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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

书籍名:《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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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儿曲儿,上茶。给袁师父他们安排住处。”我吩咐道:“袁师父,我先失陪了。”
  “去吧去吧。”袁师父笑呵呵的摆摆手。
  
  拉著尧君回到我的屋子,关上屋门,拉著他在桌前坐下。
  
  “尧君,你真的不该回来的。咱们家已经……”
  “其实我也不想回来,可是我的这两条腿不听我的话。”尧君低下头,晶莹的水滴从他脸上滑落。

  “别哭,你看我都没有哭。”我凑上前去托起尧君的脸,拿出汗巾给尧君擦眼泪。没擦两下发现不对,又急忙把汗巾塞回怀里,换用袖子给他擦。
  
  尧君看看我,伸手从我怀里拉出汗巾看了看,“是那条……”
  “嗯……”我低下头嗯了一声。
  “他很关心你,收著吧。”尧君这次没有生气,将汗巾塞回我怀里。
  
  我抬起头看著尧君,怀里拉出汗巾看了看,
“尧君,我……”
  “我知道,不用说了。”尧君把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包袱皮,拿出娘给我的包裹打开,“东西一件不少,你看看。”
  
  “尧君,这个……”我拿起吉祥如意递过去,“你不要麽?”
  尧君摇摇头,将我的手按回来。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眼泪终於流出来了。
  尧君捧过我的脸,轻轻的吻去我的眼泪。
  
  “靖琪,我不走了。”尧君说。
  “真的?”我惊喜的问。
  “嗯。”尧君点点头。
  “那这个……”我又递上吉祥如意。
  “我不要这个。”尧君又按回来。
  “那这个呢?”我从脖子里拿出尧君送给我的玉坠。
  “这个已经是你的了。”尧君温柔的笑。
  “那你为什麽不要我的?”我皱眉。
  “我已经有了最值钱的东西了。”尧君抚上我的胸膛,“我有这个。”
  “呵呵呵……”我笑了,很开心的笑。
95. 十大罪状
发文时间: 04/28 2010
  下午,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还有袁师父和大师兄。二师兄不知道去哪了,我也不想问。
  
  “你们家被抓走的家奴都在京城的奴市拍卖。”袁师父说。
  “那把柳儿买回来吧!”宏儿大声说。
  “把连枝也买回来。”娘说。
  “娘,淑纹您不打算买回来?”我问。
  “不用买她。”娘说。
  “还有画梅!”大哥说。
  “秋雁要不要买回来?”我看向大嫂。
  “不用。”大嫂在吃鸭肝。
  
  商量好之後,决定了要买回柳儿、连枝和画梅三人。娘拿出五百两银子给袁师父,让他和大师兄帮我们买人。我们一家人如今是不方便在京城抛头露面的。
  
  袁师父带著大师兄进京买人去了,我们一家人又坐到一起商量爹的事。
  
  “要想见爹一面,上下打点的话最少要几千两银子。”大哥发愁的说:“可是如今……”
  “我有啊。”我说。
  “你有?”一家人除了尧君全都惊讶的看著我。
  “是啊,我有。”我肯定的点点头,“尧君。”
  
  尧君笑笑,从怀里拿出娘给我的包裹放在桌上摊开。
  “太好了……”娘拿出汗巾擦眼泪。
  “原来是这样啊……”我转头看尧君,尧君会心一笑。
  
  原来尧君知道家里现在急需用银子,所以才不要那个吉祥如意。
  “真是我的好老婆!”我大叫一声,跳过去一把抱起尧君,转了好几个圈。
  “看来让你们成亲果然是不错的!”娘一边抹眼泪,一边笑。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袁师父和大师兄带著柳儿、连枝和画梅三人回来了。
  三人见了我们齐齐跪下磕头痛哭,自然又是一番眼泪盛宴。
  
  娘抱著连枝哭,大哥想抱画梅,被大嫂瞪回去。画梅很知趣的凑到大嫂面前哭,弄的大嫂也是眼泪直流。大哥不停的劝大嫂,她如今有身孕,不能老伤心。
  
  柳儿扑进我怀里哭,尧君一把将我拉走,把宏儿推过去给她抱。宏儿抱著柳儿一边哄佳人一边美滋滋。娘见了也不哭了,说等把爹救出来了,就给宏儿和柳儿办婚事。宏儿高兴的跪下磕头,柳儿抽抽搭搭的偷眼看我。
  
  尧君走上来挡在我们中间,伸手揽住我的腰,娘拿著汗巾掩口笑。
  
  因为大嫂有孕,必须有人伺候,而且一个人还伺候不过来。所以最後决定,画梅和柳儿伺候大嫂,连枝还是娘的人。宏儿自然离不了我,曲儿就跟著大哥做事。
  
  安排好一切之後,娘把尧君拿出来的圣山玉佛、吉祥如意和玲珑玉佩三样东西都塞给袁师父,说请他帮忙换成银子。
  
  袁师父说这几样东西若是在当铺当掉的话,太亏了,不如拿去识货的人卖个高价。娘说他说怎麽办就怎麽办。
  
  第四天,袁师父拿著那几样东西带著大师兄走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毫无音讯。
  
  “琪儿,你说袁师父他……他不会拿著我们的东西跑了吧?”娘一脸忧色的说:“那几样东西可是我们家最後的指望了。”
  
  “不会的娘,您放心吧。”我安慰的说:“袁师父可能去找大买家了,走的远一些,应该就快回来了。”
  
  大概快回来了吧,韩桢说过袁师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常谷十二鬼门中笑鬼门的门主。这麽大的名气,应该不会做那种落井下石的事。再说袁师父的为人我也信得过。
  
  说话间大哥回来了,一进门就端起我喝了一半的凉茶灌下肚。还觉得不解渴,又把娘的凉茶喝光了。
  
  “怎麽样?”娘紧张的站起身问。
  大哥抹了一把汗,说:“爹还在刑部大牢,详细情况打听不到,毕竟我们现在没银子打点。朝廷现在分三派,一派不说话,一派主张杀,一派主张发配。”
  
  “那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娘松了口气,慢慢坐回椅子里。
  “嗯,还有时间,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大哥沈重的点点头。
  “到底是谁告了爹?什麽罪名?”我忧心的问。
  “呃……”大哥一时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谁啊?”我皱起眉头。
  “好像是郭信德吧……”大哥犹豫的说。
  “好像是?”我疑惑的又问。
  
  “现在打听不到太多消息嘛!”大哥很受不了我的坐下说:“你也知道咱们家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的,这才过了一个多月,风头还没过去呢。我入京还得乔装改扮偷偷摸摸的,根本不敢太露脸。能打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手里有银子使,那就大不一样了。”
  
  “那到底他们告爹什麽罪名?”我继续问。
  “贪污赈灾官银,草菅人命,纵子行凶,勾结匪类,对皇上不敬,逼良为娼,欺压百姓,谋逆,贪淫,强抢民女。”
  
  “这都什麽罪名啊!”大哥的一番话把我气得气血上涌,忽的站起来,大声说道。
  “有一半属实吧。”尧君忽然冒出一句。
  “一半属实?哪里有一半属实了?”我瞪起眼睛问尧君。
  
  尧君别过脸去不看我。
  娘叹了口气,说:“琪儿,你还记得你十岁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那个上吊自尽的张芷怡!”我脑中一闪立刻脱口而出道。
  “唉,就是她。强抢民女,欺压百姓,草菅人命。这一下就占了三条。虽然主犯是你二哥,你爹只能算是从犯,可是你二哥已经不在了。”
  
  我无力的坐回椅子里。
  “至於纵子行凶,琪儿,你自己想想,你从小到大打过多少架?伤过多少人?”娘又说。
  我哑口无言的低下头。虽然大多打架都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但这是不争的事实。
  
  “逼良为娼……”娘看向尧君,尧君垂下眼帘,“尧君就是个现成的。”
  我咬著嘴唇愧疚的看了一眼尧君。虽然是我和袁师父他们把尧君救出来的,可确实是爹把尧君送给合兴王取乐的,这不是逼良为娼是什麽?
  
  “对皇上不敬,大概是指你爹病好之後不去上朝的事。”娘继续说道:“剩下的四条,倒真的没有。或许也是因罪证不足,所以你爹才一直被关著没有判罪。”
  大哥“啪”的一拍茶几,说道:“娘说的一点不错!”
  原来爹真的有做这麽多坏事啊。



(0.4鲜币)96. 探监

  晚上吃罢了饭,我们各自回房歇息。我觉得很惭愧,洗漱上床之後,抱住尧君难过的说:“尧君,对不起,怪不得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喊爹,爹他确实做了很多坏事,对你也做了很过分的事。你是不是很恨爹?”
  
  尧君回抱住我,轻轻的说:“曾经恨过的,现在已经不恨了。”
  “真的不恨了麽?”我把脸埋进尧君怀里,闷闷的问。
  “真的不恨了。”尧君摇摇头,在我头顶落下一吻,“乖靖琪,睡吧。”
  “嗯。”
  
  一夜无梦……
  
  在尧君的怀里醒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特别是如今失而复得之後,我就更加觉得幸福。虽然我只失去了尧君两天时间。
  
  又是几天过去了,大哥每天乔装改扮进京打探爹的消息,娘没事就站在家门口张望,期盼袁师父的归来。尧君每日在家给大嫂诊脉,给大嫂配补药,煎药。我依然读书,习武,习骑射。反正爹那边暂时帮不上忙,我闲著也是闲著。
  
  今日运气不错,练骑射时猎到一只野鸭,一只野鸡。因家里如今不同往日,没有银子给大嫂买上好的补品,所以能猎到这些可以补身的东西是很值得高兴的。
  
  踏著夕阳回家时,远远的看到扶著门框张望的娘。那一脸的殷殷期盼,慈爱的双目中那柔弱的忧伤,看得人心里一阵隐痛。
  
  娘老了……
  
  娘的发中有了银丝,脸上有了沧桑的痕迹。
  虽然娘时常会哭哭啼啼,可家里经历了书&香&门&第 整 理如此巨变,娘却没有倒下,没有怨天尤人,坚强的支撑著这个家,想尽一切办法解救爹。
  
  娘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爹对娘的痴心不变是有道理的。
  
  “琪儿回来啦!”娘看见我,高兴的迎上来。那笑容是欣慰,是迎接儿子回来的欣喜。
  
  我跳下马拍拍马鞍上挂的野鸭野鸡说给大嫂补身子,娘很高兴的夸我乖,拉著我的手回家。
  晚上,全家人温馨的围坐在桌前吃饭。宏儿柳儿他们也和我们都坐在一起。开始他们很不习惯,因为下人从来都不能与主人同桌用饭的。如今一个多月过去,真的就像一家人了。
  
  “哟!什麽味这麽香啊,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正吃饭的时候,袁师父和大师兄忽然从天而降落入院中,一家人齐齐一愣,而後一窝蜂的涌出去将二人迎进屋里。
  
  这顿饭吃得很美味,是家里出事以来吃得最让人高兴的一顿饭。
  袁师父带回了十万两银子,这又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袁师父说因得到消息说爹暂时不会被判罪,所以就走的远了些,去千里之外的凌州找到了大买家。娘喜极而泣,说不会忘了袁师父的恩情,并拿出几张银票来给袁师父做酬谢。袁师父说什麽也不要,说我们家如今正是用银子的时候,这十万两银子还不知够不够买通人情。
  
  有钱能使磨推鬼,这句话一点不假。有了银子,又有袁师父他们帮忙,大哥很快便带回了好消息:我们可以去刑部大牢探望爹了。
  
  我长这麽大第一次进地牢,地牢中昏暗潮湿,到处散发著霉味与血腥味。老鼠乱窜,小虫子乱爬乱飞,还有那刑架上吊著的鲜血淋漓不知死活的囚犯。燃烧的劈啪作响的炭火盆,里面插著的刑具,血红的污水盆,这情景看得人一阵寒毛乍起,胃液翻滚。
  
  大哥塞给牢头一大包银子,好话一箩筐,牢头眉开眼笑,带著我们来到单独关押爹的牢房。
  爹趴在铺著一张破烂草席的土炕上,身上穿著染著血迹的污秽不堪的白色囚衣。头发已全白了,沾满了血迹与泥土,混乱不堪的堆在脑後。
  
  爹闭著眼,气息微弱,脸上脏兮兮的,嘴角的血迹蔓延到下巴上。
  爹没有戴镣铐,他现在的样子站都站不起来,戴不戴镣铐都没区别了。
  
  “老爷!”娘一声悲呼,泪流成河的扑过去跪在爹床前。
  爹的眼皮抖动两下,慢慢睁开。那一双曾经矍铄沈著的双目中如今却毫无神采,有的只是死气沈沈的苍茫。
  
  爹动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尧君越过我走过去,放下药箱,拿出银针一根根刺在爹身上。
  爹转动眼珠,看向尧君,又看向我和大哥,最後又回到哭泣的娘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尧君给爹灌下一小瓶不知是什麽的药汁之後,爹看起来精神了点。
  
  “你来做什麽……”爹吃力的说。
  “老爷,你究竟犯了什麽罪,被打成这样?”娘止住哭声,哽咽的说。
  “妇道人家问这个作甚,好好照顾家里就行了。”爹好像不想让娘知道太多事。
  “老爷,这都什麽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娘埋怨的说:“你快说怎麽才能救你出去?”
  爹又看看我们,转回眼光说:“救不了了,珍妃已死,大势已去……”
  
  “老爷!”娘哭叫一声。
  “你出去,烨儿琪儿留下。”
  “老爷……”娘一脸不舍。
  “快出去!”爹很坚决。
  
  娘沾沾眼泪,一步一回头的出了牢房。我和大哥走至爹床前跪下,爹斜过眼睛看著尧君说:“你也出去。”尧君收起药箱转身离开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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