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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书籍名:《凤凰纹之风起云涌》    作者: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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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平边城句瞀]
  苏沫失笑,揉了揉眉眼,道:“索性早晚要死,朕倒要听听,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陛下?此人居心叵测,别是--”
  恭槐安面有不安,苏沫伸出两指晃了晃,示意他噤声,转而望向那手脚被缚之人,道:“说吧。”
  纪闻人不语,扫了眼一旁候着的恭槐安,苏沫回首朝他那近侍使了个眼色,恭槐安不敢违抗,打了个千垫着脚尖退出帐去。
  苏沫靠回椅上,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如此总可以说了?”
  纪闻人走近两步,在离案台五六步远处站定,压低声音道:“六年前,柳家因贩卖乌砂矿满门获罪,陛下可知道,若非有人从中作梗,柳公子本可逃过一劫?”
  苏沫神色大震,怔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阴测测道:“你想说什么?”
  瞧神色,显然十分不信。
  纪闻人垂眸了然一笑,越发压低声音道:“您大概忘了,老夫乃是……贵妃的近臣,有些事别人不清楚,在下却多少有些了解,尤其……是柳公子的事。”
  他一脸的别有深意,苏沫眯眼死死望过来,仿佛要从这阶下囚眼中看出所有的真实和谎言来,内里早已是暗潮汹涌,末了敛一敛神,用着再平静不过的语气问:“这就是你想说的?”
  纪闻人呵呵一笑,道:“陛下不相信也无所谓,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已有赴死之心,本不必多此一举,可陛下的心结一日不解,想必不会安心吧?”
  苏沫不语,盯着他瞧了好半晌,末了不无感慨地叹道:“你果然不是普通角色,无怪乎能在我西平潜藏多年。江诀倒也舍得,倘若换了朕,还真得掂量掂量。”
  “呵呵,陛下的心意,老夫心领。如此,老夫不妨再送您几句--南琉柳家,实乃庆原曲梠人氏,柳公子是痴情人,但仆从既有二心,君上怎可再容?您身处高位,此间道理必定比在下懂得更透彻。”
  此话一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案上那盏凤池砚顿时被敲了个粉碎,朱砂撒了一地,那位天子的脸上扭曲得近乎瘆人,手上鲜红一片,不知是朱砂还是血。
  长久的静默后,只听那位天子阴冷冷道:“你该明白,欺骗朕的下场只会比死还痛苦!死,其实并不可怕。”
  纪闻人淡然一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人皆知的道理,陛下何不好好想想?”
  他神色狂傲,却见苏沫眸中一狠,大喊一声,很快就有两名将士听令而入,那位天子木着脸站在案后,沉声道:“带下去!好好拷问!朕倒要瞧瞧,这副老骨头到底能有多硬?”
  纪闻人垂首再不多言,眸中满是思索。
  恭槐安再次进来时,苏沫正负手站在案旁盯着那一地的朱砂发怔。
  见了内里的情形,恭槐安大惊失色,正要上前去查看那位天子的伤势,却见苏沫伸手示意他不必上前,径自望着不知名的某处,喃喃道:“他日九泉之下,朕还有何面目再见你?”
  恭槐安不明就里,只得一脸小心地在旁候着,许久后终是不忍,小声劝道:“陛下,龙体为重啊。”
  苏沫不应,良久的沉默后,诡异问道:“贵妃的事,你知道多少?”
  恭槐安蓦地一震,跪下怯懦懦道:“奴才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朕只是随口问问,你怕什么?”
  苏沫冷笑,恭槐安见他神色诡异难测,思索片刻,道:“老奴在陛下身边伺候多年,绝不敢做对不起陛下之事。”
  苏沫淡淡扫他一眼,一脸的不屑。
  “如此最好!记住了,你的主子是朕!”末了冷哼一声,又道,“朕不想跟她多生嫌隙,也让她好自为之,倘若真做了什么,从实招来为好。”
  “这话派人一字不落地传给她!”
  恭槐安诺诺应下,心中始终忐忑难安,也不知道那北烨奸细究竟说了什么,竟惹得这位天子迁怒到了宫中那位。
  [丹丰都城临阳]
  向化郡迁徙一事只是个开头,后续事宜一点不少。
  江诀正在看孟兆坤递上来的折子,那头丁顺带着曲烈进来,进殿来后稍稍见了一礼后,低声道:“陛下,纪闻人落网了。”
  江诀明显一震,道:“什么时候的事?”
  “方才收到探子来报,说今日刚被押解到句瞀。”
  “有否派人去营救?”
  “派了,但句瞀城内兵马甚重,听说尹谦已于日前到了此地,是以不敢贸然行动,”
  江诀起身,在案后跺了几个来回,盯着殿宇想了片刻,道:“他在西平潜藏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次救人之事亦功不可没,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来。”
  曲烈略一皱眉,道:“有了上次的教训,尹谦必然加倍防范,营救一事,恐怕不会很顺利。”
  这话十分有理,江诀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那就拿人交换。”
  “陛下的意思是?”
  曲烈颇诧异地直直望过来,江诀斟酌再三,道:“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往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至于那柳家小子,算他命不该绝。”
  听这话的语气,隐隐都是不甘,曲烈了然地点了点头,道:“臣也作如是想,因拿不准陛下的心思,特来请示。”
  他一脸坦然,江诀暗自叹了口气,示意他立马去办,继而丢下折子去了后殿。
  他进殿来时,李然正一脸痛苦地喝着汤药,老嬷嬷陪在一旁,眸中有鼓舞的神色。
  老人家在眼角的视线里觑到那位天子的身影,忙矮身行了一礼,江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边走边问:“今日胃口如何?”
  李然不语,老嬷嬷凑趣道:“喝了小半盅乌鸡汤也无事,十分难能可贵啊。”
  江诀一听,眸中笑意大生,调笑道:“值得嘉奖。”
  语毕,拉了个凳子在李然身旁坐下,握了握他的手臂,望着老嬷嬷说:“的确养回来不少,您老功劳不小。”
  得他如此夸赞,老嬷嬷立马躬身谢恩。
  李然一脸不关心地将最后一口汤水喝下,继而将碗盏推开,抬眸一扫,冷不防见江诀眼底有抹烦恼之色一闪而逝,遂朝老人家悄悄打了个手势,老人家一瞧,立马收拾了碗盏告退而去。
  李然扫一眼身旁那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江诀不语,凑过去喝了口他手边的葡萄汁,想要借故搪塞了去,李然略一皱眉,道:“有心事就说。”
  “又被你瞧出来了?”
  对方神色惊诧,李然只淡淡扫他一眼,道:“眼睛干什么用?”
  “如此明显?”
  “也不一定,不仔细看也不会发现。”
  他方说完,只见江诀装模作样地沉声一叹,道:“看来朕往后还是坦白从宽为好。”
  “你能这么想就好。”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江诀哪里还敢不说,沉吟片刻,托底道:“纪闻人出了事,方才曲烈来跟朕商讨营救之事,不过此事你无须忧心,朕必定会将他救出来。”
  李然神色一凛,皱眉问:“怎么救?”
  江诀紧了紧搂着他手臂的右手,安抚道:“放心,朕有法子。”
  他神色笃定,李然半是无法苟同半是伤神地摇了摇头,道:“以苏沫的为人,肯定不会留活口。”
  “这点朕早已算到,因此特意备了份厚礼给他,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
  “大礼?”
  李然面带不解,江诀眸中一冷,复又敛了去,许是怕对方起疑,忙道:“没什么,他有人质在手,朕自然也有。”
  “什么人质?”
  李然凝眸望着他,神色凌然,江诀失笑,道:“做什么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是担心纪老头,希望老头子别太固执,能照我教他的做。”
  这一句说得虽轻,江诀靠得近,竟一分不差地听了去,挑眉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李然想了想,道:“临关一战,苏沫必定对弓弩很感兴趣,我之前跟老头子提过这东西的窍门,让他逼不得已的时候说一半留一半。这么一来,苏沫一时半刻也舍不得动他。”
  他神色坦然,江诀却只想叹气,暗忖好在那人是纪闻人,换了牙关不紧的人,必定会出大纰漏。
  正兀自苦恼,却听李然问:“你还没说人质是谁?”
  江诀不答,一脸煞有介事地说:“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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