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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皇宫大火

书籍名:《日月明》    作者:离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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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安过了长江,马不停蹄朝应天赶去,连家都没回,率先进了皇宫,觐见朱允炆。
  到了御书房门口,小邓子正从里面走出来,小心翼翼掩上门。转过身来的时候抬头见到他,一脸惊喜:“潘将军,你回来了?”
  潘安点点头,走上前问道:“皇上在里面吗?”
  小邓子压低了声音答到:“在,刚睡下。潘将军还是先回去洗漱休息一番,待皇上睡醒再过来吧。”
  潘安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怎么在这里睡了?”
  小邓子叹口气:“灵璧战败,你又生死不明,燕军势如破竹,直抵应天,皇上为这事儿已经好多天没回寝宫睡个好觉了。”
  潘安忧心不已,挥挥手让他先下去,一再保证自己进去看看皇上就走,不会打扰到他。
  小邓子知道他跟皇上的交情,也不好多加阻拦,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潘安推门进去,脚步轻得如同一只猫,生怕把里面的人吵醒。
  朱允炆坐在书案后,手肘撑在桌面上,就这么睡着。身上的披风大概是小邓子刚给他盖上的。
  潘安走上前,看到他在睡梦中依然眉头紧锁,不由得有些心疼。
  书案上摆放着这些日子前线来的战报,他的另一只手还抓着战报的一角没有放开。
  潘安把手中的包袱轻轻放在桌上,不料这小小的动作却惊醒了朱允炆。
  “是庆成姑姑回来了么?”朱允炆问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睁开疲惫的双眼,只是将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潘安在心底叹了口气:“不,是臣回来了。”
  “潘安?”朱允炆听到他的声音,忙睁开眼,站起身来,“真的是你?你没事?你回来了?朕不是在做梦吧?”
  潘安唇角弯出一抹笑容:“皇上怎么会是在做梦呢,臣是真的回来了。”
  朱允炆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动了动嘴角,终究是没能将心中的话说出口,半晌之后才喃喃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潘安闻言突然跪下地去:“臣无能,没能替皇上守住灵璧,请皇上降罪。”
  “这不怪你,四叔身经百战,用兵如神,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朱允炆苦笑一声,将他从地上扶起,“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没有为难你?”
  潘安摇摇头:“灵璧战败,臣身受重伤,以为必死无疑,可没想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燕军大营里。”
  朱允炆一惊:“你被他们抓了?”
  “不,是被他们救了。臣身上的伤,是朱高炽治好的。”
  “朱高炽?”两军对垒,他明知道潘安是敌人,为何还要相救?
  “正是。他不仅救了臣,还瞒着他父亲和其他将领,把我给放了。如果不是他事先在江边安排小船,亲自送我过江,恐怕臣真就回不来了。”
  朱允炆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缓缓走了两步,才又回头问道:“他为什么要放你?”
  “这个问题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释……”潘安说着突然看向放在桌上的包袱,“大概是想让臣把这个东西交给皇上。”
  “什么东西?”朱允炆回过头,顺着潘安的目光看去,见自己的书桌之上不知何时放了个包袱,遂走回桌边,想要伸手去拿。
  潘安见状忙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小心有诈。”
  朱允炆笑笑:“你想太多了。他根本不需要这样来杀朕。”
  “还是小心点好。”潘安说完自己伸手去解开那包袱,“他说我不能看,所以一路上我都没有打开过这个包袱。现在见到了皇上,再打开应该不算食言。”
  说话间包袱已经被打开,里面是一个木匣子,暗漆雕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两人对望了一眼,潘安继续将那匣子打开,确定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之后,才让朱允炆走近了些。
  匣子里面的东西很古怪,一件袈裟,一顶禅帽,以及一封信。
  朱允炆拿起那封信,打开来时,竟是倒抽了一口气。连握信的手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皇上,怎么了?”
  “这……这是……”朱允炆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封信看完,慌忙把信再次合上,回头看着潘安,语气急切,“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这里面的东西,在紧急关头,能救皇上的命。”
  “他没说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潘安略微思索片刻,出声答道:“没说仔细。他只说这东西是一位老道人交给他的,让他务必亲手交到你手里。可这东西在他身边放了三年,却一直没有机会。”
  “老道人,老道人……”朱允炆皱着眉头将信重新放回那只木头匣子,有些失神的将匣子关好,“是了,是了……”
  潘安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担心:“皇上?”
  “没事,别担心。他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可以救朕性命的东西。”朱允炆将包袱重新打好结,抬起头来对潘安露一抹让他安心的笑容,不动声色岔开话题,“对了,你从江北出来几天了?”
  “三天。”
  “三天?算算日子,庆成姑姑也该是三天前就到达江北了才对,你们没碰上?”
  “庆成郡主去了江北?她去做什么?”
  朱允炆指了指对方在桌面上的战报:“燕军渡江在即,你又生死未卜,朕心里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方大人替朕出了个主意,让庆成姑姑找四叔和谈去了。”
  “皇上。”潘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怎么这么糊涂?都什么时候了,和谈还有用吗?燕王雄心昭然,势在天下,他断不会在眼下答应退兵的。”
  “朕知道。”朱允炆自嘲的笑笑,“可朕有什么办法呢?四叔的军队一旦跨过长江,应天就保不住了。劝不了他,至少可以拖些时日,等待援军。更何况……”
  更何况,朕让她去江北,也可以顺便打探一下,是否有你的消息。
  只是这个时候,叫他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朱允炆突然顿住没有往下说,潘安看着他,等待着他后面的话。片刻之后,他才在心底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更何况,方大人已经在各地调集兵马,很快就会有勤王之师赶来应天。”
  潘安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朱允炆,看着他眼中漫无边际的悲凉,心中的疼痛那么清晰,清晰到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针尖儿刺入。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会再有勤王之师赶来应天。君臣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别说驻扎在外的军队,就是京城里的官员,很多在朱棣抵达江北之后,见势不妙,都纷纷提出要外出分守,准备弃他于不顾了,哪里还有军队会来?
  “皇上……”潘安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不管怎样,臣都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危。”
  朱允炆抬头看着他的脸,突然就想起前些时日那个梦,想起潘安在烈火中,拉着自己的手,对他说,皇上,臣带你出去。
  那个梦或许是个预兆。
  只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刻,他一定不会让他死在自己面前。
  翌日,庆成公主回到宫中。
  谈和失败,意料之中的结果。
  朱允炆问道:“四叔都说了些什么?”
  庆成沉默了半晌,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黄子澄齐泰等人,如实回答:“四皇兄让我回来转告皇上,他这次来不是要跟你争夺皇位。他只是想替皇上除去身边的某些奸臣,让皇上封回诸位王爷的爵位藩地。别的,他不奢望。”
  “皇上。”黄子澄一听“奸臣”二字,满肚子的火就压不住了,“燕贼口口声声说什么奸臣,实际上却是狼子野心。他不过是想以此目的举兵进京,皇上千万不可轻信。”
  朱允炆看一眼黄子澄,没搭理他,只是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再次看向庆成:“四叔……还说什么了?”
  庆成也懒得去理黄子澄,直接答道:“他还说,上次潘将军给了他一篇《周公辅成王论》,所以他现在要进京好好辅佐皇上,免得您再上了那些奸臣的当。”
  “皇上,皇上啊!”黄子澄一听这话更加声泪俱下了,直接跪倒在了朱允炆面前,“燕贼这哪里是要学习周公啊,他这分明是想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啊!皇上,千万不能让燕贼进京啊!”
  朱允炆被他哭喊得太阳穴直跳。一旁的潘安更是想一剑杀了他的心都有。要不是他鼓动皇上削藩,事情能到现在这步田地吗?一步错,步步错。
  “黄大人。”朱允炆笑得异常温和,眼睛里却看不到半点儿笑意,“燕军已经要渡江了,你倒是想个办法阻止他们攻进应天。”
  黄子澄闻言忙直起身子,抱拳信心十足的说道:“皇上别着急,长江天堑,可挡百万雄狮。我们派人把江北的船全部烧掉,他们想渡江也没那么容易。现在又是农历六月最热的时候,燕军将士都是北方人,受不了酷暑,过不了多久,就得自动退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均是瞪大眼睛,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他太聪明,还是太愚蠢。如果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他们还用得着在这里焦头烂额,寝食难安吗?
  朱棣的大军都已经打到应天门口了,会因为天气太热就自动回去?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道理?
  朱允炆扶了扶额,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只得挥挥手,说自己太累了,想要休息,让所有人都下去。
  黄子澄还想说什么,朱允炆已经起身在潘安的陪同下离开了御书房。
  几天后,燕军大败盛庸的舟师,攻陷浦口,横渡长江,直取镇江,急趋应天,于六月十三兵临应天城外,并于两日后朝应天发起猛烈进攻。
  朱允炆口中勤王的兵马当然是没有来,皇城之中,除了徐辉祖手下率领的几万将士和潘安手下那几千禁卫军,根本没有多余的兵马能够抵挡朱棣的大军。
  不过应天作为数朝古都,城高池深,而且因为是京城,所以朱元璋之前特别修建了两层城墙,如果指挥得当,也是易守难攻。
  昏暗的武英殿中,长长的回廊竟然没有一个人守卫。
  落日西斜,夜幕降临。残阳如血,染红天边浮云。没有退去暑气的夜风从御花园吹过来,撩起垂落于两侧的洁白轻纱,肆意飞扬。
  朱允炆一个人走在这寂静得有些恐怖的回廊之上,听着城外战鼓雷鸣,杀声震天,竟勾起唇角微笑起来。
  四叔,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却没想到,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王公公跑到朱允炆身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皇上,李景隆和谷王反水啦,他们把金川门打开,让燕军长驱直入,攻进皇城来啦!”
  “是吗?”朱允炆语气淡然,仿佛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朕知道了。王公公,他们都走了,你也走吧。投靠四叔去,能保住性命。”
  “皇上……”王公公闻言顿时老泪纵横,“老奴在宫中已三十余载,侍奉过先皇,侍奉过懿文太子,皇上更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怎能在这个时候弃皇上于不顾……”
  朱允炆叹口气,转身伸手去扶他:“公公先起来说话。”
  “老奴不起来。”王公公整个人趴到地上,“皇上若要赶走老奴,老奴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公公!”朱允炆无奈,半跪下身将他拉了起来,“好了,朕不说这话了。你再替朕去宫外看看燕军打到哪了,徐将军和潘安应该能抵挡上好一阵吧。”
  “对对对,有徐将军和潘将军在,皇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们不会让燕贼打进来的。”
  “嗯,朕相信他们。就麻烦公公到前面去看看,然后再来向朕回报。”
  “好,老奴现在就去。皇上就到奉天殿好好等着燕贼,他不是说进来诛奸臣,辅佐皇上的吗?您就再大殿上坐着,看他进来能做什么。老奴去去就来,去去就来啊。”
  王公公边说边转身朝宫门外跑了去。
  朱允炆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快步离开了回廊。却没有听王公公的,朝奉天殿去,而是直接回了乾清宫。
  侍卫大多都被潘安抽调去迎战了,宫女太监听到外面的战鼓杀声,个个吓破了胆,各自逃命去了。整个乾清宫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早前他已经下了命令,让国舅进宫来将马皇后和他们的两个小儿子带走。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宫。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邓子,他也打发了银子,让他出宫回老家安身。潘安被他派出去跟徐辉祖一起抵挡燕军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现在,真正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外面打得很热闹,他的寝宫却如此冷清。
  朱允炆自己点了烛火,端着它走到一旁的书架旁,从上面取下一只拨浪鼓,拿在手中轻轻摇晃。
  这拨浪鼓是他两岁的时候,朱棣带他们出去看灯会的时候买的。两岁的记忆他当然没有,这是后来能记事了,皇祖母告诉他的。
  皇祖母还说,他从小就特别喜欢这个拨浪鼓,一天不拿在手里,就睡不着觉。可是在他三岁那年,朱棣就藩北平,他举着这个拨浪鼓一边跑一边追,最后摔了一跤,把拨浪鼓摔坏了。
  虽然后来皇祖母找人给他修补好了,可却再也发不出原来那种清脆的声音。
  朱允炆将烛台放到书桌上,细细的看着那个拨浪鼓。想起几年前他约朱棣在淮安见面的时候,跟他说这个拨浪鼓摔坏了,想让他再买一个好的。
  可朱棣告诉他:“允炆现在是皇上了,就算是下旨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为你送上拨浪鼓,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不知道,他只要他送的。
  而他送的这一个,早就已经破败不堪。如同他们之间的裂痕,永远无法再修复。
  朱允炆苦笑一声,眼角余光看到放在书桌上那个潘安带回来的包袱。
  木匣子里的袈裟是皇爷爷早年做和尚时披的,禅帽也是做和尚时戴的,那封信自然也是他写的。他识得皇爷爷的笔迹。
  他的信写得简略,但交代了很重要的一点。说是在乾清宫中有一条密道可直接通往宫外的御水河,只要去到那里,自然会有道人前来接应,性命可无忧。
  其实朱元璋一直知道自己打下江山不容易,他担心自己的子孙在未来的某一天会遇到危难。所以他把自己的袈裟和禅帽都留下下来,交给了当年与自己交好,并欠了自己一个大人情的武当掌门张三丰。说是在危难的时候要将这些东西交给自己的子孙,并尽全力保得他们性命。
  张三丰是精通五行八卦天象星云的人,他算出朱允炆在登基三年之后,天下必定易主,但却不能泄漏天机。因缘巧合之下,他救了跳崖的朱高炽,将这个包袱交给了他,让他承诺一定亲手交给朱允炆。
  可不管朱元璋信上所说密道之事是真是假,朱允炆都不想尝试。他身为帝王,谁都可以弃他于不顾,他自己却无法弃皇城于不顾。
  他知道朱棣不会杀自己,但他却不知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理由苟活于世?他不想看到朱棣同情的目光,更不想看到朱高炽胜者的表情。
  最重要的,是他死了,朱棣才能名正言顺登极帝位。
  所以,他不能走,也不会走。
  朱允炆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重新端起烛台,缓缓走到幔帐前,伸手将之点燃。幔帐易燃,遇了火,趁着夜风,火势在瞬间便熊熊燃烧起来,将他的脸映得通红。
  原来,那天晚上的不是梦。注定了,他要死于火中。
  凤凰涅盘,其实也挺好的。
  朱允炆看着那火光,一行清泪顺着苍白脸颊缓缓滚落。
  “四叔,如果允炆没有当皇帝,该有多好。”
  皇城之外,一片兵荒马乱。徐辉祖跟潘安正率领将士拼死抵抗燕军,潘安突然看到皇宫之中窜起熊熊火光,大惊之余立刻转身,不顾一切朝宫中狂奔。
  朱棣知道皇城兵力不多,守备不足,所以并没有亲自率师攻城,而是只派了手下几员大将领兵前去。此刻他正与朱高炽等人在大营之中等候前线战报。
  突然一个兵士跌跌撞撞跑到帅帐,连礼都来不及行,就气喘吁吁说道:“王……王爷,不好了,皇宫突然起了大火,听说皇上在里面!”
  “什么!”
  父子俩同时站起身来,朱棣叫了声“不好”,忙起身往外奔去。
  “父王!”朱高炽想也不想,即刻跟在朱棣身后一起奔出营帐。
  “跟本王冲进宫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出皇上!”朱棣跨上战马,高举长剑,大喝一声,率领将士朝皇宫急驰而去。
  可当他花了一个时辰才将率兵抵抗的徐辉祖拿下,赶到起火的皇帝寝宫之时,那里已经被大火烧得只剩下一座残桓断壁,火势正在渐渐转弱。
  “找,给我找!找不到建文帝,你们都给他陪葬!”朱棣一声令下,跟随而来的将士立刻冲进乾清宫。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某位将士的高喊,说找到皇上了。
  朱棣抬脚就要往里冲,诸将不允,说里面的墙壁横梁都已经烧得碎裂,随时都有倾塌而下的危险。
  可朱棣一把便将人挡开,直接踏了进去。
  朱高炽寸步不离,紧跟其后。诸位将士没办法,当然只得亦步亦趋跟随保护。
  寝宫的地板上躺着两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因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所以根本无从分辨尸体的身份,但从身上未曾烧毁的金饰玉佩来看,其中一具应该就是皇帝朱允炆。
  朱棣缓缓走到那具焦尸面前,蹲□,看着他手中紧握的物什,兀自发呆。
  “父王,这是……”朱高炽也蹲到朱棣身边,可任他看酸了眼,也看不出尸体手中那团已经被烧得黑糊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拨浪鼓。”朱棣的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哽咽,“这是允炆两岁那年,本王在灯会上买给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JJ终于正常了……内流……这两天都抽死我了,进了好多次后台都进不来,郁闷死了。话说有孩子担心离离第四卷会匆忙结束,离离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滴。虽然现在离离准备新文,又要上班,但这个文该写的我还是一个都不会漏下的。放心,放心哈!希望JJ不会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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