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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书籍名:《黑暗契约者》    作者:和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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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亚力克西斯的母亲早逝,他是由养母带大的。她不幸没有产下孩子,视如己出的疼爱亚力克西斯。
但是养母现在披散光艳的黑发,在地板上痛苦的翻滚。口吐白沫,美貌被痛苦的泪水沾湿了。
他想拯救被恶魔附身,深受其苦的养母。用这双手,拯救亲爱的养母。
「所有的邪恶力量啊,来自地狱的滥入者啊,一切群聚的恶灵啊。」基本上,驱魔是在祈祷下进行。藉由祈祷赞叹全知全能的神,确认耶稣基督对恶魔的绝对优势。除了神和基督之外,接下来还要叫唤圣母玛利亚、大天使米迦勒、殉教圣人们的名号,祈求神圣的力量,迫使恶魔离开。
「不要!不要!救救我!」养母的惨叫充斥整间厨房。
我一定会救你。自己拥有强烈的信仰。论及对神的祈祷是否够强这方面,他有自信绝对不输给一般的神父。「奉主耶稣基督之名……」正当他集中精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养母突然抖动着肩膀笑了。
「愚蠢。」这是男人的声音,显然不是养母的声音,亚力克西斯的心在那一瞬间动摇了。虽然他还是打算继续祈祷,但宛如在地面盘旋的诡异笑声却不曾止息。
笑了一阵子之后,那个声音说。「聪明的小鬼。就算你把我赶出去,这也不是我的原形。」
千万不可以听信恶魔的话。因为那不是真的。
亚力克西斯不予理会,继续祈祷。
「你是个一出生就让自己双手染上鲜血的恶魔之子。」「恶魔」回过头,嘴角歪斜着。如果没有被恶魔附身,她本该是个面容美艳的美女,不详的表情带点凄惨。「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明明应该住在跟我们一样的地方。」
「我才不是恶魔!」
望着停下祈祷的亚力克西斯,恶魔在那一刹那浮现冷笑。接着,将手伸向暖炉。
亚力克西斯正打算叫他住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唔!」亚力克西斯一跃而起,大口吐气。
……是梦……吗?被恶梦惊醒,也太不像自己会做的事情了。他浑身大汗,发现就算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年,记忆还是不曾模糊。一点也没有扭曲,忠实呈现过去的情景。
现在是凌晨两点过后。是妖魔们横行伦敦,讴歌自由的时间。
恶魔原本不会杀死自己的宿主,但当时却不一样。拥有其他本体的恶魔跳进暖炉里,烧死亚力克西斯的养母。驱魔失败的亚力克西斯,虽然想救他,却连这件事都办不到。亚力克西斯也身受重伤,就算现在烧伤的痕迹已经消失了,当时的记忆仍旧像这样苛责着自己。
是自己少不更事时的骄傲,害死了养育他的母亲。由于这股悔悟之情,从那个瞬间之后,每次亚力克西斯在赞颂神的名号时,都会感到踌躇,甚至被梵蒂冈放逐。
自他小时候起,亚力克西斯身边确实经常出现妖魔。亚力克西斯也有自觉,自己是接近魔性领域的存在。正因为如此,在神之名下驱逐恶魔时抱持着疑问,最后败给恶魔。
不过,他已经不会再动摇了。恶魔与人类之间,一定要画上一条界线。侵犯彼此的领域只会造成不幸。正因为这个原因,驱魔师才应该消灭进入人类世界的恶魔。
「卢修斯。」无意中叫了使魔的名字,但没有人回答。
这下红茶得自己冲了,亚力克西斯起身走向厨房。没有开伙的厨房,看来有点寒碜。
自从那天晚上让他到月笙身边之后,卢修斯连一次也不曾回到亚力克西斯身旁。虽然亚力克西斯叫他偶尔回来报告,但也许是月笙的身边太舒服了?或是正好进入一种反抗期吧?
卢修斯原本个性就喜欢与人亲近,他应该会同情月笙吧。也许他会向月笙说明,恶魔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生物。虽然卢修斯在亚力克西斯的戒律之下,暂时只能保持猫的模样,但他毕竟是高等恶魔。只要对方不是太厉害的妖魔,即使主人不在身边,他应该也能应付,不用担心他。
问题出在尤贝鲁身上。
他应该没办法对已经和亚力克西斯交换契约的月笙出手,但是那男人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力量。他一定早已拟好策略,想好用什么样的手段得到月笙。
除了这件事之外,他对亚力克西斯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让他感到很介意。
原本亚力克西斯在过去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屠杀这么多恶魔,就算听过他的名字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
最难对付的倒不如说是月笙本人吧。长眠于这城市的美丽魔物,自己的本性在过去从未觉醒。拥有妖艳的美貌,却是个才刚呱呱坠地的恶魔。
所以才会对他产生感情吗?以誓约为名号束缚他,这个心血来潮的理由,就连亚力克西斯本人都无法理解。

太阳将最后一道光芒送到街上,余晖被黑暗的帷幕覆盖、遮掩。
「……好像快要下雨了。」从书店买了新书,在月笙踏上归途之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尽。
古老的铺石子地响起奇妙的脚步声,增添小路寂寥的印象。百叶窗紧闭的红砖房屋,有股死气沉沉的感觉,月笙已经许久不曾感到黑暗这么可怕。因为在这样的夜里,至少他想到有温暖的地方。虽然卢修斯是恶魔,但是他的存在还是很温暖。
月笙快步走着,犬只的远吠传进他的耳里。
是小偷、强盗还是火灾吗?最近月笙经常跑书店,因为他想找出有没有不要变成妖魔的线索。事实上当然没有任何书本写了这种内容,月笙已经束手无策。
——喂,找到了。
——味道是从那边传来的。
月笙仿佛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不觉停下脚步。几乎在同一个时间,从漆黑的角落冲出巨大的生物,堵住月笙前进的方向、
「!」月笙吃了一惊,倒抽了一口气。
毛绒绒的大型犬挡在面前,它们的表情精悍,以炯炯的目光盯着他。这群阻挡月笙的野狗,让月笙感到有点恐怖与踌躇。
呜呜呜……狗发出低沉的声音。
「去!」他胡乱挥手,想要把它们赶走,但是狗只发出低吼,根本不打算逃跑。
——把我们当狗吗……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原来如此。它们并不是狗。看似敏捷的身躯与眼神,既不是习于人类豢养的狗,也不是凶猛的野狗。
是狼。突然浮起这个念头,让月笙感到颤怵的滋味。
像伦敦这样的都市,根本不可能有狼。这么说,它们也是魔性的生物啰?
月笙不由得往后退一步,发现巨大的狼已经绕到他的身后。冰冷的恐惧、让他连叫声都发不出来。吸血鬼会驱使下等的魔物或蝙蝠,这该不会是尤贝鲁派来的吧?
当他踌躇的时候,包围自己的低吼声越来越多,月笙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别再玩了,差不多该把他解决掉了吧。
月笙并不是完全了解他们的话,但是它们低喃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他的耳里。
这样下去会被它们杀死。
月笙握住藏在袖口的小刀,但他还是犹豫不决。野兽会伤害其他生命,以延续自己的生命,想到这一点,月笙有点犹豫。只好避开要害,把她们赶走,或是攻击他们的脚,如果煽动它们的斗争心,那就更麻烦了。
但是总不能乖乖束手就擒。
——是谁?
狼的耳朵动来动去。
「住手,月笙。」低沉、迷人,又带着一抹有趣的声音,突然骚动他的耳膜。
就算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听到亚力克西斯的声音,他居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他无暇为此举感到羞耻。
「为什么?」
「只靠赤手空拳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打败它们喔。」狼群的杀气已经失去沉着,亚力克西斯走近,他今天穿着高级的三件式西装。穿着上好的衣服,看起来当然不像神父或假驱魔师。
「我有小刀。」
「你有办法伤害自己的同伴吗?」
亚力克西斯根本没听月笙的回答,好像对它们说了两、三句话。一匹狼说声无需多言,立刻就飞身扑过去,亚力克西斯用短剑的刀鞘把它拨开。
他迅速将剑抽出来。「不行!」认清在月光下反射的刀刃,月笙用尖锐的声音阻止。「不可以杀他们。」「你想命令我吗?」「对。」亚历克西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他立刻恢复严肃的神情,重新面对狼群。这次它们把目标放在月笙身上,月笙面前的狼窜了过来。正当他觉得锐利的牙齿发出光芒的时候,亚历克西斯及刻伸出手保护月笙。「呜!」牙齿刺进肉里。血腥味随着钝重的声音一起传出来,月笙大吃一惊。「真是的……」鲜红滴滴答答的落到路面。虽然甜美的香气让月笙稍微闪了神,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手持短刀瞪着狼群。「你们是尤贝鲁派来的吧!为什么不会攻击我,而是攻击别人呢?」——什么?像是被月笙的迫力压倒,感觉像老大的狼往后退了几步。「这条街并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请回到你们的住处。如果你们不照做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你说了有趣的话。他听见狼低声说的话。虽然它们的话有一大半月笙都听不懂,但是狼朝着同伴吠叫几声之后,往回走了。感觉到他们的身影与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黑暗当中,月笙总算松了一口气。「你听得懂狼的话吗?」
「只是刚好觉得好像知道它们在说什么。」「你能跟它们沟通呢,真了不起。」好似有点敬佩的口气,让月笙转过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呢?」「不,我并不打算伤害不是恶魔的野兽。只是狼本来是吸血鬼的敌人,居然听从吸血鬼的话……看来那家伙的魔力应该很强。」 亚历克西斯的嘴角浮着一点笑意,对月笙说了声:「我送你。」「送我?是送到你家里吗?」「怎么可能。你并不需要我,带你回家可是违反我们的约定。」
面对亚历克西斯意外的发言,月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不能这么简单就相信亚历克西斯,但是他听了月笙的话,没有杀害狼群。他比月笙想的还要温柔吗?月笙没有答话,想了又想,这才发现亚历克西斯的神色痛楚。也许是刚才一直出于紧张的状态所以没有感觉,但身边早已泛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我帮你处理伤口。」「处理?」将亚历克西斯的右手臂拉近,月笙才发现他的上半身连衬衫都破了,流着泛黑的血液。「啊。」热气
从碰触到血液的部分开始,有如渗透般慢慢扩散。月笙反射性的举起他的手臂,吸吮他的血液。「嗯……」难以忍受的暖流。血液的甜美。接触血液的舌头,好像要麻痹了。月笙在无意识之中,舔着血液。「……呼……」 仿佛天鹅绒般的滑顺血滴,与唾液混合,从咽喉一直落入气管。然而,脑海中的某处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好像在说着「不是这个」。自己想要的,并不是这个。沉醉在男子的血液馨香里,月笙的舌头专心在他的手指上滑动。身体越来越热了,月笙像是被针扎到似的抖了一下,不久发现自己竟然专注于这么下流的行动,于是将亚历克西斯推开。止不住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石板路上。「你已经吃饱了吗?」「对不起……你救了我,我还……」月笙取出手帕绑住亚历克西斯的手臂,但是这种程度好像还止不了血。必须消毒才行。「你的伤口一定要处理一下。」
「你才是脸色发青呢。」 亚历克西斯低声说着,碰了月笙的脸颊。「你看起来很饿。」被冰冷的手指碰到,月笙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冷透了。「还是这边先吧。」 亚历克西斯抓住月笙的手臂,粗暴的将他拉近。接着,不由分说的堵住他的唇。下一秒亚历克西斯的舌头就钻进口腔里了。亚历克西斯固定住他的脖子,让他无路可逃,就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正如同男子的个性,这个旁若无人的吻既深入又激烈。流进嘴里的,是唾液吗?还是他所说的精气呢?「……呜……」他的舌头用力摩擦滑溜的黏膜,确认着月笙的口腔。舌头在敏感的上颚来回游移,打算封住喉咙深处。但是月笙并不觉得恶心,甚至屈于这粗暴的爱抚之下,沉醉不已。 ……好热。血液流过自己的身体、肉体。只吸了一点血并不是很够,所以自己也许很饿。如今已经感到非常怀念的,那种满足的感觉又充斥全身。比起血来,自己更想要这个,忍不住想要品尝。不管是舌头、唾液、体温……全部。「嗯唔……」月笙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缠在男人的脖子上,积极的用舌头交缠,吸吮、喝下他的唾液。下腹部不知不觉中变得好热,涌现一股空虚、无奈的感觉。「……哈,嗯……」明知道必须将他推开,但是一股懒洋洋的热气积在中枢,侵蚀月笙的思绪。过了一阵子,亚历克西斯才慢慢将脸移开。长吻结束后,脚步踉跄的月笙只能靠在墙上。也许是饥饿一下子得到满足,身体还跟不上吧。
「你干嘛……」
「我想你差不多也到极限了吧?营养不够喔,对现在的你来说。」
他的声音像是带了一点嘲弄,更煽动月笙的羞耻心。正如他所言,自己觉得很想要,所以现在才接受亚历克西斯的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最清楚。不用你多说。」
「那刚才这是?」「是意外。」不管他是不是救过自己,他一样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冷静下来之后,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亚历克西斯微笑着,仿佛说着他已经看透月笙的逞强,但他并没有穷追不舍。「所以我刚才出手不太好啰?」「不……谢谢你帮我。这件事我要向你道谢。谢谢你。」「对了,你今天没把脸包起来耶?」「这是我的自由。」最近为了方便,他常常戴着帽子,素着脸就外出了。「难得你长得这么美,包起来太可惜了。」听到月笙一点也不可爱的话,亚历克西斯告诉他:「拦一辆马车吧。」他大概不打算追究月笙刚才的行为吧。教他欲望与饥饿,再把他丢着不管的,明明就是亚历克西斯。却又来看月笙的情况,难道他就这么想看自己向他低头吗?「这边。」 亚历克西斯朝大马路走过去,他的步伐突然乱了。由于亚历克西斯用手伏在砖墙上。月笙感到不可思议的停下脚步。从云间透出的月光,照出亚历克西斯端正的侧脸。想不到就连这么偏僻的暗巷,月光都能照进来。「伤口疼吗?」「是啊。」虽然有出血,但应该没有这么严重才对。这样的话,是不是将精气分给月笙之后,对亚历克西斯的肉体造成了负担呢?这并不是无中生有的想法,亚历克西斯也许是削掉自己的肉体的一部分呢。可是……那又是为了什么?因为,是立誓约的对象吗?他完全无法理解亚历克西斯的行动。对方引出自己的魔性,明明一个是可恨的男人,但是亚历克西斯在所有层面都充满矛盾,无法让月笙的心里全数染上憎恨。从大马路拦下一辆载客马车,月笙前往自己住的公寓。亚历克西斯坐进马车之后,从怀里掏出某个东西,说了声「这送给你」,就随便扔到月笙的膝上。黑猫好像比平常小了一圈还是两圈,但他一定是卢修斯。「卢修斯……」为什么回事这副模样,月笙感到瞠目结舌。「因为他觉得没办法保护你,所以来叫我。等一下喂它喝点牛奶吧。」「没想到能赶上耶。」「很拼命吧。」月笙话中的意思是包括了卢修斯和亚历克西斯两人,但是亚历克西斯所指的似乎只有卢修斯。月笙觉得亚历克西斯的拼命样子一定很滑稽,所以这是个很有趣的回答。「是我的错觉吗?他是不是比平常还小呢?」将卢修斯把在膝盖上,月笙一边摸着他的毛,一边问道。如果是平常的卢修斯,躲在亚历克西斯的胸口,应该会更显眼,动起来应该也不方便吧。「因为他用了不少体力。虽然卢修斯是高等恶魔,毕竟还是个孩子。没办法让自己的外表保持安定。」「因为被你操太凶了吧。」「没有因也不会有果。」面对月笙的挖苦,亚历克西斯也兜了一个圈子挖苦他,两人暂时沉默了。在伦敦市中心,供两人乘坐,没有车顶的轻型两轮马车较为常见。车夫坐在后面,使用长长的缰绳控制马匹,有固定的收费标准,根本不会发生额外哄抬价钱的情形。因为公寓就在附近,只要最低费用六便士就行了。月笙用一只手抱着卢修斯,正打算付账,亚历克西斯制止他说:「我要直接回去,不用付了。」「回去?」「回我家。很不巧,我并没有别墅呢。」「这怎么行。」看着反射性想要将亚历克西斯留下的月笙,他惊讶的蹙着眉。「为什么?」「你是要我眼睁睁看着因为我的缘故而受伤的人回家吗?」「这伤是我自己造成的。」因为亚历克西斯很稀奇的让步,月笙反而生气起来。「我讨厌这样。」也许他是想要让月笙欠他人情,这点让月笙觉得无法忍耐。「我讨厌欠人家人情,如果你不要的话,等一下我也可以让卢修斯送药过去。」月笙重新抱好筋疲力尽的卢修斯,亚历克西斯有点生气的俯看着自己的使魔。「……」 亚历克西斯不怎么高兴的耸耸肩,将小费递给等待的车夫。接着勉为其难的跟着月笙身后,走上楼梯。虽然因为觉得说不定房间里也有什么人在等着而有点不安,但房里完全没有这种迹象,他迅速看了一圈,并未看到可疑之处。月笙让卢修斯躺在长椅上,卢修斯伸长了手脚,动也不动。「放心吧,他没死。」「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为了去叫亚历克西斯,卢修斯应该也很拼命吧。都怪自己太大意,才会让他这么可怜。月笙走到厨房,拿着家里自用的药箱回到室内。亚历克西斯看着卢修斯,用拉丁文对他说了两、三句话,但是卢修斯好像完全没有反应。「请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就算反抗也没有意义,亚历克西斯像是放弃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臂伸给月笙。虽然散发出一股鲜血的腥臭味,但月笙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冲动。月笙一脸惊异的想着,为什么会这样呢?亚历克西斯望着他,突然开口说道:「看来精气比较适合你的口味。」「咦?」 亚历克西斯的话像是把他看透了,月笙抬起头。「鲜血无法满足你吧?这是你比恶魔更接近人类的证据。」「原来,是这样吗……」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亚历克西斯的话,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觉得很庆幸。他先用酒精消毒亚历克西斯的手臂,接着取出药膏。因为职业的关系,家里随时都会准备消毒药与治疗割伤的敷药,因为月笙鲜少受伤,所以他从没想过预备的药品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最后涂上的药膏好像比酒精还刺激,亚历克西斯在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他并未发出任何声音。那都是因为自己害亚历克西斯受伤,因为月笙阻止他夺去别人的性命。但是亚历克西斯并未责怪月笙,这样的举动反而加强了他的罪恶感。他迅速缠着绷带,治疗马上就结束了。「……谢谢。」小声但清楚的声音,既没有挪揄也没有憎恨,只有感谢之情。就在月笙惊讶的抬头之前,他将手放在跪在自己跟前的月笙头上。那是很大的手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紧张,还是感到放心。因为坐立难安,所以月笙低头看着下面。现在亚历克西斯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他有点害怕知道这个事实。「你最好也小心一点。」「……好的。」月笙虽然对于自己乖乖点头感到有点生气,但没有反抗的意思。「不用这么紧张,这种时候我倒是不会侵犯你。」 亚历克西斯开玩笑的说着,捻起月笙的一撮头发,凑近唇边。「至少让我收这么点报酬吧。」尤贝鲁也做过这种行为,但是亚历克西斯的动作让他感到一种更为浓厚的感官刺激。他说的想要,指的是精气吧。「那么刚才那是……?」看到月笙露出惊讶的表情,亚历克西斯轻轻笑了。「那是我的礼物。你都快要昏倒了,今天的营养补给,应该可以让你再撑一阵子。」「……为什么?」他明明说过要月笙自己去找他。亚历克西斯说的话,让月笙难以理解。「你想要坚持自己的主张吧?」 亚历克西斯微笑着说。「你才刚觉醒,没教你适当的护身术,是我的不对。所以我才会帮你。」今晚亚历克西斯并没有把话题岔开。态度毅然的挺直背脊。专心看着前面说话。「虽然这么说,我可没有不知趣到自己过来打扰你。如果你想要保持尊严的话,那就一直保持下去吧。我会在旁边守候,直到你再也无法承受的那一天为止。」他用出乎意料的温柔眼神,看着说不出话的月笙。「不用担心,对自己的东西,我会好好负责。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也会帮你。」当他用食指轻戳额头的瞬间,月笙感到那种柔软的气息又流进他的身体。这是到目前为止,最温柔、稳重的气息。也许是这个缘故,即使他刚才还明言不打算解除誓约,月笙也不觉得失望。「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 亚历克西斯冷淡的道谢后起身,月笙反射性的拉住他的手臂挽留他。「怎么了?」「……不……那个……」这次轮到亚历克西斯满脸惊讶了。「请你留在这里过夜。」「就你而言,还真是个性感的邀请呢。你打算趁我睡觉的时候偷袭吗?」月笙认真的接受他的玩笑话,而且没有生气,因为他很清楚会遭到拒绝。这还是月笙第一次向别人提出这样的建议。「你的伤口可能会引起发烧,如果回家之后才发生什么状况就太糟糕了,所以我不能让你回家。」「退烧药的话,家里找一找应该还有。」亚历克西斯出乎意料的倔强。「正如你对我有责任,我对你也有责任。」一半出于自己的坚持,另外的理由则是欠别人人情不符合自己的个性。亚历克西斯稍微瞪大双眼,像是忍不住似的小声笑了。少了平常的嘲讽,总觉得这是毫无防备的表情,月笙内心感到动摇。「我上次发烧是十岁时的事情了。你觉得是几年前呢?」「又不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不可以轻视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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