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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籍名:《凤凰纹之风起云涌》    作者:落叶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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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正乐得边喝茶边欣赏歌舞,外头竟隐约传来了吵闹之声。
  李然朝小六子使了个眼色,那小子心领神会地打了个千出去,片刻后小跑着回来,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番,李然双眼一眯,问道:“你确定?”
  小六子点了点头,正要再说,长扇雕花木门就“砰”地一声被推了开来。
  老鸨从人缝里钻进来,边走边赔笑道:“这位爷,老身早说过,若依在陪客呢。”
  “究竟是何人,竟敢跟本少爷抢人?”
  李然手摇折扇,笑着从座上起来,道:“是我。”
  那人见了李然,微微一征,颇有些尴尬地朝他行了一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毅。
  “不在骠骑营呆着,怎么有空出来逛?”
  “属下今日是奉陛下圣谕,特意带会宁特使前来见识我罗城风光的。”
  王毅自从受过他的罚,就对他怵得慌,如今还闹到抢人的地步,心中忐忑自然无法向外人道说。
  李然倒没想到这些,皱眉问道:“会宁特使?”
  话方问完,门外就传来了殷尘的声音:“想不到竟能在此地与主上遇见。”他一面说,一面跨进们来,身后还跟着一位陌生公子。
  “这位是?”
  李然指了指他身后之人,殷尘挥退闲杂人等,躬身朝他行了一礼,回道:“禀殿下,这位便是会宁来的特使六王爷。”
  原来此人就是江诀口中那个风流成性的会宁六王——季睢清?
  瞧着确实像个风流种子,眉眼挑得暧昧,脸带深笑,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来,隐隐都是勾引之色。
  “王爷远来是客,失礼了。”
  季睢清挑眉一笑,叹道:“没想到能在此地遇上殿下,缘分之说真是奇妙啊。”
  这话说得颇有些意味不明,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李然微一皱眉,殷尘笑着打了个圆场:“既是有缘,便一同凑个趣吧。”
  季睢清欣然点头,神色间全无避忌。
  李然在眼角的余光里又将他打量一番,终是下了断定:其实此人俊美之极,剑眉朗目,比之厉子辛都不差,只可惜言行举止太过放浪,怎么看怎么像个无能的小白脸。
  “殿下美名十一国闻名,贵国天子真是好福气。”
  这话可谓轻佻之极,殷尘与他打过几日交道,知道此人绝非表面看来这般无能,遂悄悄朝李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兀燥。
  两国相交不得罪来使的道理李然自然知道,尤其还是这么个油腔滑调的角色,他勾唇一笑,四两拨千斤地说了一句:“王爷说笑。”
  语毕,又瞥了眼已将手按在剑柄上的江云,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是本王失礼了,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对方倒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李然不欲与他无故结下梁子,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殷尘见季睢清的视线片刻不离李然,意图再召然不过,忙一举杯,道:“在下以茶代酒敬王爷。”
  “殷相客气,本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贵国这般盛情招待实在愧疚难当。”
  他这话说得漂亮,脸上却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的神色,小六子在李然身后悄悄比了个鬼脸,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殿下,他可真是吊死鬼戴花!”
  李然“哦”地疑了一声,小六子凑近他耳边说了“死不要脸”四个字,李然忍住嘴角的笑意,又瞥了眼那位会宁小王爷,暗忖这么个只吃饭不做事的蛀虫,江诀竟然还让殷尘作陪,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那头季睢清眉眼含春地望着他,赞道:“贵国繁华,只须瞧一眼这凤凰楼便一清二楚,我小小会宁哪里及得上一分?”
  “王爷自谦,贵国有盐在手,无异于手握万金,我北烨哪里比得上?”
  “殷相真会说笑,真要论起来,贵国的乌砂矿才是人人争抢的宝贝吧。”
  他二人一来一回间,李然算是听出了一些眉目,遂笑着举起手边茶杯,道:“王爷远道而来是娇客,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季睢清眸中一亮,探了半个身子过来凑到他耳边,颇有些暧昧地说:“殿下的美意,本王自然是不好推据的,只不过这茶水实在淡而无味,还是换酒的好。”
  江云站在李然身后,将这会宁小人的嘴脸看了个一清二楚,恨不得当场结果了他,如此十一国也少了个祸害。
  李然借着一个倒茶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了挪,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消片刻,酒水便呈了上来,是罗城特有的“同盛金”,因色泽金黄得名,亦是与金同价的上等佳酿。
  先前那几个佳人亦被唤了进来为众人斟酒,季睢清为人虽轻佻,见识倒不少,一眼就瞧出此酒的名头来。
  李然笑着朝他一举杯,道了声请,对方倒也爽快,抬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末了轻佻地勾了勾身旁那女子的下巴,凑近她漫声道:“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相陪,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将李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李然只装作不知,兀自悠闲品茗,倒学足了殷尘的三分淡定之态。
  季睢清也不觉得无趣,挑一挑眉,道:“清游历各国时,曾在南琉呆过一段日子,真是风景秀丽集天地精华之所,也只有南琉那样的山水,才能养育出如殿下这般俊美的人物。”
  对方如此恭维,李然扯嘴笑着摇了摇头,道:“哪里比得上王爷闻名十一国呢?”
  季睢清故作不知地勾一勾唇角,问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这么说来,殿下也听闻过本王的事咯?”
  他这么一说,不仅是李然,连小六子那个娘娘腔都暗自翻了个白眼。
  殷尘怕众人尴尬,轻咳一声,手摇折扇,笑道:“王爷游历天下,自然是享誉在外的。”
  他说此话时,连个磕绊都没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跟江诀学了个十成十。
  其实这话也不假,季睢清乃是出了名的浪荡子,享誉十一国也不是假话。
  李然暗自失笑,瞧殷尘如此“巴结”这小子,多少猜出此事的门道来了,遂违心附和一句,多余的奉承话,他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殿下可知,天下三绝之中,会宁便独占了两个?”
  殷尘手摇折扇一脸悠闲,李然挑眉哦地疑了一声,尔后朝季睢清望了过去,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季睢清眯起桃花眼勾唇一笑,道:“殷相见多识广,果真非一般人。”
  “王爷谬赞。”
  “以巧计逼退西平,如此能耐怎能不让十一国闻风丧胆?”
  “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
  他二人一来一回地打着太极,面上温和,内里早已较量上了。
  李然抚掌一笑,道:“再说下去,不但没法欣赏歌舞,连酒也喝不成,王爷不是想借故躲我的酒吧?”
  他一手撑头,斜靠在长榻上,如缎乌发四散,瞧着说不出的惑人,季睢清稍一愣神,复又轻咳一声,颇有些歉然地说:“的确,是本王疏忽了。”
  这么一说,李然自然顺水推舟地举杯相迎。二人谈笑间,不知不觉便将那一坛同盛金喝了个精光。
  季睢清眸中早有了醉意,李然虽然并未见醉,眸中却早已蒙了斑驳流光,惹得众人皆低头侧目,不敢多看。
  季睢清忍不住凑近他,低声说:“得殿下如此热情款待,本王真舍不得离开。”
  李然勾一勾唇,道:“王爷想在罗城长住,北烨欢迎之极。”
  季睢清也不戳破他的推拒之辞,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含糊不清地说:“江诀真是好福气。”
  他似乎是真醉糊涂了,不但在北烨京师之地,连名带姓地唤天子的名讳,甚至还出言挑逗天子之人。
  李然也不管他是真醉还是假糊涂,冷笑一声,道:“王爷也是有福之人。”
  “借殿下吉言。”
  他一面说,一面将整个身子倚了过来。
  没有李然的指示,小六子唯有干着急,倒是江云没有犹豫,一个箭步过去,手上一使巧劲,将此人推了回去。
  殷尘朝李然比了个稍后再解释的手势,李然叩指在桌上敲了敲,道:“看来王爷真是醉了,今天就先散吧,我们有空再聚。”
  季睢清呵呵一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神色颇有些诡异。
  李然再不多留,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抬脚就走。
  真是出门遇上鬼!
  *********
  “少爷,您没事吧?”
  三人出了凤凰楼,小六子挨在他身边,神色颇有些紧张,李然淡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回去吧。”
  小六子见他一脸不以为意,暗自将那轻佻的季睢清腹诽了一通,江云脸色早已臭了,李然笑着望他一眼,道:“别气了,那小子天生一副风流骨,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反正也死不了。”
  “此人并非善类,您要小心提防!”
  李然了然地颔一颔首,这季睢清摆明了是在扮猪吃老虎,他哪里看不出来,不然江诀怎么会让殷尘陪着,且照殷尘方才百般隐忍的态度,此人似乎还轻易得罪不得。
  正深思着,突觉袖子被人扯了扯。
  “怎么了?”
  小六子垂首颇惶恐地指了指街角的位置,李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竟然见到了那辆熟悉之极地马车,车旁站着一人,正是王贵,见了他立马小跑了过来。
  李然心中咯噔一跳,一个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又见来人一脸的胆战心惊,多少已能猜到来人是谁。
  撩开马车的帘子一瞧,果然是江诀没错。
  江诀见了他,竟然也不恼,只一脸平静地望过来,李然自然知道不能轻易输了阵势,遂掀帘进去,挑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朝江诀挑了挑眉,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江诀也不急着回答,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不用了,这样挺好。”
  江诀盯着他看了片刻,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拿了个软枕塞到他身后,道:“你想出宫,直接跟朕说一声就是,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李然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勾唇反驳道:“跟你说了我还能出来?”
  “你啊……”
  江诀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抚了抚他颈间的碎发,沉默着没再言语,李然拨了拨他的手,道:“别动,让我歇会儿。”
  江诀果真就照办了,片刻后一脸莫测地问:“你喝酒了?”
  听这语气,似乎也没有责怪之意,不过他这人城府极深,神色越淡然,内里说不定早像开水似地沸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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