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正让我停下来的不是安川沙哑著嗓音喊出的求饶声，而是不合时宜响起的咕噜声，胃里传来的饥饿声让他尴尬的用手掩面，也让我想起他昨晚几乎没吃东西，还因为醉酒全部吐掉。
从他身上下来，我穿上衣服，看见他还保持著双手掩面的姿势躺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事情的发生出乎我的想象，虽然我在脑海里肖想了他多年，也演练过无数次和他做爱的画面，每每想到关键处都让我兴奋异常，却不曾想过自己和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关系，那麽自然，像是已经这样做过无数遍。
“那个.....我出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麽？”想起刚才的状况，我打算出去一趟，买点早饭，顺便留给他一点时间缓冲一下。
好一会儿，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和记早餐铺里的豆浆和油酥饼。”
我应了一声，便推门出去。
特意在外面多转了几个圈才走到和记早餐铺买了双份的早餐，一路上心情说不出的舒畅，对我来说，最大的障碍就是安川对我的感觉，那是我唯一不能人为强迫的，其他的外在条件我都可以通过努力来争取获得，唯有这点，我不愿采用手段逼迫。
我虽然对自己有信心，却也希望能尽早得到满意的答案，再怎样我也不愿长久的保持著这种清教徒的禁欲生活，看得到吃不到，成天心痒难耐却还要表现出我一点都不著急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为难，何况我还正处於生理欲望正常，血气方刚的年纪。
而现在我已确定了他对我的情感，我就不会让他再逃避，说到底我也是在为我自己考虑，身心都满足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回来的时候安川刚从浴室走出，清爽的模样一眼就看出他已清洗完毕，见到我的时候脸上不自然的红了一下，略微尴尬的垂下眼睛，立在那边一动不动，就像温顺的兔子。
我将早餐放在桌上，招呼他过来用餐，自己去浴室梳洗一番，刚才光记得买饭，倒忘了洗漱，清晨的运动让我出了不少汗，希望自己的形象不至於太丢脸。
来到他身旁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他一瞬间的颤抖，我顿生兴致，冷不防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偷亲了一个，“去吃饭吧！”我在他耳边特意压低声音说道，鼻息喷在他的耳後，不意外的看见小块红晕，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我不禁莞尔，这麽可爱的动作。
洗漱出来看见安川正呆呆地坐在桌前，早餐还没开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走过去坐下，示意他一块吃，他没有动，我将凳子搬到他旁边，扳过他的肩膀就凑上去亲他，开始的小小抵抗到後来的慢慢回应，渐渐变得难分难舍，我立马打住，真是危险的行为，再下去都不知道是先吃早餐还是先吃了他。
“很甜......”我意犹未尽的感叹，见他红了脸，我不禁觉得有趣，接著说道：“都是牙膏的味道！”
“你......”他瞪著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不禁笑出声来，“行啦，逗逗你而已，快吃饭吧，再这样下去都该凉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我重新坐回到对面，推给他一份，自己插上吸管喝了口豆浆，他也开始进食。
“跟我一块去北京吧！”我边吃边说。
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似在犹豫。
“你在这边还有什麽放不下的人或事吗？”我问道。
好半响，他淡淡的答：“没有，我是个孤儿。”语气中有一种落寞。
“那你还有什麽好犹豫的。”我紧紧地盯著他。
“你希望我跟你走？”不确定的问话，我看出他眼中的小心翼翼和点点期待。
“当然！”
“为什麽呢？”他继续问道。
我没吱声，继续吃我的早餐，有些话我从未说过也不会说，时间久了，他自然能懂。
他看著我，眼光依旧柔和，却让我有点咽不下饭，不过没一会儿他便低下头。
“好吧，我去！”他说。
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欣喜万分。
下午去了趟银行，等把卡塞进取款机查看之後，我当场呆住。
父亲那晚给我的卡里面金额高达400多万。
我心慌慌的颤抖著将那张卡取出，回家的时候揣在怀里万分沈重。
我猜想以父亲经营的公司的全部资产来算，他给我的这笔巨款估计已经耗去了近一半的家产。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什麽？弥补对我的亏欠，可是这麽多年他都不曾亏欠我什麽，抛开我对他的冷淡态度不说，可以说他已经将父亲的职位做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讨好我，也不对，明知道无论他做什麽，费多大的心思，我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他没必要拼著公司资金漏洞的风险来这麽做。
想起那天晚上他对我说过的话，我隐约能猜出点他的打算，我虽身为他的儿子，却执意要抛却家庭的关怀远走他乡，凭著他对我多年的观察，这一次他似乎已经肯定了我的一去不回，於是他做出了决定，将自己创办的公司留给哥哥经营，而能给我的就只有金钱，这是他对儿子最後的给予。
心里隐隐的泛著疼，我的父亲，他什麽都为我想好，这麽一大笔钱，即使到了外地，即使我以後学无所长，也能够买间不错的房子，也许某一天看见中意的姑娘可以相伴相随，只要我不去恶赌，无不良嗜好，不厌倦平淡的生活，可以说我的下半辈子已经无忧。
我想回家看看他，即使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可是我不能，我打电话过去能干什麽，感谢他？在收到这麽一大笔巨款之後去感谢一个平时我爱理不理的父亲，未免太过矫情做作，况且这并不是我的作风。他已说过不再送我，下了那麽大的决心将我推出去，难道我还要跑到他面前去打碎他的决心。我没做好以後回来的准备，就不会给他希望，给人希望然後让人绝望这种事情太不道德，过去的日子里，我已给他带来太多折磨，我不愿再给他的心再添道伤口。
是我对不起他，我亏欠了你，我的父亲，对不起，对不起！
晚上我去了安川的房间，我将他压在身下紧紧地抱著，他没有拒绝，像是感受到我内心的黑暗悲伤，他表现的异常柔顺，即使做到昏迷也不曾放开，食髓知味般的欢爱，放纵著从黑夜到天明，一直到天际泛白，才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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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刀碎碎念：
昨天刚进的消化内科实习，上午十一点来的一个75岁的老太太，因为腹胀难忍而住院，是个肝硬化晚期肝功能失代偿期的病人，来的时候还是意识清醒的，结果下午五点锺就直接昏迷掉了，血液降到了64/11mmHg，连忙抢救，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都没能挽回，结果在当天晚上10:20宣布病人死亡。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病人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死去，呼吸开始急促，渐渐地张口呼吸，然後一点一点弱下去，血压一直维持在低水平的阶段，心电图逐渐逐渐变平，最後趋一直线，然後就宣布了死亡。
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在旁边看著，拿笔记下她在抢救过程中用的药物，那个老太太的眼睛开的很大，眼珠子直直的盯著我的方向，瞳孔已经涣散，对光反射也已经消失，就这麽一直一直保持著那种姿态。
晚上回宿舍已经十二点左右了，连晚饭都没吃就躺床上睡觉，实在是太累了，而且第一次见识到生命的脆弱，那种你无论怎麽努力都挽回不来的生命力的流失，让我感到恐惧。
就写这麽多吧，下午还得上班，今天来了两个消化道出血的病人，一老一少，进院後把整个病房都弄得满是血腥味，检查的时候都有点想戴口罩的冲动了......
最後，当然那是希望亲们能继续支持我的创作，可能我会因为实习原因没有时间写，加上打字也不快，会让亲们在看的过程中很无奈，但请大家体谅一下，我会努力地写下去的！
---刀刀
2010-6-9 1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