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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永恒之光…

书籍名:《格里芬士兵前哨》    作者:老草吃嫩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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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来自末日之后的某个雪后晴天。这一天,在麦德斯第一大法庭门口,许多媒体代表早在临晨就聚集在此,力求占个好地儿,照几张头版。
透过无数摄像器材的长枪大炮,许多不在预料之中的人也出现在了法庭之外。“老兵互助协会”“退役老兵俱乐部”“威廉家园”……许多人穿着旧军装,带着老旧的看不出光泽的勋章,安静的站着,在人群面前,有两人举着一副巨大的条幅,条幅上这样写着:“无论你是谁,你是威廉!我们觉得你是,你就是!”
“这是你干的?”螣柏下车之后,先是呆了一下,接着被媒体的闪光灯晃的眼睛发昏。他眯着眼睛低声问华莱士。
“要懂得民心,伯内特先生政治课第一节。他将这些字写得很大,你记得的,你那门课总是不及格,而我……”他笑了一下说:“我总是优。”
他们站在一起,用沉默的态度着的微笑对待媒体轰炸一般的访问,在进门那一刹,螣柏迅速说了句:“我记得这一门,你总是抄我的功课。”
这对老友仿若回到了过去,站在法庭的一个角落,犹如损友一般的互相调侃。
有时候,人总是在畏惧末日。畏惧死亡。其实,当死亡来临,或者当你畏惧的事情发生,那并没有什么可怕,也就是这样了,真的,你会这么想,尤其是,当你身临其境。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即使天降横财,也就不过如此了。你在此,为这个结果真实的努力过,结局如何……天知道……好吧,上天会安排好的……
邵江一走下车子,他的光头,还有上面滑稽的伤口胶布令媒体一愣,接着一拥而上。
“您好……请问您是《威廉回忆录》的作者?”
“您好……据说您资助了老兵互助协会?”
“您好……您是否在监狱里受到了虐待,我们看到您有伤!”
“您好,请说两句。”
“您好,能举起您的手看这边吗?”
法庭的法警将邵江一团团围住,废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这个人犯带入了一边的小法庭。
在经过螣柏与华莱士的时候,邵江一打量他们四周,很奇怪,今天他没看到老黑他们。
“一,螣柏说,如果你赢了,就推荐我进道德委员会,从此戒酒,戒烟,戒掉一切人类的行为。我答应了!”华莱士举起手,大声打招呼,他笑的很放松。
邵江一回了一笑,很快与他们擦肩。
今天,伯内特先生也来了,他站在法庭门口发表了一番演说,就如以往,伯内特先生的演说依旧精彩,获得了不少掌声,用这位先生的话来说,不管那个人有多么强劲,即便他身后有高山深海,只要在麦德斯犯下罪行,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当然作为陪审团成员,他会本着一位麦德斯公民的责任,公平对待。对于他被抽为陪审团成员,他也表示了意外,又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哦,别问我,这是一的意见,为此我可是大费周折,你知道,我当时觉得他疯了,多奇怪的要求。内南?伯内特夫妇都被抽为陪审团成员,要造成这种偶然,需要……呼……我花了不少的钱,股份,地产,以后那个混蛋出来,我要他还我……”华莱士唠叨着,扭头也是四下好奇的看:“老黑他们呢?”
螣柏摇头:“我叫人看着他们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华莱士撇嘴:“天知道,我出去打个电话,我眼皮跳。”
法庭外的休息室,依旧是烦乱的,这种烦乱却也有着它特殊的次序,好比,华莱士派走在左边,伯内特派走在右边,看热闹的走在中间。法庭只有五百个坐席,不是有着特殊的办法,实在是一票难得。
“我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怪,你去打听下,到底怎么了?”凯蒂习惯性的扭头命令本尼特?巴曼克说。
本尼特一动不动的那么坐着,他抬起眼,声音略高,带着一丝讥讽:“如果我没记错,女士?昨天,我们已经离婚了。”
凯蒂张张嘴巴,气愤的嘀咕了一句脏话后站起来,到一边安排人出去打听消息。
本尼特扭头对自己的弟弟夸张的说:“你说的没错,那女人真的不怎么样,你没听到吗?她说脏话,天呐,这就是伯内特家的家教?!”他探过头,亲昵一笑:“弟,虽然我醒悟的有些晚,你会原谅我的对吗?对吗?”
华莱士被自己哥哥这幅嬉皮笑脸,整的毫无办法,他点点头,本尼特立刻满足的坐回去,他很雀跃,看样子,脸上的兴奋已是遮盖不住。
“你给他东西了?”螣柏问华莱士。
“我放弃了继承权,接着我们相亲相爱。”
本尼特先生只安静的做了一小会便站起来四处游走,他在各大派系之间,大说特说邵江一的好话,他毫不遮盖自己的声音,讥讽伯内特家也是不惜余力。也许,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会令你无可奈何,就像本尼特这样的人。他是个小人,真正的小人,给他利益,他可以毫不客气的扭转枪头。他把现场搞得犹如自由市场,如果手里拿着一杯酒,他可以爬到法官的席位上唱国歌。
“你教的?”螣柏无奈的叹息,摸着额头低头小声问。
华莱士仰着脸,表情平静:“他临场发挥。”
“这就像一场闹剧,坐好,开始了!”螣柏无奈的叹息,抬起脸坐好。
大法官终于来了,他走进法庭,懂规矩的,不懂规矩的,都回归本位,安静下来。
这位年老的法官,整理了一下他的假发,还有袍子,他先是拿着他的小木槌象征性的击打了几下,接着说:“今晚……不,今早,我看到好多久违的面孔,许多人在议会职位比我高,但是!在这里,我最大!所以,一会儿,谁不守规矩,我会请法警将他们带离,你们知道的,因为我的臭脾气,我一直坐在议会的最后一排。好了,开始吧!”
宣布次序,陪审团宣誓入座,检察官入座,控方代表律师入座,接着还是老一套程序,那样的人,那样的脸。其实,就像电影上那样,只是没电影里精彩,最起码……这里没有劫法场的。
邵江一从被带进后,就被安排在一间外部有着铁栅栏的拘禁室,他可以看到外面所有的面孔,他的眼神平静,不介意跟任何人对视。
以前,这样的情形他也遇到过。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这间拘禁室不再是人满为患,也听不到走廊里被打上烙印的凄惨叫声,这里的人衣冠楚楚,看上去清洁上等,没人在这里抽烟,没人讲腿架到前排座椅上……似乎,没人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意去践踏尊严,践踏别人的人生。
有人打开栅栏门,除去他的手铐,他被带到被告席。
你!你这个杀人犯!你怎么敢?我可怜的孩子,我的邵江一,我的小可怜……”一位老妇突然站起来,大声凄厉的喊了一句,接着昏了过去。
从一张陌生的脸上,嘴巴里听到这个名字,邵江一恍惚了一下,他扭头看了下那边,路过的眼神又看到了一脸担心的螣柏,他坐在那里,眼睛里只有自己,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离了。都不那么重要了,就在这样的地方,有个人,担心着你,为你揪心,为你难过。还求什么呢?邵江一觉得,他不再求什么了,多年前,他期盼可以吃饱,现在可以吃饱了,他希望可以看到天空,现在每天都可以看到。他期盼可以得到一份土地,他拥有过了。现在,他还有了一份别人得不到情感,还有那些家人。好吧,不敢再向上天索求什么了,也不能再求什么了,他冲着那个人笑,接着坐直,对法庭表示,服从法庭的安排,不对任何人提出回避以及替换,他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检察官,开始听他念着自己的罪行。
年轻的检察官,看上去是十分的兴奋的,也许,他这一生都会在各种场合回忆今日的情形,上天降给他大运,有人给了他一份美差,虽然大家都说吃力不讨好,但是,怎么会呢?那些笨蛋忘记了,他年轻,道路很长,他需要的只是一份名声。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穿着睡袍在家里的地下室,进行了一场模拟的法庭现场检控,他为自己喝彩。谁能在那么多大人物的目睹之下不发抖,不发颤的进行一场不看稿件的三十多页纸的检控呢?他年轻……他有绝好的记忆。这实在是一个上好的表演机会,天知道,他有多爱那些媒体。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成员……”
随着一声年轻人特有的声音响起,有些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麦德斯不长的历史上,我们很少能遇到这样的人犯,我们不知道他的姓名,但是他所犯下的罪行,却整整有着三十多页,每一项都令人难以相信,无法启齿。
我们不知道坐在那里的这位人犯的出身,但是这位混进麦德斯军队的人犯却在部队如鱼得水。倒卖国家物资,顶着英雄的名头进行欺诈,对他而言只是小罪,我们每一个人来到世界上,都知道末世给我们带来的伤害,都知道社会贡献法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
在这片土地上,不劳而获,你就没有权利得到土地!没有付出,就没有权利享用社会给你提供的福利……看看他做了什么?诈骗!赌博!倒卖军火!偷窃……还有……”
随着那年轻的声音,那薄薄嘴片的张合,邵江一越来越惊讶,原来,现在自己没有名字,叫人犯,原来所有呆在军部的人都在犯罪啊!多么奇妙?
这世界上所有的罪名,似乎他毫不客气的犯了一次,在某次战役中奸淫妇女,开枪打死无辜的贫民,在部队中贩卖违禁品。每一项罪行,都事实确凿,有证有据。
年轻的人犯保持着平静,随着时间推移,精彩的犹如表演一般的检控,主导了许多人的思维,就连那些支持者改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他无所畏惧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不喜,不悲,只是呆着。
这不过是另外一次诬陷,只不过,这一次的罪行,够他死一百多次都死不足惜的了。
上午十点半,法庭休息二十分钟。所有的人被清理了出去,年轻的人犯回到了那个小拘禁室。在伯内特先生与他的妻子琼妮走出去的那一刻,琼妮突然回头,看了那双清澈的双眼,年轻的人犯看着她。母子就那样对视着,琼妮突然觉得心脏很不舒服,她有些慌乱,又像舍不得一般的,黏在门口。她看着那双眼睛,整个神智都觉得被什么控制了一般。
“亲爱的?你怎么了?”
伯内特拉了一下妻子,琼妮呆了一下,被他拉出了法庭。
“你看他做什么?”伯内特在走廊里问她。
琼妮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接着苦笑:“我觉得,我在做一件不应该做的事情。那孩子……他还年轻,跟……夏洛特差不多大吧?”
伯内特看了一眼妻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到:“亲爱的,这件事之后,我们去度个假,几年前我就答应你了,这一次说话算数,随便你想去哪,至于事业……随便交给那个孩子,真的,我发誓,在你面前最后一次发誓!我们……我们都年纪大了,我们的意志会被年纪腐蚀,变得不再坚强,为了我的再坚持一下,好吗?”
琼妮强扯起一个笑容,点点头,与丈夫离开了那里。
二十分钟后,漫长的审讯又开始了,举证的过程十分漫长,证人,证言,证据,大量的沉寂在历史当中的事情被扯了出来。那些人,有些邵江一认识,有些他见都没见过,但是,那些人,都对国徽发誓,以自己的宗教发誓,他所说的,所做的证都是真实的,绝对没有掺假。
邵江一很认真的听着,他要求了一个笔记本,把每一项证据都很认真的记录了下来,每一项罪行发生的年份也详细的记录了下来。他一直低着头,态度比法庭里的那些记者还要认真。按照要求,他没有要律师,在最后,他要进行自我辩护。
那场漫长的举证,进行了整整六个小时,就在这一天的下午五点,被延长的法庭举证终于结束。在经过再次的短暂休息之后,这场被称为三个政治派系之间的斗争,看上去似乎是结束了,于是,邵江一终于获得了说话的权利。
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等待这一刻,看这个年轻的人犯应该怎么说。但是……事实上,这位年轻人的脸上并无太多的畏惧,就像刚才检察官对他一连串的盘问他报以痞笑一般的,他先是要求了一杯水,又要求了一杯,都喝了,喝完还要求上厕所……等他从厕所回来,他还要求换个话筒,他嫌弃那个话筒音效不好。等话筒为他换好后,他突然伸出手,使劲的拍打话筒前端,顿时一阵交流器的鸣叫响彻全场。他就是在恶作剧,犹如顽童……直到大法官威胁他取消他自我辩护的权利之后,他才坐好,神色一转,开始了一场所有人都没想到我的自我辩护……
“尊敬的法官以及陪审团,我想这一场漫长的犹如玩笑一般的庭审,对大家的精神来说,都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折磨。对此,我表示抱歉。”
邵江一的声音第一次在这个法庭响起,就如他想象当中的那样,不激动,没发抖,即使这一场自我辩护,他已经整整等了二十年。
“我想,今天到这里的人,也许只是觉得你们参与的不过是一件有趣的事儿,你们观察这里所有人的表情,观察我这样的人犯。等到庭审结束后,你们会迅速离开这里,就在今晚,也许酒会,也许酒吧,也许是家庭晚餐的餐桌上,我这样的人,在我身上发生的这样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你们生命中的一件可以拿出来当成佐酒,佐餐的一剂调料而已,就是这样。
不过,我还是感谢,深深的感谢,感谢有人能够听到我的声音,能够听我的辩解,这个机会,我等了二十年,这段路程,苦不堪言,艰难无比,所以,我要感谢你们!”
他说完,转身,对着这里的人鞠躬,态度一改之前的样子,真诚无比。
“检察官多次问我,我到底是谁,到底叫什么?说来好笑,也许……我下面的话说出来,大家都不敢相信。
我没有名字,仿若没有存在过。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也不知道捐献某个精虫的那位男士是谁,我拼了命的在成千上万的精虫中得到了一次机会,一次做人的机会。也许……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不知道人世艰难,若知道……也许我就不会跑那么快了……能如何呢?最坏不过顺着马桶被冲走,或者……其他的什么!”
法庭哄堂大笑,老法官也忍俊不住的悟了下脸,接着威胁那个人犯注意自己的措辞,人犯对此表示抱歉,接着更加严肃的继续自己的辩论。
“我受过教育,有过家庭,有过名义上的亲人,以前我很舒心的享受着这一切,十岁之前,我体重九十斤,是个不懂事的任性胖子,我觉得这科地球是围绕着我旋转着的,我应该是那个家庭的一员,那些人给我名字,给我父母,给我兄弟亲人,我在一个看上去无比健康的家庭中成长,一直到某一天,一些人冲进教室,带走了我。
那是前格里芬最后的时日,如果按照新历,那应该是新历120年。那一年……世界动荡,国家重组,政治局势不明。许多政客都在外逃以来躲避灭顶之灾,那一年,我就只有十岁,一个孩子,不懂政治,不懂世界,但是我却一位先生挡下了灭顶之灾,争取到了他外逃的最好时间段。
我以为我被爱过,真的,我以为是这样。可是,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名字,家人,世界。我成了政治人质,一个只有十岁的政治人质,相信诸位经历过那样的动荡,年份,懂得‘政治人质’真正的意义。
一条真实存在的生命,带着属于自己的温暖来到世界,他很小,也许不足七八斤,什么都不清楚,不会反抗,不会说不!他就这样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家庭,被给予名字,被给予生存的权利,看上去十全十美,但是,那个人……他生存的意义不过就是做一个政治人质……”
“不!”琼妮?伯内特突然大叫了一声,她站了起来。失态的大叫。她突然了悟,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慌,她想……她认识那双眼睛,她经历过那个故事,她参与其中,每一件事都在她的目睹之下发生了。
那些记者犹如被打了兴奋剂,也失态了,他们开始嘁哩喀喳的拍照,看着那位高贵的总统夫人声嘶力竭的大叫,她不停的叫着……没完没了……
“喂!你,为什么要叫呢?这有什么呢?受不了了?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你愧对母亲这个名词而深夜难眠,你想做什么呢?琼妮?伯内特女士?惊叫即产生后昏迷以来逃脱对你的指控吗?我亲爱的妈妈?曾经的母亲?!”
这一下,混乱了,整个法庭一片吵杂,华莱士与螣柏都惊讶的站立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邵江一,嘴唇发抖,还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消息更加令人震撼的,就连那些古代大戏都书写不出的精彩段儿啊!
邵江一拿起话筒,很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到:“法官阁下,请您行使您的权利,我要说,请给我说下去的权利。”
“是啊,叫他说,叫那个娘们闭嘴!”不知道谁喊了句,接着有人大笑。
老法官呆滞了一下,使劲敲打他的锤子,一直敲到所有人都坐回原位,多么热闹啊,多么有趣的话题啊,足够说一辈子听的人都不会觉得厌烦的话题了。人们保持平静,脸上却是一片压抑不住的兴奋。
那年轻人的人犯又开始说话了:
“你们问我叫什么,坐在那里的内南?伯内特先生他给予过我名字,夏尔?伯内特,是的,夏尔,有一段时间我就叫这个,对吗?亲爱的曾经的父亲?”
伯内特先生一直站立着,他被迫接受着这些对自己的指控,他不能走,脚步沉重,内心却有一种解脱感,原来,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也许!也许一会回去,听完,醒来,发现,呃,这是个梦,这梦可真可怕。虽然梦过无数次,但是每一次他站在这里还是觉得可怕。
“夏尔!不要说!求你……求你……”凯蒂突然尖叫,这一次,法官很利落的请法警将这位女士请了出去,在门关上那一刻,法官很牛气的对她说:“这可是全国的现场直播,你清楚的。”
这位法官,在后来的人生当中,一直以这句话为傲,并为此得到不少选票,进入议会,坐在了第一排。
“我不想对你指责什么,真的,以前也许会,我从那里来,到底是谁。我的父母在那?现在,我觉得,那无所谓,有什么关系呢?我后来才了解这些道理的,他们能把我送给你们,就不能再指望什么了。
以前,我恨过你,知道我遭遇到了什么吗?就如你主导的这场可笑的起诉一般,奸淫妇女?哦!我的天那!我祈祷上苍给我这个能力,但是……很抱歉,这个能力随着我的囚犯生涯……已经成为过去。
十岁顽童,在一个恶劣的环境想要生存下去,你懂得,你们所有人都懂得,我会经历什么遭遇才能活下来,我不会再去爱女人,没人给予我那样的教育,无论我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你们知道的,就如小象,我被拴上了那种锁链,这辈子,我都不会去爱女人,这就是我对你们的辩驳,当然,你们可以请最权威的医生给我做检查,我无所谓。
说起来,你们常说政治,以前我一直很奇怪什么是政治,后来我真的了解了,就像今天,我站在这里,我就是政治,架构在政治最底层的那个小虫子,从我出生,就那么的微不足道。因政治而存在,成为一场政治风暴的牺牲品,十六年前是这样,十六年后我在这里,皆是因为政治,这并没有什么不同,正如我说的那样,诸位,我不是邵江一,我只是个囚犯,为什么会成为邵江一,皆是因为一份给养,一份可怜的社会贡献点。我总是吃不饱,从那位著名的巴尼克将军把我们这些政治囚犯从狂矿坑中解救出来成为前线诱饵兵开始。我才开始迟迟的发育,十四岁,我开始经历战争,为了每天两餐饭,呼,那是天堂一般的日子,有一段时间,我白发苍苍,能够相信吗,十四岁,却是一头白发,不是基因变种,只是因为,我吃不到盐巴。
我总是吃不饱,对食物近乎于贪婪,当然,我不是唯一的那个对食物贪婪的人,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我们从战场上收取一些死去战士的士兵牌,拿着那些东西换取一些口粮,谋杀?政治每天都在谋杀,就像他们谋杀我,谋杀这个世界,谋杀……那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普通士兵一般。我不知道是谁给予你们这些人的权利。
你们这样的人,端着你们的酒杯,吸着烟斗,谈笑间就可以主导成千上万人的战役,历史上会有你们的名字,历史书上也会有你们的名字,但是……邵江一呢?死去的那个邵江一,当我从战场上看到他的时候,他睁着眼睛,身体与下半身分成了两半,他的死绝对不可能靠着人力就可以造成……如果记忆没有错误的话,我想,我记得他在那里,他躺在格里芬战役纪念馆的墓地,墓地号是三十一号,你们可以请最好的验尸官为他鉴定DNA,鉴定死因。所以,有关于谋杀这项罪名,很抱歉,它不成立。杀害真正的邵江一的到底是谁,好吧,我不能去指控谁,我指控大家都在骂的政治。是总是在转来转去的政治杀害了那些无辜的士兵。
‘政治’这可怜的字眼,为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承担了多么大的罪责。从古自今一直背负到现在,将来,今后都会被责骂下去。”
有人真正的昏了过去,她嘴巴里悼念着邵江一的名字,得知儿子的死因后,也许她疼了,或者说,内疚了,总之那个死去的家伙……年轻的人犯想,也算是幸运,会有人替你难过,哭泣,这一天,算是我还给你的。邵江一看着漆黑的窗外,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从没像今晚这般璀璨过。
他扭过脸,看着坐在那边因为心疼而暴露过多情绪而泪流满面的人,又觉得,值得了。看哪!也有人在为你哭呢。
没人说休庭,人们安静的听着,甚至,有法警为邵江一端过一杯水,这杯水令他喉咙舒畅,声音更是清晰。
“我得到了那个牌子,即便是那只是个小小的低等格里芬哨兵,却也拥有一份真正做人的权利,那个小囚犯从未那样富裕过,足够吃的饭菜,衣裤,甚至还有社会贡献点。突然……小囚犯发现,他不再是虚无的,不再是不存在的,在薪水簿上能找到他,在古老的同学录里能找到他,在征兵登记本里能找到他,在社会贡献主机箱内,他真实的存在在那里,他付出,即便是辛苦,也总有收获。
于是,从一餐饱饭开始,欺诈就开始了,我替代了他,一天天的胆大妄为,我代替他为这个国家打仗,从陆战队,都特种兵,特殊部队,我享受这个名字给我带来的确定感,还有那些真实存在的微薄的各种福利。
就这样,十四年,我就顶着这个偷来的名字为奇怪的国家打着我都不知道的战争。从格里芬前哨,到特丽娜登陆,我的身上有一生抹不去的纹身,囚徒烙印,还有弹片。我珍惜这个名字,无比的……珍惜。
是啊,尊敬的检察官,我的确犯了欺诈罪,偷窃罪,可是,您见过吗?一个贼走进一户人家,偷了一把钥匙,推开门后,他将一栋可怜的格里芬士兵前哨,修建成了一栋大厦,还每天没心没肺的建设着不属于自己的国家。清盘我有罪吧,这样我也能得到解脱。
没有身份,没有受过教育,就如我这样的人,还有何生存意义呢……没有意义,我要的不多,只要一个小农庄,一个可以活下来的空间,即使如此,这个该死的国家,却也无法给予我,给予你们,你们这些看着我的人们。看看你们活着的空间吧!你们在为谁活着?
我就这样跟着那边的华莱士先生去了洛卡斯,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跟他走。他们给予我虚无的金山银海,我为什么要选择跟随他走一条更加艰难的道路。
这毫不意外,诸位。他带我去的那个地方,不在乎我是谁,从那里来,即便我是一个贼,他也能给我一个家,一个身份,那便是我选择他的原因。
您们看,就这样,因为一个贼可怜的卑微的愿望,我来到了这里,被加了更多的罪名,再次站在了这里,等待宣判。我所谓了,有罪或者无罪,都无所谓。
你们指控我叛国,我从未有过一个国,也许格里芬是一个国,但是它消失了,你们代表一个消失的国度来审判我吗?
你们指控我偷窃,我偷窃了一把枪,为这个不属于我的国家战斗,去牺牲,如果说这样也是有罪,那么我不再辩解。
你们指控一个同性恋奸淫奸淫妇女,还有比这个更加可笑的吗?
好吧,我只说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那边的陪审团,请你们随意给我定下罪名,但是……我不是激怒你们,我不是这个国的人,从来不是,请问……你们以什么名义来宣判我?你们捍卫的那部大宪法,跟我这个连国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邵江一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略加激动,他突然推开那围栏的门走了出去,没人阻止他,他走到了陪审团的面前,他与这些衣冠楚楚的人对视,一直看到……法庭外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一群全身武装的职业军人冲了进来。
阿尔平手里举着一把连发的冲锋短枪,先是丢出几枚烟雾弹,接着冲着屋子里大喊着:“一!一!你在哪,我看不到你!”
法庭内外烟雾迷茫,年轻的人犯觉得自己的手一直被牵着向外跑,他能从哪些不停被换着的手的宽度,温度感觉出来那是谁。
那是他熟悉的人,熟悉的每一个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奔跑,总归他在奔跑,他们一起跑到法庭门口,老黑穿着他的机枪手制服,开着一辆大马力的大脚怪,一路捻着可怜的小轿车而来,他站在那里,傻笑着,看上去像是回到了憨傻的年份。
年轻的人犯喘着粗气,扶着膝盖问:“啊?你们……啊?”
“劫狱,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用说,说了也没用,劫狱!”
旭日坐在车顶,抱着成堆的烟雾弹在丢着,一边丢一边喊:“快点,快点!”
又是一阵忙乱,年轻的人犯感觉自己被世界包裹在最中央,没有比他所处的位置更加中央的了。在所有的温度轻柔的呵护下,他跌宕起伏的穿插在这个都市,他们一直在走错路,甚至有一次,有人把车开进了人家的游泳池,接着他们水淋淋的从水里爬出来,劫持了一个正在做菜的家庭妇女,抢了一辆女式甲壳车,老黑钻不进去,只好骑着一辆单车在后面追……后来,单车轮胎爆了……再后来……老黑只好跑步跟随……
塞不进车子的身体,支楞在车子外面,年轻的逃犯看着奔跑着的满头大汗的伙伴,他觉得很快活,从未这样快活过,他大喊着:“快啊!加油!使劲跑!加油啊!你能追的上!”
他哈哈大笑着,看着伙伴越来越远,他一点都不担心那人会丢掉,即使他钻进地球的最中央的缝隙他也能打个洞找到自己。
再后来,他看到,那人抚着两条腿的终于累趴下了,他恼火的举起自己的枪,毫不客气的打爆了小车轮胎,小小的甲壳车再次滑进了别人的院子,那里正在开着一场家庭晚会。
老黑喘着粗气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年轻的逃犯正跟主人家解释:“我很抱歉,哈哈!我忘记了!哈哈,他是个狙击手,是啊,我忘记很多事情,很多,我很抱歉,生日快乐……呃,蛋糕很好吃!真的,您妻子真棒,别误会,我是说身材……”
“这次,要找大一点的车子。”老黑终于缓了过来,他带着命令式说。
邵江一尽量温柔的对主人家说:“我们要一辆……大一点的车子……”
面对一群真枪实弹的劫匪,别人能说什么呢,就这样,他们得到了一辆车子,一辆……崭新的,洛卡斯出品的……农用车……老黑喜欢!
他们一起来到港口,远处的海鸥在冬日盘旋,那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辆上升的“永恒之光”。大卫站在舰艇的前方,穿着笔挺的船长服,帅气的指挥,他看到邵江一安全到来,不由高兴。
“我就知道,他们可以办到的。看到你没事,这可真好……”
寒冷的海风吹着,年轻人的逃犯好似反应过来了,他在接受大卫先生热情拥抱的时候,无奈的辩解:“我是无罪的。”
“什么都不要担心,我给你准备了最好的美酒。”
“我是无罪的……”
“该死的伯内特把监狱看的很严,你不能怪我……”
“我是无罪的……”
“我给你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你可以在海底度个美好的假期。”
“我是无罪的……”
“别担心,几个小时后就是公海。”
“我……我是无罪的!!!!”
拉扯间,更多的车辆赶到了海边……
“夏尔!夏尔!夏尔……不!夏尔”琼妮被凯蒂扶着向这边踉跄的奔跑,下车下的太猛,琼妮的高跟鞋都掉了一只,她一瘸一拐的向前跑着:“夏尔……不,你别跑……夏尔,我是妈妈……是妈妈……夏尔?”
“夏尔?”大卫看着年轻的逃犯:“叫你?”
年轻的人犯笑着摇头:“不。”
“永恒之光”的鸣叫响起……
华莱士停下车子,看着螣柏最后问他:“你要去?”
螣柏低头看下手掌,接着抬头冲他笑笑,无比确定:“恩。”
“再不回来?”
“天知道。”
“我安排好了一切,全被搞乱了,该死的!”华莱士击打方向盘,十分恼火。
“呵……我们……我们总要给他一个句号,一个没有遗憾的句号,我觉得这样不错,是特丽娜或者洛卡斯的风格。处理好事情,赶快回来,我们等着你,在洛卡斯,你有家,这一点,我希望你别忘了!”
他们拥抱,就如兄弟一般。
螣柏走下车子,再也没有回头看身后个人,他慢慢走向永恒之光,走到年轻人犯的面前,冲他笑。
“你是谁?”
“随便谁。”
“你必须是个谁,不然……华莱士会担心。”
“华莱士不是妈妈,不能给你门禁。”
“好吧,我想知道,你是谁。”
他笑了,很认真的想了下:“邵江一。”
螣柏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亲吻他的光头:“好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就那样,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吻,一直亲吻到大卫无奈的拉扯他们上了舰艇,挣扎间螣柏无奈的叹息:“很抱歉,也许……这不是你要的结局……”
邵江一放开他,拉住他的手,看着海岸远离,有人跑下车子向海里奔跑着,那个人,他想他认识,不过……那又如何?他现在想要的是一段美好的假期,好吧,几小时后,就是公海……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写的最累的文,我每次都在给自己找麻烦,有关于结案陈词,我一个字都不想说,这文要拖死我了。呃呃呃!
过几天我回来补认罪书!爬下,打滚,请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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