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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书籍名:《重生之食全酒美》    作者: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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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小舟从酣睡中苏醒,发现原本战斗正欢的棋局不见了,王公子一人坐在离他一步之遥,静静地看着书。整个院落十分安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江小舟直起身,薄被差点滑落到地上。他忙伸手一捞,将被子放到身下的躺椅上。与此同时,王公子放下了手里的书,目不转睛看着他。
  
  揉了揉依旧惺忪的双眼,江小舟问道:“王公子,你和义父下完棋了?怎么好像没什么动静,其他人呢?”
  
  王公子宛然而笑,轻柔细语道:“刚才门口有人找老板,你义父去店门口答话;柳烟被隔壁的大婶叫去打绣花花样,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元戎上街去买柴火,估计一会儿就该回来。现在,后院就只有我们两人。”
  
  “呵呵,难怪这么安静,真有点不习惯。”江小舟侧过身,捧起薄被抖了抖,然后紧贴着躺椅叠被。突然间,王公子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带着些许无奈和不舍,“我要离开一阵子。家中即将有大事发生,需要我去调停。”
  
  江小舟的动作瞬间停顿,旋即猛然转身。原本叠了一半的薄被滑落到地面,蓬起些细尘,旋转几圈后落到脚面上。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后院还没有点灯。橘黄色的阳光透过云隙流淌至人间,将万物渲染出一种朦胧的暧昧。王公子的眼睛却很晶亮,仿若星辉相照,分寸间倒映的全是一个人的身影。
  
  王公子缓缓走上前,将地上的薄被捡起拍了拍,放回到躺椅上。就在他本该收回手的时候,左手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江小舟的衣角,立刻在半空中顿住,犹豫片刻后才垂到身侧。
  
  他的眼里闪着暖意,再度开口时声音比方才清亮了许多,“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上街的时候切莫胡思乱想,免得再迷路。德兴城很大,不是人人都认识江氏锅贴的店铺所在。”说完这些,也不等江小舟有何回复,便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江小舟始终没有说话。微凉的风从院落中走过,他发现自己胸中竟已无端生出股怒意,由内而外,连耳根也烧得发烫。于是慌忙奔到门口,大力打开了虚掩的大门。
  
  因为用力过猛,门上的铜质扣环发出巨大的晃动声,把正在一旁和人说话的刑总管吓了一跳。见到江小舟血色上涌,眼中饱含惊恐,刑总管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听江小舟急急问:“他人呢?”
  
  “他?”有一息错愕后刑总管立刻会意,指着街道的一边道,“从这里走了。”
  
  江小舟刚想追,一只脚还没离地,肩膀就被人抓住。
  
  “别追了,骑马走的,早没影了。你找王公子有什么事?”
  
  江小舟一怔,不知如何作答。刑总管的话将他点醒,平复下冲动后,他发现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追赶那人。再次抬头望向方才刑总管指的方向,他无声叹出口长气:或许,自己只是想对他说“珍重”吧!
  
  果然第二天,那人没有出现,第三天,第四天……即便世人过得漫不经心,逝去的岁月仍是刻下了自己的足印。碧叶枯黄,金菊绽放,江氏锅贴一直在德兴城内保持着良好的销量。只是江小舟逐渐变得沉默,仿佛压着重重心事。连柳烟故意逗他,也兴不起什么波澜。
  
  与此同时,朝廷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李殷正在过完五十大寿后宣布退位当起太上皇,太子李肃暄顺应登基,改年号为天鼎。两个月后,新天子李肃暄为二十多年前的彪西大将军董贺道翻案,不仅一洗他家的冤情,追封他为忠义候,还将当初的陷害他的几位朝臣削官为民,流放到边关为奴,其中就有石家的人。
  
  此时二皇子已经离开京城近三年,石家的势力也随之消弱,加之太子之前的刻意经营,这个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举动竟是没引来什么纷争。也有流言从龙庭传出,因有寿王李肃昭从中斡旋,极尽其能,此事才能进行得如此顺利。
  
  入冬后,太阳东升的时辰越来越迟。一大早,江小舟举着蜡烛,和元戎一起卸门板开铺。此时天空依旧暗沉,像是压了床厚重的棉被,没有一丝光亮。突然,江小舟觉得唇上传来一点凉意,一抬头,发现竟是下雪了。
  
  一粒粒雪子带着高空云彩的味道,纷纷坠落。江小舟将蜡烛放到脚边,哈口气暖了暖双手,然后去拉最后一块门板。隐约间,他好像听见风中有纷乱的声音传来。可能是离得远,所以听不真切。片刻,那声音愈发清晰,江小舟已经能分辨出似乎是马踏石板的动静。
  
  正当他举目眺望时,有人骑着匹高头大马从远处奔袭过来,眨眼间停在了江氏锅贴的门口。来人扯开斗篷上的帽子,从马上跳了下来。
  
  等看清对方面容,江小舟顿时睁大了眼,定在当场。来人上前半步,眼中激情荡漾,他冲着江小舟轻声道:“我回来了!”
  
  这一瞬,万物俱寂,仿佛连呼吸都停了。
  
  江小舟觉得自己用上了全部的力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阔别近三个月,他瘦了,眼里有着血丝,脸色不如当初红润,好像,还长了根白发。一双手倒是没变,宽而有力,想必掌心还是那般暖……
  
  “你是谁?”江小舟迷茫开口,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庞。一股凉意瞬间传入心间,引得他一身轻颤。“不要告诉我你是王公子,你不姓王。对不对?虽然我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但我觉得我们一定认识。”
  
  王公子伸出手,盖住了江小舟的手背。果然如他想象的那般,掌心是暖的,而且这样的感觉很熟悉,仿佛很久之前,这双手也曾用力盖在自己的手背上。
  
  “我是谁,你真想知道?”
  
  江小舟想了想,随后摇头,“其实不说也没关系。因为我肯定,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久到你一离开,我就觉心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生生地疼。能不能不再走了?”
  
  李肃昭笑得温情满溢,轻柔却坚定道:“好,不走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打完最后三个字,某鱼已经做好了接砖的准备。这篇文写了半年,时间不短却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所以很感谢亲们的耐心和包涵,谢谢你们陪我走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给了某鱼毅力将坑填平。但愿下一回,还能和大家在新坑里碰头。

PS:见到有人讨论锅贴,想说,其实锅贴有南北之分,南方吃的锅贴其形状跟饺子是一样的,北方的锅贴则是两头开口的,因为某鱼是南方人,所以文内的锅贴就是封口的,带汤的。
PPS:有亲问锅贴的寓意,呵呵,大家难道忘记了江小舟第一次见李肃昭时说的那个笑话了?

番外:要账
冬雪飘扬,眼看着一年就快过去,各家买卖字号都忙着赶在年关前结账算钱,好弄清自己忙忙碌碌十二个月,究竟赚进多少银子。
这天夜里,刑总管、江小舟、柳烟和元戎凑到一起,将账本摊在桌上。只见刑总管五指上下纷飞,另一手则忙着翻动账本,不一会儿就在最后一行写下个数字。江小舟看着,两眼烁烁放光,他嘿嘿笑了两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年下来竟挣了这么多。”
话音未落,就见刑总管白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只是收入,还没算支出。”
听见这话,江小舟的脑袋差点杵到地上。他哭笑不得道:“义父,您真行。就这么些帐,还分成两本来记,也不嫌浪费。”
刑总管也不理会,翻开第二本账本,噼里啪啦算了一通。很快,算盘上形成了一个新的数字。他指着道:“这就是今年的盈余了。”
江小舟看了三遍,才敢确定自己没有数错,顿时咧开了嘴,“就,这么些?义父,您确定没算错?”
柳烟凑过头细细瞧了瞧,漫不经心道:“嗯,还不错,比我估算还多了些。分成四份,至少够去德兴城内最出名的饭庄——醉香楼里打几次牙祭。”
“啊?啊!”江小舟心中顿时冒出些不悦:才够打几次牙祭的,这未免也少了些,要是能天天吃上他家的糖醋鱼该多好!
“行了,那就按照老规矩,预留下两个月的开支,其他大家分了吧。”刑总管指着一个支出项说。
“先等等。”江小舟拿起账本翻来翻去,可惜大字认不得几个,“义父,会不会有什么外帐是你忘了记的?”
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刑总管还是低头认真想了想,这才道:“应该没有了。”
在他沉思的同时,江小舟也在绞尽脑汁,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用力拍了下桌子,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对啊,我们可真是笨。忘了还有一大笔钱放在外头没入账。我说嘛,怎么可能只挣了这么些。”
“外头?”刑总管低头翻看账本,不明白江小舟何所指。
“义父,别看了,你这账上应该没记。”江小舟有些眉飞色舞,“你们难道都忘了吗?王公子几乎每天都来店里吃东西,而且还是关门后特地为他做的,他从没给过一分钱。这一年下来,我估算怎么也得十几、二十两的。我明天就去问王公子把这笔账要过来。”
这话一出,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就连素有石雕脸的元戎都露出个吃惊地神色,直愣愣看着江小舟。江小舟见大家反应这般大,还以为他们不同意自己的想法,于是忙辩解道:“本来就是嘛,亲兄弟还明算账。他王公子家大业大,绝不会在乎这些小钱。但我们就不同,家底不丰,有一钱算一钱。更何况这本就是我们该得的,为什么不去要?”
三人互相看了看,嘴角便不同程度地抽搐了几下。刑总管低低咳嗽两声后,仍是一脸淡定道:“说的倒是在理。那就等明天用过午饭,你去找王公子要账。”
人,一旦有了奋斗的目标,特别是和钱有关的那种,就会显得比较亢奋。所以这一天晚上江小舟是数着绵羊入眠的。没过多久,又顶着两只熊猫眼开工,等端上饭碗开始吃午饭时,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要不你睡个午觉再去吧!”柳烟好心说了句。
“不必了,哈啊!就是去要个钱,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江小舟捏了捏内眼角,收拾停当后出了门。
李肃昭的府邸离着江氏锅贴不算太远。拐过街角,穿过两个市口再笔直走一会儿就到了。雪白的墙壁,朱红色的大门,门板上的铜钉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类似黄金的光芒。
从外面看这座大宅似乎是刚翻新过没多久,但江小舟却不是很喜欢,总觉得走近些心中就会产生些畏惧感。所以每次刑总管打发他出来送李肃昭,他走到离大门十来步的地方就停下,几乎从来没靠近过。不过今天不同。
他踏上门前的台阶,用力叩打了几下,很快就侍从来应门。江小舟没兜底说实话,单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份,来找王公子有事相商。侍从很恭敬地将他迎了进去。
让人带着来到客厅等了片刻,又有一个新的侍从来说,李肃昭正在房内看书,请他过去一谈。
转过前院,江小舟很快就来到李肃昭的房门口。木门虚掩着,江小舟轻轻扣了两下,推门就进。一抬眼,就看见李肃昭穿着宽松的便衣,站在房中间,面带笑容道:“来啦,吃过没?我从醉香楼点了桌酒席,若不嫌弃,就陪我喝几杯吧。”
正说着,有侍从在门外通报一声,五六个人抬着三个半人多高的食盒进来。端出来的盆盆罐罐足有十五六个,加上温好的酒和筷碗,把个标准的八仙桌占了个九成九。
江小舟本欲拒绝,想拿完钱就走人。可一看桌上摆的都是醉香楼的名菜,特别是他喜欢的糖醋鱼也在其列,嘴里可就开始翻江倒海。他用力吞了吞口水,有些窘迫地笑着,“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李肃昭见他答应,笑得如同摸到宝物般,眼角眉梢都透出幸喜,还亲自为他把盏,倒出满满一杯酒,抵到了江小舟眼前。闻着沁人的酒香,江小舟憨笑接过,一口饮尽。
酒过三巡,李肃昭就开始问他此行的目的。江小舟这时有些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尴尬感。不过想着那些银子,他还是定下心神,将讨账的事说了出来。原本他以为,李肃昭听完或许会生气,哪知对方完全没有不悦,反倒是哈哈笑了两声,道:“这件事还真是我做错了,不该白吃这么多些东西,你且等等,我这就给你拿银子去。三十两够不够?”
“够了,够了。”见李肃昭如此好说话,江小舟有些喜出望外。不消片刻,就见李肃昭拿着张银票回来,把银票交给了江小舟。
江小舟低头看了看,有些不解地望向李肃昭:“王公子,这个,不是说三十两吗?”
“是啊。”李肃昭慢条斯理地呷口酒,缓缓道,“你找我七十两,不就正好嘛!”
“这……”江小舟蹙了蹙眉,“我没那么些钱找,要不等我去银庄兑换后再把七十两送过来?”
李肃昭显然不满意他的方法,脸色一变,晃着头道:“不妥不妥。你是做生意的,应该明白按常规既然我给了你货款,你就该把找钱当面给我。要不就别接我的银票,我也不买你的货。”
“可是,那些锅贴你早就吃完啦!”江小舟可没料到李肃昭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自己耍心眼,不由有些发懵。
“呵呵,你也别急。”李肃昭往他的空酒杯里倒了一杯,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些身外物。今天我本是邀了朋友一起来喝酒的,哪知酒席定完对方却有急事来不了。既然你来了,就陪着我把这些酒喝完。当然,也不让你白陪,一杯一两,如何?”
李肃昭说完,江小舟的眼就瞪直了。喝酒还有钱拿,还是一杯一两,这简直是天上掉馒头的好事啊。于是,他生怕李肃昭反悔,忙举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喝了底儿朝天,事后用袖子擦了擦嘴,眉飞色舞道:“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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