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毫无预兆
耀眼的琉璃宫灯分散挂在华丽的宫殿四周，明亮却不失柔和的灯光将正在承办宴会的宫廷大殿照的明亮如昼。衣着华贵的贵族男女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相互谈论。
莫林走进这个宴会大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只不过，虽然莫林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主角，但是作为帝国新晋贵族，同时又是皇帝陛下的私交好友的他显然已经被在场的几乎所有人视为了要拉拢巴结的对象。
这一段时间，几乎一直在赶路从来没有歇过的莫林，在这样令他不舒服的宴会上，也放弃了从小练就的礼仪风度，露出了满目疲惫。而露出了这种神态的莫林，也成功地令在场的那些贵族重臣们主动放弃了与之攀谈的想法。
没看到人家艾灵顿公爵都如此疲惫了吗，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混了这么长时间的人，有哪个是没有点儿心计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去打扰的好，毕竟，他们去与这位公爵大人攀谈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厌恶自己。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后，这场以为皇帝陛下接风同时又算是庆祝东北大捷的宴会，终于在莫林显得无比疲惫的眼色下结束了。莫林心中暗自舒了口气，这还真不是人过的生活，莫林不怎么注意公共形象地靠在宴会厅一角的软座上揉了揉眉头。
“大人，宴会已经结束了。”
“嗯。”莫林回答了一声，随意看了一眼被夏佐拦住的札特?菲尼克斯?赫蒂。莫林对他微微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札特阁下，您好。”
“艾灵顿大公客气了。”听到莫林对他的称呼，身为帝国财务总管的札特?菲尼克斯?赫蒂整了整衣衫，越过原本拦着他的夏佐，走到莫林面前，弯了弯腰道：“艾灵顿大公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啊，可能是有些累。”莫林笑了笑。
“那您可要注意身体了，毕竟您还这么年轻，若是因为身体原因耽误了前程就不划算了。”
“您说的很对。”莫林依旧挂着虽然温和，却也代表着疏离的笑容，“您有什么事情？”对这位帝国财务总管，同时也是诺拉的父亲的中年男人，莫林实在没什么好感，他也不想在好不容易才结束宴会后，再和这个人闲聊，况且……
莫林心中冷笑，他还真没见过胆子像这位这么大的，竟然连帝国皇帝的粮草的都敢克扣？！
“嗯，艾灵顿大公。”札特?菲尼克斯?赫蒂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我听说诺拉和您一块儿会帝都了？”
莫林不经意地抚了抚手腕，带着笑意的眼神仿佛比方才幽深了：“哦，是的，诺拉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将她一个人留在东北那地方我也不太放心。”
“嗯，那，您看。”札特?菲尼克斯看了看莫林的脸色，然后道，“您看，是不是劝劝诺拉，让她回家去住几天？一直麻烦您也不好，而且，诺拉她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婚的女孩子，我们做父母的总归要多为她考虑一些。”
莫林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诺拉以现在的身份住在我府里确实不大方便，可是我也不大舍得让她回去住，虽然咱们两家离得并不远。”莫林沉吟道，“等我想想吧。”
“那好吧，希望您多为诺拉考虑一些，如果您喜欢她的话。”
“当然，诺拉是如此讨人喜欢的一个女孩儿。”莫林眼睛内闪过一丝光芒，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轻飘飘的。
听到莫林这样说，札特?菲尼克斯心中动了动，公爵大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和他联姻。从知晓皇帝陛下在襄城那一刻便被提起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下了一点儿，如果和这位公爵大人成了姻亲，那么，皇帝陛下怎么说都得因为这个理由减轻对他的追究吧？这位艾灵顿公爵现在可算是手握重兵的权臣了，而且，他手中的那些兵马可是在不久前全歼了兽人东线主力的骑兵精锐！
那个时候，即使是陛下要动他，也要考虑到他这个准女婿手中的几万艾灵顿家族私兵吧？
想到这里，札特这一段时间都几乎没有放下过的心，仿佛落到了实地上。
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提过的关于亚赫的皇帝陛下威廉?克里斯福二世的一件事便是，威廉这位亚赫帝国虽然刻薄寡情却也能力出众的第二十三代帝王，其实还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从他的生活习惯以及规律便可以窥其一二，只是，这位帝王在位期间，亚赫帝国的经济正值飞速发展，所以他这点儿享受不仅没遭受到史学家的口诛笔伐，而且还被认为是帝国经济发展的象征。
当莫林收拾完毕，拿着威廉的手令来到宫廷内部时，已经被威廉吩咐过的内侍直接就将莫林领到了威廉的寝宫。此时此刻，，半月高悬，原本就喜欢安静的帝国皇帝的寝宫内更是没有一个人。
扶蓝帝都的位置在地图上虽然比较偏南，但是它的冬天还是很寒冷的。此刻，宫殿外面飘着细密的雪花，空荡荡的寝宫外殿虽然因为没有人的关系而显得有些冷清，却很是温暖，莫林走到燃着火焰的壁炉前，拿起火钳拨了拨里面烧着的燃料。
过了一会儿，莫林等到自己身上的冷气去的差不多后，方才迈着步子进了左侧的偏殿走去。
寝宫左侧的偏殿原本是娱乐休息或者召见嫔妃侍寝用的地方，但是威廉登基后，就将这里改成了浴间，原因是方便。
莫林想到这里，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温暖如春的偏殿内此刻正弥漫着潮湿温暖的水雾，门窗两侧的厚重幔布将寒气紧紧隔在了外面。莫林走进去时，威廉正侧身对着他靠在浴池中闭幕休息。
莫林径自走到一边的软榻上拿过一条浴巾，走到威廉背后将浴巾铺在潮湿的池案上坐下，然后随手撩起池中的清水，笑道：“亲爱的，这里环境不错。”
闻言，威廉将头向后靠在莫林身上，舒展了一直皱着的眉头：“嗯，是不错。”随后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回首看着莫林道，“宴会上的事情怎么样？我怎么听说你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莫林耸耸肩：“只要目的达到，说不说话没什么关系。”说着，莫林从一旁拿过柔软的布巾，沾了水后动作自然地帮威廉擦洗后背，“札特?菲尼克斯?赫蒂并不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而且，我也不相信他有胆子做那些事情。”
“他是没胆子，但他那夫人可是神殿的忠实信徒。”威廉不怎么在意道，“说不定，还出自于神殿的精心培养呢。”
“神殿的培养？”莫林有些疑惑。
“呵呵。”威廉揉了揉额角，“几年前父皇曾经迷恋过一个贵族小姐，只是中间出了点事情，那个贵族小姐就被父皇嫁给咱们的财务总管了。”
莫林挑了挑眉毛：“中间出了点儿事情？不是你查出了什么，诬陷那个贵族小姐？”
威廉好笑地看着莫林：“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岁。”
对于自己竟然会猜错这件事，莫林颇为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长大，十三岁又怎么着？”
虽然明白莫林说这句话纯属无意，但他的笑容还是僵了僵，威廉吸了口气道：“确实是这样，虽然当初我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势力毕竟有限，是大哥做的。”说到这里，威廉的心情也仿佛调整了过来，“你也知道，皇室的人，恐怕没几个会对神殿有好印象。”
莫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将取过一条干浴巾开始擦威廉那头耀眼的金发。
“莫林。”沉默了一会儿，威廉突然转身抱住莫林的腰，将头埋入他怀中。
莫林拿着浴巾的手顿了顿，随后将浴巾搭在威廉身上，拍了拍他的背。刚才他不是没有看到威廉那个僵住的笑容，但是他总以为威廉作为一个皇帝应该会有自己的处事标准。莫林低头看着威廉的后脑绕，随即弯腰将下巴搁在威廉发顶，刚才，他好像想错了。
“嗯。”莫林答应了一声。
“我母妃的去世就是因为那件事。”威廉的声音有些发沉。
“嗯。”莫林的下巴蹭了蹭威廉还有些湿的头发，见威廉没有再说下去的意图后，道，“威廉，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莫林的声音落了之后，屋子内再次沉寂下去。就在莫林以为威廉不会有什么反应后，莫林突然觉得他被威廉抱着的腰侧刺痛，这一下莫林差点没掉下眼泪。下意识地莫林就要推开威廉，然而就在这时，莫林腰间瞬间一紧。
“扑通！”
再看威廉，这位在莫林侍候下已经沐浴完毕的帝国皇帝，早已经披着简单的袍子离开了浴池。
“哥哥？”
威廉用的力道虽然不大，却也不小，正好让莫林借着那股子冲力沉到了水底，而就是莫林将要浮出水面的前一刻，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厚重大气却不失华丽的幔帐外传了进来，之后便是幔帐被撩开的声音。
“哥哥？嗯，我就说嘛，听刚才的声音，哥哥一定沐浴完了，那些人还不让我进！”与几乎所有见过艾莉克希亚这位大公主的人对她的形容都不一样，略显娇憨的声音从幔帐入口处直直传入了此刻正待在水下的莫林的耳中。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
见到了。
昨天上不去网，米办法，所以没更~~（脸红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