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页
“我会安排好计划，你和我的人一起去救中校。”
“殿下会不会对我期望太高了？虽然我也很担心尚宣的安危，但以前的事我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真的有能力成功把他救出来，而不是拖你手下的后腿吗？”
她扬起嘴角，目光带着挑衅“如果只用眼睛看，我会十分质疑地你的武力。不过让你去并不是指望你能击倒几个守卫，而且为了让中校在看见你之后，会愿意和我的人走。”
我挑眉。
如果尚宣被扣押，收到迫胁的情况下有人营救，为什么要拒绝？
“你看起来有很多疑惑？不过我没有必要为你解答。”她用手指卷起胸前的头发“那么，话我已经说完了，我的侍女在门外等候，为了掩人耳目你需要变装，现在开始吧。”
“变装？”
“嗯，关押中校的地方原本是一所疗养院，后来被圣夜国征用，用来安置战争中受伤的士兵。我不打算和对方正面冲动，甚至希望事后他们找不出线索发现主谋。我买通了一些人，到时候会让你们扮成去慰问圣夜伤兵的歌舞团。”
“你好像很开心。”
“嗯？”
“说话的语调和刚开始有那么一些不同。”这个女人从来不会在有我出现的地方表现出心情愉快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妙……
“擅于捕捉他人的情绪，这是否也是中校对你产生兴趣的原因呢？”蓝秀双手击掌，房门侍女被推开。
“这个问题，殿下应该去问他本人。”我放下撑在脸上的手，身体微微倾向前，目光停留在侍女手中的托盘“女装？”
“会使用枪械，受过训练的侍女只有三人，这次的行动我想要对所有人保密，所以，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就由你充当其中舞者的角色吧。”蓝秀耸了耸肩“就算身着男装，你也不可能在战斗中发挥作用，你会接受我的要求吧？”
啊，我讨厌眼前的女人。
将厌恶的情绪隐藏在心底，我开口“殿下。”
“嗯？你想要拒绝吗？”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身为男性，你觉得这会伤害到你的自尊，看起来你对中校，不过如此啊。”
我扯动嘴角无声微笑“至少先等我把话说完啊，殿下。刚才，我想要答应你的提议。”
“……”她眨了眨眼，有些微愣，大概没有想到我答应的如此干脆。
“比起个人喜恶，还是尚宣比较重要。”毫不掩饰的敌意，很容易就猜出蓝秀现在的想法，我甚至怀疑“人手不足”只是她的借口。
如果穿女装会影响男性尊严，那么四队队长的尊严大概已经所剩无几了，还有那些曾经在国王游戏中不幸被席杨抽中的同僚们。
“那么殿下，还有其他事要说吗？”我在下逐客令。
她伸手轻轻抚上那件女装，扬起唇抬头对我说“不只是衣服，还有你的脸，会由我亲自来给你上妆。”
口红压在唇上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蓝秀发出轻轻的笑声“让我想起小时候，给洋娃娃梳妆打扮的情景。”
“殿下，我不是玩具。”说话的同时，她手中的某种上妆工具扫过我的脸颊，整个过程异常缓慢，不排除是她在故意拖延时间。
“可以快一点吗？”
“嗯，我尽量。”片刻后，蓝秀放下手中的化妆盒，注视了我良久“虽然是男人，但是香水、漂亮的洋装，还有……”
她用单手捧住我的脸“这样的妆容，一样很适合你啊，夏……”
我抬起手，轻轻推开她放在我脸上的手，抿起的唇扯出弧度“殿下的话，我会当做赞美收下。”
汽车停在疗养院的门口，后车门被打开。
站在铁门右侧的圣夜国士兵看着从车内走出的舞娘，咧开嘴说“呀，我可是最喜欢这一天的到来。”
先下车的舞娘听见士兵的声音，冲着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士兵看着最后下车的舞娘，盯着对方的侧脸，摸着下巴说到“这一次来的舞娘，还真是相当不错呢。”
夜晚
除了伤重昏迷的士兵，多数伤兵都来到了大堂，他们坐在长椅上等待今晚的演出。
“喂，怎么还没有好？”已经有士兵不耐烦的催促。
“就开始了。”舞娘站在台上，露出讨好的微笑。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今天不是一共来了四个舞娘吗？”
“表演当然是一场接着一场来，她们的表演在后头呢，保证让你尽兴。”
士兵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舞台的距离有些高，他站在台下用肘撑着台面，伸出左手抓住女人的小腿，有些色迷迷的说到“今晚，表演结束之后留下怎么样？你要多少？”
女人退开一小步，挣脱了士兵的手，笑得娇媚“那种事，等到表演结束之后再说吧。”
士兵撇撇嘴，显然不满意女人的回答，这个时候音乐响起，表演即将开始，他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站在后台，低头看着刚在从内应那里得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尚宣被关押的位子。表演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士兵兴奋的欢呼声隔着舞台清晰地传到我的耳边。
啊，忘了说，她们表演的是脱衣舞。
我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防毒面具，待在了头上。当表演进行到□时，一个个烟雾弹从后台滚落到台前士兵们的脚边，只是几秒钟整个大堂弥漫着从烟雾弹中喷出的气体，场面变得混乱，接着枪声响起，骚动使门外守卫的士兵冲进大堂，但是很快他们便被还在台上的舞娘击毙。
跨过守卫士兵的尸体我跑出大堂，一边给手枪上膛。疗养院内的士兵因为今晚的表演秀集中在大堂，被蓝秀的手下们牵制着，走道里偶尔遇见的医生护士也在看见我手中的枪械后立刻退避，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终于找到了那个房间，守卫在看见我第一眼时露出诧异，破绽百出，我举起枪打中他的要害。
看见尚宣的时候，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身上还算整齐的制服，至少证明他没有被人虐打。
他看见我扬起嘴角，连声音都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我没有想到，再次看见你，会是这种打扮。”
我走向他，一边用手抹去唇上的口红，口红沾在指尖上有些粘腻“错了。”拿出另一只抢，放在尚宣的手中“你应该对我说——感谢你为了救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31 和医生再见
四周安静的只有汽车行驶路面发出的声音，为了分散有可能赶来的追兵，一起参加营救的人分成了几个小组，乘着一模一样的车型往不同的方向行驶。原本应该和我们同车的那个人，在逃出疗养院之前就十分不走运地被圣夜士兵的子弹射中，所以现在整个车厢内又一次，只剩下了我和尚宣两个人。
“呵呵……”一阵不大不小的笑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猜到对方的心理，我微微侧头“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虽然是面对面坐着，但是车厢本身却很狭窄，他把身体倾向前，伸出手压在我身侧的车壁上，对视片刻后尚宣低下头，使得彼此的距离变得更近“你用的香水，似乎是玫瑰花香的味道。”
他的头颅靠近我的颈，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有些痒痒的，视线淡淡地扫过裙摆上的蕾丝边，我开口语调缓慢“好歹也是为了救你，才做到如此地步，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听你用这种“真诚”的口吻说话，我觉得似曾相识，哦……”他顿了顿“想起来，你失忆的时候，我也常常这样对你说，比如——我们是恋人，我一直都爱你。”
“你果然还在生气。”
尚宣扬起嘴角“被你推下飞机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我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当时的情况，我没有考虑太多。”
“我的话没有说完。”他伸手撩开我额前的发，指尖顺着我的额头慢慢往下，滑过脸颊最后停留在我唇上“还有，现在。你会在这里，忍受被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只是因为今晚是一个绝佳的逃亡机会。”
“什么时候开始，你对自己也会这么没有自信？”目光掠过他的脸，同时，挑起嘴角“如果是这样，我稍微有些理解你为什么会在我失忆之后，做出一系列讨好的举动，尚宣。”
“讨好？”他笑了笑，有些不以为然“你是指那些谎言还有欺骗吗？”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们都做不到对彼此坦诚，但是你看见了，我没有在疗养院里就趁混乱逃跑，我救了你，尚宣。”
他变成沉默，撇开头不再看我。
“至于另一个目的，既然你猜到了，这一次不要阻止我。当然，原本我就不打算对你隐瞒。”手掌移向靠近驾驶座的车壁，大力拍打，同时提高自己的音量“停车！”
汽车在急刹车之后停下，不久后车门被打开，司机冲着我们大声问到“什么事？”
我扶着车把，躬身从车厢内侧向外移动，对着司机露出微笑“没什么，一路上辛苦了，只是接下来已经不需要你了。”说话的同时用手刀劈向司机。
确定对方失去意识，我跳出车厢，转头对尚宣说到“做到前面去吧，我来开车。”
汽车缓缓地行驶在路面，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我开口“尚宣，说点什么吧。”
他靠坐在副驾驶座上，微微仰起头“认真想的话，我似乎有许多话对你说，但是现在一个字也不想提。”
“今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不知道。圣夜那边的局势对我不利，暂时无法回去了。”
“蓝秀。”我提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透过前车镜注意尚宣的表情变化。
“怎么了？”
“她救你真的是因为单纯的倾慕？还是，你抓住了她的把柄？”
“只是持有了一张盖有王印，代表这个国家的王和圣夜联手的结盟书。元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本来我以为他们关押我，就是为了这张结盟书。但是你看见了，他们根本有审问我，大概只是在等上级下达一张正式的文书，然后将我处决吧。”
“原来如此。”我露出了然。
“你想要吗？那张结盟书。”突然他问。
我的目光掠过尚宣的侧脸，又从新盯着前方的行驶路面“光是考虑如何编造一个合理的谎言，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蓝海失踪了几个月，音信全无，就已经够麻烦了，再持有这张东西……”我摇了摇头“会被元老会的人盯上的。”
又过了片刻，我出声“对了。”
尚宣转头看向我“什么？”
用单手伸进自己的领口，拉出一直佩戴在颈部的那条项链“这条项链，不是我的东西。上次你会把它给我，想来应该是临时想到的招数，现在物归原主吧，还给你。”
正打算解开项链的搭扣，就被尚宣制止，他压住我的手“已经送给你了，不管最初我的目的是什么。”
一时之间，我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啊，谢谢。”
“作为交换，你的勋章送给我。”尚宣从制服的口袋中拿出一枚勋章，是德拉维上校给我的骑士勋章，在我看清之后，他又立刻把勋章塞回自己的口袋里。
没有询问我是否愿意，自作主张的决定下来，不过算了……
他出声，语调和刚刚似乎有些不同“项链是我母亲的遗物，你们的名字当中都有“夏”字，就算不喜欢，也不要丢弃。”
听见他的话，我踩住刹车，等到汽车停下，我出声“为什么要在最后露出这种表情？”
“什么？”
“被人遗弃，悲伤却又无法哭泣的样子。”
尚宣发出轻轻的冷哼，之后微微撇开头“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打开车门走出汽车，转头对着尚宣说“下车，我们谈一谈。”
尚宣走下车，站在我面前问“有烟吗？”
我挑眉，身上的洋装没有任何口袋，就连枪械都无法方便携带，更何况是烟呢。
有些后知后觉，尚宣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我会回到自己的国家。”我出声道。
尚宣微微皱起眉“这句话，你已经用各种方式反复对我强调过很多次了。”
“七年，不对应该是五年……或者可以是更短的时间，我会在帝国拥有比现在更高的权利、地位。尚宣，可不可以等我。”
他抬眼，注视着我“为什么需要我等，而不是你放下一切，留在我的身边？”
“像你说的，支配、控制可以让人有满足感，你只到此为止，而我，将沉沦其中。帝国，有我的全部。”放弃了，我就不再是夏茵……弥赛。
听见我的话，尚宣垂下眼眸“既然这样，多说无益。”
我扯动嘴角发出笑声，两人现在保持的距离，只要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尚宣，所以我用手压住了他的肩膀，微微施力将他拉向我。
我的唇覆在他的唇上，舌撬开他的唇瓣，他皱起眉，将手抵在我的胸前，做出推拒动作。放在尚宣肩上的手滑至腰际，更加用力地搂住对方，甚至用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头颅，使得尚宣无法移开我的唇，他的舌被动地和我继续交缠，接吻的声音在原本安静的黑夜变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