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在深蓝工作了六年之久的小麦都不知道这个几乎很少露面的大老板竟然这么体恤下属，车子开到背山面水的露营地点，那里已经准备好了BBQ的全部材料，近二十个小伙子们一下子沸腾了！在老板万岁的欢呼声中，丢下东西开始搭帐篷。
雷霆下到前面不远的溪边洗了脸，回来帮小麦一起翻烧烤架上的鸡翅膀，沈云谦则跟帮他送这些东西过来的那个朋友寒暄两句送人家驱车离开。
和小麦端着烤好的香肠放在纸碟子里分给大伙，被彻底熟稔起来的年轻人调侃他和小麦都在往居家型的贤淑零号发展。
雷霆报复性的塞了一根烤得最糊的香肠到笑的最高调的阿ken嘴里，由食物证明，雷霆的贤惠程度绝对比小麦差远了，看那些糊了的作品都属于雷霆荣誉出品就知道了。
被嘻嘻哈哈的按倒坐下，雷霆撞翻了旁边阿ken的啤酒瓶，弄湿了阿ken的裤子。
鉴于湿掉的部位实在不雅，阿ken哀怨的看着雷霆说要他负责。雷霆一巴掌挥开阿ken凑过来的那副恶心死人不偿命的撒娇嘴脸，站起来就要脱裤子，把裤子赔给他穿自己裸着总可以了吧？
小麦伸手按住了雷霆在一群狼虎视眈眈的猥琐目光中解皮带扣的手。
“我刚好多带了条备用，给阿ken换上就行了。”
在众人没看成好戏的嘘声欢送中阿ken跟着小麦去换裤子，出来的时候不止裤子换了，还拿出号码签和骰子提议大家玩玩国王游戏。
提议获得一致通过，只有从没玩过这个雷霆需要被详细介绍一下游戏规则。
其实也很简单，那不是一般的比点数的骰子，是深蓝里面玩的一种夜光情趣骰子，要两只一起玩，一只上写的是动作，比如咬、吹、摸、捏之类的；另一只上面是身体部分的名词，比如肚脐、双唇、翘臀、大腿等等。大家抽签，抽到点数最大的那个人做国王，点数最小的两个人要做国王掷出的两只骰子组合的动作。
在雷霆点头表示了解后游戏开始，第一局雷霆就很悲摧的抽到了最小点数的签，比之他的一脸懊恼，和他都抽到小点数也要被惩罚的沈云谦则显得坦然的多了。
这一轮的国王小麦不动声色的摇了遥透明的筛盅，扫过沈云谦落在雷霆身上的视线有那么点欲说还休的犹疑在里面。
“舔耳朵！”阿ken第一个凑过去看清楚摇出的结果。
“我去方便一下啊！”
雷霆站起来准备逃，开什么玩笑，让他去对沈云谦做那种事情？拜托，他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那是情人间的前戏才会有的行为好不好？
结果，一片嘘声中，雷霆又被拉回来推倒在沈云谦的身边“逃跑要加罚，至少要舔三分钟才可以！”
一堆人起哄的声音大了起来，嚷着老板要一视同仁，不能因为有亲戚关系就差别对待，做人不能耍赖那么没品，愿赌服输才行。
身后一软，被按倒在草地上，一条温热柔软灵巧的舌滑进耳廓，侵入呼吸的，还有沈云谦身上那熟悉的气息。
一阵弱电经过的酥麻感觉无法压抑的从体内升腾而起，雷霆感到沈云谦时轻时重的舔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呼吸呵入耳道，满耳只剩下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连其他人的尖叫声都听不见了。
是三分钟……还是三年……
“好了，继续！”
沈云谦放开雷霆坐起来，游戏精神绝佳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把一帮人赶回原地坐好开始下一轮游戏。
雷霆借口去方便就没有再过来，沈云谦犹作不知，唇角噙着一个微笑继续和大家玩的很疯。
“霆哥。”自从那件事情后，小麦已经好久都没叫过他霆哥了，听起来有种遥远的亲切。
“坐。”雷霆指了指旁边的草地。
“刚才牛肉腌制的有点咸，要不要水？”
递了瓶苏打水过来，小麦在雷霆旁边坐下。
脚下是潺潺溪水，头顶是闪闪繁星，这诗情画意的情调还真是文艺的让人恶寒。
小麦有些话想说，又犹豫着该不该说。
这个圈子太挣扎了，如果天生就是gay，那也是无可奈何，可雷霆是直的，真要一脚踏进来，再想抽身就难了。
其实大老板一直对自己不错，理论上讲他没道理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可是雷霆那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个性，如果真的不提醒他，恐怕被吃干抹净还要特诚恳的鞠躬说谢谢惠顾呢吧？
小麦真是纠结了……
“喂喂喂！说好了一起出来玩，两人偷偷躲到这说悄悄话太不够意思了！”
过来方便的阿ken超煞风景的拉开裤链污染溪水，大概喝多了啤酒，浓郁的味道一点没糟蹋的被吹到了下风处的雷霆小麦这里。
“你还能再恶心点吗？”雷霆站起来顺手也把小麦拉起来，笑捶了阿ken一拳，三个人一起往回走。
看着三个人过来，沈云谦的仍是满面笑意，只是目光多在小麦脸上停留了三秒钟。
临近午夜，山里的温度有点降了下来，大家都各自散了，两人一组钻进了一百五十公分宽的情侣帐篷。
雷霆简单的收拾好，只剩下一个帐篷了，而他和沈云谦还没有钻进去。
眼下的情形很简单，他势必要和沈云谦住一顶帐篷，雷霆的脸色有点别扭。
“看来我应该多带一顶帐篷过来的。”沈云谦微微一笑“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在车里将就一晚就好。”
仿佛看出雷霆不愿意跟他睡一个帐篷，沈云谦拍拍裤脚上粘到的草屑，转身往中巴前走。
每一次都是这样高姿态的让着自己，雷霆关于沈云谦的记忆在八年前有个恶劣断层，而回来这些日子，他的形象却又慢慢重叠起八年前的那个良兄益友的影子……
自己的八年牢狱的冤苦，是不是真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被他消弭于无形了？
帐篷里并排摆着的两个充气垫用子母扣连接起来，为情人设计的东西总是特别温馨，雷霆一个人滚在上面，看着空着的那一侧，又听到中巴车上沈云谦不舒服的咳嗽声，咬了咬牙还是爬起来钻了出来。
沈云谦坐在司机后面的第一排，斜靠着椅背半倚在那里，不舒服的蹙着眉。
看到沈云谦这个样子，雷霆都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了，从小到大，他们同床共枕的次数只怕都多得数不过来了。
“去帐篷里面睡吧。”拍了拍沈云谦，把人给弄醒过来。
“嗯？没关系，不用管我，我怕会影响你休息。”醒过来的人沈云谦坐正身体，态度谦和的拒绝了雷霆的提议。
“要影响也是我影响你吧？”比性向更直的心肠根本体味不出沈云谦更深一层的意思，只能单细胞的理解着表面的字意。
不过要说到雷霆的睡品，曾经的确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小时候沈云谦虽然大了雷霆三岁，却不止于一次被踢下床去。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云谦学会了和雷霆同寝的时候紧紧的抱住他，把手手脚脚都束缚在自己怀里。雷霆也终于在这种强制戒除踢人恶习的手段中慢慢习惯了，甚至到了初中回到B市跟沈云谦同睡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在梦里找那个从幼年就熟悉了的怀抱。
倒是那时高一的沈云谦，在抱着雷霆睡到午夜醒于内裤里的一阵湿滑粘腻后再也不准雷霆留宿他的房间了。
“你还记得啊？”
六岁之前那些染满童趣的记忆，让沈云谦笑意加深。
“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再说帐篷里，不会给你踹到床下去的。”
雷霆自己或许没有察觉，他的语气比之刚回来时，已经柔软了许多。
……
山中五点多的时候已经鸟鸣成一片了，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候外面陆续有人起来，雷霆因为昨天睡的很晚，现在倒是丝毫不受干扰的睡的很香。
沈云谦把雷霆的头往自己肩膀方向轻轻挪近些，雷霆熟睡中微微颤动的睫毛扫过他的下颚，痒痒的，又有点失真的幸福感。
听到外面收气垫和帐篷的乱糟糟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已经在议论说好八点钟两个头却还没有醒，有人自保奋勇的来当人工闹钟，从外面费劲的鼓捣开帐篷的拉链。
晨曦的一缕阳光先于外面目光照射进帐篷的时候的，沈云谦闭起眼睛一只手圈上了雷霆的后腰，指尖部分带着三分暧昧的七分随意的探入了雷霆的衣襟内。
温馨而又略染情se的画面。
阿ken自以为看见了一幅禁忌题材的清晨美男卧拥图，慌手慌脚的想赶快把拉链拉上，结果欲速则不达，惊醒了梦中人。
“天亮了啊？”
沈云谦特有的质感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微慵懒的错觉响起，吓的阿ken手一抖，紧接着看到老板已经坐了起来。
“啊！是啊……天已经亮了，老板昨天不是说八点走吗？”点头哈腰的解释自己为什么私窥人家“卧室”，阿ken一脸讨好的讪笑。
沈云谦抬手看了下腕表“再等半小时吧，小霆昨天累了，让他再睡一会儿。”
状似无意的拉了下雷霆腰后滚皱的衣襟，沈云谦起身钻出了帐篷。
啊！啊！啊！
老板这句很难不让人浮想连天的话彻底难住了阿ken，跟在沈云谦身后远离帐篷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眼看见小麦在帮大家收拾帐篷，就欲盖弥彰的称赞起小麦的能干来。
一旁给气垫放气的小麦碰巧抬头，对上沈云谦那洞悉一切的目光。
沈云谦此时惯有的微笑比任何时候都更完美更优雅更无懈可击“小麦是聪明人，做人做事自然也会比别人更漂亮些。”
而聪明人的小麦已经完全领悟到大老板的点到即止，心中只能感叹郑燮郑板桥的那句处世名言：难得糊涂！
果然是难得糊涂啊！
眼前这个大老板，把自己的直男表弟留在gay吧在一群同志中间打滚，目的，昭然若揭。
小麦禁不住要想，大老板是不是八年前开这个gay吧时候就为了这样的目的？否者何以之前一年半载不来一趟，而自从雷霆来了之后，莅临深蓝的次数成几何数字增加不说，这次更是破天荒的跟他们一起出来玩？
若真是如此，也算是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