?”
“有,老子就过这样的生活,不爽吗?”
“你他妈的骗谁呀?赌博出千,打架滋事,抢劫,逃命,偷窃,谁过这样的生活?!你以为在拍电影呀?!”宋景桓一拳一拳捶在爱车上,仿佛捶在白暮身上似的给力。
白暮唇角轻扯,冷笑:“还有卖淫没有数上呢。”
“你说什么?!”宋景桓满腔的怒火就像堵死在煤炉里的煤块,渐渐失去热力,不禁仔细审视白暮,思考其中可信度。
“啊,不过以前卖得上纠回扣,现在好多了,私营,无本生利,嘿。”
那样不堪的事竟以玩笑似的轻松口吻说出来,这让宋景桓感到胸闷和厌恶,不禁讽刺:“你这烂货还有没有羞耻心,卖也卖得这么光荣。”
白暮不是生来被人捧手掌心里疼的宝贝蛋,宋景桓的话再伤人也伤不死他白某人,不过白暮也不是个生来任人欺负的受气包。狗跟他抢食,他还把狗杀了加菜呢,宋十一少敢讽刺他,他就教这少爷恨不得当初被老爹射墙上去:“哼,你了不起也只能上我这烂货,就你这品位也怪不得燕裘会挑那只老鼠,总比你这下作货来得好。”
宋景桓本不是禁得起挑衅的善茬,白暮的话狠狠地刺中他的要害,十一少再也顾不上会不会死人那档子事,扑过去抢夺方向盘。白暮大吃一惊,拼命抢救,车子在大马路上滴溜溜地打转,幸好这时候行车极少,不至于酿成车祸,终于在马路中央停下来,却把车里人吓得够呛的。
白暮扶着眩晕发胀的脑袋,手肘给旁边人送上一拐,骂:“宋景桓,你说我疯子,你他妈的才疯,干!”
宋景桓也受了折腾,怒意飙升,推倒椅背把白暮拽过来:“闭嘴,老子现在要操你。”
“什么?这里?”车子横在大马路上,白暮觉得太惹人注目,而这个气疯了的男人却已经在扒他的裤子:“喂,你想清楚了?”
“闭嘴。”宋景桓高声喝止,手下没有停止的意思。
白暮咬牙切齿:“行呀,宋十一少都丢得起这脸,我怕什么?”
话落,两个男人就像缠斗的猛兽,凶悍地撕扯对方的衣物。
农历年在热闹中过去,新年新景象,燕裘和祁允然的生活也步入正轨。燕裘已经获得律师资格证书,正式在国内就业,而祁允然也成为B大医学系研究生,同时在B大附属医院就职。
在B大,祁允然的性向再也不是秘密,毕竟时代已经不同,B大多数还是潮人,对这类事情自然不会反应过度,除了少数人不能接受,大多支持或持打酱油的中立态度。生活在这样宽容的环境中,并一再受到燕裘的鼓励和开解,祁允然逐渐放开胸怀,总算交上几个朋友,跟同事相处得也不错。
有家庭、有事业、有亲情、有友情,祁允然深深爱上这样的生活,过去他从不曾想过生活会有改变的一天。原来他每天提心吊胆遮遮掩掩的性向也可以这么坦然地承认,原来即使是同性也能相爱结婚、甜甜蜜蜜,原来真会有人会对他百般关怀甚至比亲生骨肉更好,原来跟朋友之间真可以无话不说无事不谈……例如现在……
“祁允然,你帮我评评理,是不是这臭男人不对!!”
“别闹了,小祁你别管她,这臭婆娘根本是无理取闹。”
“你说谁臭婆娘,谁无理取闹?!是谁忘了人家生日,是谁在情人节跟朋友去开什么光棍party的把人家孤伶伶地丢在家里的?!”
“都说了你生日那天我要值班,情人节那天我的哥们给甩了,大家都帮他过度,你知道什么?而且我不是都在第二天给你补上了吗?礼物,大餐,什么都有了,你想怎么样?把你搁到神龛里供奉着呀?!”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我死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妈的,你妄想症呀,那不过是比喻!”
一对小情侣越吵越激烈,祁允然被夹在中心,他向围观群众投去求救的目光,却没有得到回应,大伙都躲得远远的。祁允然很是无奈,今天燕裘有应酬,所以他才到饭堂解决晚餐,不想竟然摊上这事。左望一眼B大文学系才女,右看一眼B大医学系才子,都是朋友,都很激动,都有错,都在理,祁允然只能无奈地叹气。
两个人捉着祁允然评理,这让祁允然感觉到压力很大,这两个人都有不是,才女不应该因为少了倍伴就当众撒气,才子也不应该老是忽略女朋友,可这话要是说出来,不挨喷才奇怪呢。
“祁允然,你说呀!是谁错?!”
“小祁你别怕,老实说,哥挺你。”
一男一女堵住祁允然,突然间执着起来,非问出个究竟不可。
祁允然左看看,右瞄瞄,扒扒头发,搓搓裤子,低声说:“是……是我的错行不行?你们就不要再吵了。”
情侣微怔古怪地互窥,一时间找不到话。
祁允然悬起的心始终没有落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正要说什么,一句话冷冷地切入。
“你们分手吧。”
‘嗖’所有人动作一致地看向突然间出现在三人背后的温柔气质俊男,有些不敢相信那样的冷言冷语出自这笑容可掬的人。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
“男方多次疏忽重要约会,有罪;女方意气用事在男方单位大吵大闹,给男方带来精神压力和事业上不可预计的不良影响,有罪;男方忘记所属单位利益,与女方发生磨擦并且越演越烈,有罪。其他零零散散不再细述,以上已经足以判断你们没有成为伴侣素质,分手是最好的选择。”燕裘支了支眼镜,问:“你们要分手吗?”
男女张着嘴巴连连摇头。
燕裘点头:“还要吵吗?”
男女继续张着嘴巴摇头。
“很好。”话落,燕裘带起同样张口结舌的祁医生,轻笑着低喃:“回家吧。”
“嗯。”
祁允然跟大家道别,与燕裘一同离开了饭堂,身后一片窃窃私语。
祁允然有一名腹黑男友的传言不胫而走,好长一段时间,祁允然成为大家调侃的对象,尤其是某些女医生或者护士们老问些奇怪的问题,若回答错误就会让她们尖叫不止,那什么女高音、海豚音都是浮云,这些民间高手才是强人。
医生无奈,回家后把小事件写上微博唠嗑唠嗑,却不知道某个律师正在关注他的微博,每每某律师对着显示屏笑得春暖花开,他晚上就会受到好一番整治。
“怎么了?”医生抖着嗓子问笑意盎然的大老虎。
律师笑盈盈地捏起小仓鼠:“今天被徐护士摸了屁股,是吗?”
“呀?!”
第二天医生勾开裤头蹶起屁股瞄一眼上头的齿印,森森地生起一股蹲在墙角画圈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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