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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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沈杰无奈地按了按额角，“反正你现在都知道了罢。那么，你的选择呢？”
“……我能不能不回答？”沈烟抱着一丝微小的希望问到。
不能！——三人的眼神狠狠拒绝了他。
“……不知道。”狠狠心，沈烟回答到。
他知道，他这个答案会叫人伤心的。只是，现下他真是不知自己的心意了。
让他选择爱哪个男人？——这实在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准确的说，就算是上辈子生了三个儿子的他，也从来没有认真地去爱过一个人。连一个“人”都没有爱过的人，让他去考虑爱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男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所以说，从本质上来讲，沈烟其实真的是个很古板的人。
“不、知、道？”沈清听了他的答案，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抹略显惨淡的笑容。
“……呵……我们陪伴了你这么久竟然落得个和这个外人一般的田地吗？！沈烟！你究竟有没有心的？！”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得不到沈烟的选择。
“可你是我的兄弟兄弟可以有很多个的嘛！”沈烟堵气似地朝他大吼。即使，就是他自己也知道这话任何人听来都是牵强，怎么听怎么像是他逃避选择的借口。但，这却是他真心所想，十成十的大实话。
而他这番话亦在旁人听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自然是他的逃避，笑的却是他此时不该有的单纯。
沈清忽然想起不知何时沈杰对他说过的话：烟儿其实是个很保守的人……也许很久以后他会知道这一切，但是，他会躲避的……思及此，他就觉得也许不是像他所想象的那般对自己无情。只是因着种种顾虑和沈烟的性格使然，才说出这种气人的话来……想想平时的沈烟，一直都拿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人生理想”的，不考虑这些个问题其实也是自然……
这样想着，他才稍稍觉着宽慰一些。
只是，他的心中依然难免失望。不过，至少，沈烟是说了“不知道”，而不是直接拒绝与选择别人。
唉……
沈清想着想着，竟然觉得有些释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好脾气的过份……真是太宠他了……可是无奈又改不掉……
看着依然倔强地站在那里愁容满面的沈烟，他真想拎起这个小东西好好地打他一顿屁股去。
关铭闻言冷笑一声道：“烟儿啊烟儿，聪明如你怎么遇见这些情爱之事恁地这般愚钝呢？你这一句不知道，倒是真伤人心啊。……不过也好，既也是对他们无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反正你跟我回去便是了。”说罢要去执他的手，结果被沈清沈杰二人默契地上前隔开。
“我敬你一声二师兄，还是念着些往日情面的。我们和沈烟之间的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还有，劝你最好死了对烟儿的念头，和你在一起，才是他最大的不幸。”沈杰冷着脸说到。他心里明白，若是叫关铭带走沈烟，很有可能他们就再也见不到烟儿了。因着以关铭的性子，若是烟儿想要离开他，他也铁定不会放过他的。
和关铭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恐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好好想过吧？他们可以和沈烟在一起，但是关铭绝对不可以。他的身份，会束缚他，更会束缚沈烟。
关铭看着眼前这个竟然敢公然跟他抢人的家伙，心里对他是满满的厌恶。
这个人，往日里一派温和的表相，但是生在帝王家的他又怎会对这种看似无害的人失去堤防之心呢。他向来认为，任何一个长袖善舞之人必定心机深沉。而沈杰，只怕是这个中的翘楚，才能哄得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单单纯纯的好脾气罢。不过，想来他的好人面具丝毫没有让他在沈烟那儿博得一丝偏袒与好感，真是活该～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在这种时候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硬要拦在自己面前。真是叫人恨得牙痒。
“哼，我可不稀罕做你的二师兄。若不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关铭冷笑一声，眼露威胁，“现在你能不能说出话来还是个问题呢。”
话一出口，其余三人皆是变了脸色。
沈杰和沈清是早料到了关铭的心狠手辣。本来嘛，这么多年来就是其他的人也都有了熟念之情，再是陌生如是相处也造该熟悉起来了才是。可关铭偏偏是对师兄弟几个总是不冷不热，不过往日里也见不大到他的人影，所以他的在与不在也没给人多大差别。但是，正因如此，如果他要是发起狠来，那也是无所顾虑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会真会考虑这么做。而更没叫他们想到的，这关铭竟然还会顾虑到师傅的面子？呵，师傅若是听到关铭的话，想必他就会是这里唯一有理由开心的人罢。
沈烟闻言却是面色苍白起来。他没想到这关铭竟然会这般冷酷与无情，本来他以为就算再怎么争吵，好歹也是师兄弟一场，伤人性命的事儿再怎么着也是不会发生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的太过美好了……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话：很傻很天真。拿来用在此时的自己身上，倒是正好。
“那好，既然大家撕破脸皮了那也甭遮遮掩掩了。爱上烟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说这话时，沈杰温柔又深情的目光看得沈烟一张脸又是红了起来，心里暗暗埋怨这个沈杰怎么一双眼睛尽朝他放电？——他却没想过，为什么沈杰这个“男人”对他放电他会脸红。
而他这番可爱的模样看在另外二人眼里自然是有一番风情，可一想到这脸是为谁而红，这般风情又是为谁而生，二人就又是满心的嫉妒。
“我爱烟儿，所以……我不逼你。”沈清咬咬牙说出了自己最大的忍让，心里只盼着沈烟能早日明白自己的感情。
沈烟看着明显脸色不善却还说着违心之语的沈清，不禁觉得感动起来。
——这个向来直来直往的人，为了自己竟然这么委屈自己……
“清哥……我……我对不起你……”沈烟不感动则矣，一感动惊人，当下就一头扑到了沈清怀里。
不是他奔放，而是他实在是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爱过。以前，他以为那种“为了所爱的人牺牲自己的一切都无所谓”的心理纯粹是无稽之谈，在他看来，既然爱了，就一定要有回报。如果所爱的人对自己完全没有反应，那再爱下去就是愚蠢了——为了没有回报的事情付出自己的一切显然是不符合他的“效率原则”的——是故他对沈清先前的暴怒完全可以理解。
然，现下他竟然忍耐了下去，这种看上去不计回报的爱情让他难以理解的同时却是真的被感动了。
“烟儿……”自己心爱的人窝在自己怀里，浓浓的满足感充斥在胸间。又甜蜜，又心疼……
“够了！”关铭怒吼一声把人狠狠地从沈清怀里扯了出来，在沈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被人捏住了下巴向上抬去，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赤红的愤怒着的眼睛。
“你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扑在别的男人身上？你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他！”
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在故意讨他的欢心，偏偏他还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
沈烟听得他这么一说，脸色又差了起来，“……你别老是那么冲动啊……杀人是不对的……”
关铭冷冷一笑：“你想装傻到什么时候去？既然你想装，那好，我随你。”这已是他最大的纵容了，“只是，你对谁装傻都可以独独对我就是不行！我已经认定你是我的人了那你就必须得是我的人！”
“我的人，谁碰谁就得死。”说这话时，他的眼睛直直扫向沈清沈杰二人。沈烟在他身边听得心里一抖，知道他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对他们起了杀意。
这个关铭，真不知道是简单得不会掩饰，还是狂妄得不屑掩饰？
面对着浓烈的杀意，沈清和沈杰也被逼迫得认真起来，神经紧绷，手也不禁伸向自己的兵器，生怕他瞬间攻击。
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进来的人叫沈烟激动起来。
“岳师傅！”
岳映皱着眉看向他们，当看到沈烟激动的一副像是看到了救世主的样子时，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对那剑拔弩张的几人道：“你们怎么回事？我是让你们好好谈谈的，怎么给谈出这满室的杀气来了？浓得我在外面都感觉得到。”
沈清沈杰见来者是他，俱是收敛起来。
忽然，就见二人身形徒然直直后退，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给向后压制一般。
他们下意识地凝神摒气，运功去抵，结果地上被生生拖出两条拖痕来。而这还是因为他们运起了全身的功力才没落得个更加狼狈的下场。
“关铭！”岳映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气得大吼喝到，“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师傅！？”他被关铭的举动惹出了三分火气来，心里气他竟然丝毫不顾他为师的尊严当着他的面对自己的同门师弟出手。
后者却是不管，一手抱着沈烟，一手轻轻收回掌势。脸上的神情颇为得意。
“他们自找的。”
“噗……”靠着墙壁的沈清和沈杰终是忍受不住地闷声吐出了口血，看得沈烟面色发白岳映也是脸色铁青。
“反了你！”岳映说罢一掌就朝关铭劈去，结果被人挡在身前，他倒吸了口气收回，定睛一看，不是沈烟还有谁？
当下，所有人都是面色有异地看向他。
“岳师傅，是我不好……您别生气……”沈烟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着，往日里笑意吟吟的眼里满是疲惫与愧疚，看得岳映心里有再大的火也是发不出来了。
沈烟是想着已经伤了两个了，与其再伤第三个现下也于事无补。而这一切的根源，说起来也终究是自己的不是。
岳映叹了口气，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有些事儿斩不断理还乱……外人帮不了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又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