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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书籍名:《供不应裘》    作者: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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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被热情的水牛留下来过夜了,反正最近也没有重要事情,他们就没有拒绝好意。
用过餐后祁允然抢着擦碗,水牛在旁边帮忙拭干,阮元沛切了水果端到客厅跟燕裘一起看夜间新闻。
燕裘掂起一块苹果,轻描淡写地说:“我是真心的。”
阮元沛才伸出手,听这么一说便顿了顿,最后入手一颗圣女蕃茄,边吃着边回答这接续午间的话题:“你们发展得……真快。”
算一算,燕裘归国未够半年,和祁允然认识的时间甚至比这个更短,自然会令人生疑,何况燕裘一向精明细心,阮元沛怕的是燕裘为达其他目的而做傻事,毕竟这个孩子曾经就有过极端行为。
一瞬间,阮元沛想了很多,而燕裘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即使阮元沛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能轻易逃过燕裘的双眼。他大概能猜到这位长辈在担心什么,很合理,却不正确。
“不是一时冲动或者利用允然……他是个可爱的人,我以为……短期内杀出来抢走我爸爸的你会明白,爱情要发生不需要太长时间,只要感觉对。”燕裘想了想,失笑:“或许我的形容会显得轻浮,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头脑,该注意的都注意到了,我的确爱祁允然。”
话落,他轻轻偏首,典肘掌着颊侧瞄向厨房。
阮元沛不觉遁着那温柔目光望去,虽然并不能看见什么,但他感受到那目光的热度。或许燕裘可以是一名出色的演员,但他知道这位‘继子’没必要对自己撒谎,如果是真的,他倒更加感到惊奇:“祁允然跟小子相差太远了。”温驯懦弱和热情勇敢,两种极端。
燕裘挑眉,目光回拉至阮元沛身上,唇角轻勾:“允然和爸爸?不,某些方面他们很相像。”
“哦?”阮元沛不多话,摆出原闻其详的积极姿态。
燕裘想了想,觉得对这位继父还是值得解释的,便不再藏住心里话:“一样的善良,一样的正义,一样的乐于助人,一样的思想单纯。”
“哦。”阮元沛抿唇沉思,倒也知道祁允然是个乖巧的年轻人,如果燕裘这么说,那么甚至比心中印象要更好一些。
“还有……”
“嗯?”
燕裘想到很多事情,于是他笑了,笑得柔情似水:“很好欺负,又气又急手足无措的时候最可爱,最……该怎么说?”脑海中浮现午间祁医生被欺负得拼命往床下爬又重复被捉回来,那不屈不挠的徒劳,燕裘不禁笑得更深:“嗯,很萌。”
阮元沛只觉脊背一凉,鬓角微湿,渗了汗。
多年前,阮元沛就认为只有十七岁的情敌很可怕,如今少年长成男人,果真也把那难缠恶劣的性格也一并提升不只一个台阶,如果当年遇上今天的燕裘,阮元沛很怀疑自己的胜算有多少,大概得全部赌到小子对自己的爱上头了。如今……不论这名继子心里在想什么,主角都挺值得同情。
“是真心就好,你知道水牛的性格,不要令他伤心。”
燕裘笑容微敛,轻叹:“所以我一直很自爱。”
即使失恋,即使曾经想过要做些什么来冲淡寂寞和伤心带来的痛苦,最后还是败了给每天一通父爱问候的爸爸。渐渐地长大,他也明白爸爸的确是纯粹为他好,是最关心他的人,所以燕裘即使不如爸爸那样大爱正义地活着,至少还是个好人,对自己好,对其他好人也不坏。他养成习惯,对生活的态度十分严谨,也因此不轻易付出爱,但是祁允然不一样……
“他是全心爱我的。”
阮元沛垂眸,揉了揉额角:“祁允然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有听说过。”
“听说?是你调查了他吧,也罢。”燕裘眯了眯眼睛:“他之前爱一个叫何鸿远的,如果不是那人犯错触到了允然的底线,估计我也没有机会,我说过,他爱人总是全心全意的,现在他爱我。而我……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这样也不错。”阮元沛轻颔首,他觉得已经够了,如果两个人能有觉悟,身为局外人的自己也不能涉入太多,便说:“既然你做了正确的决定,我和小子都会支持你。”
“谢了。”燕裘想了想,笑说:“我很快会取得律师的资格,有问题可以找我。”
阮元沛也笑:“恭喜你实现梦想。”
水牛和允然从厨房出来,就见到二人相谈甚欢,水牛快步上去,好奇地问:“谈什么?大夫人,球球,你们有话可能不背着我说,快点说来听听。”
阮元沛摇头失笑:“我们在谈祁医生的车速还没有20公里/小时,被电瓶车超过的事情。”
水牛眨眨眼睛,张着嘴半天,冲天就两字:“乌龟?!”
祁允然在听见那话的时候已经傻眼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结巴着辩解:“那……那是因为……为车子太贵……怕……怕撞坏了。”
“天,但是也太慢了!”水牛大着嗓门嚷嚷,豪迈率性的他没有嘲笑儿媳妇的意思,反而说:“啊,改天给你特训,很快你就可以去赛车了。”
未等祁允然应话,燕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小仓鼠捞开,像小孩子护住珍爱的玩具一般抱着祁允然,微微仰首对俯视自己的一脸窘迫的恋人微笑,再警告:“爸,不要胡乱怂恿允然犯险,还有,我一向不提倡你飙车,你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吴水牛天不怕地不怕,但怕儿子怕夫人,儿子充满教育意义的话一出,他吱也不敢吱一声,向大夫人投去求救的一瞥,后者或许觉得某人是应该受点教训,便装做专心于新文,一声不吭,恨得吴水牛牙齿痒痒。
燕裘给让祁允然坐在身侧,掂了块苹果递给:“你喜欢这个。”
祁允然接过苹果,道了声谢,唰唰唰地咬起苹果来。现在的情况已经越出祁允然所认识的一切太多,他急需要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例如吃东西。
燕裘暗笑,其实很久以前他就发现祁允然这个习惯,吃比较硬的水果都喜欢用门齿细细地咬,就跟啮齿动物似的,也是令这个男人更像仓鼠的其中一个原因。看着恋人可爱的举止,燕裘宠昵地给他顺顺发丝,捏捏脖子,揉揉耳朵,害那咬苹果的速度又提升了不少。
“对了,我听说允然要换一家医院打工。”水牛高声问,一拍桌子:“允然,你别怪老子直白,你那爹真不是个东西,他要不是你亲爹,老子定叫他在牢里交代一、两年。你还给他十万了?别担心,这钱老子出,叫他滚远远的。你跟球球在一起,以后就是我和大夫人的儿子了,我们家儿子可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啃了一半的苹果脱手,落了地上,祁允然目瞪口呆,当下的心情算是悲喜交加吧,反正他不太懂得应对:“我……谢谢你,钱的方面,我可以解决了,不麻烦你。”
“不用客气,都一家人啦,分什么你我。”水牛拍胸脯保证:“有我和大夫人在,任何事都不会麻烦。”
知道祁允然不会应付热情的爸爸,燕裘便出言助阵:“爸,允然有自己的原则,钱的事你就别掺和了,而且有我在,不会出大事,你放心。”
祁允然看了燕裘一眼,感激不尽,燕裘回以淡笑。
“也是,有我们家球球在呢。”看到出色的儿子,吴水牛心里特别自豪,再看看新得来的儿子,心里更加喜欢:“球球,你可要跟允然好好过,多难得的人。”
燕裘是听得连连点头,祁允然却觉得言过其实,毕竟他自认没有能耐让人这样赞不绝口,正想着,燕裘突然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我爸爸很正直,他说的是真心话……这一回也很正确。”
祁允然讶异,他相信燕裘不会骗他,所以才奇怪,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待他这么好。他从不相信自己有哪里讨人喜欢,毕竟这么多年都是那样过的,除了病患,还有谁特别喜欢他了?没有。
当然,祁允然不明白,他过去的确倒了是血霉。有那样性情的亲爹不断扯后腿,亲戚们也就是被那死赖脸皮的给讹着接收小允然,这么个小皮球自然受排斥,大人的思想容易转嫁到小孩身上,那么小孩也就有意排挤他,再加上他不断地转换环境,性格又温驯腼腆,不擅长交朋结友,怎么可能招人喜欢?才上大学没多久就给何鸿远骗去了,何鸿远这人交际能力不错,为了隐瞒性向独占情人,更故意孤立祁允然,而向来习惯这种生活方式的祁允然却懵然不知,进了社会以后还傻傻地考虑到恋人的前途而与人保持距离,情况不断恶化。只能说,祁允然天生犯小人,从出生开始总是遇人不淑、多灾多难,幸亏遇上燕裘,才出现了转机。
祁允然不理解,燕裘却看得透彻,只能说他天生逻辑思维能力较强,他基本能推敲出祁允然过去的生活状态,这总比透过一副骸骨推敲白垩纪来得容易。
“你的确很讨人喜欢,不相信我?”
“所以才奇怪。”祁允然低声说。
燕裘轻挑眉,他抽了张纸巾给祁允然擦去手上果汁,而后把人带起来:“爸,阮哥,我们需要聊聊,晚安。”
“啊?唔唔唔……”水牛要挽留,却被大夫人一手捂住了嘴巴,明理的成熟男人甩甩手:“去吧,好好休息。”
燕裘回以感激的一瞥,捞住呆若木鸡的小动物,像一只凯旋而归的猛兽,兴致勃勃地回窝里享用了。
祁允然以为燕裘又要‘惩罚’他,才阖上门就惊退数步,却太过专注于拉开距离,直接被床绊倒,摔进床铺里。没等他爬起来,燕裘已经过来,轻笑着把他捞进被子里。
祁允然结结巴巴的说:“中……中午才……今天放过我吧。”
燕裘想了想,点头:“好,今天放过你。”
祁允然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出去?”
“不了,就这样,我想跟你谈谈。”燕裘笑意盎然。
祁允然茫然:“谈?”
“我了解你,难道你不想了解我吗?”燕裘脸带微笑下饵,手下轻轻抚摸小动物的后背。
祁允然惊疑地求证:“不是逗我?”
燕裘莞尔失笑:“不是。”
这会祁允然终于一脸稀冀地点头,有谁不希望了解恋人呢?他自然不例外。
燕裘真的没有刁难,稍稍斟酌便开始靡靡道来:“我曾经爱过我的爸爸,亲生的爸爸,燕十六,他……”
这冗长讲述几乎巨细无遗,祁允然始终没有打断,即使讲到不可思议的地方,也只是瞪圆眼睛,直至过了很长时间,燕裘终于停止讲述,笑看着他,他还不能这离奇的故事里抽离。
“重生?”
“嗯,不相信?”燕裘笑问。
祁允然细细地想,过了好一会才回话:“你没有必要骗我,虽然这种事用科学根本无法解释……那,你现在不是很伤心?还要回来看着吴……你爸爸跟阮先生恩爱。”
燕裘坦诚回答:“刚刚回来的时候的确不好受,不过后来想想,更多的是因为不满意爸爸不再独宠我一个了吧?是作为儿子的怨念呢。现在,我大概能了解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执着,为什么坚持了十年也不变质,的确,相恋的感觉很棒,换做我也会这么做。”
祁允然实在想问燕裘是不是指现在的感觉,但他觉得再问就太唠叨了。
燕裘却像拥有读心术,看穿了他的挣扎,笑说:“没错,就是指我们现在的感情。”
一瞬间,祁允然感觉内心有什么在发酵,逐渐填满他的心胸,他回抱燕裘,长长地叹息。
“如果时间能停止就好了。”
燕裘轻笑:“不行。”
“嗯。”单音中带着满满的失望。
燕裘仍是笑:“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祁允然歪头看着爬到他身上的人,等待后话。
燕裘看着小动物无害单纯的眼神,淡笑抬手指向某处,祁允然一看,那手上抓住一条纯白的裤衩,有些眼熟,再看看目标……一只寻常的闹钟,当下蒙了。
燕裘丢开裤头,掰开那修长的双腿,一切准备就绪才云淡风轻地说:“又一天来了。”
秒针刚刚跑过时针与分针重叠的12,祁允然悟了,同时臀间被攻入,他尖着嗓子惊喘一声,委屈埋怨:“你使诈。”
燕裘笑得人畜无害,低喃:“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
“我……”实在辩不过这拿嘴巴当武器的人,祁允然词穷又慌张,加上身下侵入的东西已经开始动作,他只好涨红着脸捂住嘴唇,眼眶微微泛红地瞪紧燕裘,无声指控。
在这样的注视下,燕裘却笑意更浓,下一刻便扣紧那两条腿卖力挺动腰身,观摩细白修长躯体无助地轻颤,弄乱深色被褥。小动物腿间不断被贯穿,欲望却在颤抖中苏醒,泌出蜜液滴在腹上,身上遍布的白天留下的‘摸’痕仿佛色泽更加鲜艳、夺目,给这一幕增添凌乱颓废的暴力美,催化欲望。
燕裘恣意索取,祁允然绷紧腰身承受,被紧紧扣住的双腿在凶猛撞击中不住晃动,脚趾紧紧蜷缩,他连声音都堵不住了,胡乱揪紧被褥,迎合着摆动腰肢,多余的衣物在大动作中落下,撒在床边。撞入的力道还在加重,雄性的巨物凶悍操弄无助的肉穴,像要擦出火花把他点燃,虽然那里黏黏的、湿湿的,但他自觉体温即将达到人体的燃点。
“燕裘!为什么……哈啊。”
“当然因为很爱你。”
燕裘没有笑,认真地回道,而后俯身轻吻因惊讶而微张的唇,吞掉忘情的惊喘,灌满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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