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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声音里就听得出程医生挺累的，季男都有点不好意思再给人家添麻烦了。
“找我肯定有事吧？”程医生还是很和气的问。
季男只好把想退租的事情跟医生说了，并且不断的道歉。当初说好住按年租的，人家程医生也给了很优惠的价格，结果住到凯子出院，亚男回学校后他早就跟着凯子又搬回了望江雅苑。那房子这段时间也一直空着，季男就想要不干脆退租算了。
程医生倒是满口应承，说了没关系之类的客套话后，就约好了周末去交钥匙退房租。季男见医生也很累了，又客气了两句挂了电话。
“凯子，我还是想买套房子。”当初黎妈妈突然闯入的那回事给季男留下阴影了，总怕什么时候自己又得躲到外面去住。
“买什么啊！咱的家都写在你名下了你还有什么踏实的啊？”警察哥哥那点小私心可不希望季男有什么退路，最好离了他活不了他才开心呢。
“万一阿姨再突然过来怎么办啊？”感情他这个做儿子的是没事，站着说话不腰疼。
“放心吧，我跟我妈说钥匙丢了，把她的那把钥匙拿回来了，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了。”
正说着，看见舒宸远的别墅门前停着辆眼熟的车，一个男人靠在车门上吸烟，脚下是一地的烟蒂。
没来由的，季男觉得江承熠有点可怜。
小季同志就是特单纯的想，如果没有去年夏天自己送错的那束花，是不是舒宸远和江承熠不会弄到今天这样？
黎凯驰一直对江承熠没什么好印象，全当看不见就开了过去。到了自己门前，看到季男还在扭着头看向江承熠的方向，警察哥哥有点不乐意了。
“嘿嘿嘿！我说媳妇，当着你男人的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别的男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警察哥哥拍了拍季男的肩膀：“别看了，下车吧！”
“我觉得他挺可怜的。”原本看他男女通吃脚踏两条船觉得挺可恶的，现在一看，也算痴情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瞎操心了媳妇。”
警察哥哥拿着买的菜下了车，季男也跟着下来。想了想，季男让凯子先回家，自己还是向舒宸远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嗨……”
有点别扭的打了声招呼，江承熠抬起头来，看了眼季男，笑的很勉强的应了一声，把手里吸剩的半支烟熄灭扔掉。
“他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在家，还是别等了吧……”季男好心的劝道。
“我知道……就是想来看看。”做了下深呼吸，江承熠叹道：“在这站站觉得心里能踏实点......”
“其实，我一个朋友说前几天见过他。”季男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声音也低了下去：“在圣彼得堡。”
这话让江承熠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蹭得跳过来抱了季男一下：“谢了！”
说完这两个字，江承熠跳上车飞快的驶出了望江雅苑。
“季月老，你确定自己搭线的是对美满姻缘？”警察哥哥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媳妇。
“不知道，就算是月老也不敢保证自己搭线的每一对恋人都美满吧？也许老天就是想通过我给他们这次机会呢！”准备炒青椒牛柳的季男切着牛肉答话：“再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么？”
警察哥哥一耸肩：“别人好不好我不管，只要咱俩好就行了。”
“人之所欲施之于人嘛！”季男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
警察哥哥一脸奸笑的靠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季男的腰：“媳妇，那你先把我想要的给我吧！”
“不行。”不给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小季同志就一口回绝了警察哥哥。
“为什么？”黎警官不干了！
按照警察哥哥的想法，怎么着也得加班加点把受伤住院落下的功课全部都补回来才行啊！结果这回来以后，他媳妇突然开始崇尚禁欲的生活了，磨上好几天才勉强同意做上一次，让警察哥哥心理着实不平衡了起来。
“前几天不是才做过的嘛！”小季同事背上粘着个大活人已经习惯了，丝毫不耽误手上的动作。手脚麻利的加盐，翻炒，出锅。
“媳妇，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一个星期一次是不是太少点了？”这样算算一年才四十八次，不够人家一夜七次郎一个星期的数量。
“把菜端出去。”扭了扭背，把黏在身上的大八爪鱼甩下来，季男把围裙解下来。
“媳妇，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警察哥哥端着盘子嘟嘟囔囔的把菜放到餐桌上：“我发现你现在对我很冷淡啊！”
把饭碗重重的放在警察哥哥面前，小季同志无奈的翻了翻眼皮：“为了将来我们有一个健康的宝宝，你要稍稍节制一点知不知道？”
“那到时候再准备也行啊！没必要这么早吧？”难不成如果明后年计划才实施，他就要从现在开始过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日子？
“不早了。”季男给警察哥哥夹了菜到碗里：“伯父半个月前就跟我说找到一名很不错的女生愿意当代孕妈妈，是个在读研究生，听说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
“......”这么快就要进行了？“为什么没人跟我说啊？”
“怕你心里有负担嘛！”
“那你有负担吗？”警察哥哥突然放下筷子，特别认真的盯住了他媳妇的眼睛：“媳妇，如果这事你有一点点勉强，我都不会去做！趁着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我爸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去跟他说。”
季男把饭碗放下，静静的看了警察哥哥一会儿，忽然噗嗤一笑：“我爸爸妈妈活着的时候很恩爱，每天早上妈妈都帮爸爸把牙膏挤好，皮鞋擦亮才叫他起床吃早点上班。亚男从小就比我会讨父母欢心，有一次她想要新娃娃了，就学着我妈的样子去给我爸擦鞋讨好，结果把一管牙膏都涂在皮鞋上……记得爸爸当时抱着蹭了一手牙膏的小妹哭笑不得。其实，我真是很想看看你当了爸爸之后的样子。”
“……”警察哥哥黑线：“咳咳，其实我觉得，把牙膏涂到皮鞋上总比把鞋油挤到牙刷上要好多了。”
44
44、第 44 章 ...
44、
有赖医学的日益昌明，徘徊于法律边缘的代孕行业也日渐兴盛起来。就像黎警官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宝宝在某位女士的肚子里悄悄成长，可他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位女士，而且也不需要去见。
穿着警服埋头在一堆舒氏年度企划方案中，黎警官自己都产生了深重的违和感。果然隔行如隔山啊，他有得学了。
“媳妇……”拖着长音呼唤了一声，坐在电脑后面跟小季姑娘聊的火热的季男抬起头来。
“牛奶在你的左手边，水果在你的右手边。”季男怎么觉得自己又重温了一遍当年伺候亚男高考的时光。
“我不要这些，我要你……”警察哥哥撒娇。
季小妹受不了了，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跟季男挥手拜拜，祝他们愉快就下了线。
“你慢慢来嘛！伯父拿这些东西给你看也就是让你有个大概的了解，等正式过去后，肯定会亲指点你的。”季男抽走警察哥哥手中的东西：“算了，今天就先别看了，去洗澡吧！”
“嘿嘿！这个我喜欢。”警察哥哥站起来握住了媳妇的手：“一起洗。”
洗过之后，黎警官免不了又携着他的小媳妇共赴巫山，酣畅淋漓的云雨了一番。
事毕吃得非常满意的大灰狼还舍不得从季小羊的身上下来，伸手轻轻拨开他媳妇额前汗湿的碎发，吻了吻身下人的鼻尖。
“媳妇，我越来越离不来你了……”警察哥哥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小季同志的眼睛，难得的情意绵绵。可惜出口的歌声完全不在调上，破坏了如此的良辰美景：“没有你，像离开水得鱼，快要活不下去……”
“停！”季男还处于身体被过度开发后的疲惫状态，不知道该用仅存的体力去堵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还是去捂警察哥哥那堪称噪音扰民的嘴。不得已只好直接喊停，小季同志眨了下情/欲尚未完全退去的眼睛，问出了和他此时表情完全不搭的话：“凯子，你确定你唱的那种不是鳄鱼？”
“媳妇，你没常识了，鳄鱼不是鱼。”鳄鱼只是喜欢玩水的爬行动物，跟离开水就真的活不了的鱼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可它确实是叫鳄鱼。”季男一点不关心鳄鱼的科属分类，他只是受不了警察哥哥那具有超强杀伤力的“夜半歌声”。
“那好吧，我是鳄鱼，还是长吻鳄！”
坏笑着狠狠吻下去，季男原本还想推拒的双手慢慢的环上了警察哥哥的颈项。
像夜幕下每一对知心爱人可能此刻正在做的事情一样，大床上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爱情使然，与性别无关……
季男再次沉沦进那种极致的快乐前，告诉自己明天要想着纠正警察哥哥，长吻鳄不是擅长接吻的鳄鱼……
在长吻鳄先生做警察已进入倒计时的这个周末的清晨，京剧《四郎探母》中“我的儿宋营挂了帅，老身押粮到此来，八姐九妹前把路带”的唱段响起后，长吻鳄先生在他母亲大人打电话过来的独特铃音中被惊醒过来。
“喂？妈，这么早什么事啊？”胡乱的坐起来，警察哥哥接通了电话，还帮一旁也被惊醒过来的季男单手掖了掖被角。
“还这么早？太阳已经晒屁股啦！”黎妈妈那边火急火燎的态度已经将不满表示的淋漓尽致了：“我说话你就当耳边风是不是？”
这话倒是成功的帮黎警官唤回了该有的记忆。昨天好像下班时老妈打电话说要约他去某家茶社饮茶，黎凯驰不知道他母亲大人什么时候好上了这一口。不过当时正好有人来咨询计划外生育的小孩报户口的问题，他正忙着，就胡乱着答应了老妈，转身就把这茬给忘记了。
“知道了知道了，十点钟白桦林茶社是不是？不会迟到的。”此刻北京时间已经是九点三十六分了。
“记得穿整齐点啊！”黎妈妈挂电话前最后一次提醒。
“又不是去相亲，穿什么有什么关系啊！”黎警官嘟囔着挂了电话，跟他小媳妇打了招呼，就匆忙洗漱完了去会见他老妈。
不过到那还是迟到了将近十五分钟，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到了白桦林茶社芝兰局雅间才发现，好嘛！还真是相亲！
这也太意外了！警察哥哥一点准备都没有。看了眼坐在那的一老一少两位女士，要不是一进来就被老妈拉着跟那二位介绍说自己是她儿子，警察哥哥真有心说句对不起进错了，转身就跑。
抬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墙上那幅不知道什么体的“茶道”二字的画轴，警察哥哥别扭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对。
“呦！没看出来小黎对书法还有研究呢？”女方的家长笑着开口，看来警察哥哥即便是迟到了，人家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挺满意。
可惜黎凯驰对女方的印象就没那么好了，严格来说就是根本没印象。连老妈刚才介绍女方的姓名他都没记住，更没注意到这位阿姨贵姓了。
警察哥哥敷衍的笑笑：“哪有什么研究？我没事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汉字都快忘光了，更别提书法了。我这是在想，这俩字到底念啥呢！”
这样不着调的回答被黎妈妈在下面狠狠扭了下大腿，疼得警察哥哥呲牙咧嘴还得带着笑。
“呵呵，黎姐，小黎这孩子还挺幽默。”女方的这位表姑妈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表侄女那是满眼的赞许：“我们家茜茜这是读研了以后跟着导师做课题没什么时间了，以前倒是喜欢写写画画的。”
黎妈妈忙接口过去，满口称赞起这位茜茜小姐来。黎警官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坐着也知道身材很高挑的法律专业在读研究生不但是位精通茶艺和插花艺术、没事经常在杂志上发表两篇诗歌散文的非典型性美女。更是日语一级，英语八级，钢琴十级，顺便还拿下了助理调酒师资格证的全能复合型人才！
这位二十四岁的美女始终保持着得体的淑女型微笑，黎警官出于对全才的震惊打算瞻仰一下对方的姿容，这才第一次把目光挪到了美女的五官上。果然还不错，仔细一看比乍一看还漂亮。
不过彼时警察哥哥想起的是他那对应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媳妇，那才是放在家里过日子的嘛！而这位琴棋书画诗酒花小姐，那只能是画下来裱好了挂在墙上供人膜拜的吧？
该说的两位家长也说的差不多了。看着黎警官乱没形象的盯着茜茜小姐发愣，两个人当然不可能想象得出警察哥哥楞那想媳妇呢，全当这是看对眼的表现，双双依照惯例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见两个人出去，松了一口气的不只黎凯驰一个人。
茜茜姑娘端起杯子喝了口半凉的茶，放下杯子后，脸上也没了方才得体的微笑，大概是觉得警察哥哥这样看美女的眼神太过没有礼貌。
“坦白说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茜茜姑娘果然很坦白，坦白的都让黎警官差点热泪盈眶了。虽说人家姑娘抢了他的台词吧，但到底也说出了他的心声。况且这种话，不论从性别角度来说，还是从道义上讲，有绅士风度的优秀男士都该把说这话的机会留给女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