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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书籍名:《凤凰纹之风起云涌》    作者: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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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平皇宫]
  苏沫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盯着案上的奏报发呆,片刻后眸色一冷,左手一挥将那奏报扫落在地。
  外头听夜的内监总管恭槐安听到响动,惶恐之极地躬身进殿来,见了一地的奏折,慌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陛下息怒。”
  苏沫抿唇不语,只以手按揉着眉眼,一脸恼恨地自言自语地道:“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甚至……”
  这么说着,连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恭槐安不明就里,又见他们的天子似乎气得不轻,忙道:“陛下,保重龙体要紧啊。”
  苏沫好半晌都没有吭声,只盯着寝殿东墙上的那幅图凝望,眸中神色复杂难辨,末了沉声一叹,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恭槐安自然不敢逆他的意,只得躬身退了出去,临到殿门口时又偷偷觑了眼龙榻上那位,隐约觉得他们这位天子有些落寞,再不敢多瞧,躬身关上了殿门。
  片刻后,殿内传来一阵轻响。
  恭槐安自然识得这个声音,忙举着托盘进殿去听吩咐。
  苏沫连看也没看那托盘,只随手一翻丢在案上,恭槐安将牌子拿起来一瞧,道:“陛下,是姌美人。”
  此话一说,竟引得座上那位神色微微一怔。
  “姌美人?”
  恭槐安见他神色有异,脸上神色喜恶难辨,一时间也拿捏不了分寸,遂战战兢兢地问:“陛下可要通传?”
  苏沫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龙纹扳指想了片刻,抬了抬手指,说了声传,恭槐安举着托盘道一声是,立马传旨去了。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那头恭槐安领了个女子进殿来,此女瞧着妩媚姌弱,只着一身轻薄纱衣,袅袅婷婷间,很有些风姿绰约的感觉。
  恭槐安领着她走近了,朝苏沫打了个千,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苏沫眯眼将这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继而招了招手。
  那女子垂首走上前去,神色间颇为局促,瞧着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很是惹人疼爱。
  苏沫以两指托起她的下颚,一脸淡然地问:“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燕姌全没料到她们的这位皇帝陛下竟是如此俊美之人,面上一红,呐呐回道:“臣妾姓燕名姌,陛下唤臣妾小姌便是。”
  “燕姌?小姌?小然?”
  他将那名字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几遍,眸中渐渐生出一层淡薄的笑意,末了抚掌轻叹:“真是个好名字。”
  语毕,伸手将对方拉过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声问道:“你若也愿意为朕生儿育女,朕就封你做皇后。”
  他说这话时,神色飘忽仿若入梦,燕姌羞怯怯地点了点头,两颊嫣红犹胜天边的晚霞,美不胜收。
  苏沫伸手下去,摩挲着她的如缎长发,喃喃道:“朕会比他对你更好,你就安心呆在我身边,咱们的孩子,朕定然会好好栽培。”
  他一面低声轻喃,一面伸手去褪身下之人的衣裳,月纱帷幔在龙榻后方一层层落下,挡住了内里的一切,却隔不断那一声声的轻言软语。
  [北烨皇宫]
  三日后,北烨宴请会宁特使。
  李然这两日感染了风寒,是以并未出席,倒是后宫有品阶的妃子都去了。
  子时过后不久,丁顺小跑着进殿来报:“殿下,陛下喝高了,如今正在宣仪殿歇着,嘴里一个劲地唤着您,您看这……”
  李然凝眸想了会,唤了小六子进来替他更衣,由丁顺领着去了宣仪殿。
  一路走来,四周静得几乎有些渗人,江云在暗中跟着,亦提高了警惕。
  正这时,一阵箭矢破空之声从东南角嗖的一声传来。
  江云一个警觉,抽出手中的巫铁剑一砍,那箭立马被砍成了两段,一个闪身过来挡在李然身前,屈指一吹,与此同时,只听前殿的方向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朵五彩绚烂的焰火在夜空中绽放开来,硬生生盖去了那声哨音。
  未几,一阵接着一阵的巨响划破皇城上空的静寂夜幕,一朵朵烟火绽放出嗜血的殷红华光。
  不妙!这是江云当时唯一的想法。
  信号发不出,无法联系到各处的同伴。暗处少说也有十数人,从这四周的杀气来断,均是一等一的高手。
  果真,他方吹了一声,那群人便围攻了上来。
  江云握着剑柄的手一横,将李然护在身后,沉声说:“刀剑无眼,殿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李然瞧这阵势,也知道形势危急,沉声应了。
  丁顺亦晓得事情轻重,今夜若是让李然出了意外,他这颗脑袋恐怕也别想留,遂护在李然身后,甘心当了垫背,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
  攻势一起,江云将他二人护在身后,巫铁剑挥舞生风,伴随着利剑破体而入的刺耳声,十数个人眨眼间便被杀了个一干二净。
  冷不防,从站圈外传来铿的一阵剑鸣,纵使李然不是剑术行家,也知道这人功力不浅。
  那人眸色如银,目光如刀,像一柄青铜宝剑,浑身上下都透着冷然之势。
  眨眼间,已经提剑攻了过来。
  江云拿剑去挡,竟被震得往后退了半步,握着巫铁剑的右手一麻,差点掉在地上。
  他神色一凌,心知今夜算是遇上了绝顶高手。
  二人你来我往,又拼了十数招,江云身上各处已挂了彩,渐渐落了下风,还有人要护,胸口命门一开,对面那人乘机一个直刺,剑势之快,李然平身未见。
  伴随着血肉被刺穿的锋利之声,江云捂着肩胛将李然护在身后,喊了声“快走”,却早已失了往日的底气。
  李然伸手在他肩背上一摸,只觉手心一阵湿热,惊得浑身一凌。
  迄今为止,能让江云受伤至此的人,他还从未遇过。
  那人似乎深信胜负已成定局,提剑一步步逼过来,边走边说:“原来是他的弟子,难怪。”
  江云勉强用剑撑住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喊了声“走”,将李然推出十数丈外,提剑又迎了上去。
  那人眸中一冷,似乎是真的被激怒了。
  四周一片刀光剑影,利剑刺入血肉的声响不绝于耳,在这寂静夜空下如被放大了十数倍,一声声地惊人心魄。
  空气中早已弥漫了浓浓血腥味,江云身上大小伤口无数,竟然还能拖住那人。
  李然心知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亦明白一旦自己走了,江云必定凶多吉少,遂暗自咬了咬牙,将丁顺往后一推,喝道:“去搬救兵!”
  丁顺哪里肯走,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李然捡起手边长剑,猛地朝衣袖一砍,随着嘶的一声裂帛之声,丁顺当场被惊得目瞪口呆。
  “快走!”
  “殿下!”
  “走!这是口谕!”
  “殿--”
  “你敢抗旨?”
  这一声狠绝之极,丁顺目中一红,再不敢犹疑,跐溜一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那人见了,手下攻势越发密集,江云再难招架,胸口和腰腹各吃了一剑,眼看着下一剑即将正中眉心,李然手下运力,将手中长剑狠狠掷了过去,那人听到剑声,反手来挡,江云堪堪躲过,随即一个横扫。
  可惜,只听到嘶的一阵裂帛之声,竟生生让对方躲了过去。
  这回真是死定了!
  他心中一个哀嚎,捡起一柄长剑,几个挪移逼了上去。
  那人微微一愕,似乎全没料到他竟然还有如此身手,怪笑一声,单手隔开他的攻势,在争斗的间隙里,冷声问道:“你就是南琉璃然?”
  李然迎上对方的视线,不答反问:“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
  “的确,可惜你得罪了我徒儿。”
  这人竟然没有立即动手结果他二人,还有心思跟他边打唠嗑,要么就是自负之极,要么就是并无意取他的性命。
  结果,自然不用多想。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胜负已分。江云已经躺在地上没法动弹,嘴角鲜血一片,李然的脖子则被对方地长剑抵着,全然动弹不得。
  “你要的是我,跟他无关!”
  那人见他如此仗义,银眸中竟然泛上了一层笑意,问道:“你如何这般肯定,我不会杀你?”
  “以你的身手,要杀我应该不用等到现在。”
  “有趣!”
  那人收了剑,眯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来回,末了轻声一笑,道:“我玄溟从不无故杀人,你既然跟我无怨无仇,我自然不会杀你。”
  “只不过我那徒儿会如何待你,就与我无关了。”
  说完,拽着李然的手臂几个跳跃,眨眼间连人带影消失得没了踪迹。
  江云躺在地上,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凤凰楼]
  李然醒来时,已经是在一间客栈内,瞧这房间的布置,似乎还是上等客房。
  正这时,房门吱地一开,一人从门外缓缓走来。
  来人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瞧着很是俊朗,只不过眉眼间戾气太重,俨然有些来者不善的气势。
  那人见他醒了,冷然一笑,阴测测道:“太子殿下,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吧?”
  李然心中疑惑重重,暗忖此人既然会如此称呼他,百分之百就是南琉人氏了。其实他猜得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璃柯满门抄斩的柳家二少爷柳俊。
  他前脚方踏进来,另一人便尾随而入。
  柳俊见了来人,乖张地朝他行了一礼,那人只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
  李然心中越发纳闷,定睛一看,觉得此人很是面熟,却听那人沉声问道:“不错,这么快就醒了,我那一掌可用了五成的力道。”
  李然稍稍一怔,听声音已认出他就是劫持自己蒙面人。
  原来,他竟是柳俊的师傅。
  真是,天要亡他!
  “人我已经带来了,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玄溟头也不回地说了一通,转身消失得没了踪影。
  柳俊面对着他离去的方向,道了声多谢师傅,尔后阴冷冷地勾唇一笑,转身过来,盯着李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砸嘴叹道:“果然是个妖孽,难怪连他都念念不忘。想必今夜过后,您就会爱上那一双玉臂千人枕的美妙滋味了。”
  李然浑身一怔,冷意直往上涌来,想说话却出不了声,那头柳俊就笑开了:“不必多费唇舌了,你我之间的仇恨,已不是一两条人命这般简单的事,你道我还会放了你么?”
  说完,脸带阴笑地凑过来,一脸诡异地问:“殿下可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李然心头咯噔一响,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柳俊见他目中有惊骇之色,鬼笑一声,阴狠狠道:“既然北烨天子开了先例,像殿下这么好的货色,必定不能只便宜他一人,您说是不是?临关那一次让你逃了,这一次你且好好享受吧,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Go to hell!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这么回敬一句,只不过眼下的情况实在不妙,背着柳氏一门几十条人命的仇恨,这小子怕是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他的皮,而他如今连手指都动不了,摆明是要任人宰割了。
  [北烨皇宫]
  江诀望着眼前的一切,眸中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电闪雷鸣之色。
  罗风一骇,忙跪下叩首,道:“陛下息怒!”
  江诀将手中玉佩狠狠一掷,喝道:“你是当的什么差?即刻封城搜寻!”
  “属下谨遵圣谕!”
  他是暗卫统领,江诀轻易并不对他放重话,众人瞧在眼里,均又惊又怔地跟着跪了下去。
  丁顺抖着身子跪在一侧,一面拿脑袋匝地,一面痛声哭道:“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
  “闭嘴!”江诀咬牙冷声一斥,阴冷冷道:“你这脑袋暂且留着,他若有什么闪失……就都一同随着去吧。”
  如此,饶是他的贴身近侍王贵,亦吓得浑身一颤,悄悄抬眼去看,见天子眸中已然惊涛骇浪一般。
  暗卫尽出,这在北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事,全城戒严,百姓亦是头一遭见识,可谓人心惶惶。
  然而,在如此严密的搜索之下,却依旧未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江诀在等了整整一夜,等到的只是这个消息时,再也坐不住了。
  [凤凰楼]
  柳俊再次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人佝偻着身子,花发白须,面窄目狭,看着不像善类;另一人更是恐怖,半张脸被烧焦了,眼皮子耷拉着,眼白多过眼珠,望着你的时候,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柳俊指了指床上那人,对那二人说:“相信以二位的能耐,必定不会让我失望。”
  那老者沉声一咳,笑道:“既然是公子吩咐下的,老朽自当竭尽所能。”
  另一人只象征性地朝他颔一颔首,废话也不多说,径直从怀中掏出一团粘糊糊的东西来,走上前去,往李然脸上一抹,他只觉得脸上一凉,睁眼一看,正好对着此人被烧焦的那半张脸,顿时被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对方见怪不怪,手上动作不停,在他脸上足足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末了拍一拍手,道:“如此,纵使亲近之人亦认不出了。”
  柳俊凑近了一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脸带赞叹地说:“不愧是石先生的手笔。”
  “好说。”
  那老者便走近一步,双手按上他的脉门,状似要为他诊脉,片刻后蓦地一怔,不可思议地望他一眼,捻着胡须盯着他深思片刻,末了起身朝柳俊躬身行了一礼,道:“依老夫所诊,此人无需再服食其他药物,公子下的十香软骨散,已足够让他失力十数日之久。”
  这十香软骨散是西平宫廷迷药,不仅能致人无力,连话都说不了,真正担得上软骨的称号。
  “只不过……”
  柳俊见他面有深思之色,俊眉一皱,带了浓浓的探究之色望了过来,却听那老者笑着打了个过门,道:“只不过他之前受了风寒,这药一用,怕是有半个月都不用起身了。”
  却见柳俊神色一舒,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李然疑惑顿生,纳闷这老头儿摆明了是柳俊的心腹,为何要帮他瞒天过海?
  二人忙活了一番,行了一礼告退而去。
  良久,那老者又进了来,手捧一件锦缎袍子,色泽艳丽,引人遐想。
  李然只看了一眼,额间就青了。
  “替他换上。”
  柳俊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句,连正眼也不瞧他,似乎是真的厌恶之极。
  老人佝偻着身子应了声是,很是麻利地替他解扣松带,掠过他的小腹时,还有意无意地轻轻按了按,眸中精光一片。
  夜晚的凤凰楼,俨然就是酒池肉林,白日里的风雅一扫而空,耳边充斥着丝竹歌舞的靡靡之声,连空气都变得撩人之极。
  房门再次被打开时,气氛明显有异。
  “宝贝儿,小阮儿,爷来了。”
  这一声恶心至极,待那人走近了,他定睛一瞧,骇得差点连隔夜饭都翻涌而出。
  此人五短,毛发稀疏,酒糟鼻看起来肮脏之极,满脸横肉,一身肥膘走一步晃三晃,肚子比胸还挺。
  那人见了他,一脸色利智昏地摸了摸他的脸,又将那黑黝黝的肥手伸进他亵衣里,在胸口摸了一把,笑得猥琐。
  “几日不见,你可真是越来越够味儿了。”
  他边说边猴急地去扯身上的腰带,三两下便将自己剥了个精光,一个跨步上了床,震得床榻一阵晃动,继而趴下身去,一面啃咬李然的脖子,一面使力撕他的亵衣。
  入目的美景实在太过震撼,郑屠户足足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口中呼哧呼哧一个劲地喘着粗气。
  李然霍地睁开眼,眼中刀锋一片,郑发被他瞧得一愣,又淫\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道:“怎么?想爷了?”
  这么说着,还用他那青紫肿胀的东西顶了顶对方的腰。
  不消片刻,床头那盏油灯就噗地一下被吹灭。
  柳俊在屋外听了片刻,直至屋内响起床板震动的咯吱之声,他才解恨地起身离去,身后是不绝于耳的笑声和粗喘。
  到头来,还不是落了个任人亵玩的下场?
  [西平皇宫]
  苏沫捏着手中的奏报,双手止不住一抖,几乎有些怀疑里面的内容。
  柳俊的胆大包天他早已领教过,从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简直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竟然让人去染指连他都不舍得下手之人,甚至还是个下作得不能再下作的屠夫!
  转眼间,殿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恭槐安一个惊蛰,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立马奔进殿去,凝神一瞧,脸上蓦地一怔,脚下一软就跪了下去。
  殿内一片狼藉,连龙椅都被踢翻在地。
  “滚出去!”
  苏沫狠狠一扫,将几案上的那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扫落在地,砰的一声巨响后,青瓷碎落了一地。
  恭槐安再不敢多呆,抖着手脚战战兢兢地退出殿去,在阖上殿门的一刹那,分明瞧见那位天子眼中满满都是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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