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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兵临济南

书籍名:《日月明》    作者:离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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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一过,很快便到了三月。
  朱棣很忙,忙着对付李景隆,忙着对付朝廷,忙着加强城防,忙着练兵布阵,忙着补给粮草,忙着打造兵器,忙着视察军务,忙着准备开春后的大战。
  朱高炽以为他这么忙,应该不会再有时间想起他这个儿子,于是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在鎏华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睡大头觉。什么战争,什么靖难,什么皇位,通通让他们见鬼去。
  忘记是哪位神人说过一句话: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
  如果有机会,他真的很想问问那位神人,要是心中那个人三天两头在你面前晃,让你不去看不去想都不行,那估计得多长时间才能够抚平心中的伤痛?
  朱高炽有时候真的很想抓狂,因为他家那个据说很忙的老爹最近跑鎏华院的次数比他前面三十多年加起来的总和还多,他怎么躲都躲不掉。
  “炽儿,过年了,父王专程让南绣坊给你做了几件袍子,你来试试合不合身。”
  “不用试了,合身。”
  “……”
  “炽儿,今天过元宵,父王带你去看花灯吧。”
  “孩儿腿疾犯了,去不了。”
  “……”
  “炽儿,岚湖的冰化了,父王带你去钓鱼?”
  “父王还是想想怎么钓李景隆那条大鱼吧。”
  “……”
  “炽儿,今天天气不错,你老待在屋里对腿疾也不好,父王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云舒天天陪孩儿在院子里晒太阳。”
  “……”
  “炽儿,东山的桃花开了,父王带你……”
  “我花粉过敏。”
  “……”
  “炽儿,开春的大战至少得四月份才好打,但父王又不想让李景隆安心练兵,给父王想想办法吧。”
  “年前攻打大同那法子再试试。”
  “李景隆又不是傻子,被我们玩了一次,还会上当?”
  “这次派人攻打定州,那里防守弱。如果他不上当,正好把定州吃了,我们不费吹灰之力白得一座城。”
  “好主意,那你跟父王一起去吧。”
  “杀鸡还用牛刀?”
  “……”
  “炽儿,李景隆那小子真没去,定州破了。”
  “恭喜父王。”
  “这都是你的功劳,说吧,要什么奖励?”
  “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那你以后没事别往鎏华院跑了。”
  “……”
  朱棣再次被赶出了鎏华院,而且经过这次,他估计也看出来自家那宝贝儿子是真的不想见到他,所以连续好多天都没再来。
  于是,朱高炽的耳根子终于得以清净。
  可清净了,心中那痛却愈发清晰。
  寒星闪烁,新月如钩。风起,一枕黄粱梦。
  朱高炽靠在书房临窗的太师椅上,浑浑噩噩睡了过去。手中一纸书笺飘然落下,被风吹到门边。
  张云舒推门踏进来的时候,正好踩到那张纸上。
  扶着门框,艰难的蹲□去,将那纸笺拾起来,见上面写了两句诗:
  “大风响,鲜衣装,跃马扬鞭指四方。卧南窗,对西江,与子同袍马玄黄。”
  “与子同袍……马玄黄……”张云舒将那诗句,翻来覆去念了很多遍,才摇缓缓朝窗边走了过去。
  明明是想跟他一起跃马扬鞭,并肩作战的,为什么又要一再的拒他于千里之外呢?
  朱高炽睡得很不安稳,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深锁,嘴里还喃喃呓语。
  走得近了,才听清他念的是“父王”。
  张云舒叹了口气,从旁边拿过厚厚的披风盖在他的身上,掖好了正要起身,却没想到被朱高炽拉住了手:“父王,别走……”
  “殿下?”张云舒一愣,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奈何他的手捏得死紧,竟是一点儿也不愿放松。
  云舒无奈,可自己大着个肚子也不能保持弯腰的姿势站太久,只能用另外一只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掰到第三根的时候,朱高炽醒了。见到面前的张云舒,吓了一跳,忙将手放开坐直身子:“你怎么来了?”
  张云舒直起身,温和笑笑,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扶着隆起的肚子,轻声说道:“睡不着,出来走走。看到书房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祁安呢?”
  “我让他再去弄个火盆过来,去了半天,也不知道跑哪偷懒去了。”朱高炽伸了个懒腰,捶了捶行动不便的右腿,才注意到盖在身上的披风,“我……刚才睡着了?”
  云舒点点头:“不只睡着了,还说梦话了。”
  朱高炽道:“我说什么了?”
  云舒笑笑:“你在叫父王……”
  朱高炽心下一惊,云舒又接着说道:“你在叫父王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字呢。”
  朱高炽松了口气:“他……快出世了吧?”
  张云舒再次点头:“嗯,下个月。”
  朱高炽抬起手,本能的想去碰碰张云舒的肚子。那里面,是他的孩子。尽管他的到来,并不是他所期待的,但毕竟,那是他的血脉。
  张云舒捕捉到他眉间的踌躇,善解人意的出声问道:“想不想摸摸他?”
  朱高炽仰头看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张云舒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这也是你的孩子。”
  手掌刚一放上去,里面的小家伙仿佛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抚摸他,不自觉的蹬了蹬小腿儿。
  朱高炽惊讶的看向云舒:“他还敢踹他老爹?”
  张云舒失笑:“他是高兴。因为这是他父亲,第一次触碰他。”
  一句话,说得朱高炽鼻子一酸,差点儿就落下泪来。这跟面对朱棣的心痛不一样,这是将为人父的喜悦,也是对云舒和孩子的愧疚。
  “对不起……”朱高炽将耳朵贴到云舒肚子上,闭上眼睛,听着那个小生命在里面健康的成长的心跳。
  可这声“对不起”,却不知是对云舒说的,还是对孩子说的,抑或是对门外的朱棣说的。
  朱棣站在书房外面的院子里,脚却没有办法再向前跨出一步。
  朱高炽坐在椅子上,环抱住张云舒,将脸贴上她的肚子,满脸都是初为人父的欣喜。如同二十年前,他得知徐仪华怀了身孕一样的心情。
  原来如此。几个月来的淡漠,疏远,仿佛终于找到了理由。
  朱棣一声苦笑,转身,离去。
  炽儿,你长大了。你的儿子就要出世了,你也要做父亲了。你的生命中,多了责任,多了牵绊,再不会心心念念只有父王一人,再不会像个孩子般对父王任性,也再不会需要父王的陪伴才能入睡。
  父王不怪你,父王为你高兴。只要你能幸福,父王做什么都愿意。
  朱高炽的目光穿过面前的张云舒,看向朱棣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一片荒凉。他知道,这一转身,他们的关系就算真的走到尽头了。
  翌日,朱棣亲率大军出永定门,迎战李景隆的朝廷大军。
  朱高炽接到消息的时候,才知道朝廷又给李景隆增援了三十万兵马,命他全力进攻北平。而昨天晚上朱棣过来,大概就是想跟他说今日出征的事。
  他不管不顾,策马直奔永定门,可守城的将士告诉他,大军一早就出发了,现在估计已经在数十里外。
  朱高炽登上城门,看着燕军消失的方向,在心中默默祈祷:“父王,一定要旗开得胜啊。”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白沟河冰雪消融,两岸柳条抽嫩芽,清澈河里鱼儿肥,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去年攻打北平的时候,之所以会输,李景隆直接归咎于那时候天气恶劣,大雪纷飞,自己所带的将士多为南方人,禁不住严寒,许多冻死冻伤,军心不稳,所以才无法抵挡燕军。但现在,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他认为燕军再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这次是卯足了劲儿要跟朱棣决一死战。
  上个月大意失定州,他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朝廷增援的兵马一到,加上原本败退的朝廷军和德州守军,共有六十万大军,让他那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又开始爆膨起来,下令全速朝北平行军,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没几日就到了白沟河附近驻扎下来。
  李景隆知道朱棣从北平前来,必须先过白沟河,所以他的大营并没有扎在白沟河旁边,而是在离白沟河五里外一个叫做青杨坪的地方。而大营之外是步兵先锋,步兵之外是骑兵主力,里三层外三层把大营给包围起来。
  朱棣带的大军人马也不少,这么大的目标想要毫无声息的过河而不被人发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只要朱棣的军队一过河,他驻扎在河岸对面的骑兵主力肯定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到时候他再组织大军支援,定能将燕军打个落花流水。
  安排妥当之后,李景隆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回到主帅营帐安安心心的倒下睡觉。可他忘记了,朱棣最擅长的就是神出鬼没,出奇制胜。
  朱棣率领的大军在两日后的深夜抵达白沟河。按理说,将士们连日行军已经疲乏不堪,最先做的应该是扎营驻兵,休整军队才是。所以李景隆压根儿不会想到朱棣会在半夜三更跑来打仗。说实话,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会不会砍到自己人都是个问题。
  可朱棣就偏不信那个邪,因为不趁晚上过河,到了白天,自己肯定过不了河。
  于是,朱棣毫不犹豫,命沐晟带两百名水鬼奇兵从水底下潜过河去,悄悄攀上对岸,打探对面骑兵营的虚实。而自己则下令大军原地休息。
  一个时辰之后,对岸漆黑的天幕中突然爆发出三枚红色信号弹,转瞬即逝,无声无息。
  朱能一看那信号弹就来了劲:“才三万?王爷,给我一万兵,保准杀他个片甲不留。”
  朱棣正色道:“不可轻敌。多给你一万,下手要快,一个不留。”
  “是。”朱能领命而去。
  沐晟带领的两百水鬼已经将沿岸各个岗哨的哨兵轻而易举解决掉,并换上朝廷军的兵服,接应渡河的燕军。
  朱能刚要上岸,突然听到朝廷军中一声大喝:“你们在干嘛?”
  沐晟回头,见是朝廷统领带人在巡逻,忙起身行礼道:“回将军,这河里好像有人。”
  那统领一听,疑惑的看他一眼,走到河边看了看:“哪里有人……唔……”
  话音未落,已经被身后的沐晟一刀捅下了河。跟在他身后的几名亲兵尚未反映过来出了何事,便被不知哪儿飞出来的暗器割断了咽喉,纷纷倒地。
  沐晟朝其他水鬼投去赞赏的一眼,朱能从水里冒出头来:“奶奶的,憋死老子了。”
  沐晟瞪他一眼:“小点声。”
  朱能不再多话,捏着嘴唇儿吹了声响哨,两万精兵如同鬼魅一般纷纷上岸。
  在河对岸等待消息的朱棣和张玉等人听到那哨声,相视而笑。
  可怜那三万驻守河岸的骑兵先锋,还在梦中,便被朱能所带精兵斩杀了个干净。
  半个时辰之后,天幕中又是一枚信号弹亮起。
  没有了朝廷骑兵的阻碍,朱棣的大军得以全部过河。
  第二天一大早,李景隆得到自己的三万骑兵先锋在昨天晚上全军覆没的消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过去,连忙下令全军将士列阵迎敌。
  数十万人马会战于白沟河岸的苍茫平原,战鼓齐鸣,杀声震天,马蹄阵阵,硝烟滚滚,遮天蔽日,连大地都忍不住为之颤抖。
  李景隆虽然没有谋略,但打平原战,双方一旦胶着,就是硬碰硬的激战。朱棣的军队原本就没有朝廷军多,加上朱权的大宁兵马,不过区区五十万,那便是他全部的家底。
  而此次出战,也不可能将军队全部都带过来,北平需要守,通州需要守,永平需要守,居庸关需要守,所有打下来的城池都需要派兵驻守。所以这次所带兵马,只有三十万,足足比朝廷军少了一倍。砍杀了一批,又涌上来一批。密密麻麻的朝廷军,似乎永远斩杀不尽。激战从早上持续到下午,依然难分胜负。
  李景隆以车轮阵迎敌,大有“打不死你累死你”的架势,还真是让燕军损失了不少将士。
  朱棣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再陪他玩恐怕自己带的三十万人马都得交代在这儿。于是把心一横,丢下已经砍得钝卷的长剑,换上长枪,威风凛凛立于乱军之中。
  “儿郎们,跟着王爷拼了!”吼完这句话,朱棣双腿狠夹马腹,与朱权,张玉各领五千精骑,从三个方向直直向朝廷军的阵营冲去。
  “破!”朱棣一声怒吼,长枪横扫,朝廷军惨叫连连,接二连三倒了一片。燕军骑兵趁着朱棣冲出来的缺口,疯狂冲入朝廷军的中心部队。
  在后方督战的李景隆一见朱棣进了战圈,忙下令两翼的朝廷军合围,将朱棣的和他那五千骑兵死死围困于在中间。
  而从左右进攻的朱权和张玉因为朝廷军人数实在太多,这个时候还没攻进来。朱棣没有退路,只能浴血奋战。长枪所到之处,竟无一个活口。
  跟着他冲进中心的燕军死伤大半,自己也被蜂拥而来的朝廷军逼得连连后退。
  以一敌百?如有神助?那是话本中才有的情节,真刀真枪的上战场,面对砍杀不绝的大军,再厉害的勇士也有力竭的时候。
  李景隆的目标很明确,他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所以朱棣一进战圈,他全副身心都放在了他身上。步兵骑兵弓弩手,全是对准了朱棣去的。
  正当朱棣力战之时,突如其来的利箭如大雨纷至,扑哧哧从四面八方朝他射来。
  朱棣手腕翻转,长枪宛如游龙盘旋,将那箭矢纷纷斩断。一抬头,看到矗立于战车之上的李景隆,心里一股烈火腾然串起,迎着箭雨就朝他冲了过去。
  李景隆吓得他差点儿尿裤子,连滚带爬的吩咐身边的将士撤退。
  可朱棣还没跑两步,身下的马儿腿上中箭,前蹄失力跌倒,直接就把朱棣给摔了出去。
  “四哥!”
  “王爷!”
  刚冲进来的朱权、张玉见他落马,忙策马朝他冲来,可半途又被蜂拥而至的朝廷军拦住了去路。
  朱棣在地上翻滚几圈,还没爬起来,朝廷军的刀剑就纷纷落了下来。
  “该死!”朱棣咒骂一声,高举长枪将那落下的刀剑挡下,然后以力敌千钧之势朝身边敌军的腿部横扫而去,趁他们混乱摔倒之时,翻跃而起,一枪刺向朝自己奔来的骑兵,右臂使力,直接将人从马背上甩了下来,砸倒一片朝廷军,然后飞快的跃上马背,朝正在力战的朱权张玉吹了个让他们放心的响哨。
  所有燕军将士听见他这哨声,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再次热血沸腾,喊杀声,冲锋声响成一片。因为这响哨是燕军的信号,朱棣说过,“只要王爷我还有力气吹响哨,就一定有力气带你们平安回家”。于是,在战场上,不管有多危险,只要这哨声在,就没有人会后退。
  可朝廷方面毕竟人多,而且里面不乏忠勇之士,看到燕军气势如虹,也高喊着“灭燕”的口号再次集结,朝燕军发起猛攻。
  朱棣身边只剩下几百人,朱权、张玉以及其他大将虽然有心过来帮忙,但都因为身边被无数朝廷军给缠住,脱不开身。
  朱棣在战斗之中也受了不少伤,渐渐不敌,被数万朝廷军逼至河堤之下。如果再硬拼,恐怕真的会中了李景隆的下怀,不被杀死也被累死。
  想到这里,朱棣随手捡了面朝廷军的战旗,勒马转身,跃上河堤,扬起战旗做挥舞状。
  他这个动作把正在激战的燕军将士吓了个半死,你说你一个王爷,一个主将,人家要杀的就是你啊,这个时候你不赶紧想办法迎敌就算了,竟然还一个人跑到高处,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这不是明摆着给敌人当箭靶子么?
  朱权呕得吐血,好不容易与张玉汇合,看着远处河堤上挥舞战旗的朱棣,忍不住喝道:“四哥疯了吗!”
  “他在招呼伏兵?”张玉也是一脸茫然的摇头,搞不懂朱棣到底要干什么。
  “开什么玩笑,咱们带来的人都上战场了,哪来的伏兵?不行,咱们得赶紧冲过去!”
  朱权说完就要冲,不料被张玉拉住了胳膊:“朝廷军不知道我们的军队全部上阵了。”
  朱权看了他半晌,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
  “对。”张玉转头看向李景隆,果然见到他六神无主,一脸慌乱。遂一把拉过朱权,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朱权立刻点点头率领身边骑兵朝另外一个方急驰而去。
  围攻朱棣的朝廷军也被朱棣的动作给吓到了,一来朱棣手里拿的是朝廷军的战旗,他这么一挥舞,朝廷军还以为自己已经败了;二来他大家都以为他这姿势肯定是在招呼伏兵,纷纷驻足不前,忐忑对峙。
  而就是片刻的迟疑,给了朱棣时间,离他最近的朱高煦率领一支骑兵趁此机会从河堤左边冲了过来,将围住朱棣的朝廷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朱棣勾起唇角对远处督战的李景隆露出个志得意满的笑容,跃下河堤,再次融入战斗之中。
  李景隆这才一拍大腿,道声“中计了”。刚才朱棣只是为了自保而耍了个小聪明,燕军根本就没有伏兵,白白浪费了斩杀朱棣的大好机会,这下只有等着被杀的份儿了。
  朱棣得势,一鼓作气,发起反攻,朝李景隆的方位步步逼近,很快占了上风。
  李景隆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从来不知道何为并肩作战,更不知道何为爱兵如子。一旦有了危险,就只会叫身边守军护送自己撤退。所以当他看到朱棣率领军队气势汹汹朝自己奔来之时,顿时吓得转身就跑,准备逃回大营,再做计较。
  可他刚一转身,就见身后浓烟滚滚,烈焰四起。傍晚的夜风从白沟河吹来,那大火顺着风势,一下子把整个大营烧了起来。
  朱权放完火,带着几千骑兵迅速撤了回来。
  朝廷军见大营被烧,又听到马蹄阵阵,纷纷以为是刚才朱棣所叫的伏兵到来,顿时乱成一团,再也没人冲锋陷阵,更没人去管冲入燕军的将士死活,转身败退而逃。
  燕军再次大获全胜。但这却是靖难开始以来,最为艰难的一场平原战,朝廷军伤亡惨重,燕军损失也不小,就连朱棣有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但他却不想放弃乘胜追击的机会,下令全军在五里之外扎营休息,明日一早南下德州,一举拿下李景隆的大本营。
  可他没想到的是,当自己到达德州的时候,李景隆已经直接放弃德州,逃到济南去了。而这一次李景隆的败逃,让朱棣收获不小。因为朝廷军所有的粮草被服、武器辎重都没有带走。
  有了这些军用物资的补给,燕军更是士气大增,攻陵县,夺禹城,破济阳,一路势如破竹,很快便濒临济南城下。
  李景隆吓了个半死,仓促之下列阵迎战,不到半个时辰,几十万大军就因为指挥不当而被燕军冲散。李景隆都快哭了,再也不敢跟朱棣正面交锋,连济南也不要了,再次丢下将士仓皇而逃。
  朱棣顺势下令数十万大军将济南城包围起来,准备攻下它,打开南下应天的通道。
  而就在燕军连战连捷,兵临济南的那天,朱棣突然收到从北平传来的喜报,张云舒顺利产下一名男婴,燕王一脉后继有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话说写打仗真的好难啊……我脑袋都想破了才写成这样……燕军大获全胜,所向披靡,不过马上就要踢到铁板了。而这块铁板,会让朱棣败得非常惨重……炽儿,你儿子出世了,你传宗接代的任务完成了,不要大意的找你家老爹去吧!!!哦呵呵哈哈哈……(怪笑的离离被PIA飞……)话说,亲们不要潜水,不要潜水,不要潜水!!!!!离离要留言要评论要几分,满地翻滚耍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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