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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书籍名:《凤凰纹之风起云涌》    作者: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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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丰都城临阳]
  两日后,廖卫带着十五万兵马赶到。
  那莽夫进殿来后,朝江诀跪膝行了一礼,又与众人一一拱手致意,末了冲李然咧嘴一笑,伸手欲跟他击掌。
  李然笑着点了点头,正要伸手与他相击,冷不防觉得腹中一动,手上动作一顿,面上多有尴尬之色,众人不明就里,皆纳闷地望着他,却听江诀沉声一咳,沉声问:“北烨形势如何?”
  廖卫向来惧他,立马有模有样地恭敬回来,李然不动声色地坐下,稳了稳心神,觉得腹中再无异动,这才笑着望向那莽夫,打趣道:“不错,这次动作够快,挺靠得住。”
  语毕,还一脸赞赏地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廖卫嘿嘿傻笑一阵,被他一夸立马现了原形,拍着胸脯道:“他娘的,有仗打的地方,怎能少得了我廖卫?”
  李然失笑,江诀神色一正,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沉声道:“如今兵马已到,是时候该好好部署一番了。”
  他语气淡淡,众人却精神大振,廖卫尤其沉不住气,两位元帅还未开口,他倒先嚷嚷开了:“陛下,不妨由属下带人马杀去邻溪,将业楚小儿杀个片甲不留!”
  他神色铿然,林瓒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若能一举剿灭业楚大军,我军便能安心南进,此举倒也妥当。”
  江诀不语,直直望着厉子辛,凝眸问:“此事你如何看?”
  厉子辛默想片刻,回道:“业楚之所以会出兵,显然是受东岳操控,如今东岳与西平皆无异动,局面太过平静,未必是好兆头。”
  他到底有丰富的沙场经验,且一贯冷静稳重,一眼便能看透局势,的确值得江诀另眼相待。
  李然赞同地点了点头,不无忧虑地说:“这也是我担心的。”
  众人沉默,江诀沉吟良久,道:“西平与东岳一日没有动静,大家就不得放松心神。邻溪那边你等不必操心,朕相信以他二人的能耐,抵挡十多万业楚大军必定绰绰有余。”
  他目色微凝,神色坚定,显然心意已决。
  众人将往后几日的安排商量了一番,这才告退,恰逢丁顺在殿外通报,说有罗城来的特使求见,江诀不忍扰李然清静,索性带着丁顺去了偏殿。
  李然坐在榻上思索片刻,末了朝小六子勾了勾手指,低声与他耳语了一番,继而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其快快去办。
  那小子倒也机灵,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廖卫领了回来,李然见他来了,抬脚就往殿外走,边走边道:“走,一起去看看严文斌。”
  廖卫心中虽有纳闷,但见他们这位主帅面有凝色,也没敢多问,只得抬脚跟上。
  到了校场,老远就看到严文斌在督促将士操练,廖卫目瞪口呆地望了望李然,又伸手指了指严文斌,问道:“统帅,严小子怎会混到这步田地?”
  李然淡淡扫他一眼,道:“别五十步笑百步,你那次比他更惨。”
  廖卫挠了挠脑袋,一脸尴尬,李然也不理他,沉声喊:“严文斌,你过来!”
  严文斌听到叫唤,转身朝他二人望过来,见到李然蓦地一惊,冷如玄铁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别样表情。
  片刻的怔愣后,他朝将士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继续操练,尔后快步跑上前来,朝李然极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了声参见统帅,继而望向廖卫,一脸不甘不愿地说:“参见廖将军。”
  廖卫一听,如预料中那般,立马放开嗓门朗声笑了起来,边笑边挖苦道:“你小子喝了马尿不成,怎么满嘴的酸臭味?”
  严文斌脸色一沉,显然对他这番粗鄙之语十分不快,一脸正然地望着李然,道:“统帅,末将有军令在身,不得擅离职守,还望统帅见谅。”
  语毕,作势要抬腿回去。
  李然一伸手将他拦下,道:“先别急着走,我们聊聊。”
  语毕,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跟上。
  三人进了议事间,李然在他二人对面坐下,视线在他俩脸上扫了几个来回,末了直直望向严文斌,问道:“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谢统帅关爱,属下一切安妥。”
  “这么热的天还得训练,不觉得辛苦?”
  他神色莫名,严文斌那铁铮铮的小子却也惜字如金,一脸铿然的说:“不辛苦,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那就好,今天找你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听听,你们有什么想法?”
  “统帅?”
  “统帅?”
  “呵呵,紧张什么?你俩都是受过罚的,也算同病相怜,想来能互相理解。”
  廖卫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说:“统帅,属下是大老粗一个,那些个酸不拉几的话,属下说不来。”
  严文斌更绝,索性闭嘴不语。
  李然无奈地揉了揉眉眼,叩指在桌上敲了敲,一脸语重心长地说:“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受了教训就要学乖,别次次让人捉到小辫子,我可以保你们一次,却保不了第二次、第三次。”
  “你们是统领,不是普通的将士,身负重任是小,更重要的是肩上还担负着千万人的性命,就算只是一个小错误,都能让千万人跟着送命。”
  “眼下危机四伏,往后需要你们独挡一面的时候多的是,如果你们学不会冷静思考问题,怎么让人放心把几万人的性命交到你们手里?”
  话说到此,只见他美目一眯,直直望向廖卫,道:“别以为我今天没看出你眼里的不甘。”
  廖卫讪讪一笑,显然被戳中了心事,还未来得及开口,李然已经转而望向了严文斌,道:“还有你,有话别闷在心里,有问题可以找林瓒他们商量。”
  二人倒也乖觉,均一脸受教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属下明白,李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后来许是觉得气氛太过严肃,扫他二人一眼,打趣道:“行了,你俩不皱眉头已经够吓人,脸再一板,哪还会有女人看得上?”
  廖卫听他如此说来,面上一红,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严文斌虽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却也局促难掩。
  李然失笑,握拳一咳,道:“要说的话就这么多,好好学着点,遇事多想想,上战场的机会多的是。”
  语毕再不多说,淡笑着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起身离去。
  李然进殿来时,江诀已经见完了罗城特使,见他回来,一脸懊恼地说: “再如此,朕要开始考虑,是否让老嬷嬷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李然撇了撇嘴,道:“李远山早说过,适当的走动有好处,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江诀摇了摇头,边走边道:“要走动在殿中就可以,何必跑去校场,如今暑气正重,你又……哎……”
  李然不以为然地觑他一眼,道:“你的消息倒快。”
  “有暗卫跟着,朕怎么可能不清楚?”他边说边跟着对方进了内殿,又问:“跟他二人谈了什么?”
  “稍稍做了下思想工作,防止以后出事,两个家伙脾气是硬了点,可也不是不讲道理。”
  “都这样了竟还如此操心,朕真怕……总之你要好生静养,”
  李然冷哼,抬头望了望天,打趣道:“他老人家都有歇口气的时候,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江诀无奈之极地递了杯汤水给他,道:“如此没有自觉,朕怎能不操心?”
  “我有分寸,你怕什么?”
  他一脸的无畏无惧,江诀唯有暗自叹气,道:“你这几日胃口渐差,如今暑气正盛,朕只怕往后两个月你会越发受罪。”
  “别担心,有李远山在。”
  “他的医术朕倒放心,但是你得答应朕,往后再不得胡乱走动,否则……”
  这话语带威吓,李然眯眼扫他一眼,挑眉问:“你在威胁我?”
  江诀见他神色不善,讨好地笑了笑,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抚着他的小腹,低声道:“还有三个月不到,他就能出来了。这中间倘若有什么意外,你且在此地好生待着,战场的事自然有人应付,你无须操心。”
  李然不语,暗忖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计划再好,也终究赶不上变化。
  [西平边城句瞀]
  夜色迷人,边城句瞀虽不是繁华之地,但因天子驾临,城中昼夜灯火不熄,亮得犹如白昼一般。
  苏沫身着月白宽袍半倚在榻上,捏了枚白玉杯在手,眸色深沉而幽远,闪动着剪剪波纹。
  一妙龄女子身着亵衣跪在榻前,此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不看容貌,只看身段,便瞧着不是池中之物。
  苏沫眯着桃花眼朝她勾了勾手指,道:“过来,陪我说会话。”
  那女子起身过去,在榻脚的织锦地毯上坐下,抬眼望了眼榻上那俊美天成的人,目中诧异难掩。
  苏沫许久后才将视线投在她身上,伸出一指抬起她的下颚,凝神一瞧,不由凝了凝眸。
  此女明眸如水,肤如凝脂,美得不似凡间所有,饶是他看遍十一国美色,亦忍不住暗自心叹。
  “原来如此。”
  他边摇头轻叹,边将那女子拉上榻来,捏着她的下颚,低声问:“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奴家姓王,名素欣,乃丹丰杏林人氏。”
  “素妆清艳,欣然天成,你当得起这个名字。”顿了顿,见对方颇有疑惑,解释道:“我姓苏单名一个谦,你唤我苏公子便是。”
  王素欣面上一红,全然未料到这人生了一副风流骨,竟还如此风雅,片刻后呐呐道:“谦恭下士,公子有君子之风。”
  此话一说,苏沫才拿正眼瞧她。
  王素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这话已属轻狂,面上一红,垂首不敢看他,苏沫以巧劲抬起她的下颚,盯着她瞧了半晌,末了轻笑一声,一脸意味不明地说:“你很大胆。”
  “公子见谅,奴家不是……”
  “行了,那些个阴奉阳违的调调我看得心烦,这样挺好。”
  苏沫眸中已染了层淡薄的笑,举杯饮了口西凤,一脸淡然地问:“你是杏林人氏?”
  王素欣呐呐应下,那位天子又问:“听说项启下令屠了整个杏林城,当时你可在场?”
  “是,奴家曾亲眼目睹当日的情形,幸而能够侥幸逃脱。”
  她神色纤柔,言谈间也没有宫中女子那套烦人的规矩,十分惹人怜爱。
  苏沫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这么说,是康平救了你?”
  “您如何知晓?”
  如此天真烂漫的问话,岂能不让人失笑,苏沫失笑,低头喂了口她酒水,那女子尝了尝,末了红着脸低喃道:“这酒很好喝。”
  这话说得虽轻,苏沫却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禁浑身大震。
  眼前,依稀是永安殿那个烂漫的夜晚,一人坐于对面,捏了酒杯在手,一脸赞叹地说:“这酒不错。”
  如此,那晚的点点滴滴立马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那女子见他久久不语,目色出神而入神,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红了脸问:“公子,你怎么了?”
  苏沫一个惊蛰醒过神来,低头望去,身下那姿容艳丽之人与另一人的容颜重叠又分开,分开又重叠,末了尽数变成满眼的模糊和一室的迷醉。
  他心头大动,猛地低头吻住身下这人的唇舌,边吻边含糊不清地说:“朕就知道你会喜欢,你从前就很喜欢。”
  语毕,一个翻身将那女子压在身下,挺身将自己慢慢送了进去。
  少顷,内间有呻吟声和粗喘响起,恭槐安守在门外,将里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暗自叹了口气,康平站在他身侧,淡淡道:“假以时日,陛下再不会对那人念念不忘。说到底,时间如流水过溪,总能带走一切,世上本没有忘不了的事,更没有忘不了的人。”
  语毕,负手踱步离去,慢慢消失在灯火深处。
  恭槐安摇了摇头,暗忖若真能如此,可真得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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