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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方希文带着莫清溪再次来到方陵宇的病床前，方绪和方婕依然在。莫清溪有一搭没一搭和方陵宇、若乐的父亲聊天。方绪不时插上几句话，看莫清溪目光带着探究和锐利的审视，想必，方希文将他的想法告诉了方绪。方婕依旧态度冰冷，不，因为今早自己闯了会议室，方婕的态度更为不满加不屑。
方陵宇睡下之后，已是晚餐将近，裴殊拍完戏也过来了。
方绪有这个时候看财经的习惯，方婕回公司打理业务，不留下来用餐了，方希文接到一个电话，瞟了裴殊一眼，出去了。当偌大的客厅只剩裴殊和莫清溪时，莫清溪感到有些不自在。
“小溪，过来坐啊，别那么拘谨。你现在可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呢。我的干弟弟。”裴殊俊脸上泛着笑，指了指自己身边。他斜斜地依靠在宽大的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姿势慵懒，平添几分魅惑，笑起来和蔼可亲。可是，莫清溪一想到温亦茗说他是同性恋，莫清溪就抖了抖他的小心肝，my God，拜托，裴天王，你这样子，像一个引诱小绵羊的大灰狼好不好……
见莫清溪不进反退，裴殊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潇洒地站起来，仪态万方地一步一步向莫清溪走来，眼睛一瞬不眨地直视着莫清溪，现在进行某种蛊惑或者催眠。
莫清溪又退了一小步，妈啊，自己倒还怕了裴殊这死狐狸精了。
看到莫清溪漂亮清澈的眼睛带着微微的警惕，又似无辜地眨了几眨，裴殊的唇角不由泛出一丝微笑。
得意，切，吓到个小孩也能得意，这世界的人都疯了，没节操、没原则……
裴殊停在莫清溪眼前，微微俯下身，仔细地将莫清溪的脸看了看。
“看什么看，好看吗？”莫清溪紧张，想起似曾相识的话。该死，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莫清溪，你的身体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啊，嗷——
“好看？呵呵，小溪对自己还真有自信。”裴殊眯起眼睛，笑得温和，伸出手指在莫清溪的小下巴上轻轻一勾。“真像呢。”看着看着，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像？像什么？”莫清溪对裴殊的讥讽有些着恼，绕过裴殊，将自己扔到舒服的沙发上。呜呜，真舒服，若乐怎么这么笨，连个沙发都不给自己买呢，看人家多会享受啊。
“你和你妈妈，还真像啊。”裴殊回过身，将手撑在沙发边缘，带着笑意盯着莫清溪。
莫清溪突然石化，妈妈？莫清溪的妈妈？裴殊竟然调查他，在警告他什么吗？自己根本就没见过所谓的妈妈，恐怕……
“怎么？”裴殊好兴致地问。
“什么像啊，才不像呢。”莫清溪将动了动有点发僵的身体，呼呼，好累，和这个人多待一个小时，就一定会短半小时的寿。口里嘟嘟嚷嚷地说，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真假莫辩。
“有没有人说你这样很可爱。”裴殊戏谑的声音离得近些了，就像在头顶，莫清溪吓得有点不敢动。
“真不知道莫清溪会这么可爱呢。”裴殊叹息似地说，像是有意无意地加重了莫清溪三个字。
莫清溪听得心惊胆战，果然，自己不是这老狐狸的对手，几乎每句话都有漏洞。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清溪拿稳自己的声音，继续趴在沙发上，隐藏着自己的表情。
“你妈妈快要40了吧？又有病，你很缺钱花。”裴殊的手轻轻按在了莫清溪的背上，不经意似地来回滑动。
莫清溪抖了一下，不由拉紧了背部的肌肉。裴殊裴天王，这算是在施美人计还是什么？
“裴殊，你在干什么？”方希文的声音沉沉的，压抑着怒意。
“没什么，和干弟弟聊聊而已。”裴殊若无其事地直起身。
方希文狠狠瞪了裴殊一眼，拉过莫清溪，“你去我房间休息一下，吃饭我叫你。”
“哦。”莫清溪乖乖任方希文打量完被方希文牵着，走时还不忘瞄一眼温和俊美的某个死狐狸精。
方希文目送莫清溪上楼，然后盯着裴殊。
裴殊一笑，而后转身走向大门，方希文皱皱眉，跟上去。
莫清溪站在门后等了一会儿，轻轻打开门，正好看到二人走向花园的背影。
花园的花儿开的很好，育花的花匠想必很热爱它们。
玫瑰像一片火红的海，裴殊小心地走进花间。方希文在花间小径边停下。
莫清溪进了方陵宇的房间，方陵宇熟睡着，莫清溪就站在窗边看着那一片花海和花海边的二人。
裴殊在玫瑰中挑了一朵，摘下来，朝着方希文笑，方希文将头偏向一边。
裴殊走过去，将花插到方希文耳边，被方希文一手拍开，裴殊便捡起地上的花插到胸前的衣服口袋。
莫清溪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开起来方希文情绪不太好。只见忽然方希文甩了裴殊一个耳光，狼狈地退了几步，裴殊仰头笑起来，方希文踉踉跄跄地转身跑开。
方希文在离别墅不远的山脚下宾馆里为莫清溪定了豪华的房间，莫清溪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这件事，若乐之死，莫清溪表示压力很大。也许，莫清溪或者说是若乐本是个贪图安逸的人，这些杀人报仇什么的，从来不在一个遵纪守法和四有公民的考虑范围，有事找警察是他从小受到的教导。
肆无忌惮地杀人当然让人生气，可是，不是他这小市民该做的事。遇上方绪和裴殊二人，莫清溪只想躲到自己的小说世界舞刀弄枪，因为那里运筹帷幄的是自己，想要怎么做都是自己决定。然而，现实不容许自己凭臆想去断定什么，更没有勇气去揭开丑陋的事实。
不论是莫清溪还是若乐，想过的，都只是简单的生活。
这件事，方希文也许不知道，若乐的死，方婕没有动机，本来已经获得了不曾意料的巨额遗产，即使是对若乐不待见，也不会做什么。至于方婕的丈夫，就说不定了。倒是方绪，继承权从70%一下子降到45%，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失去了绝对领导地位，有什么举动来阻止也是情理中。方希文是gay没关系，体外受精找人代孕也没什么不可以，若是方婕心狠要杀，直接杀掉方希文不是更直接？
方希文是不是真的想为若乐做什么不重要，他想借若乐之死打击遗产竞争者也无可厚非，毕竟若乐是不在了，而方希文真的很在乎若乐。
重要的是，若方希文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会怎么做？方希文要放弃的话，自己以什么立场为若乐申这场不明不白的冤屈？方氏财大势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想查也不一定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好烦，若乐是车祸死亡也未尝不可，到底为什么要知道这是一场复杂而恐怖的谋杀？知道了就难免为真正死去的莫清溪难过，就真想揪着凶手进牢房啊……
莫清溪一场郁闷，哎——还是和温亦茗那家伙胡闹好，不用小心周旋，不必用心揣度，更不必这样觉得世界这么黑暗、这么丑陋、这么无聊……
莫清溪很想换回自己那一身丝质的睡衣，这有点硬的布料磨在身上很难受，可是，似乎睡衣放在了卧室的床边没有拿出来。睡不着，从豪华的房间出门，莫清溪准备在繁华的夜市上逛逛，他似乎从来没有逛过夜市，以前这个时候，他必然是躲在家里的电脑旁边码字，就连在温亦茗家的时候，也似乎是一样，顶多和温亦茗闹腾闹腾。
也是很繁华，处处灯火通明，想像电视里一样遇到个把抢财劫色的都没可能。
走着，忽然有人在后面惊讶地道：“莫清溪？你怎么在这？”
莫清溪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V领T恤雪白长裤的男生站在身后。这个男生带着黑边的眼镜，微微浅笑，书生气质、温文尔雅的柔和感。身材高挑，比莫清溪结实一点，但也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
莫清溪不知道他是谁，大半夜被人叫，倒也吓了一跳。一时没缓过神来，随后猜到可能是莫清溪的同学，再笑着打招呼不合时宜了。
“呵呵……你啊，还是老样子，见了人，招呼都吝啬。”男生轻笑。
莫清溪倒有些感激自己这迷糊的样子，既然莫清溪是这样的人，自己不开口倒好了。
“你……认不出我吗？”男生微微抿唇浅笑，伸手将眼睛摘下来，露出整张脸。眼睛像星星，眼角因为微笑而产生一点点笑纹，反而显得温柔，即使不是上乘之姿，也引人亲近。
莫清溪不置可否，这样的男孩还会被遗忘，简直没有天理。
“我是梁子渊啊。”男生温柔地笑笑。
莫清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他们错怪你了。”梁子渊目光里有和煦的温暖。
“嗯？”莫清溪一时不解，略一思虑就知道梁子渊是看到了半个月前名扬广场的报道。
“你现在住哪里？我上次去了若乐的签售会，有一本他签名的小说，下次拿给你吧。反正我看完了，我爸看到了会教训人，扔了怪可惜的。”少年一直微笑，温柔，却不死板，眼神灵动传神。
似乎是断定莫清溪不会说话，少年停了一下，又继续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不方便。”
“不必了。”莫清溪向梁子渊微微笑了一下。
梁子渊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笑得开心，眼角温柔的笑纹多了一点点。“那好，我们去那边小吃摊坐一会可以吗？”梁子渊建议。
莫清溪正有此打算，看到形形□见所未见（他自己太宅了而已）的小吃，莫清溪早有此意，现在有人一起，更不错。
梁子渊为莫清溪点了许多，看莫清溪忙的不亦乐乎，脸上的笑意一直未曾褪下，笑吟吟地看着。吃完后，梁子渊小心地问一句：“我来付，可好？”
莫清溪斜睨了他一眼，感情你请客还不想付钱了？
梁子渊见莫清溪不发话，抿嘴一笑，结账。
莫清溪眨眨眼，嘿，这家伙还真他妈笑得风华绝代啊。
梁子渊，如若猜的不错，很喜欢这冷面的莫清溪的吧，只可惜，他不会知道自己小心维护着的人不再是那个骄傲的男孩。
手里拿着梁子渊离开时递过来的一罐啤酒，边走边喝，想回去的时候，忽然记不起那家宾馆叫什么名字。
于是，看着随意塞在裤兜里的钥匙，莫清溪望望被灯火映得看不出星月的夜空，摇头晃脑地说：“哎哎——上天注定，我有什么办法，还是回去吧——哈哈哈哈……（得意的狂笑）”
近十一点半，莫清溪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本以为一向准时睡觉的（不忙到很晚的话）温亦茗已经睡了，不想，客厅里居然还亮着灯。一眼就看到温亦茗侧卧在沙发上，对面的电视泛着冗长而乏味的清宫戏。
莫清溪先是吓了一跳，而后见缩在门缝里半天温亦茗没有发出他的绝技“狮子吼”或是“冷笑诀”遂安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偷偷走近沙发。
眼睛盯着目标，莫清溪不小心踢到垃圾桶，发出一小声响，莫清溪连忙捉住，以免它倒下。但是，里面半开的便当盒里所剩的大半的饭菜很不给面子地溜达到地板上。莫清溪一阵哀嚎。
莫清溪张大眼睛，屏住呼吸，贪婪的地看着眼前的睡美人。头发应该是刚洗过就在沙发上蹭，有几根不听话地翘着，狐狸眼闭着的时候长睫毛的优势就更突显了，衬得光洁如玉的俊美脸庞更加柔和，平日刻板的死人脸和一脸怒意的样子从脸上退去，看起来像个乖乖的小孩，不知是梦里也在生气还是什么，总是闭成“ヘ”型的嘴巴也微微嘟着，可爱死了。白色的睡衣半遮不掩地敞开了小半，露出肌白皙肌理匀称的胸膛，两点茱萸若隐若现，锁骨的性感区域和香肩一起露出来，再往下，纤细但有力的腰身被一带随意地束着，因为睡姿的关系，一条修长的玉腿几乎是从大腿的根部开始露出来，微曲着……
莫清溪忽然喉咙发干，咕咚咕咚吞了好几口口水，感觉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热热的、还有点发酥。手好像自己有意识似的，毫不犹豫地伸向眼前的美餐。等莫清溪发现时，他的手已经从脸颊一路直下，摸到人家的胸口。
蓦然，一股力道将莫清溪推出去，撞在矮几上。痛的莫清溪肠子打结。
“谁？”伴随那一推的，还有一声严厉而急愤的呼喝。
温亦茗迅速坐起身，紧张而警惕，看到地上的是莫清溪，舒了一口气似的，放松了捏紧的衣裳，语气却依旧严厉：“莫清溪你干什么？”
像想到什么，温亦茗脸慢慢泛红，指着莫清溪又羞又愤，像个被调戏了的小娘子：“你你你……”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存稿好像不多了？双更危机迫近。~~~~(>_<)~~~~
某想坚持双更，但是……最近挺忙的，连国庆1、2号都还在上课
第 23 章（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