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夏露:青年篇 >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书籍名:《夏露:青年篇》    作者:空梦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操……」夏时季骂了一句,什麽没胆出来了?好吧,确实是李昱泊管著不能出来……但他这只是尊重李昱泊意见,才不是没胆什麽的……
  当然他也不可能跟邓顺争辩。

  春夏镇的晚上风总算凉快了起来,不再像白天那样就算有风也带著热气。
  在吃饭的地方跟一夥人会和,夏时季是撸开了袖子喝酒……他这次让朋友们可以自带「家属」,女孩儿们倒是没阻止他们喝,一对上夏时季的笑脸,更是默默地举起她们自个儿手中的杯子……跟著一起喝了。
  夏时季并不经常跟她们一起吃饭……难得的一次,终於可以亲近也不太管其它,基本就是按著这人的步调来了。
  夏时季这人尽管并不是太热情,但礼貌周到,有时候人也有点懒散不太搭理人,但该适当照顾她们的时候还是很维护她们的。
  例如不能喝酒的女孩儿他就完全不去敬酒,也让瞎起哄的人少去闹她……有些喝得多的女孩家就算离得再远,就算他本人不送也会找个女司机送她们回去。
  虽然不像某个人那般做人做到滴水不漏,礼貌归礼貌,但隐隐约约的不是很容易接近她们,也从未有过多交集,所以镇里的女孩们也不怎麽接近那个从前老是跟夏时季在一起行动的人,尽管其中有不少人都挺暗暗喜欢著那个高大又有著无懈可击纯男性面孔的人……而夏时季无形中的那种体贴让她们一直觉得没有什麽压力的觉得喜欢与乐於接近他。
  这宵夜吃到最後,喝得倒下的基本就是一大半,就一两个平时酒量好的硬撑著没倒下……史鸣宇早在半路就倒在了他女朋友的腿上。
  倒是宁星星,喝得不太多,一直在旁边有点孤傲状地坐著看著他们。
  但史鸣宇一倒下,别人让宁星星代替史鸣宇喝了几杯,宁星星到了後头也算是甚至喝到位了。
  脑子就算没混钝,但也与清醒无异了,夏时季往宁星星那边瞥了一眼,正好对上她的视线……他朝她笑了一笑,宁星星也冷冷地笑了一下,挑畔般的向夏时季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夏时季挑眉,回敬,一口喝干。
  宁星星也亦如此。


  夏时季送史鸣宇跟宁星星还有在同一路的人回去,宁星星是线路上的第三个人,在扶她下车时,宁星星突然睁开了一直闭著的眼睛,「你想知道说你的那个人?」
  她问得坦白,夏时季笑了,点了头。
  没什麽好否认的,他确实想知道,宁星星又不是傻子,再说她也是商人之女,精明得很,怎麽可能看不出来?
  「我确实想知道是谁在背後说我。」夏时季耸了一下肩,看著挣脱他手的宁星星不管不顾地坐到了她家院子前的石阶上。
  今天的夜里很凉,但蚊子还是在周围飞舞……刚一停下,夏时季就被蚊子在只穿半截休闲裤
  的小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忍了下,在宁星星旁边坐下。
  「能告诉我是谁吗?」夏时季语带温和地问著。
  宁星星沈默不语,只是转过脸来一直看著夏时季。
  夏时季也回看著她,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喜欢你真的很多年了……」好半天,宁星星说了这麽一句,然後转过脸,手里更紧地抓著夏时季送给她的礼物盒子的袋子绳索,「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喜……喜欢……他?」
  宁星星看似很艰难地说完,夏时季笑了笑,问宁星星:「我小时候连饭都是他喂给我吃的,他比我妈还会照顾我,我要是说不喜欢他你信麽?」
  宁星星哑然,明明这不是她说的那个喜欢的意思……但,她不知道接下去再怎麽说。
  看著夏时季的笑脸,总让她有种过份了的错觉。
  「我不会告诉你的……」宁星星咬了咬嘴,因酒意泛著红色脸蛋在路灯的照耀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豔丽,还有倔强,「我偏不告诉你。」
   「哦,那成。」夏时季没再纠缠,本来深夜就已经让他这个贪睡的人有些疲惫不堪了,到现在宁星星过於回避的答复让他觉得今晚可以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他也不愿意太过勉强宁星星,她现在不想说那就先不想说吧。
  宁星星看著夏时季按了她家的门铃,在他们一起听著屋里有人出来开门的脚步声时,宁星星突然说:「你可以明天来找我聊聊……或许我可以告诉你……」
  夏时季看著宁星星那种有所图谋的眼神扯了下嘴角,笑意冷淡了些下去,他真的不太喜欢宁星星,女孩儿心思太多真的不太好……
  「嗯,有时间的话……」夏时季没有明确拒绝,这时门打了开,宁父在门内朝夏时季点了下头,看到女儿的脸,知道她是喝多了……
  夏时季立马道了歉,说这是他的错,没看好她……宁父脸色缓解了下来,然後夏时季说走的时候让他送人回去的路上让开车的小心点。
  背後,宁星星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夏时季不是不知道,但他没有回头。
  不得不说,他跟星星真的不太适合一直当朋友……她找不好自己的定位,自己也没有足够的耐性跟她配合。


  夏时季把人送了完,在回家的车上接到李昱泊今晚的第三个电话後终於接起了手机。
  李昱泊在那边冷淡又充满著戾气地说了句:「给我安全地滚回到家里。」
  接著「嗡嗡嗡」的挂断声就响了起,从头至尾,夏时季连声没吭一声……
  总算到了家里,夏时季刚从出租车下来没几秒锺正拿钥匙开院子的门时,听到有快车行驶在他们这条老街的声音,他回头,没几秒,果然看到了一辆车出现在视线里,并且,停在了他的面前。
  喝多了脑袋不怎麽清醒的夏时季愣愣地看著如龙卷风般迅速袭到他面前的李昱泊,手中的钥匙一个拿捏不准,掉在了地上。
  操……这人,难不成他出去喝个酒也吃醋了?
  吓唬谁啊……夏时季翻了下白眼,弯腰去捡钥匙。
  哪想,他还没弯到半途,就被人重力拉了起来,只见那人迅速把地上的钥匙抄到手里,紧抿著嘴打开了大门……
  夏时季被他拉著进了大门,连忙说,「车,车……」
  就这麽停在外边,就算是镇里没多少贼,但也会被偷好不好?
  李昱泊根本没理他,只是反手控了摇控锁了车,然後长腿一蹬,把大门给踢得关了上……
  听著那阵大力关门的刺耳声,夏时季目瞪口呆,骂:「妈的,不知道爷在睡觉啊,吵醒了他怎麽办?」
  操他妈的李昱泊,他还是不是个男人,他不过出去跟朋友吃个饭,就算中间有女的怎麽了?他都天天被他这麽操了,他难道还怕自己跟女的有一腿不成?
  李昱泊没理会他的叫唤,只是一直拉著他往楼上的卧室走,脚步声不大小大,但声声都重重敲打在夏时季的心里,搞得他心里也慌乱了起来。


  卧室门一关,夏时季看著满脸冷峻的李昱泊走到他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口里舔了一圈,然後可能没察出除了酒味外的别的味道,他才抬起头眯著眼睛说:「我打电话你竟然不接?」
  接,接什麽接?接了这饭还能吃得下去吗?他是傻冒才会接。
  夏时季被他的动作也搞得愤怒了起来,用脚踹他,「滚。」
  他这一踹,李昱泊更像恼火了起来,拖著夏时季就往浴室走,到了里面衣服都没脱,就把水打开到最大,淋了他们的一身。
  夏时季被李昱泊这态度真是弄得火了起来,他妈的他还以为他好点了,说打断自己的腿都不打他时被这家夥感到得稀里糊涂,没想到,一有点事,这混蛋变本加利了起来。
  「走开……」夏时季推他,这王八蛋,他不要他了。
  「你叫那些女的来的?」似乎水一浇,李昱泊冷静了点下来,尽管语气还是专制得那麽欠揍。
  「我只是说他们可以顺便带家属……家属懂不懂?那是他们的女人,干老子鸟事?」夏时季爆著粗口,看自己挣脱不出李昱泊的手劲,干脆去扯李昱泊的头发,这混蛋,找人看著他他没说,他倒好,他还得寸进尺。
  这次他是下了重力,把李昱泊的头发都扯了下来5,6根,一看手中那几根头发,夏时季真是心疼又心怒,於是更火大了起来,咬著李昱泊的肩都快哭了出来:「你怎麽尽是惹火我,让我高兴一点就那麽难吗?」
  「我不喜欢。」听到他的哭音,李昱泊的嗓子也沙哑了一点起来,他把夏时季的脸捧起,很找不到出一杂质的认真眼神看著他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是我的,季季,别人多喜欢你一点我都受不了……何况她们中间有好几个都喜欢你。」
  「那也有那麽多人打你的主意,我要是跟你一样,那嫉妒得过来吗?我们成天什麽事也不用干,嫉妒来嫉妒去?」夏时季抓他的胸发泄著火气,眼睛更是怒得要冒出火来了,「你他妈在这事上就不多用用你的聪明脑袋想想?我都被你吃干抹尽渣都没留一丁点,我还有什麽是没给你的?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你变态的占有欲?」
  李昱泊看著他,想都没想就摇了头。
  夏时季一下子脑袋就被气得发蒙了,他看著这样完全不加掩饰的李昱泊真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去死。」发蒙之後就是完全的愤怒及没好气,夏时季说了平时绝不会说出口的狠话。
  李昱泊根本不管这个,只是腾出一手把夏时季的湿衣给脱了,然後吻上了他的胸口,重重地在那吸吮了一口,直到夏时季疼得打他的头时他才松开嘴唇抬起头,沈著宣布:「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是你的,夏时季被他弄得愤怒至极之後就是无力至极了,他看著根本不想在这事上发挥一点点通情达理的李昱泊,真的已经快哭出来了:「你能不能别这麽管得严?难道你能看住我不跟任何一个女的打交道?」
  「不是任何一个,只是别跟其中一个对你有意思的……你以为,我暗地里帮你解决那些多余的那些女人的小动作会不多?」
  见李昱泊根本不是在说笑,夏时季瞪他:「你背著我干什麽了?」
  操,这李昱泊的话是什麽意思?

  「在路口等你,给你送情书,约你去吃饭想把灌醉,穿一块遮不了多少约你去游泳……这些我都帮你挡了,然後今晚你还主动约这些人?」李昱泊把气得胸炸的火气暗自消化了大半,要不然,他真的会控制不住揍一顿夏时季的欲望。
  他背地里帮他解决著这些麻烦,夏时季倒好,自己去招惹……难道不让他生气还让他高兴不成?
  「啊?」夏时季发出了差愣的啊声。
  见夏时季那半张著嘴的脸,李昱泊压著怒火,在他嘴上大力地吻了一下,然後警告他:「你再敢不接电话,下次就没这麽简单了。」
  「你还想怎麽样?」他的大度夏时季根本不领情,他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还是要逃。
  李昱泊紧抓著他的腰让他不动,眯眼再问了一次:「听到没有?」

  夏时季看著李昱泊,好半晌才说:「你说真的?」
  李昱泊没理他,只是回看著他。
  「我说这阵子就有人在路口等我出去,想送我情书?约我吃饭和游泳是想打让我失身的主意?」夏时季说著说著也有些好笑了起来,其实吧,知道自己受欢迎也不是很难受的感觉……哦,其实应该说绝对不难受,而且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然,这些被李昱泊挡了去他一点遗憾也没有……也不能露出一点遗憾,要不,面前这人就绝不是发飙这麽简单了。
  「靠,现在的女娃咋这麽主动……」夏时季挠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以前那些女娃只是含蓄地表达一下喜欢,多给点他她们喜欢吃的零食有礼物就算是已经最大方的表达了,哪想,现在动静都这麽大了。
  当然,他是没想到,他年纪大到交女朋友而别人不会说什麽的年龄了,喜欢他的人的攻势肯定不会再向以往那样含蓄……
  「夏时季……」李昱泊淡淡地叫了声他。
  夏时季眨眨眼,安抚他:「好吧,我不知道这些事,我今晚找他们吃饭是因为好久没请他们夜宵了,毕竟他们都是朋友同学,老是冷著不太好……除了你,我对别的人是一点心思也没有,你难道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甜言蜜语果然是最好的蛊惑人心的利器,那句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让李昱泊神色平静了下来,他终於松开了点夏时季腰间的力道,「以後要及时接电话……」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事夏时季也没得办法了,只好现在应了下来,他点头说:「知道了……」
  「还有……」
  还有,还有什麽?刚松懈下来的夏时季又绷紧了神经看著无耻的李昱泊,看他敢不敢再过份一点。


  「不要跟宁星星走得太近……」李昱泊用手梳开了夏时季额前的头发,把淋浴液涂到了他身上。
  满身酒味都被水冲走了的夏时季完全清醒过来了,但还是掩饰不住半夜的疲意把身体主动靠在了李昱泊的身上,嘴里「嗯」了一声。
  看样子,李昱泊不知道宁星星的这件事……谢天谢地总算这件事不知道,要不,这人不得把心给操碎死,他真的已经恨不得把所有事都一肩扛了。
  不是受不了他的大男子主义……只是这混蛋忘了自己也是跟他同一性别的人了……自己也是个男人好不好?
  夏时季懒得提醒他,反正提醒了跟没提醒一样,下一刻李昱泊就会抛之脑後,自己还是能忍则忍吧。
  「她现在交了史鸣宇,心思却从来没少过……」李昱泊顿了一顿,接著说著:「她或者史鸣宇约你出去干什麽都不要答应。」
  呃……他这麽一说,夏时季知道上次史鸣宇约他去游泳是谁的主意了,他这傻B同学兼朋友蠢得真是让他无语了。
  春夏镇大把的好女孩不喜欢,偏偏喜欢宁星星这个想法巨多的女孩。
  这都什麽眼光啊?
  「知道了。」夏时季无可奈何地再应了一声。
  他们出了浴室,夏时季坐在床头就著李昱泊放在他头上的毛巾擦著湿发,看著李昱泊在柜子里找出了衣服在穿。
  「你还要出去?」
  「要回工地,有块山地上发现了几颗古树,明天要跟林区的人和建筑师把地方划分出来……」
  「古树?多少年了?」夏时季有点好奇。
  「林业专家初步的估算是有几颗大约是一百五十年左右……可能还要更长一点,其中最大的一棵四个人都抱不拢,都说不准有多少年头了……」李昱泊把衣服穿上,把手机钥匙都揣进里兜里看向夏时季说,「接下来有台风,也会下几天的雨,工地大部份的事情都会停下来,你跟爷正好下来住几天……我上来接你们。」
  夏时季点头,咬了下嘴,问了,「真要走啊,都这麽晚了。」
  「嗯……」李昱泊收拾好东西走到了他面前,摸他的脸,低声地说:「你从来都不让我省心……下次别让我这麽累了,好吗?」
  这样的李昱泊是夏时季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不好的,他扁扁嘴,点了下头。
  夏时季送了李昱泊去上车,在李昱泊上车後想起刚刚李昱泊的车速,不禁皱了眉,「你开车慢点……」
  从接到被人告知的电话一路飙著满是泥泞的路回到镇里的李昱泊点了下头,在窗户外弯腰看著他的人的额头摸了一下,又点了下头,伸出手揽住夏时季的头就要亲吻……
  不远处似乎有什麽声响,夏时季心里微微一动,推开了李昱泊的头,笑著朝他说:「赶紧走吧。」
  随後就探出了头,还朝李昱泊竖了一下中指。
  李昱泊看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弱还是开车走了。
  直到车子离开,夏时季才准备回去。
  只是当他转身时,在昏黄的路灯下装似随意地看了眼刚才那处发出了声响的地方……他只看了眼那处地方的大略位置,然後就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往自己家的院子走去。


  隔天到了晚上,宁星星怕是按捺不住夏时季的没动静,还是打了电话过来。
  夏时季一看来电显示,让他爷接了电话,然後就听著他爷在那里说:「星星啊,找我家孙啊?哦,好……」
  夏时季在一旁朝他摇头,手里拿著纸板写字:我不出去,在家陪你。
  夏爷爷一看,两排老牙上下碰了一下,巴唧了一下嘴,老人家酝酿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电话:「他帮我在削西瓜,没空接电话啊,你有什麽事?」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麽,他爷说了一句:「哦,好……」之後,电话就挂了。
  夏时季也没问说了什麽,只是笑著削刚才只削了一半的西瓜。


  第二天的早上时间不怎麽早了,天却没有亮,一片黑沈,夏时季被一道惊雷惊醒,往窗外瞄瞄,看见他窗边的树枝被风吹得在风中狂舞,他下了楼去看情况,还好他们的门窗昨晚已关了紧,没出什麽问题。
  夏爷爷早就醒了,在旁看著他来来去去不停走动,拿著他的拐杖坐在那一声不吭的。
  风雨太大,夏时季打了电话让玲婶不要再来,早餐他们自己解决。
  只是到了厨房时,夏时季想了半天,才去蒸了磁巴。
  他会的,也只有这个了,总不能饿著他爷吧……
  当夏时季把蒸得发软的磁巴放到夏爷爷前面时,老头眼睛早就眯起了一条线,牙齿全露了出来……
  夏时季一边接著电话,一边看著他爷那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吃什麽?」那边,李昱泊在问。
  「我喝了牛奶,吃了块面包……」夏时季坐在椅子上把腿搭到脚上,无聊地把抱枕从这个椅子丢到那个椅子上。
  「嗯,等中午停了雨时,我来接你们……」李昱泊在那边低声地说著,他还在补眠,昨晚他在工地因为防台风的准备工作一晚未睡。
  「你睡够了再来……」夏时季也没多问什麽,接著说了,「电话挂了啊。」


  到中午的时候雨下得有点小了,夏时季把包一收好,正陪著他爷在看电视时,门响了……他回头,看到头上带著雨滴的李昱泊也正有些深沈地看著他……
  在很多年後,夏时季总结他跟李昱泊在经历那麽多波折後还能在一起应该归功於李昱泊的执念……他对他的感情似乎从没有断过的一天,那些虽然看不见摸不著但却越来越密密麻麻把他全包围住的感情一直都存在著,以至於从来没有给过他不会爱他的感觉,让他们一直都在一起没有真正分离过。
  夏时季被李昱泊吸引住,一动不动。
  李昱泊也看著他,俩人有一段时间内就是这样看著,好像周围的一切就算都是属於他们俩的,他们的眼里也只会有对方的存在,容不下别的。
  到最後还是李昱泊先回过神,他朝全神贯注盯著的夏爷爷打了招呼後,说先去洗个澡,然後就去乡下。


  李昱泊又把夏时季收拾好的行李再重新收拾了一遍,夏时季在旁边一边啃著李昱泊带回来的牛肉干一边不屑地撇嘴,「你老好意思说我毛病,毛病……你也不看看你什麽德性……」
  他做什麽李昱泊都要插一脚,他现在没成为一个废物已经算是他很有作为了。
  「告诉你都带齐了……」夏时季踢李昱泊的脚,有点小小的薄怒了。
  李昱泊把几件白色的衣服拉了出去,换拿了几件其它颜色的衣服的塞了进去,夏时季在旁边瞪眼,「干什麽……」
  「容易脏……」李昱泊言简意赅。
  夏时季真是生气,翻了一下白眼,干脆下楼看他爷去了。


  怕下午的时候风又会大,趁著风雨暂时还在平歇时他们先赶到乡下。
  走县道时路还好走时,偶尔还遇到几辆车,车主认识李昱泊的,李昱泊停下来跟他们交谈几句,随後才继续开车。
  过了县道,就是进入开发的旅游区了,到寺林村的县道只有一条,而里面现成的一条山路进入小车还能勉强成行,但稍大一点就完全不行了,所以就算它风景独好,里面也有不少的农家乐庄园,但还是没有形成规模,毕竟是大山,路不是很容易修得进去的……

  他们去的地方是李昱泊的临时住所,在村里的半山腰上,临时修的路,尽管粗糙,但也不至於过於颠簸。
  但因为下了雨,路上一片泥泞,再加上他们到时候风又起了,夏时季一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带著泥水的风吹了他满脸。
  一时之间全都脏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当他勉强在风中睁开时,看到眼前有个人……正好是上次在海边过暑假时那被他开除的男孩正看著他在讨好的笑。
  夏时季一看,脸上没有动静,只是抹著满脸的泥水先径自去了房子里面,也不管还在车里的李昱泊叫了他一声。
  他依著直觉到了一间房间门面,推了一下门,发现门锁了,他不耐烦地等李昱泊扶他爷进来开门,还没几秒,来房间的楼梯上有了急乱的脚步声,然後夏时季看到那叫赵军的男孩对著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泊哥的房间,我带你去你的……」
  夏时季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你跟夏爷爷的房间都在楼下,我带你去……」赵军很是殷勤。
  夏时季的嘴角也冷了下来,这个时候李昱泊也到了楼下,放下夏爷爷坐到椅子上,迅速上了楼梯。
  李昱泊正在掏出钥匙开门时,赵军同时在对他说:「泊哥,我带他去他的房间,你看……」
  门开了,他的声音也止了。
  夏时季粗鲁地推开李昱泊,看都没看那个赵军一眼,进去的时候大力把门关上,也把李昱泊关在了门外。
  操他妈的李昱泊,什麽意思,他开了的人他居然给弄到身边。
  这王八蛋,是不是自己对他太好了他就不把老子当回事了?


  夏爷爷很高兴,知道他来了,村里有几个老人全都过了来,等会就陪他在堂屋打骨牌。
  夏爷爷很多年都没有打过骨牌,好不容易能凑齐会打的人,他吃了半碗饭,就等著那几个老人吃完了。
  夏时季在一旁硬是把他夹了半碗的山里的翠绿野草让他吃了,夏爷爷瞪他他也没理,最後老人家没办法,只能依了他。
  等那几个跟他们一起吃饭的老人一吃完,夏时季送了他们去了堂屋,帮他们把桌子摆好,茶,沏好,也没打算离开,坐到了不远处的的木制沙发上。
  他一路都没理李昱泊,甚至看都没看到他一眼,等他忙完坐下,李昱泊端来了水果,一手拿著果盘放在他面前,沈默地看著他。
  夏时季根本就是懒得理他,更懒得跟他说话。
  李昱泊等了一会,见他没动,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夏时季没管他,拿著先前顺到手中的杂志看了起来,也不管那个赵军在门口偷偷摸摸地看著他们。
  因为人多,而且都是长辈,李昱泊也没说什麽,就是一直坐在他身边没有动。
  对他无言的道歉夏时季没有理会,他一直把杂志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後一个字,直到李昱泊被人叫走了他也没回头看人一眼。
  他敢不把自己当回事,那麽,他就试试自己不把他当回事的滋味……夏时季并不觉得他听话了李昱泊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自己可以听话,但李昱泊最好也像那麽回事……
  别以为他不会计较。

  到了晚上时,夏时季把他的衣服从行李袋里抽了出来,剩下的另一半是李昱泊的。
  他拿著他的衣服去了他爷的房间,老人家的房子准备得大,还有个长椅,他准备这几天晚上就睡这里了,也没去那个看起来很他妈会投机取巧的赵军准备的房间……
  他实在懒得问李昱泊怎麽把这人放在身边,他爱怎麽地就怎麽地,自己爱怎麽地就怎麽地……
  晚上吃饭时,刚回来去了趟房间的李昱泊知道他把衣服拿了走,下来坐下吃饭时,眼睛径自看向夏时季。
  夏时季若无其事地瞥他一眼,继续举著筷子吃他的饭……
  潘力子还有蛴子他们是跟著李昱泊回来的,这时候也都在另一桌吃饭,没看出他们之间的汹涌澎湃,对著坐在夏时季跟他爷和几个老人坐的李昱泊喊,「泊哥,过来喝杯酒……」
  李昱泊回头朝他们笑了一下,伸出手拉著夏时季的胳膊,「一起去……」
  夏时季扯掉他的手,淡淡地说:「我胃不太舒服,你自己去吧,我吃点菜……」
  看都没有看李昱泊一眼说完,也不想跟他纠缠,直起了身,对他爷说:「你吃著,别吃太辣的,晚上会睡不著,我先去趟厕所……」


  走到一半,身後有人在跟著。
  夏时季皱眉,回头看著李昱泊……一楼的厕所在最尽头的那间房,走廊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影映出两道倒影,因中间的距离,一人在内,一人在外。
  「你也要上?」夏时季挑眉问。
  李昱泊没说话,只是用手揉了一下额头,脸上没有疲容,但这个动作却透著股疲意。
  夏时季看了在心里冷笑,他又怪自己无理取闹了?
  他什麽都是对的,自己做的总是错的……夏时季冷冷地勾了下嘴角,回头往回走,错身而过时淡淡地说:「你先上。」
  只是,李昱泊拉住了他,「你到底在闹什麽脾气?」
  他满脸的忍耐,看在夏时季眼里心蓦地就冷了,本来刚刚只是觉得不高兴,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现在,他是觉得有点伤心了。


  夏时季本来就不是什麽好脾气,性子早被养成了无法无天,他大都时候都听话得很,但一惹毛了他,他什麽人都不会给面子。
  更何况是李昱泊,真惹毛了他,让他伤心了,他更是镏铢必较。
  「放开我。」夏时季狠甩了一下手,没有挣脱掉。
  「说。」李昱泊命令。
  「操,滚……」夏时季一火大就爆了粗口,更大力地拉手,用著就算自己的手脱臼也在所不惜的力道。
  他使了狠劲挣扎,李昱泊先是不放手,到最後看出了夏时季的意图,迅速松了手,但两双同时飞快抵住了两边墙壁,把夏时季缚了进去。
  夏时季根本懒得理会他的举动,他腰很快地一低,从手的下方就钻了出来,往门边大步快走,不想再看到李昱泊。
  他刚走出门,看到赵军站在门边正欲打算离开的姿势,夏时季的临时回头可能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有点惊慌地看著夏时季。
  夏时季冷冷地瞥了一眼这个明显在偷听的人,多瞧这人一眼都嫌恶心,视若无睹地往客厅走去。


  他爷睡得早,在睡下时看到夏时季拿著枕头构在长椅上看书,小老头觉得有些好奇,拿著眼睛不断地瞄他孙。
  「爷……睡你的。」夏时季翻过一页书,懒懒地说。
  夏爷爷是个只管吃睡下棋听戏的老头子,听到他孙一说,也就闭著眼睛睡觉去了,明个儿那些老夥计还要带他出去玩呢,他孙在闹哪出他也不想问。
  年轻人麽,总是有些磕磕碰碰的嘴要吵,架要打,没什麽不好的。

  等他爷的呼吸声重了一点时,夏时季放下了手中的书,难得的睡意全无……李昱泊碍於他爷不会进来打扰他爷的睡眠,自己呆在这里也好,免得出去火大了,真的会跟李昱泊吵架。
  为一个只是帮工的人,吵一场真他妈丢人……夏时季控制著自己不发火,他能做到也只能是如此。
  至於李昱泊,他现在没心情对他好,他爱怎麽样就怎麽样吧,自己不奉陪。
  不是他想如何自己都会配合著来的。


  到了大半夜夏时季才睡了下去,睡眠也不太好,没有平日的一夜无梦,睡了几个小时就做了几个小时的梦,梦里全是李昱泊各种各样在指责他的脸……
  一醒来,夏时季眉头就死皱了在一块,这王八蛋,连做梦都不放过他。
  吃早饭时李昱泊在一旁帮他们添粥,夏时季接过来时,特别客气地说了句谢谢,把李昱泊堵得手在半空中好几秒都没有收回。
  夏时季根本没瞧他,另外一旁赵军还在把小菜往桌上摆放,夏时季看得闹心,但一点神色也未露出,照常慢腾腾地喝著他的粥。


  台风还有最後一波没有登陆,大概预计明天登陆。
  今天的风雨要小了不少,夏时季打著伞送他爷去另外一个老人家的家里去玩,山间路实在有些泞泥,但老爷子兴高采烈的想去,他不想扫兴,但到最不好走的那段路时,夏时季想背他爷走。
  可老爷子这个老倔强哪允许,他风雨几十年的什麽风浪没经过,就算孙子孝顺要背他他也不乐意,硬是要自己走,害得夏时季在一旁看著生怕他跌倒。
  夏爷爷走了一半差点跌倒,一把他扶起,夏时季就觉得怒火四起,这老爷子倔得他恼火,要是真碰著摔著哪了,这还不得受罪。
  但他爷硬是不让他背,他还嫌自己没有住在山里的那些已经走在前头的老夥计矫捷,一个人独自在生著闷气,哪可能还让他那瘦得很的孙背他……夏时季拿他没办法,只能半扶著他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把他家的老祖宗安全送达地方,夏时季的鞋全脏了,为了扶他爷,他都是让他爷捡著干净一点的地方走,他就在一旁扶著,也管不得走过的路上的泥泞有多脏多烂,有时候一脚进去半个鞋都看不进影子……
  但一把人送到了邀请他们来作客的老人家家里坐下,把带来的礼物给了老人家的老伴,见他爷正跟几个老人家谈笑风生,知道他开心得很,心安定了,同时这时也受不自己的脏了,去了这家後面的小院子里就著山里引来的山泉洗起了脚。
  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水,这里的人家一般自己用山竹做著管道,水从上而下流了下来,随时都流著清澈的山泉水……虽然这两天因大风大雨,泉水有一点点的浑浊,但还是可以明显看得见清亮……
  夏时季今天穿的是浅色的板裤配著板鞋穿,裤子还好因为是中长的所以没怎麽有泞水,但鞋是完全脏了,连袜子都成黑色的了。
  夏时季平时不太懂这些,他对於同是白色的盐糖都不太分得清谁是什麽就充分说明著他对这些事情的不了解,东西脏了也就扔到一边,把脚洗干净自己之後就不知道穿什麽了。
  他正傻愣著看著他的脏鞋时,似乎听到了李昱泊的声音。
  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是他一有什麽事就老爱让李昱泊解决的错觉造成的,但同时他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发现那叫了他一声名字的人真的是李昱泊。
  他真的来了。
  夏时季看他一眼,转而回头继续对著他的脏鞋发愣。


  没怎麽去想他刚吃完早饭就出了去,怎麽现在又到了这里……夏时季看著他的鞋在几秒後作了决定,亲自去把它给冲洗干净了,然後回头再回去换双鞋。
  山里凉,李昱泊不许他穿凉鞋,於是除了一双家常穿的拖鞋之外,其它带的都是鞋子,夏时季皱著眉头去捡鞋子时,旁边伸出双手拉住了他。
  被人抱了住,还拉了条椅子让他坐下,就著在流的泉水把他的脚再洗了一遍……夏时季看著自己又被洗了一遍还真又干净了不少的脚,嘟了下脚,还是不看李昱泊。
  李昱泊也不管他,脚洗干净了用自己身上的T恤把它们擦干,随後连著椅子带著人抱到了一边,再去捡了脏鞋在水源下大力搓洗。
  鞋洗干净了,李昱泊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到夏时季的腿上,淡淡地说:「我回去拿双鞋过来,你坐会……」
  夏时季没理他,头撇到一边。
  等脚步声远去,他才拿起李昱泊的手机,调出游戏玩了起来。


  李昱泊找了蛴子谈了话,让赵军哪来的回哪去,他这边除了煮饭的师父不需要别的人,打扫他自己会弄。
  蛴子连连道著歉,说不知道赵军做错了什麽,但他作为表哥就先给他代他道歉。
  李昱泊看著一直都勤快塌实的蛴子,他也知道他上进,并且人也聪明,所以他也不为难人,只是说:「如果是这几天台风不能干活,赵军如果真缺钱,这几天的钱我算给他……以後他还要做什麽临时工就把他带到工地上去。」
  蛴子张了张嘴,话不敢再说出口,因为说著这些话的李昱泊脸上没有笑容,那就代表著你最好听他的。
  李昱泊年纪小归小,但手腕魄力却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说的,最好是按著他的去办……他对人仁厚,但他有他的界限。
  一旦打破界限,那後果……蛴子最後点了点头,说现在就去把赵军领回去。


  赵军从厨房里切菜被蛴子拎出来时眼睛里还含著泪。
  蛴子拉著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表弟出了门,转了几条小道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大树下,在纷飞的细雨中在大树的暗处角落谁也看不见的地方,蛴子叹了一口气,说:「都告诉过你了,泊哥都是听夏时季的,他们的关系亲密得很,你先前就是被他开除了的,现在你跑到他眼底下去不是找晦气麽?」
  赵军低头不语,只是过了好半会,他红著眼睛抬起脸,说:「哥,我恨。」



  李昱泊捉住他的脚帮他穿鞋时,夏时季咬著下唇,猛地把脚挣脱了出来,踹在了李昱泊的脸上,然後愤愤地瞪看著他。
  可能平时睡得多,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夏时季的眼睛总是要比别人清澈些,就算愤怒,也带著一股勃勃的生气。
  面对著这样的眼睛,没有人会生他的气……至少李昱泊做不到,尽管夏时季踹的是他的脸。
  他依旧蹲著,把脚再次抓过,在套进鞋子前还亲了亲因为山里的冷空气变得有些冰凉的脚背……
  夏时季看著他的举动,就觉得心里的委屈好像慢慢被化解得有了出口流出来了……他不是很愿意对李昱泊那麽坏的。
  他难受,自己也很难受。
  等李昱泊把鞋穿好,夏时季伸出了手,而李昱泊站起来就势一把抱起了他。
  这算自己跟他合好了。
  夏时季挂在他身上,闷闷地再次警告他:「你可不能真做我不喜欢的事……」
  「我知道……」李昱泊抱著他走到了个院子那边接近树林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然後把吻落在他的嘴角,轻轻地说:「今晚搬回来?」
  夏时季拿眼斜瞥他,不屑地撇下嘴,然後才用挺心不甘情不愿的口气说:「好吧。」
  说完才猛然想起赵军,他抓住李昱泊的头发跋扈地说:「那个赵军呢?」
  「让他走了……」李昱泊摸他的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低头吻了下他的唇,然後才说:「都听你的。」
  只一个举动,一句话,夏时季就觉得自己的心乐陶陶地飘了起来,再也掩饰不住笑意,他的眼睛与嘴角都带上了那从心底喷发出来的快乐……他自己都看不见他的脸在那刻因这些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他还非常别扭地紧接著说了一句:「什麽都听我的,我对了你肯定得听我的嘛……」
  说完,别扭也假装不了,他捧住李昱泊的头,亲密地咬了下他挺直的鼻子,然後再用粉红的舌头在上面亲昵地舔了一下,然後乐滋滋地看著李昱泊,就差没把「你真好」给说出口来了。
  李昱泊看著那张因他而焕发著甜蜜快乐气息的脸,嘴角也不禁勾起了笑容,他爱眼前的这个人,从小到大都如此,就如水到渠成一般的感情,连挣扎都只是一时之间的思绪……从来都没有真正想过他会没有他。


  中午下了大雨,山林间到处都是雨打在树上的声音……听得仔细了,就像一场庞大的交响乐在演奏著,大自然有著它自有的声音,听得明白了,也能陶然其中。
  夏时季躺在竹椅上看著不远处的他爷跟著别人乐呵呵地抽著水烟,而他自己的手随著耳里听到的雨点的大小弹奏著在心里演变而来的钢琴曲子……
  听得入神了,也有了感觉,就跟老人家借了他家上小学三年纪的孙子的铅笔和作业薄干脆把想到的音符给写了出来……
  雨越来越大,偶尔雷声作为伴奏嗡嗡地头顶响起几下,在让人觉得耳膜倍受震动之後又安然地隐去……雨点,依旧清晰可见地打在树林间。

  李昱泊从临近的一家工地指挥所过来後,夏时季已经把别人的两个新作业薄都给写满了……看著他缩在竹椅上什麽都不看,眼神一刹不刹地盯著那小小的作业薄,连自己来了都没有看一眼,李昱泊捡起两个随意放在地上的作业薄翻看了一下。
  他没有学这个,但陪著夏时季上了些课,有些他还是看得懂的……翻了大半个页面,再看看夏时季还在振笔急驰,他微笑了下,把作业薄揣到兜里,转而向夏爷爷走了过去。
  等到夏时季全部写完,也走了过来,把手中写完的两个本子塞到李昱泊手里,还打了个哈欠,揉著脑袋把头发都给揉乱了。
  李昱泊就微笑地看著他。
  「晚上也在这里吃饭?」一看他们都来到身边陪著在门边的自己,夏爷爷连忙问,两个人都不反对最好,如果他孙不喜欢,那麽阿泊说好也就成了。
  夏时季瞪他爷,他爷也真不客气,在人家家里混了一个上午还把中午饭都给吃了,居然还想在人家家里吃晚饭……
  「也好……」李昱泊笑,「等会我去拿些菜过来,淼阿姆不嫌麻烦的话就要让她多做得活了……」
  淼阿姆就是请他们来的老人家的老伴,她是很欢喜有人来做客,一看那无论是穿的,还是举止行为无一不说明著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小孩儿倒没怎麽不喜欢这里,还在她自家老伴做的竹椅上坐得安然不已,知道这是个心地平和的好孩子,这下一听来了山里好久的有钱人家的儿子说了这客气的话,连忙接口说:「不麻烦的不麻烦的,菜不要拿,我能做几个野菜……家里的腊肉刚刚腌出来,还能吃个新鲜……」
  山里人家家里储备的东西不多,李昱泊温和地看著急切表示善意的老阿姆说:「没什麽菜,我爷跟弟弟还要在你这吃饭呢,我可能还要尝尝阿姆的手艺,您就帮我们做著吧……」
  他一说完,阿姆也不好拒绝,晚些时候就收到了李昱泊送来的一大堆山里山外的时令新鲜菜……
  老头儿都不爱说话,都蹲在门边一块叭呲叭嘴地抽著水烟,听小辈们把晚饭给安排好了,几个老夥计把烟斗拍了拍,更加心满意足地抽了起来……老家夥们呐,剩下的日子没几天了,能碰到个一起见识过光荣岁月的同岁数的人一起说个几句话,抽几口烟,打几手牌那都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啊。
  夏时季一看他爷那用手啪啪啪打著烟斗的老手,再看老头那笑得满是皱纹的脸,也笑眯眯地看著他爷……得了,老人家高兴,他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吧。

  时间让小孩长大,大人老去,老人死亡……生命的定律总是无可更改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夏爷爷在半路中连抽了几口气,李昱泊把他背回来後好久才慢慢地把呼吸全缓过来……夏时季在老爷子的床边一旁蹲著不愿意动,在生著他爷不让他去请医生过来看看的气。
  夏爷爷看著他一直都蹲著一动不动,就伸出皱巴巴的手拉他的衣服,小声地说:「爷只是老了……」
  夏时季背过身蹲著,不理他。
  李昱泊看著他俩一会,知道夏时季不愿意走,刚刚他爷抽气差点跌倒时,脸煞白得无一点血气……他去拿来了板凳进来,扳过夏时季的身体,让他正对著他爷坐著。
  「你先陪著爷睡……」李昱泊揉了下夏时季後来的一半路根本没打伞的已经湿透了的头发,知道这时候不是让他去洗澡的好时候,他现在根本就不会离开他爷,这方面他倔得谁也劝不听。
  他爷在他小时候做了次手术,他就是这样天天守在他爷身边的……他从来都知道谁对他真正的好,也恨不得用十倍万倍的好去对那个人。
  他去拿了衣服把他的湿衣换了,用毛巾把头发擦了干……时间过去了点,床上的夏爷爷也慢慢地睡了过去,呼吸很轻,不注意听都听不到。
  「就不能让他抽水烟的,那东西刺激多大啊……」夏时季红了眼睛,擦著鼻子,话说完,眼泪鼻涕全出来了……越擦越多,他干脆一把抢过李昱泊擦头发的毛巾擦了把脸,越擦越难受,一手迅速紧抓著李昱泊衣服的下摆,怆惶又小声地问:「怎麽办?是不是上次打了的伤还没好?」


  李昱泊摇头,低头抵住他的额头,很镇定地说:「不是。」
  那是再三检查康复了的结果,不会再有意外。
  夏时季咬著下嘴唇,看了他爷一眼,又怕他这麽睡了过去,又怕自己说话打扰了他,在心里权衡再三,终於还是扯著李昱泊出了去。
  出了门,夏时季沮丧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又被李昱泊随之而来的大手抚了平。
  他爷是年纪大了……年纪大了的人该如何夏时季不是不知道,但他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爷会那样……
  他拒绝接受这样的现实,转过身对李昱泊说:「等雨停了,我们就回镇里去,带爷去检查下……」
  李昱泊点头,肯定地「嗯」了一声。

  晚上睡觉夏时季很不安移稳,在李昱泊怀里趴著或者仰躺著这样来回好多次,到最後还是焦躁得睡不著,尽管他困得已经不行了。
  李昱泊已经去了两趟看他爷睡得怎麽样,现在都凌晨一点了,再不睡会天就很快亮了……夏时季不是不知道,但就是睡不著。
  昨晚他赌气也没睡好,今晚更是睡不下,这种睡不著的感觉更是让他火气顿生,但又找不到怪的人无处可发泄,他转身又趴在了李昱泊的胸口,对一直不说话只是任他翻来覆去,一直闭著眼假寐的人可怜兮兮地说:「睡不著……」
  李昱泊的手一直在他腰间轻柔地来回触摸著安抚他,他知道是他爷差点昏倒的刺激过大让他情绪一时半会之间平复不了,夏时季睡不著他也有点烦躁,这人本来就瘦,一睡不著,体重很快就会掉下去。
  见夏时季肯跟他说话了,李昱泊睁开眼,另一手也抱上了他,用嘴唇贴了他的嘴角几秒,问他:「想睡了?」
  夏时季实在困得不行,点头。
  「那就睡……」李昱泊把他抱上来点,让他趴著斜睡在自己的另一边颈项边,嘴不断地亲吻著他的头发,「睡吧,我在这。」
  夏时季「哦」了一声,两手抱著李昱泊的头,当私有物般在他颈项边蹭了好几下,又双手插进了李昱泊脑袋抓紧了两束头发,顿时倍感安全不已,心里的焦躁慢慢歇了下去,困意也就慢慢上来了传达到了眼皮,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等他睡好,李昱泊的眉头慢慢拢到了一块,现在就这样了,假如有一天爷去了……那得怎麽一阵折腾。
  怀里的人真是一点多余的肉都找不著,费尽心思养著他,一点事,哪怕就是没怎麽睡体重就轻了下来,现在是发育的时候,哪禁得住他这样轻忽。
  现在不好好养,以後就得吃大亏……这是以前见著夏时季挑食的长辈恐吓夏时季的话,可那人哪会当回事,扯著他的衣角笑嘻嘻地看著说话的人,眨了几下眼睛,连摇几下头,特别有持无恐地说:「不怕,有李昱泊。」
  是,他是有他……可身体是他自己的,他要有点什麽自己是会比他更难受,但总归是不好在他身上啊……
  李昱泊烦心地闭上了眼,他什麽事都可以试著去完美地处理,惟独怀中的这个人,总是找不到最好的应对方法,轻了怕他调皮不当回事,重了又怕他伤心……
  也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左右都不是。

  第二天早上,负责度假村设计的总工程师带著他的一夥徒弟冒著雷雨从深山里徒步回来了,李昱泊想去接一下他们。
  可怀时的人还扯著自己的头发,无意识嘟了一点的嘴还贴著他的脖子,他要是动得太厉害,肯定要把这人弄醒。
  想让他多睡会……可他现在比八爪鱼更紧贴著他的方式让李昱泊无计可施,想了半分锺,把人抱了起来。
  一站到地上,人给弄醒了,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李昱泊两眼,问:「爷呢?」
  「还在睡著,我叫了大叔看著,没什麽事。」李昱泊安抚。
  「你去哪?」夏时季垂著的腿自动自发地缠上了他的腰。
  「我要去办点事……」李昱泊嘴亲到赤身裸体的男孩的耳朵边,慢慢安抚:「你自己再睡会,嗯?」
  夏时季的手还在抓著他的头发,下颔也枕在他的肩膀上,听到这话,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你昨晚哄我睡的。」
  也就是你哄了开头,结尾他也给老子哄到了……要不然你就别哄。
  半途而废那是混帐干的事。
  知道真正混帐的夏时季的逻辑的李昱泊摇了摇头,不想在他睡著的时候教训他,怀里的人这德性,大半都是他纵著才养成的毛病,自食恶果,有时候他不得不妥协……


  李昱泊要穿衣服时只好把夏时季扯了下来,夏时季也不太介意,虽然被放在椅子上的他睡不太好,但李昱泊的气息在,他也就继续安然地继续睡著。
  等再被抱起时,李昱泊说送他到他爷房里睡……夏时季觉得再好不过,在半睡间点了头。
  李昱泊有他自己的事要处理,自己再霸蛮,也不能太不讲道理。
  因为实在是太早,才早上六点锺,夏时季看了他爷一眼,没觉出什麽别的不好的,就仰躺在旁边的长椅上睡了……他身上穿的是李昱泊在他身上过大的衬衫,这也是他肯放李昱泊走的原因。
  好歹,气息还在,就当他是哄到底了。


  李家这次请了同时身为环境保护协会名誉会长的老建筑工程师,这次开发的主要宗旨是环境与休闲共存,用最少的破坏,或者没有破坏达到这次开发的目的。
  这是一个新颖的想法,但也是很耗资金的理念,行施起来太多的问题存在,好在这次请的团队全是国际上名列前矛的建筑公司里出来的杰出佼佼者,没有太长时间就入手了问题,不到两个月,就给了好几个可行性方案。
  李昱泊作为让他父亲指派负责这次开发旅游区的主负责人,不得不随时解决属於他的问题……当然,与工程师团队保持良好的沟通关系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因为这次在深山老林里发现的问题,一片原始的沼泽地存在於他们原先定的最好的线路上……一行人都在商量怎麽另僻蹊径绕路,把资金的损耗减少到最少。
  几夜都没睡好的工程师都全在临时用木头搭建的会议厅用勘查出来的资料商量解决方案,个个噪子说到最好都沙哑了,有些甚至不能出声,只能用手跟电脑跟著同伴交流……
  李昱泊知道自己请了最好的团队,也用最好的态度配合他们,从食宿的小事到方案的最後定笃都归他管,於是他也挪不开身,只能百忙之中抽个几秒锺给夏时季发个短信。
  这一般就是他的忙碌程度,这还是这几天有台风,施工的工程队停了下来,要不然,他只会更忙……他天天跟人沟通说话说到喉咙嘶哑,润喉的茶水与含片从来都离不开身,要不然,回去对著家里那没心没肺的王八蛋,他还得嫌自己说话难听。


  夏时季这边醒来,没见著床上的他爷,他连鞋也没穿就出去找人,还好他爷正在阳台悠闲地听著录音机时的戏曲在喝茶……
  他们住的房子是木板房,全是木制,上下两层,底下有一小小的一层是基木,所以就算是第一层,也与地面有些距离,下地的话需要经过一道矮楼梯。
  还好他爷没一个人出去乱走,那楼梯上下也有二十来阶,尤其是下雨,没在屋檐下的最下面几阶沾了雨的木板有些潮湿,很容易滑倒。
  夏时季松了口气,站在临厅的门边赤著脚对著阳台上喝茶的老人喊:「喝你的茶别乱动,我去换个衣服。」
  他爷朝他不断地摇头,似乎他这麽大惊小怪实在要不得。
  夏时季也不管这麽多,他一般都不太在乎他爷怎麽说他,反正说了跟没说一样,他爷没一点威胁力,还不如李昱泊一个微带点怒气的眼神。
  山里的早上实在有些凉,木地板也冰凉入骨,夏时季不敢多呆,连忙去穿鞋子。
  早饭过後一阵子到了十点左右,已经有附近的老人过来陪他爷下棋了,夏时季围著他爷,问了十几句真的没事後,被他爷推到一边,不许孙子在他身边玩了。
  好像昨晚的惊吓没有似的……夏时季嘀咕著,在旁观察了好一阵子,又叫帮他们做饭的大叔也帮他看著,让他爷别乱吃东西。
  还好今天没人带水烟过来,老人们就在一起喝点清茶吃点茶点,到了中午,吃过中饭,他爷还跟往常一样,夏时季的心才真正的放了大半下来,才在一旁开电脑把落下的功课给补上。


  到了下午,台风就又来了,风吹得山林呜呜作响,一下子温度又降低了不下,冷得快赶得上冬天了。
  见李昱泊没有回来,夏时季就打了电话催他,可是这时候电话根本没有信号打不出去,书也看不进去了,夏时季有些著急地站在门口等人。
  门也不能开,一开就会被风带来的雨吹得满室的雨水……夏时季瞪著阻挡他的门,就差一点冲出去走人了。
  如果不是怕後来会被李昱泊揍的话,他可真会冲出去……
  外边又是一道响亮的雷声,紧接著就是几十道闪电的光线闪进了屋子里,这个时候连电都停了……经历过不少风雨的几个老人老神在在,就著暗浅的光线继续慢悠悠地打著他们的骨牌,而夏时季不得不转过身去帮做饭大叔点蜡烛。
  海边山间的人们对这样台风带来的雷电风雨早就习惯,短时间的停电也很正常,没什麽可惊讶或者害怕的。
  但夏时季联系不到李昱泊有些著急,本来要是在镇子里,他一天给自己两个电话,几条短信之後他也就不在意了,可自己都来村子里了,这种天气李昱泊也不在身边他还有点无名的著慌。
  点了满室的蜡烛,昏黄的一地,坚实的木制屋子里灯影倒映显得好看得很……夏时季沮丧地叹了口气,委实觉得自己这两天真是不开心得很。
  被这个人吓了又为那个人担心,他这日子可真不好过。
  他搬了椅子去前门坐著,尽管门窗紧闭看不到外面,但似乎这样就离要回来的李昱泊近一点……


  这次台风的持续时间较长,到了晚饭时风雨的强度也未见停歇。
  来玩的老人也回不得家,吃过饭後也不打牌了,围成一桌谈起了以前的老事。
  夏时季心神不宁,吃了几口饭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发呆,中午晚上他也没吃多少,也不觉得饿,看著风不停雨不停的,渐渐地发起了愁来。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九点多,雨歇了下来,电也来了,来接老人们回家的家人也都来了,夏时季跟著夏爷爷把客人送了走,让他爷回屋,自己径直蹲在门口等起李昱泊起来。
  夏爷爷什麽也没说,只是回屋的时候稍微地叹了口气,声音虽小但夏时季也是听到了他的,他什麽也没说,只是可怜巴巴地看著他爷。
  人都回不来,他确实坐立不安嘛……他爷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多依赖那个人。


  李昱泊浑身都湿透回来时,看著夏时季蹲在门口抬著头正看著他,等他朝他走去时,他就转了个身,把门让开让他进去,自己继续蹲著看著潮湿的地板不说话。
  李昱泊也蹲下了身,手太湿了,没去摸他,只是轻轻地说:「这不就回来了吗?」
  夏时季没理会他这句话,只是闷著头说:「你去洗澡。」
  「好……」李昱泊应了声,说:「你帮我热好水了?」
  夏时季不看他,只是用闷著的头点了点,继续有点闷闷的不开心。
  「你进屋里来,外面冷……」李昱泊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了。
  夏时季看他走了几步,也站了起来,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後。

  李昱泊先去跟爷打了招呼,说了声自己回来了,再然後才去自己的房间。
  夏时季一直跟在他身後都不说话,也不靠近他,就几步远跟著,李昱泊中间停下脚步等了他一次,他也不跟上来。
  甩别扭呢,只能任著他……李昱泊在外费神一天,回来见到他在等著那刻的时候他就知道任何的坚持都是有意义的。
  人群中间太多优秀与杰出的人,而他要的只不过是眼前的这个……这个会不高兴著,但一直会等到他回来的人。


  因为木屋只是临时的住所,就算外表坚固但里面的设备也不可能有家里的齐全,所以浴室一般只能淋浴,没有浴缸,不能泡澡。
  李昱泊冲了一会热水,夏时季也脱光了进了来,脸贴著他的颈项在上面吻了一下,然後撇嘴不太高兴地说:「都冷成冰块了……」
  「淋了点雨……」李昱泊取下淋浴头把热水近距离浇在夏时季的头上,把他头发上因夜间过冷的温度而凝结在他头上的雾雨给冲走,「你怎麽不在屋里等?」
  这样太容易感冒了,穿得也不多,见到他的时候就套了个薄外套……把夏时季用热水冲暖和了一点,李昱泊敛了眉,教训起他来了:「衣服也不多穿,感冒了怎麽办?你就不知道怎麽照顾下自己?」
  夏时季一见他还教训自己,更不高兴了,用脚狠狠地踩了李昱泊一脚,反驳,「你不也一样……你还淋湿了……」
  见夏时季混帐,因他身体过冷李昱泊也没心情继续教训,只是把夏时季一提让他挂在自己身上,把热水往俩人身上冲。
  李昱泊要比夏时季健壮太多,高大半个头就不用说了,李昱泊身上有坚实的腹肌,而夏时季腹前只有坚实的腹腔肋骨,他身体微微往後一翘点,骨头就更加明显在突出来与李昱泊的腹肌亲密接触了,同样赤裸的身体放在灯光下这麽一比较,谁是男人谁是幼仔一眼就已经过於分明了。
  「怎麽又瘦了……」李昱泊眉头皱得紧巴巴的。
  夏时季没敢说自己就塞了几口饭,为了转移目标,他把手往下李昱泊的腰间伸,抓住了那个沈甸甸的大家夥。
  才玩了两下,那根家夥就炽热了起来,比热水还要滚烫似的……夏时季一时之间就高兴了起来,朝著李昱泊就是弯嘴一笑。
  李昱泊咬他的鼻子,警告:「别调皮。」
  夏时季才不管,一手挂著李昱泊的脖子把他的头拉了下来,自己就去亲他的嘴,那东西太重他手拿著也辛苦,看它半挺了起来,他就压下了点身体用臀部去蹭它,一系列动作做出来主动得一塌糊涂,这挑逗已经完全不言而喻了,李昱泊受得了才怪。
  李昱泊把淋浴头挂回原位,下一刻手就伸进了他的後方。
  夏时季觉得有些疼,一下子高兴就打了折扣,头耷拉在李昱泊的肩上,没有刚才那麽张牙舞爪不可一世了。
  等两根指头进了进,更疼了些,夏时季皱著鼻子微抬起头,因疼痛有些弱弱地问李昱泊,「里面真塞得进去你的大家夥啊?」
  只要李昱泊想要,就算真疼他也不会拒绝李昱泊的侵占,但是,他还是真的相当困惑怎麽每次都成了功……有时候那东西堵得他都喘不过气来。
  「嗯。」李昱泊吻他的嘴角,无论嘴里还是鼻间喷出来的都是炙热的气息,全散发弥漫在了夏时季的呼吸与身体上。
  「哦……」夏时季哦完,又咬紧了牙闷哼了一声,李昱泊的第三根指头进了去,只是抽动了一下他就疼得眼泪它自己都快流出来了。
  他不再敢造次,只好乖乖地挂著李昱泊的肩膀努力放松著身体,要不呆会只会更疼……


  李昱泊全进了去,夏时季的眼泪也流了满脸,倒不是他想哭,而是身体负荷不了,里面那麽一大根东西捅著任他怎麽放松都觉得难受。
  并且也有好一阵子没做了,他更是觉得以前的那麽多次又白做了,难受还是一点也没有减少,他咬著李昱泊胸前的肉,红著眼睛指责他:「你他妈的王八蛋……」
  骂完,就又深吸了口气想放松,哪想,他是想放松,可後面却自顾自地往内缩,引得李昱泊捧紧了他,把他往下一推,东西进得更深了。
  「疼……」无可避免的夏时季又喊起疼了起来。
  「等一会就好……」李昱泊的声音因欲望低沈得可怕,可怕得夏时季听著骨头都软了……欲望中的男人有个过於性感的声音是个不太怎麽好的事,总是让人轻易地觉得自己渴望得要更多,就算你已经觉得身体有点承受不住。
  他骨头一软,身体也就全放松了下来,李昱泊来回抽送出几次觉得好了点,下一刻,他的力度就大了起来,只一个往夏时季里面撞去的声音就在浴室里发出了巨大的反响。
  夏时季听得耳朵都红了,里面又是疼痛又带著点异样的快感,他咬著牙抓著李昱泊的头发,努力不让自己的呻吟声把门都给穿透了。


  一场过於激烈的性事下来,夏时季只有进出的气了,手指抬下都觉得辛苦。
  李昱泊喂他吃饭时他连嚼动都不愿意,都是李昱泊嚼烂了喂到他口里……可就算是这样了他也不想吃,紧紧闭著眼睛要休息,李昱泊喂五六口,他才愿意吃一口。
  到了最後李昱泊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喂了他半碗汤就放过了他,让他痛快地睡了过去。
  私底下他们的相处还是亲密得像小时候那样,吃饭睡觉都不分你我,总是两个人像一个人地活著般。
  但岁月流逝,他们俩人早在很久前就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不能在外人眼里出现的,兄弟之间的感情可以好,一直这样好下去就会好成了别人眼里的变态有病了……
  人长大後,世事总是变得很容易让人不愉快,规则太多,限定太多,不想惹人注目那就只能把自己变得跟别人一样。
  如果不想,那麽注定前路注定要多些坎坷……李昱泊现在只想他们的以後他现在就慢慢背负起。
  无论怎样,他都不能离开自己。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