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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天下第一商

书籍名:《十里青山远》    作者:温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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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清早,却是楚青先醒过来。
而说完了这句话,穆远山却干脆地脑袋一歪,修长结实的身体瘫软着压在楚青身上,神色安详宁静,就这么潇洒决绝地去会了周公。
窗外阳光正好,楚青扭着酸痛的脖颈,撩开床帐,一眼便瞧见了穆远山抱着床被子缩在墙角,正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将自己望着。
楚青咧开嘴笑,“小山子,你醒得好早。”
穆远山却脸色泛着淡红,撇过眼道:“昨天喝了些酒,有些事难免记不清……我怎的会睡在你这里?”
“哦,你问这个。”楚青看着穆远山有些害羞的神色,立时起了玩心,笑得意味深长地道:“昨天晚上你莫名奇妙跑到我屋子来,说你喜欢我,还扯着我要行那床弟之事。”
这一席话楚青说得平平淡淡好似在拉家常,穆远山原本已经站起了身,听见楚青所言,却突然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摔得眼冒金星。
楚青神色好奇,“小山子,你怎么了?”
“我……我……”穆远山揉着额头站起身来,脸色青白,眼神躲闪,竟不敢与楚青对视,“我,我,昨天,真的做了这些事?”
楚青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摆明了姿态要逗他一逗,便得拿出些实料来,于是轻飘飘地敞开衣襟,将自己脖颈与前胸上大片的吻痕牙印露与他看。
穆远山浑身一僵,又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满脸的不知所措。
望着他那似乎是要吓坏了的模样,楚青到底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得春光灿烂,在床上滚了两滚,方才憋着声道:“你莫要作出那种表情,昨天夜里,你也不过就只是做到这个份上罢了。”
穆远山立时抬起眼来,忙到:“我没有……那个……进去?”
楚青尴尬地咳了声,深吸口气,“你若是进去了,还会有小命等到天亮?即便是三更半夜我也要寻个菜刀来将你这登徒子剁他个七八块。”
“那我便放心了。”穆远山嘿嘿一笑,顿时满脸轻松,“你别误会,我不是断袖,昨夜大抵是酒喝多,胡言乱语而已。”
楚青点头,“诚然你确实是在胡言乱语。”
两人这一通话说完,外边却有侍女在轻敲着门,声声道已备好了水给楚青梳洗,穆远山匆匆理好身上衣物,也不管头发之蓬乱,神色之狼狈,衣着之尴尬,匆匆打开门,只与门外侍女打了个照面,便逃也似地去了。
他人这一走,楚青却忽然觉得无聊起来,梳洗完毕后便去用早膳,偌大的厅堂里只有徐峄一人在坐着喝粥,不见穆远山,也不见那位让楚青胆颤心惊的萧晋齐。
与徐峄客套片刻,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丝毫关于萧晋齐的事,等一顿早饭吃到了头,徐峄才换了个话题道赈灾之事已有了起色,他本觉得能说服苏州本地富豪根本无望,可近日苏州城中却来了一个商家大佬,若能说服得他,以其威信,其余富贾们除非是想等着倾家荡产,不然定会积极筹款,开仓放粮。
这人便是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商陆晟。
徐峄言下之意明显,便是想让楚青与他一道去说服这陆晟。
楚青料不到徐峄会如此抬举自己,怪也只能怪楚淮卿名号实在是有些响,论起口舌之才,要说服一个人着实不是什么难事,可换成了楚青,却似乎没那么好办。
他可不觉得他的口才会比楚淮卿好到哪里去。(可怜小青青自己都未认识到自己的毒舌本质,作者君端茶叹气,深感无奈╮(╯_╰)╭)
徐峄充满期待的眼神如八九点钟的太阳,浑身上下都笼罩着层圣母的光辉,楚青被这层光辉刺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下第一商陆晟?
本着对世上最有钱男人的一丝好奇,楚青终于点了头。
徐峄大喜,立刻差人安排马车,也不待楚青将最后一口粥喝完,急急便要出门,楚青被几个仆从七晕八素地簇拥到门口,才反应过来道:“小山子不去么?”
“远山?”徐峄愣了愣,“我自是派人去找过远山,但他并不在房中,估计是昨夜一宿未归,此刻指不定在哪个小红小绿床上快活呢,哈哈!”
他本是随便一说,怎料床上快活四个字一蹦出来,楚青原本白净的脸顿时通红一片,逃也似地上了马车。
好在徐峄并未曾多想,只当楚青面色红润乃是气血旺盛,待马车缓缓行进之后,他便趁着这个当儿开始对楚青说着些关于陆晟的事情。
楚青靠在软绵绵地抱枕上,听徐峄将这陆晟的八卦上上下下说了个遍,听到最后,他整个人都由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彻底变成了如痴如醉,不时还插两句话或者惊叹两声,满腹惆怅感慨,似听得十分动情。
陆晟真可算得上是一个传奇,崛起也不过就在近十年间。
十二岁时从学堂辍学回家,十五岁时由一筐苹果开始,十八岁便有了自己的第一间商铺,二十岁时扩展到五家,二十一岁时设立统一的商号书牌,并在往后六年的时间里以惊人的速度将触手伸入各个行业,商户也扩展为如今的一千八百家,近乎村村镇镇都有他陆家商号,其身价细算下来,当可说是富可敌国。
待徐峄说完,楚青笑道:“人人都说富庶天下,江北陆晟,徐峄不出,谁与争锋,你徐堡主即与这陆晟齐名,为何谈起他来也是一脸崇拜,难道就不憋屈?”
徐峄露出丝无奈表情:“这话尽是民间传言,怎可相信,我能与陆晟摆在一起,也不过就是因为我手中握着江南航运这张牌罢了,但真要论起家财,陆晟真真要超我十倍有余。”
楚青咋舌,“这么多!”
徐峄不可置否,“陆晟这人外表看上去纯良无害得很,内里的诡计奸诈却层出不穷,你可知道他何以用一筐苹果在三年之内就得了一间商户?”
楚青奇道:“怎么得的。”
徐峄竖起一指,“一个字,赌。”
楚青瞠目结舌。
“陆晟生性好赌,却不嗜赌,但每赌必赢。”徐峄咂嘴道:“当年一筐苹果赢得十担大米之事我便不多说,他手笔最大的一次,便是二十一岁时同巨商司徒柳的那一场豪赌。”
楚青兴致勃勃听徐峄说了下去,“那次豪赌外人不得而知,也仅有朝中几位有头有脸的官员与民间义士当了公正,赌的正是双方的全部家财,当时陆晟与司徒柳财力旗鼓相当,谁若是赢了这场赌局,谁就全盘接收对方家财,立血契为证,双方皆不得违背,也就是在那次,司徒柳惨败,而陆晟一跃之间年纪轻轻便成了天下第一商,声名鹊起。”
“他们赌的是什么?”
徐峄的眼睛眯了眯,又睁开:“打马吊。”
楚青继续瞠目结舌,打马吊,那不就是打麻将么?
“打马吊历来是达官贵人之间一掷千金的豪赌游戏,楚兄弟不知道也能理解。”徐峄看着楚青的表情,权当他尚不知麻将这一中国国粹,缓缓道:“那日情景我如今还历历在目,两人轮流坐庄,战了二十把,而陆晟,则是连胡十九把。”
“靠,这还用继续打么,太邪门了。”楚青不禁感叹。
“真正邪门的还在第二十把。”徐峄语气忽然沉重,“两人之前本没有赌上全部家当,而只有黄金千两,但司徒柳连输十九场,脸面大丢,早已想着愤然离席,而这时,陆晟却不痛不痒地提了个条件。”
“必然是在第二十吧,若司徒柳赢了,则不光被赢去的钱财悉数奉还,还奉上全部家当,反之,若是陆晟赢了,则司徒柳奉上全部家当。”楚青接嘴道。
“楚兄弟明智,事实便正是这样。”
“那结果如何?”话刚问出口,楚青便想扇自己个耳刮子,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真是丢尽了自己的脸面。
徐峄叹一声,“说实话,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那会是天意,当时我正站在司徒柳身后,可将他手中之牌看个彻底,他那副牌起得极好,只要再起一张四筒,便能凑得十三幺,而方才洗牌时牌童手却抖了一下,翻出司徒柳下一轮要入手的牌,也正是四筒。”
“啊,这样陆晟都能赢?”楚青眼珠子一转,惊道:“天胡!”
徐峄深深看了楚青一眼,“不错,就在司徒柳真真以为自己必胡无疑,就要将自己产业翻上一番的时候,陆晟却已经倒牌,起牌出龙对,正是天胡。”
“邪门。”楚青满脸不可置信,“太邪门了,这陆晟必然出千。”
开什么玩笑,连胡二十把,最后一把还是天胡,这又不是在拍电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徐峄眼神一凛,“楚兄弟,你此言差矣了,我等练武之人眼光向来锐利,陆晟若是有什么小动作,怎可能逃过我的眼睛。
楚青斜他一眼,“徐堡主,不是我说你,当你看见那司徒柳的牌是十三幺,而下一把便要自摸倒牌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
徐峄道:“当然是激动的。”
“那你注意的地方呢。”
“自然是在司徒柳的牌上。”
话一出口,徐峄自己倒先愣住。
“想不到这陆晟如此聪明,懂得如此转移别人注意,好让自己有机可乘,估计那牌童不小心翻出的一张四筒,也是他暗中授意,有意为之。”楚青咂咂嘴,“竟然这般攻于心计,此子若是生在后宫之中,三千妃嫔掐起驾来,还不他一人独占鳌头。”
徐峄看着楚青的眼色已经变了,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语气忽然变得陈恳,“楚兄弟真不负镇东军军师之名,如此神机妙算,偏生这么多年来我却蠢钝如猪从未生过疑,当真让楚兄弟看了笑话,现在想来,若陆晟果真出千,司徒柳可是以自己这天下第一冤,成就了陆晟的天下第一商呐。”
二人长谈深思间,马车却已停下了。
徐峄撩开车帘,轻言声到了,楚青跟着他下去,发现此地乃是城郊,却离城不远,青山绿水间一处素雅小院亭亭玉立,院子虽小,倒也修得精致非常,精美华屋好几栋,不似寻常人家。
“这里是我在苏州东郊修建的一处别苑,陆晟便暂居此处。”徐峄大概说了说情况,那边小院却早有仆从开了门,走出个乌发长衫的男人来。
男人有张精致的娃娃脸,身材不高,显得清瘦,身上裹着件纯洁如白莲花似的袍子,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晶莹透亮。
楚青生怕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好半天才支吾一声:“陆晟……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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