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假中有真
卢修斯才开始告诉他这些秘密，“黑魔王是我的导师，他在我入学前教我一切魔法知识，包括魔药，在我学习酿造复方汤剂时，他给了我几根头发，让我试验药效，当时并没有全部用光。”他耸了耸肩，“这次为了你，全部用掉了。”
西弗勒斯苦笑，明白卢修斯会直说的原因，有莉莉的那封信在，他是不可能回到老蜜蜂那儿去了，所以说穿了也无妨。如果没有的话，他可以确定，自己再怎么问，他也会含糊以对。
卢修斯还得寸进尺地补上一句讽刺，“我早知道纳西莎扮不出老师的气势，也只能骗骗脑子被激烈情绪蒙住的人。”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么，我们就按照计划办？”
“是的，”卢修斯点头，“马尔福庄园也需要一个好借口封闭起来。”
对于小龙一直推销着要他修行的魔法学习方式，卢修斯虽然知道能够加强实力，但一直没形成清晰概念，也以为只是比现在的自己强上个一倍就很了不起了，再加上小龙强调过，如果要学就是专心于此很长一段时间，会影响到马尔福家产业事务，所以，卢修斯一直将之安排在“非重要待完成事务”一例。
但今天听小龙一说，连魔源破坏，在小龙口中也是能够经常承受的，这要强大到什么程度啊？
卢修斯马上明白原来自己错在哪儿，并把“和纳西莎一齐修行”排上“最紧急事务”的日程表。
虽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专心学习，但目前正好有个现成的借口，不是吗？
眼光闪烁了一阵，卢修斯马上决定了应该怎么做。
不过，看西弗勒斯不再追问那段假造的记忆了，他不得不替老师分辨，“那段伪造的记忆里，老师对你的看重态度并不假，你知道，马尔福们擅长查颜观色。我早就知道老师见到你就象看到幼年的自己，才会对你格外照顾，虽然我没什么证据来证明——以老师和我的默契，要我在学校里关照你一下，只是一个眼神的事。但如果不是他的意思，我才没那个兴致处理和你有关的杂事。要知道那段时间，你的事情里牵涉到了斯莱特林世家布莱克家那个进入格兰芬顿的长子，偏偏布莱克家并未将之除名，以当时奥妙的关系和情势，处理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西弗勒斯什么也不说了，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会睁大眼睛，自己去看，自己去听，去观察！
卢修斯知道这打动不了他，但仍是问了出来，“老师当年非常愤怒，他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他坦诚真相，而是毫不犹豫地倒向了邓布利多，那次谈话……请原谅，其中还涉及到了另几个家族的私密，我不会抽出记忆给你看的！我问过老师，如果你第一时间向他说明情况，他会怎么做，老师才说了他幼年时那个孤儿院里的早逝的麻瓜姐姐的事。说到这个，我也想问你，为什么当年会不向老师说明，而是第一时间向老蜜蜂告密？”
黑曜石般的眼眸空洞而呆滞，西弗勒斯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是怕黑魔王对他失望，还是怕自己的分量没有重到能令黑魔王网开一面？或者，生怕黑魔王知道自己的失败——莉莉竟嫁给了波特！
良久得不到回答，卢修斯挥了挥手，“算了，但你的背叛真的令老师很心痛，他把自己投射在你身上，自己背叛了自己……这多可笑！”
西弗勒斯的眼神激烈地闪动着，种种情绪不停地挣扎，仿佛无法自控，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的眼神回归了空洞，把话题转回到目前要做的事上来，“明天我去向邓布利多辞职吧？”
“不，你最好去圣芒戈，让老蜜蜂主动来找你会比较好。”卢修斯想了想，“我马上送你过去——为了保护魔力不稳的教子，教父受了冲击而魔核裂开，为了挽救教子的性命，调制救命的魔药，还耽误了送医时间。因为你救回了德拉科的生命和魔力，马尔福族长发誓，除非将你治好，否则马尔福家再不踏出庄园一步。接下来我就能封锁庄园、全力修炼了。这个剧本不错吧？”
“听你的。”西弗勒斯苦笑，“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反正我现在是小龙的守护法师了。”
那么，马尔福族长手一拍，叫来了纳西莎宣布了剧本，第一件事就是修改马尔福家治疗师的记忆，对于黑魔王的亲传子弟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然后，西弗勒斯被卢修斯护送进了圣芒戈。
西弗勒斯刚进圣芒戈不到两小时，邓布利多就来了。
卢修斯一脸的愧疚，西弗勒斯虽然伤得致命，却依然清醒。
老蜜蜂进来时见到的就是两人无言对坐的场景。
月牙型镜片下的目光闪烁不定，邓布利多凝视了铂金贵族好一会儿，才走到了他的魔药大师兼斯莱特林院长身边，“西弗勒斯我的孩子，你还好吗？”
一贯慈和的声音，但却蕴含着每个斯莱特林都能听出来的抵防。
西弗勒斯垂下了眼睑，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当年，他去请求邓布利多保护莉莉时，他那冰冷的声音，“你能给我什么！”
为什么他当时会那么笨，作为凤凰社的首领，保护手下不是他应该做的吗？他当年的反应完全不符合常理，那是他最心爱的弟子波特最爱的妻子，保护她居然还需要一个食死徒为此付出代价？！
恐怕当年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笨吧？
而莉莉死后，与邓布利多的对话也飞快地从脑海底层跳了出来，西弗勒斯想起当时的自己是如何的丧心欲狂，而邓布利多又是如何利用了他的情绪而一步步地进逼，令他陷入了愧疚的深海。
他是担心自己会从混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吧，一旦清醒过来，是的，斯莱特林的理智本能自然会发现不对劲之处，难怪这三年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莉莉之死来刺激自己一下，就是希望让自己永远陷在迷乱的情绪中，蒙上眼睛，继续被他利用！
是的，当然，邓布利多当然知道黑魔王没有死，他是多么伟大的白巫师啊，在黑魔王失败后，他的荣誉已大到了引发了魔法部讳忌的地步了——是啊，就算是他把牺牲了的手下的产业吞并，也没有敢出声指责他的人了。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自己还真是愚得可以，一次一次地被他刺激，一次一次地陷入愧疚，却没有想一想，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他要一次次这么反复刺激自己，目的何在……
黑魔王没有死，他当然要将自己掌握在手心里，等战争再度开始时，自己会是个很好用的棋子呢。
思绪转瞬千变，当西弗勒斯抬起眼睛时，那双黑矅石般的眼眸已经空洞得象以往每一次面对他时一样了，“邓布利多，你倒是很有空。”
月牙镜片下的目光闪烁得更厉害了，总觉得西弗勒斯的状态有点不对，但，邓布利多皱了皱眉，以他的感应，当然知道他的斯莱特林院长已经成为了哑炮，一下子失去了魔力，会有改变才是正常的，只不过这种改变……对凤凰社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