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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从鞋柜了拿出一双新拖鞋递到莫清溪脚边，温亦茗忍不住想哀号，这叫什么事啊，他竟然伺候自己的保姆小孩穿鞋？
看到莫清溪磨磨蹭蹭换了鞋，慢吞吞走进来，温亦茗从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啪地摆到莫清溪面前：“吃吧！吃完给我把碗洗了。”
莫清溪拿眼瞅瞅温亦茗，那张俊美无边的脸上虽然带着点郁闷，可是分外显得生机勃勃，有些孩子气。
幼稚、小白、自恋、毒舌，再加上脾气坏，超坏，但是，好像很善良啊，而且，坏脾气下很温柔，很细心……呵呵。
莫清溪忍不住偷偷笑了。
温亦茗白了莫清溪一眼，“一个人笑得像个白痴！”看莫清溪傻兮兮地坐着傻笑，温亦茗磨磨牙，念叨一句“真是败给你了”拿起莫清溪面前的碗，盛一碗汤没好气地放在莫清溪面前：“快吃。”
莫清溪心情特好，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碧绿的青菜。
“嗯，好好吃！”莫清溪吃了一口，菜都还没咽下去就开始夸奖。真的好好吃啊，又鲜又嫩。
温亦茗嫌恶地皱皱眉，放下手里的汤勺，“莫清溪，你有没有家教，嘴里吃着还说话。”
莫清溪意犹未尽地咽下菜，认真地看着温亦茗：“可是真的好好吃啊。我来不及吃下去就想告诉你啊。”虽然有点装，呵呵，可也很真了。
温亦茗看着眼神清澈认真的小孩，微微叹口气。这话别人说出来，温亦茗肯定要说是虚伪恭维，可是这小孩，嗯，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他的菜。
温亦茗忍不住心里舒服，算不上发怒的怒气所剩无几。家人工作忙，很少一起吃饭，即使一起吃，也不会让他做菜，朋友还没有好到让他亲自动手伺候的。所以，他这兴余爱好，认真听到夸奖还是第一次。
“好了，饭前先喝汤吧。”温亦茗软下语气，“以后不要再含着食物说话了，很不礼貌知道吗？”
呵呵，这样好像妈妈在教小孩啊。莫清溪又有些忍不住偷笑。
“温亦茗，你好可爱。”莫清溪笑眯眯地看着温亦茗，由衷地赞叹。
温亦茗在喝汤，慌忙咽下，差一点就喷出来报废今天的午餐。
“咳咳咳……”温亦茗撇过头去，用力地咳嗽，俊脸脸涨得通红。
“可……可爱你个头。”温亦茗宭得舌头打结。有谁来告诉他一个俊美帅气的王子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小孩说“可爱”是什么心情，诡异啊，尴尬啊……
“可我就是觉得你可爱啊。”莫清溪不知死活地强调。
“你你闭嘴。在让我听到‘可爱’两个字，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六楼的窗户扔出去？”温亦茗瞪着好看的星目恶狠狠地说，可惜因为脸上的红晕，看起来就生生变成了娇嗔，风情万种。
好好看啊，莫清溪眨眨眼，隔着餐桌目不转睛地看着。
“你，不要再看了。快吃饭。”温亦茗是习惯了被人看的明星，此刻竟被莫清溪水汪汪的专注眼神看得害羞起来，之前那句可爱，杀伤力好大，还有那被莫清溪唇刷过的面颊，腾地变得火热。温亦茗赶紧端起碗，以喝汤掩饰。
莫清溪心中闷笑，大口喝着鲜美的鲫鱼汤，又开始进攻色泽鲜艳的冬菇香滑鸡。入口香鲜嫩滑，莫清溪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大快朵颐，莫清溪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得不亦乐乎，得了空还不住赞叹：“大明星不仅看得好看，菜也做得那么好，以后谁嫁你都有福气……”
温亦茗看他吃得那么开心，一副馋猫相，不由好笑：“你慢点，又不是几百年没吃饭了。”
“不是啊，就觉得你做的特别好吃，以前吃的全是一个味儿。”莫清溪努力吞咽，饿死鬼投胎似的。也不怪莫清溪如此说，如莫清溪般只沉浸在自己小说里的宅男，完全不会在吃食上花时间的，每日吃的都是外卖店推荐菜色，反反复复那几样，吃得舌头发麻了还不自知。而莫清溪本尊家境贫寒，吃东西的标准只是填饱肚子，味蕾根本像新生的小芽一般未经调理，异常敏锐。
“你也吃啊。”见温亦茗只看着他狼吞虎咽根本没吃什么时，莫清溪终于有点不好意思，夹了几筷子香滑鸡放进温亦茗碗里。
“你……”温亦茗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又气又无奈。自小优良的教养让他完全不适应别人夹菜给他，更何况用自己用的筷子夹菜给别人完全是不礼貌的行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夹菜给他呢，看到莫清溪热情殷切的看着他，温亦茗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快吃啊。你不要感动哦，我不是像妈妈心疼儿子那种心情给你夹的，不要哭哦。”莫清溪见温亦茗半天杵着不动，又开始发挥对狗血剧的想象，笑嘻嘻地看着温亦茗，眼里闪动着狡黠。
“莫、清、溪，你去死！”温亦茗暴怒，妈妈心疼儿子？哭？这小鬼脑子里在想什么？无语问苍天！！！
“好了，快吃啊，多吃点。别饿着了。”莫清溪又加了一把青菜在温亦茗碗里。心里差点笑翻了，这温亦茗还真是好单纯啊。
温亦茗嘴角抽搐了几下：“你妈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很没礼貌你知不知道？”
“给人夹菜是表示亲密喜欢的一种意思啊。怎么会没礼貌？”莫清溪白温亦茗一眼，一副看白痴的样子。
温亦茗愣了一下，自己家里因为祖母是英国人且长居国外，生活方式比较西化，用自己筷子随便给人夹菜这种事总被认为脏，却忘了最基本的温情。
亲密喜欢，嗯，温亦茗忽然心情开朗明媚，对面的小孩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面上却做出不屑的表情，将莫清溪夹在碗里的菜飞快地夹起来吃。
莫清溪吃了个饱，温亦茗的晚饭被抢，没吃多少，打开电视，从冰箱里拿了些糕点配上一杯鲜橙汁，窝在沙发里一边吃一边看明星八卦。
莫清溪瞪着眼看这桌子上的碗筷，认命地抓起两个碟子往厨房走去。碗筷粘了油脂拿在手里滑腻腻的，很不舒服，莫清溪将碟子扔进水槽，砸在大理石的台子边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将自己吓了一跳。莫清溪竟然忘记瓷器要轻拿轻放。
“怎么回事？你打破我的碟子了？”温亦茗听见声响，迅速起身。
“没有，没破。”莫清溪庆幸。死马当活马医了，逼上梁山走投无路了他。
“那套餐具是著名陶艺家汪先生所赠，摔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温亦茗警告。
“不是吧？”莫清溪抽口气，还真有人把艺术品拿来用的么？那不是暴殄天物？
回到餐厅，小心翼翼地捡起另外几个碟子，又回了厨房。没留心油渍滴了一路。
再次反回，拿完剩余的碟子往厨房走去，忽然，脚下一滑，“啪!”莫清溪仰面摔在地上，手里的金贵瓷器“咔嚓”摔得支离破碎。
“啊哟——”莫清溪屁股摔成八瓣，脑袋砸的晕乎乎的，腿狠狠磕在小矮几的坚硬边角上。
“莫、清、溪——”温亦茗的狮子吼没能让那位最怕疼的小弟弟在自己的痛苦里回神，一身的伤先前没有注意，这么一摔，扯得全身都在冒虚汗。温亦茗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拽起莫清溪的领子，一只手掐到了莫清溪的脖子。
“好痛——”莫清溪还在抱怨，闭着眼睛揉着自己金贵的小屁屁，一只手在腿的旧伤处悬着，就是不敢放下去。
“我要你赔！整套‘红梅映雪’就被你毁了！”温亦茗哀号，使劲地摇晃莫清溪。他是作了什么孽啊，前几天还精明干练的一小子，今天尽给他找麻烦不算，好不容易从爷爷那里讨来的珍品瓷器都被他摔了。
“这个……”莫清溪沉吟半响，皱着眉看着温亦茗，忽然拨开温亦茗的手，站起来，冷冷看一眼温亦茗：“哼！我当是什么事这么呵斥我。你怪我打破你的艺术品？想让我赔偿？”
温亦茗阴沉地看着莫清溪，咬牙切齿：“没错！”
“我看阁下是存心敲诈。什么汪先生的珍品，若真是那般贵重的艺术品，会有人拿来吃饭盛菜吗？即便如阁下所说，那是汪先生的珍品。生活中打破一杯一碟乃平常之事，在下可否怀疑，温亦茗阁下，你蓄谋将磨损了的艺术品交到在下手上趁在下打破了前来索赔呢？”莫清溪似笑非笑地盯着温亦茗目瞪口呆的俊脸，等待着回答。
“你，好你个莫清溪。你还恶人先告状了你。”温亦茗霍地站起来，冲莫清溪吼道。
“温先生，凡事要讲个理字，在下只不过打破了一个碟子，你偏生要说卖了在下都赔不起，在下不为自己辩解，难道还真把自己卖给你不成？”莫清溪一甩手，“阁下若执意要为难在下，在下定当奉陪，只不过，在下有一言相劝，在下现今无权无势又身无长物，而阁下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只怕还是不要和和在下计较的好，免得失了阁下的身份。”
温亦茗看着莫清溪酸溜溜文绉绉乱七八糟的“在下阁下”，不由瞪大眼睛。莫清溪莫不是又犯傻了？
不过，这傻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在他，只是打破了一只碟子，而自己，明知碟子贵重有损坏的危险还让他收拾，追究起来好像也不好说，这套碟碗，摔了就摔了吧，又不是倾家荡产，就当是自己不小心砸了。
只是，就这么放过这臭小子似乎太便宜他了，心里不甘啊。
“大哥，你知道，我没钱的，身上连30快也不到，你总不忍心叫我去睡大街吧。”莫清溪看着温亦茗有点动摇挣扎的脸，眼睛一转，可怜巴巴地说。
温亦茗挑眉，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叫莫清溪的小屁孩清高乖张，不屑于这般。“这不像你，莫清溪你吃错药了？”
“啊？”莫清溪心一虚，敛下眼眸，镇定地装模作样：“什么？我们又不是很熟吗？我该是什么样的？”
温亦茗耸耸肩。
“好了啦，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歹毒的人，我做乞丐，或是买了自己也不值那么多钱啊。这年头，坏人也多，你不是真想任我出去被坏人抓去吧？”莫清溪低着头，委委屈屈。“其实，被抓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被扒了皮，套上猴皮放到马戏团的笼子里或者被打残、挖了眼去沿街乞讨……”
“行了行了。”温亦茗皱皱眉。“你可以不赔，但是，这两个月的工资，别想拿了。”温亦茗咬牙，哼，就做两个月的免费奴隶吧。“还有，这段时间忙，小李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要随叫随到。”
“什么？二十四小时免费服务？”莫清溪不满地瞪大眼，退了那冷厉智慧的神色。
“如果你选择赔那套价值一百万以上的瓷器我也不拦你。”还好汪爷爷和祖父交情好，这套餐具是送的，要是花一百多万买的，温亦茗也会肉疼。
“什么？一百万？”虽然以前一百万对他还不算什么，但是，打碎这么一个小碟子就等于扔了一百万，莫清溪不免惊叹。而且，现在的他是个绝对的穷小子啊，悲催。
“我不逼你，你自己选。”温亦茗看到莫清溪的惊讶和瘪嘴的动作，心情总算好些了。
“我还有得选么？”莫清溪自认倒霉地道。
第 8 章（稍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