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秦默阳读研期间，动用各种关系，接了不少私活，而且大多都是工程审计类。这类的活，在他们的领域内，很是吃香的。只要你能够帮助雇主省下费用，那你得到的中间费会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
虽然他还没具备执业资格，但所有跟他合作过一次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可以为他们的项目开发省下多少钱。有这样显而易见的好处，那些人没道理不会再找他下一次合作。
就这样，秦默阳最初靠别人牵线拉来的关系，到最后都自己牢牢把握住了。
在这其中，他是赚了不少钱，可两年过去，想着银行里的那些存款，他还远不知足。即使他还有从大学开始就买的基金。
如果这么简单，就靠那些钱，他就毕业，说真的，秦默阳对能够掌握自己的未来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他把最初决定的两年读研时间，改为三年。
这一点，他令身边所有人感到费解，除了安素。
秦默阳做这一决定时，他跟安素商量过，那时，安素什么都没说，只是拥住了他，默默地给与了支持。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可安素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但其他费解的人，秦默阳没有给出合理的理由，即使秦爸爸为他这个事情，特意跟他进行了一次深谈。
当时，秦默阳只简洁明了的说了一句，也许不久后，他会说出他的出理由；也许，这一辈子他都没必要说出此刻的理由了。
若是，那时，他跟那人已不在一起。
虽然那是他极其万分不愿发生的事情，可如果没有安家爷爷奶奶的同意，秦默阳是真的没有自信能把握住那个男人的。
尤其，现在，越面临他研究生毕业，他越害怕。他害怕即使到时自己已经拥有一个成熟男人该具备的所有事业和责任感，但却仍然赢不来安家二老的赞同。
到那时候，秦默阳是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几年来跟安素之间的点点滴滴了。
秦默阳给了秦爸爸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秦爸爸想把儿子的话当做一个笑话，可儿子脸上认真的表情，说明了他是有多么认真在回答他的问题。
他不是在开玩笑。
最终，秦爸爸是在心里几经周折，反复思虑后，才没有硬逼着秦默阳现在给出理由的。他虽然对儿子的一切决定充满信心，可身为父母，怕孩子有着一念之差的心理仍然让他心有顾虑。
他的儿子他了解，他是完全有能力两年内完成研究生学业的，可儿子没有这样做，反而刻意延长毕业时间。这一点，他真的很难理解。
近两年来，儿子奋斗的目标，有！
这个他很肯定，丝毫不怀疑。可他却不知道儿子奋斗的目标是什么，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儿子读研期间拼死累活，身上少年气质一点一点褪尽，就仅仅是为了那种稍微有志气的年轻人都会去为之努力的人生目标。
坦白讲，不是秦爸爸自傲，凭他们家的家庭条件，秦默阳现在这样过于的努力其实有些刻意了。所以，他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在筹划什么，秘密做着什么，而他现在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甚至足以让他付出全身心努力。可，作为父亲，他却看不太透。
秦爸爸不是不能请人私下调查他的状况，可这样一来，从某种角度上其实是伤害了他们父子感情。
再说了，他清楚地看见，以自己儿子丝毫不避讳来往于他事务所请求帮助的情况来看，儿子也并没有刻意避讳着他什么。而且，儿子好像是在积极赚钱？
这样，他就更没有道理去那样做了。所以，他也只能等儿子给他一个答案。
秦默阳辛苦读研的几年，身上的蜕变那是一点一点累积的，从青涩的男孩儿变为成熟的男人，他几乎是在安素每天的注视下成长起来。
有时，安素望着他越发成熟英俊的面容，心里甚至会扭曲的自责，是不是他的原因才逼的这个男孩儿迅速成长。
毕竟，他本可以无忧无虑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规划自己的，根本没有必要像现在这么辛苦。
安素的这种想法，他根本不敢让秦默阳知道，若是那人知道他这样的心理活动，少不得是又要对他进行一番教育的。
尤其是这几年来，两人的关系竟在这种潜在不安因素都存在的情况下，越发的稳定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人的努力。对于自己的感情，那人没有过丝毫退缩。
有些时候，两人静静地呆在一起，他凝视着完全沉浸于工作中的人，虽然疲惫辛苦却全身心付出，他都想问，这样的努力，仅是为了他不能给出口的承诺，值得么？
他无法实际问出口，那人也就不能用言语回答他。可从某种角度上讲，那人一直都在用自己的行动向他诉说着答案。
这样的一切，安素知道，自己何止是感动心疼那么简单的情感。
现在的他，甚至都无法肯定的一如当初所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离开他。即使，爷爷奶奶反对。
自从秦默阳跟安素说过他决定把读研时间延长为三年后，他能明显察觉安素情绪上的变化，似乎心理压力又增加了许多。
秦默阳又何尝不知，即使他已经这么努力了，可那人还是有着心理负担，而这负担他又无法减轻。因为负担的来源就是他现在这样的努力造成的，他不可能不努力，所以他减轻不了那人的负担。
告诉他自己会继续再读一年，他就想过那人也许会产生的心里压力---他肯定会自责，他肯定会于心难安。
可这些，说真的，秦默阳觉得自己尽力了，他可以想尽一切办法走进那人的心里，但是他控制不了那人的思想，他的一切想法。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那人释怀，可那人的性格……，这几年，他知之太深了。
本是那么性冷慢热的一个人，本是那么怕承别人人情的一个人，现在，让他承受自己如此的付出，他却还不能开口给出一个任何实质性的承诺，他能不自责，能不于心难安么？
有时那人留宿于他这儿，为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是用尽心思。就是在床上，排除那些羞涩困窘的情绪，他对他真算得上是百依百顺了。
这样的安素，秦默阳是心疼的。
所以，已经很久了，他没有在床上过分要求他。
两人仍然做爱、接吻，但是他避免给与安素主动的机会，那人的主动，尽管只是一个意向，他都看得心疼，他甚至分不清楚那人究竟是情之所致，还是为了配合他而故意委屈自己。
就像刚才，两人已经做过一次，但考虑到这人最近心思太重，会累，他是强忍着，硬是把自己一次还没够的火热从他体内退了出来。
可那人在察觉了他还在坚硬的火热后，竟是薰红了眼睑，低眉说着，“我没关系，你…不用忍……”
秦默阳是紧紧闭了下眼睛，忍下体内的火热和心中的酸涩，才又睁开了眼睛，轻轻亲吻着他的嘴角，婉拒了他的主动。
其实类似于这样的主动，在他们有性事以来，不算常见，但是出现的频率足以让秦默阳有所察觉，而不是再像当初那样让他有着逗弄安素露出这种情绪的乐趣。
想当初，两人刚做的那几次，秦默阳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后，在逗弄安素方面就多了床上的。
他喜欢看这人在床上独独为他绽露的风情，那个时候，满眼溢水，唇色嫣红的人，只有他能看见；他喜欢听他压抑却又按耐不住地呻吟，那个时候，他的嗓音褪却平时的清朗，却谙哑着撩他心弦；他喜欢感受他双手在他后背抑耐难忍时的紧紧相握，那个时候，他再无平时的淡然自若，只为他的激情而颤栗。
可现在，有时只要他稍微兴起想逗弄这人的意思，他竟都乖乖主动配合了。时间一久，这人的主动却造成了他的不安。
秦默阳的婉拒，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那么主动的安素顿时窘迫到了极点，甚而内心深处还有一抹不为人知的难堪。这样含蓄的主动对于安素来讲虽然很难，可是，他为了他还是愿意这样做的，即使这每次都需要他很大勇气，去按捺心中所有的羞耻感。
但是，这人的拒绝已经几次了？
从他决定读研三开始，这都几次了？不是他多疑，几乎每次这人在拒绝后都会用这种带有安抚性的亲吻碰触他，那种夹杂着珍惜和隐忍的亲吻，真是让他无法不多想。
为什么会被拒绝？
平躺在安素身边，伸手想握住他的双手，可触及手掌的湿冷，让秦默阳心惊。
急忙翻转身体，仔细凝视着安素的脸庞，“怎么手这么冷？”
两人是刚做完，情热按理应该还没冷却呢，他的手怎么会这么冰冷？
安素摇头，“没什么。”微微用力的抽出手，叠放在了胸前。
秦默阳凝望着他半晌，没有作声，只是帮他调整了身体，抱在了怀里。手臂置于他的背后，一下一下的揉按着他的后腰，秦默阳本意是想帮安素放松身体，可刚经历过情事的身体，敏感程度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安素被他拨弄的整个后腰肢都发颤。
“别…别揉了，我没事。”
秦默阳低头瞧他，“我刚没打算继续来，只做了一次，有些没控制住，怎么会没事……”
噢~，原来他以为安素手冰冷是因为刚才做的时候疼了。
压抑着敏感，安素把置于胸前的手拿出来止住还在自己腰后揉按的人，“真的没事，不是因为那个……”
“那你为什么整个手冰冷？”现在都是春光灿烂的季节了，他们还在室内呢。怎么会手冷？
安素把头深深埋入他的胸前，不予回答。你让他怎么说自己刚才心中的担忧？告诉他，因为自己的主动被拒绝，难堪了，所以才如此？埋着头的安素摇头，说不出口的。
他的沉默让秦默阳无可奈何。
由于他没有停下的手，安素静静贴在他胸前的身体敏感的微颤。
被窝里的两人是裸呈相对的，所以身体微颤的安素，秦默阳自然感觉到了，一时有些怔住，急忙停下手中那揉按的动作。
可由于刚才的敏感，安素强压抑自己，待他一停手，竟是跟软了紧绷的神经似的，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不巧，喷在秦默阳的胸前。
几乎一下子，安素就察觉到秦默阳的再次勃起了。
下巴抵在安素头顶的人，稍稍翻了下白眼，暗骂自己，该修练修练了，太不经事儿！一个呼吸而已，自己就能轻易勃起？
稍稍松开怀里的人，秦默阳的身体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
他俩离光着身体离得那么近，他的后撤，安素自然觉察的到。
闷闷地，安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的举动让秦默阳都要苦笑了。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自己真他妈像个傻X，有爱不做，究竟是想干嘛啊？！
缓了半天，把体内的燥热再次缓下去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再次抱住安素。被他抱住的人，身体僵的一刻都没有放松。
沉寂半晌，才轻声的开口，“为什么不做？”
用鼻子轻拱着安素的后背，秦默阳乱哼哼，不直接面对。对于他这种常见的撒娇行为，安素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抱在胸前，也不作声了。
身后的人半天没有动静，就在他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低沉和缓的声音才响起，“素素……”
“……嗯。”
“最多半年，最多，我就毕业了。你……”秦默阳停顿下来，安素并没有接话，只静待他下面的内容。
“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最近这段时间，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你别这样，我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你别……自责……，别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安素身体一僵，“……嗯。”
把人重新翻过身体，拥在怀里，亲了下安素的额角，秦默阳才轻轻安抚道，“好好睡一觉。”
温顺的被拥抱着，感受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安素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