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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地扳过了白吟霜的脸，眼中藏着血淋淋的秘密，他将这个秘密剖析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感到了一种恐惧。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张脸，很像皓祥吗？”
皓祥看向白吟霜，他没有仔细打量过她。
皓祥的眼睛很好看，似乎永远闪烁着如湖水一样的温润潮湿的光芒。白吟霜为了扮可怜，眼中时常闪动着水光。
皓祥的五官像硕王爷但是更漂亮，而白吟霜也像硕王多了份女孩子的柔美。
若不较皓祥眉宇之中的英气，也不看两个人的气质，他们的脸，竟然有七分相似！
明明不是同母啊！
“你们都没有发现吧？因为你们都不会往那里想。可是我一眼就发现了。那张脸我怎么会忘记呢？我每分每秒都想得发疯啊！只是没想到真相会是那样而已。”
皓祯凄凉的笑着，眉目中涌动着一种悲悯。
他只是怜悯他自己。
皓祥觉得从大脑深处涌起一股寒流，把他的思维全部给冻住了。而其他的人，也呆住了。
皓祯看着皓祥，眸中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浓稠得化不开，似乎可以容下天下，但是却只有一个人。
“皓祥，我爱你爱到发疯了。现在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皓祯用手抚摸着皓祥的脸庞，皓祥反应过来，用手拍开皓祯。
“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当初我发现我爱上我弟弟的时候我就疯了。可是你不是我弟弟，太好了……你不是我弟弟。”
皓祯喃喃自语，只是看着皓祥，就像捧着天一样。
白吟霜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跑出去。
太可笑了，她以为的她的天神，只是把她当做了一个人的替代品。
她的天神，爱上了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在身份未揭示之前，是他的弟弟。
雪如被带回她的单间，而皓祯的一只手握着那只刚刚抚摸皓祥脸庞的手，眼中的，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光芒。
那种温暖人心的光芒。
他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了磨得尖利的瓷片，躺在了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划破了左手的手腕。
谢谢你，皓祥。
在我最后的时间，让我看见了你。
即使知道我不会有好的结局，但是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不会犹豫。
只要能够看见你，不管几生几世，我都会爱上你。
那是属于我的。
万劫不复。
我爱你。
皓祥。
番外：皓祯
我叫皓祯，曾经的硕王府世子。
从小到大，我都是阿玛的骄傲。不管是文是武，我自认在八旗中出类拔萃。
十二岁那年，我们去围场狩猎。
那天有很大的雾，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额娘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额娘说，今天如果打到了白狐，就要我用留母增繁，保护兽源的理由把它放回去。
额娘为什么要我这么做，我知道一点。可是当我用网网住了那只白狐之后，我的弟弟，皓祥却叫起来：“哥哥！我要一顶帽子！给我给我，我来做顶白毛帽子！”
我看过去的时候，他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因为骑马的关系，所以头上全是汗，脸红红的。眼中带着期盼。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他，平时他在硕王府一点存在感也没有。然后我觉得有什么铺天盖地。
我很想把那只白狐捉过来交给皓祥，告诉他，随便他做什么。可是不行，额娘的一番用心我不能够违背，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后，不去看他的眼睛，告诉阿玛放了那只白狐。
白狐离开的时候一连回首三次，我知道它受过训练，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去看他，因为皓祥就在我后面，眼里全是失望。我觉得心疼。
哥哥让你失望了吗。
我很努力地想要做到最优秀，为了把我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皓祥。看到皓祥看着我，我就会很高兴。
我去和额娘说希望他和他的额娘的生活能好一点。可是额娘那个时候冷冰冰的眼神告诉我，如果我再说这种话，她会让他们更不好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额娘那么恨侧福晋和皓祥。
十三岁，我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看见了皓祥。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看着水发呆。
他专注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的样子，世界都该为他让步。
皓祥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划过一丝漠然。
皓祥，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我以为那是兄弟的感情。
我邀他一起散步，走在湖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子突然向湖里倒去。我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落尽了水里。
看见他在水里挣扎，莫名的恐惧在我心里蔓延开。
不，我不能失去他。
我跳进水里，忘记了其实我也不会游泳。结果是阿克丹和小寇子把我们捞起来的。
阿玛表扬了我，却骂了一顿皓祥。皓祥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低下头看着地板。
晚上我去找额娘，听见额娘和我身边一个伺候的人说话。
额娘问他：“为什么把皓祥那个贱种也救了上来？”
“当时祯贝勒死死地抓住了他，如果不救他，祯贝勒也得沉下去。”
“你把他推下去，我有想过皓祯会去救他，到时候就是王爷，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没想到，皓祯竟然会这么在意皓祥。这个皓祥……祸害！”
听这个语气，我知道，额娘生气了。
从此之后，皓祥开始离我远远的，还搬到了最远的一个小院里。
我终于学会了疏远他，如果太在意只会让额娘下更多黑手而已。
但是每一次额娘想要除掉他们两个时，我都竭力破坏。我无法想象，皓祥在之前的十几年里是怎么过来的。
我去他的小院，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神坚定。那样的皓祥。
额娘或许在前十几年没有觉得威胁，但就是我提起他们之后，额娘就下了黑手。
额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出皓祥，为什么会让额娘这么害怕？
我十七岁，在街上看见了多隆。
我的确有觉得那个女子很可怜，可是若是其他人，我会去了解情况的。
但是是多隆。
他竟然敢抢皓祥。皓祥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怒火充斥了我整个大脑，我冲撞了三位阿哥。
我不在乎。
可是皓祥，你为什么会更关心多隆？
我多希望我们不是兄弟。
我那么爱你。
三年后我去龙源楼，听见有人唱小曲。
唱的还算可以，所以我让人去打赏，又觉得太唐突，于是解释。
吟霜就是这个时候，闯进了我的世界。
我第一眼就看见她的脸庞。那么像皓祥，皓祥的闪着温润潮湿光芒的眼睛，皓祥的五官。
在我快要被我的爱意逼疯了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个替代品。
只要我看见她，我就可以想到皓祥。多隆出现，他想要白吟霜给他唱小曲，可是那怎么行。
你怎么可以抢皓祥？
你去死吧。
我天天去那里，为的就是看见吟霜，看见她用那张脸庞，带着崇敬和爱意。
多么愚蠢，我怎么会爱上这种人。但是你这样看我，我会很高兴。
白胜龄被我推了下去。吟霜最后爬上了我的床。
皓祥。
每次我看着吟霜，我就像看见了你。
额娘问到吟霜的时候，我说没有她我活不下去。没有她，谁来让我寄托，我会疯的。因为我爱的那个人，是我的弟弟。
真相揭示，我被关进宗人府。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爱你。
感受着我的血从身体内流出，我的灵魂也像被一点点剥离。
从天空向下看，整个世界都在绝望而缓慢地转着。我无法听见任何声音。
除了你。
哥哥，皓祯。
从十二岁起，我守着的，属于我的，我一生中，最绚烂最绝望的爱意。
小燕子
从宗人府回来，皓祥去龙源楼，白吟霜被硕王关在房间里，一天到晚神情涣散，不知道嘴里在嘟哝些什么，看着她那个样子硕王就觉得恶心。
真是的，他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是皓祥好啊。
龙源楼二楼单间内，京城内出名的纨绔们都聚在了一起。皓祥的眼光扫过去，对着多隆眨眨眼。这些人虽然是纨绔，但是有能力的人是很多的，而且大都身份显赫，十一阿哥对他们两个的任务其中有一个就是能够把这群纨绔凝聚在一起。
“你来了？”多隆走上来，勾住皓祥的脖子，把他拉到一个座位上：“今天的主角来了！怎么，各位还不敬酒？”
“好！”一堆人随声附和，然后一杯一杯地灌皓祥。皓祥大口大口地喝着。这个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多隆回头看，奇怪了，他邀请的人都到了啊。
福隆安的脑袋从门外凑了进来：“怎么你们喝酒都不叫上我？”
“你这个家伙今年才几岁啊？喝酒？就怕你哥知道了把我们打一顿！”多隆笑着说，门外的福隆安一摸脑袋瓜，从外面溜了进来，然后又看看身后，跑出去拉进来一个人。
多隆倒吸了口凉气，皓祥倒吸了口凉气，几个纨绔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这不是庆桂吗？他怎么来了？他不是从来都不参加这些聚会的吗？”
有个人低低说了一句。章佳庆桂的脸涨得通红，狠狠瞪了一眼才十三四岁的福隆安。
福隆安把章佳庆桂往里面一推：“我说庆桂大哥，你就不能自己走进去？”
庆桂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福隆安可是十三岁就逛青楼的家伙，他请自己吃饭，怎么自己就没有一点警觉性？
那个可恶的福灵安，他弟弟竟然把自己带到了这些纨绔们的宴会，回去之后一定不能放过他！
章佳庆桂在这里抱怨，那边永瑍还高高兴兴招呼他坐下。结果下一秒，两个人都笑不出来了。因为福隆安转过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句：“世子，快点进来！”
永瑍的脸色变的又红又白。
永瑍看着窗户，琢磨着要不要跳下去。结果旁边皓祥眼尖，一把拉住了他：“镇国将军这是要去哪里？您还是留下来吧。”
和亲王世子永璧走了进来。
“永瑍，你真是高兴啊。”
“永瑍你和我回去。”看着永瑍老老实实地跟着永璧走出去，房间里一下子又热闹起来。章佳庆桂被多隆拉着也坐了下来，喝了几杯酒，听着这些他曾经不喜欢的纨绔们说话。他发现其实这些纨绔们大多都不坏，只是有一些纨绔习气而已，而且有能力的很多，比他认识的那些人都要率直自然。
很快，章佳庆桂就融入了这群人里面去。
而福隆安则是微微的笑起来。
这个章佳庆桂，是很有拉拢价值的。
至于永瑍跟着永璧走出了房间，跟着永璧进了另外的一个单间，门一关，永璧就开始问：“你来这里干什么？阿玛已经说过你好几次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改？”
永瑍挑起嘴角，：“哥，你放松点。”
永瑍走到了窗户前面，看着楼下的人和车：“哥，你觉得怡亲王和阿玛谁更成功？”
永璧想也不想：“当然是怡亲王。”
永瑍笑：“当然。不仅是因为他们的政绩完全没有可比性，还因为爵位。怡亲王是铁帽子王，而阿玛不是。”
“永瑍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我不甘心而已。
我效忠于十一阿哥。我要超越怡亲王。
我不会输。
皓祥回到府里，就有人告诉他硕王找他，走进硕王的书房，硕王正在临摹索幼安的字，看见皓祥走了进来，放下笔抬头：“宗人府里传来了消息，皓祯自杀了。”
“是吗？那雪如福晋呢？”
皓祥听到这个消息，沉思了一下，又问。“皇上说贬为庶民。”硕王拿起刚刚写完的纸吹了一下。“到时候她出来，你注意一点。”
硕王给了他一个眼神，皓祥会意。退出书房。
出了书房，皓祥给自己的心腹交待了一下，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路过了花园的时候，皓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走，没有回头。
永瑆和永瑍走到了龙源楼，听说昨天多隆在龙源楼这里摆酒庆祝，一群家伙喝就喝了一宿。章佳庆桂都被福隆安拖来了，不由得觉得好笑。
永瑍看见十一阿哥的脸上露出笑意，问：“十一阿哥想到什么？”
“堂哥，你不用这么拘束吧？”永瑆被他拉着，问他。永瑍耸耸肩：“十一阿哥想去龙源楼？”
“是啊。”
永瑆拉着永瑍走进龙源楼，这次没有去二楼，而在一楼找了个安静的位子。永瑆打量着一楼吃饭的各人，从这里看人情世故，真是再简单不过。
龙源楼外突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永瑍眉头一皱，想让侍卫去看看，结果侍卫还没抬脚，一个脸上黑漆漆的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的女子就冲了进来，在门内看到东西就砸，掌柜的慌忙跑出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快把小林儿交出来，姑奶奶放过你这个什么什么大小楼！”
那个女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霸道地说。永瑍的脸已经黑了，刚刚那个女子一通乱砸，有东西砸了过来，要不是永瑍夺得及时，破相是肯定的了。
“哪里来的刁民。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扰了爷吃饭的兴致!”
一楼显然有些和永瑆一样不去二楼的贵族子弟，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子一拍桌子，几个侍卫就向那个女子冲过去。那个女子显然是有些功夫的，东躲西躲，侍卫们束手束脚怕打到人，一时间被那个女子给东一凳子西一椅子。
那个锦衣男子急了：“快点儿，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给爷丢脸！”
永瑆安静地看着，然后挥手叫过来躲在一边的掌柜：“掌柜的，那个小林儿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