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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晚

书籍名:《格里芬士兵前哨》    作者:老草吃嫩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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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时间过得飞快。从睁开眼,这间宅邸的每一分钟都填满了事情。俗世的事情,事业的事情,未来的事情,情感的事情。事情多了,好像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然后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邵江一拿着啤酒,那种没有商标,从冰掩里再次现世的啤酒。华莱士总是说,喝那东西会引起基因突变,可他也喝。现在的世界,酒类是最大奢侈品。没有任何法律禁酒。但是用很多粮食去酿酒,还是很招天谴的。
院子里的荷花池,没有荷花,只有新放的水,那水清澈的可以看到底子,新买的鱼,就连夜色都遮盖不住的,娇艳的来回游着。金色的,花的,大红的。每一条看上去都……很好吃……邵江一分辨不出那些名贵鱼的真正价值。
他喝了一会,华莱士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来到他的身后,拿了他的啤酒,用手指轻巧的厥开金属盖子,喝了一口后,坐在他身边说:“一会要换下礼服,有个据说是……是个聚会。有熟人,也有陌生人……也有些……管他是谁,全世界现在都想参观我们,我们得给他们个机会。”
邵江一放下空瓶子,双手很舒服的放置在大腿的位置拍拍,拍了几下后他问:“说了什么?”
“什么说了什么?”华莱士笑了一下。
“你知道。”邵江一拿起一瓶新的,想了下,还是放下。这种东西越喝越少,再也没有了。
华莱士清理了一下喉咙,轻轻的咳了一声。他语调甚至有些得意地说到:“也没什么,他只是说:自古以来那些银行家都有一条根本定律,控制一个国王要比控制一个国家简单的多。那些人喜欢在世界最烦乱的时间蹦出来,成为调解员。他们善于发现猎物,鼻子比最厉害的狼犬还厉害。我虽然脑子坏了,但是万幸我更加冷静了。你被成功的包装成了一个新的炮灰。穿着体面衣衫的宠物犬,他们给你准备了一个地上铺满锯末的马戏团表演场,举起镀金边的笼子点燃火焰,你便开始准备跳……
洛卡斯现在还是你的,一旦依赖起那些银行家,算是谁的呢?你将自己的钱,财产放进他们的银行,再取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他们会指点你做这做那,每一件都是为你赚钱的好事情,你要想用钱……抱歉!你就要说好话,巴结他们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说洛卡斯的城门开在哪,你就得开在哪。他们说发行国债的利率要多高,你就得多高。啊,流通……多好听,流通能赚几个钱。那些人最爱发的就是战争财,别等多久,你会发现,你莫名其妙的有了很多仇敌,几乎所有人都针对你,战争爆发了,那些人将武器放在他们的船上,绕着远路卖给你,再卖给你的仇人,运费,误工费半文都少不了。等战争结束你惊讶的发现。你的TO矿,你的洛卡斯突然就成了别人的。这就是金融游戏,简称空手套白狼!
我以为我现在就够蠢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蠢,你就像幻想自己带着王冠的一直上串下跳的杂耍狗。饲养员的拿走了钱,只给你两根大骨头,你还悄悄的挖个坑,把骨头藏起来。
那些玩经济的不止控制利率,他们还喜欢控制土地价格。控制所有产品的物价。他们制造经济危机,制造失业,不是说商人不是好东西……华莱士,你想把我们放置在那里?你金笼子的另外一边吗?我可不想跟你做邻居。
拍拍你的榆木脑壳,还是守着你的洛卡斯过日子吧。这样大家才能活的久远些,大卫虽然没品。最起码一个星期看我两次。那些银行家可是随时都会转变风头。又不是没变过。有关于贡献署,你现在世界格局里,只是一条在麦德斯上串下跳的小虾米。他们没动你,你就老实的呆着。当他们默许你的存在,那你就悄悄乐。乐到你有二十个洛卡斯再说。至于那些效忠书……我记得我签了无数,你见过我为谁忠诚了……”
“嗤!!!!!!!!”邵江一终于笑了。他打开了新酒大大喝了一口问一脸郁闷的华莱士:“你怎么说?”
华莱士有些气急败坏:“他都那么久不理我了,这次……”他停了一会也笑了:“我很高兴,我以为他再也不理我了。他还是为我担心的。”
邵江一看下酒瓶上的过期日,撇下嘴。
“我稍微反抗了一下,我说对于狗来说,骨头就是全部了……然后他就挂了电话。”华莱士看下邵江一的脸色又加了一句:“他还会生气吗?我是说生气这种情绪,虽然我不期盼,但是……他还有对吗?”
邵江一点点头:“看我就知道了,他只是懒得生气,提不起兴趣,就像我,你找税务官骚扰我,刻薄我的时候,我也是生气的,我只是懒得计较。”
“这样……”华莱士叹息了一下,最近他总是叹息,即使他什么都有了还是在叹息。他发泄完人生的感慨之后,说出一番邵江一觉得他早就应该说的话。他只是没想到,华莱士会选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对他说……
这个地方是他喂蚊子的旧地。华莱士叫他低下头来,那件事好像就发生在一百年前那么久远的时段了。
“我没法后悔,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去了,替我去了,在那之前,也不能说没有征兆,可是……我却觉得他一直是那种全部依赖着我,完全靠了我才能生存,活着,活的更加好的人。我欠了他的,情也好,事业也好。这是一件便是死,也永远都还不清的情,我想后悔,真的想过。他不给我找个机会,时间也不给。
你说,时间如果倒流,我们就在麦德斯,做一对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每个星期带着螣柏参加各种聚会,喝着酒却清醒的看着那些人哭,那些人笑,那些人招摇撞骗,那些人大吃大喝,那些人上下起伏,生生死死。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可是,我又隐约庆幸,隐约为我现在的成就万幸……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我觉得耻辱……羞愧。螣柏……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说,现在更是懒得管我了。你都不知道,刚才他骂我的时候……呼……我一直在流泪……”
华莱士低低喃语,邵江一默默地听着,他一直听到华莱士流泪,才淡淡的说了句:“你可真会鬼扯,你知道的回不去了,我或者你都回不去了……螣柏更是!”
“是啊,回不去了……”华莱士讲酒瓶捡起,站起来,拍拍邵江一的肩膀:“走吧,去被人参观,或者……参观别人。”
他们站起来离开那里,离开那片水池……
大卫先生是个大方的人,好吧,那些钱也不是他的。说白了花的就是董事局的钱,洛卡斯董事局。大股东是华莱士邵江一他们。
崭新的新大陆新生公司的防弹车队,一排排的整齐的列在华莱士的府邸门口。华莱士一边整理深色礼服,一边怜悯的看着自己的旧宅,看样子这里小了,小的就像大轮子怪车面前的农舍。他站了一会,看到邵江一穿着另外一款深色的礼服,一边走,一边不舒服的揪着立领衬衣的边,他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华莱士看下左右,远处的一所民宅,来自镜头片的光,悄然在街灯下反着。看样子这是一家二流报业的二流记者。最近这附近的宅子都被出租了,情报上说,视线好的窗户一天租金可以达到十万块。
邵江一弯腰进了车子,还没坐定,就看到欲上车子的华莱士被屋子里冲出来的老管家拦住。他们快速的交谈,华莱士的表情越来越不好……与管家交谈完,华莱士小跑步的冲到这边,进了车子,急急的拍拍司机的座椅背部说出一家医院的名字。他不停的催促……司机猛地打了方向……车子紧急的掉了一个头,冲向宴会相反的方向。
邵江一侧头看着华莱士。华莱士身体前弓,双手捂在嘴巴上。他的样子,有些糟糕,有些无措。
“什么事?”
“是老比尔,他们说他不行了……”华莱士抬起头,语气毫不遮掩担心的说了一句,他看下外面熟悉的街道,心里计算着达到的时间。又将手捂在嘴巴上,靠着座椅长长地出气,长长地吸气。
邵江一见过许多死亡,原谅他这么想。在他眼里,医院就是一个抬进去,抬出来的地方。他在意过一些战友,印象不错的队员,那些人……有些都抗不到医院就死去了。在他的认知中,医院是用来倒卖紧俏药物的,治病?他没见过谁被医院治疗好过。他见过太多的死亡,但是活着的人,为将要死去的人做出这种担心之极的表情,这份牵挂,这份揪心,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看着他。
每个世界都有规则,邵江一踏实的按照规则走。他与华莱士跑进医院,他直接去看病房分布表,就像一个常驻监狱的犯人,有人打开门,伸出手,带上手铐才能走出去。这是惯例。当邵江一的眼睛习惯性的瞄向处方药房……华莱士却甩开他直接飞奔向后院,这家医院属于康家,那后面有一处地方,老比尔闲暇爱去休息几天,他认为那老家伙就该在那里!他该在那里的。住个几天,收点廉价的担心,接着笑眯眯的犹如老狐狸一般的出院。
但……这一次,他们都错了,这是真的……老比尔的秘书跑过来,带着他们去了急症室。
急症室?华莱士最后一丝幻灭破散了,在路上他幻想过,这是老比尔的圈套,他只是动下他的坏念头,还在算计自己……现在……看样子……就是这样了……
老比尔的健康,吸引了无数人关注,在抢救室外,有上百人堆在那里。很多人在大声交谈,肆无忌惮的谈论着什么,他们甚至还在说闲话。很快的,随着华莱士的到来,先一分种大家还在噪杂,接着……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耳边听着触动心肺的脚步声,眼睛看着那一行体面,威风八面的人的到来。
人们面露尴尬,小心的看下一脸怒气,不露声色,却用冰冷眼角轻蔑的斜视他们的华莱士。是的,这个人他回来了……人们猛地一激灵讪讪的找好位置,安静老实的呆好,甚至有些人想缩小,期盼华莱士最好别看到他。
是啊,也许老比尔会死去,那个小比尔也压不住台面,可是这位还活着,这位比老比尔可是厉害多了。不管外面传言如何,他们可是一家子,大家族以家族利益为先,刚才……还真是太大意了,太失态了。
突然停顿的噪音,安静的吓人,那股子安静衬托的一股子诡异的哽咽声格外刺耳……坐在急症室外面的一个年轻人,一个看上去跟华莱士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正在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搐哭泣。华莱士见过这人的照片,外公的私生子,兰斯洛特?康,该死的他的年纪甚至比自己还小一岁。该死的他长的就像缩小版的老比尔?康!这种感觉实在令华莱士不愉快。
医生不允许这些故作焦急各有目的的人进去,他们都站在那里就是为了谁先进去争吵着。而那位兰斯洛特康毫无办法,只是一直在哭。
华莱士与站在门口的护士说了几句,当了解了老比尔康的真正原因之后,华莱士无奈的想仰头大叫。
一段不明情况的FZ争吵,老比尔与儿子发生纠葛,大吵之后,接着昏迷,接着急救,那个老混蛋找回这个小混蛋就是为了将自己气到住院吗?
华莱士站在急救室外面,额头贴着抢救室的玻璃缝小心的看着。老比尔这辈子都没有这般无助过,他乖的就像个孩子,任凭那些人折腾着他高贵的躯体。
他要知道,一定会羞涩,愤怒,甚至恼羞成怒的蹦起来砸了这里吧。他从未看到过他这样,他总是穿的整齐体面。现在……看看他的身体,那干瘪的身材,松垮垮的长满斑点的皮子。原来……老比尔真的是老比尔,他竟然这么老了?他要死了吗?华莱士胡思乱想着。
邵江一没有说话的坐在一边,老黑站在他的一侧犹如一座黑色的巨塔般的守候着他。没有交谈,没有眼神的碰撞,人们低着头,仿若那里面的那人已经死去,接下来就是葬礼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墙壁上的秒针在吭噔!吭噔……的走着,倒数着时间……华莱士扭头看下自己的小舅舅,上下看了一会,他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邵江一撇下嘴巴。
很快的……低低的交谈声缓缓打断抽搐,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走廊分外清晰。
“他会没事的,那老家伙久经百战。”
“呃……谢谢……谢谢你华莱士。”
“别这样说,我们……我们算是亲戚。”
“……我知道,他天天说你,说你这样好,那样好,就连今晚……他都拿你指责我……我不是故意违抗他……我就是做不好,没人教过我这些……呜……我妈从没说过,我要那样活着。我是说,既然知道你那么优秀,为什么叫我回来呢?我从不敢违抗他,我只是抱怨了几句,我没想到的……我来找爸爸,又不是来承担责任的,这不能怪我……呜……”
兰斯洛特又哭了起来,华莱士无语的看着兰斯洛特身上的军服,觉着真是可怜了这套笔挺的军服。没办法的,他只好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看他一边哭,一边大力的甩鼻涕。
走廊里,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邵江一侧过头,接着脑袋犹如被巨雷轰到,耳边全是夏日旱雷。什么都听不到了……
内南?伯内特?基德带着自己的妻子,还有两位长子自酒会匆忙赶来,他们神色悲伤,紧张,担心,表情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合格。那种真正为朋友担心,难过的表情,这一家人都做得很好。
无论计划的多么的好,老比尔的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了所有人的步伐。这些人身上依旧未曾换去酒会的衣衫,当他们从邵江一的身边走过,邵江一又闻到了那股子古龙水的味道。
那味道如此熟悉,多年未换。烟丝香,旅行者古龙水……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所有人都占了起来,比华莱士的到来还招惹瞩目的一行人。作为这个世界著名的精神领袖之一,内南副总统一直不乏崇拜者。即便是他的政敌对他的人品都指责不出短处。只有淡淡的赞许,暗指他是伪君子。
华莱士也站了起来,面色沉重的与同样带着不作伪表情的内南握手,轻轻的拥抱了一下。
内南先生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刚得到消息,那家伙,一天七八支雪茄都带不走他,没事的。”
华莱士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邵江一依旧呆呆的坐着,他想象过上千万次的会面,但是,从未想过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琼妮女士四下看看,走过去安慰了几句,华莱士与她交情不深,但是依旧表示感激。安慰完华莱士之后,琼妮女士看下脚下的细高的高跟鞋,再看下这地方唯一的空位,邵江一身边的位置。她很自然的走过去,冲着邵江一笑了一下,便坐了下来。
邵江一并未站起来迎接,琼妮女士也未感到意外。在资料里,这位先生,没受过太好的教育,一直成长在队伍中,见到女士不站起来这样失礼的行为全在意料之中。
邵江一目视前方,老黑能感觉到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紧绷的,他很奇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一这样紧张了,他在危险的森林里会,在哨所躲避炮弹袭击会,在最最危险的情况下,他就会这样紧绷。
琼妮女士扭脸很自然的冲邵江一笑了下,接着悄悄说:“我很遗憾,我们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斜眼看了一下琼妮女士,邵江一站起来,走到对面墙壁的一个死角默默地靠着墙壁站在那里。琼妮女士顿时尴尬了起来。
老黑看看四周,当他看到有一架自由取用的咖啡器,他便走了过去,接了一杯滚烫的热咖啡,并放了许多糖进去后,转身递给了邵江一。他一言不发的看着邵江一捧着杯子,躲避在他身前的阴影里。邵江一在轻微的发抖,被不明情况勾引的浑身颤栗。“你还好吧?”老黑轻声问他。
邵江一苦笑着摇头,捧着热杯子,依赖于那杯中的温度,强迫身体一点点的缓了过来。他迅速的调整着不舒服的情绪,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慢慢感受到,这杯子里的温度真的是烫极了,烫的他心都是疼的。他失手……那杯子缓缓落下,在地板上碎成一片,咖啡液体四溅。
急救室内,老比尔那颗一度停止运行的心脏,突然被破裂声挽救了回来,他睁开眼,艰难的要求见下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两位亲人,他看不到外面,但是他就是知道,那两个孩子,他们都在,都在默默地等着他,要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刻。
华莱士与兰斯洛特走进病房,他们看到那些精密的医器就围绕在老比尔康的周围,毫无用处,挽救不了他的肉身。老比尔?康很坦然的接受命运。当他看到儿子与外孙走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神便突然睿智明亮起来,华莱士觉得,那双眼从未那样明亮,清澈过。
“我以你为荣。”老比尔伸出手,那手又无力垂下,华莱士走过去,握住了它,紧紧的握住。
“我也一直以您为荣。”华莱士很想哭。世界上,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又少了一个。
老比尔康轻轻握着自己外孙的手,很努力的组织语言:“华莱士。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在失去所有的爱子,身边孤独寂寞的时候。当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那种感觉美妙极了,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给他……他是上天的礼物……华莱士,我爱了你那么多年,而他……长到二十岁还不知道爸爸是谁……你别恨他,别恨我……你不稀罕的对吗?你的理想是那么远大,我总是怕你爬的太高,摔得太重。可是你就是爬上去了,我又开始担心你怨恨我。其实,我自己也在怨恨自己,我没保护好你的母亲,现在我要去看她了,我会道歉的华莱士,我欠她的,可我养大了你……”
兰斯洛特哭泣起来,满腹的懊悔。老比尔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置在华莱士的手里叹息:“我很抱歉,一直在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不过……我亲爱小笨蛋,爸爸等不到看你成熟了……”
华莱士沉默着,沉默了很久……他的声音有些委屈,还带着愤怒:“我在乎,我当然在乎,我稀罕……你错了……”他数落着,抓着那人的手抱怨着。
病房里,呜咽的声突然大声响起,每个人都能听出来,那是兰斯洛特的声音,这几个小时他有充分的时间令大家熟悉他的哭声。
华莱士走出病房,笔直的向走廊那边快步走。邵江一看下四周,转身跟了过去,老黑也想跟,邵江一伸出手指指下走廊的过道口。老黑便笔直的守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医院天井花园的死角邵江一找到了华莱士,他不会安慰人,只能呆呆的看着他。华莱士傻坐在角落里,抱着头,呜咽的声音,如受伤的野兽一般,痛苦却怕呻吟引起死敌的窥视。他假装坚强,但是终归疼了。他躲避在此哭泣,害怕别人看到。
“他(吸鼻涕)死(不想说出那个字)了(不想那些事情发生)……”华莱士呜咽。
邵江一蹲下,又坐下,他看着他,找了个合适的词证明这一点:“是的。”
“我以为我不会哭,那个老混蛋竟然叫我当我舅舅的监护人……他还是不放过我!”
“你不恨他,只是委屈吧?”邵江一被某人的论调整的很想笑。
华莱士自我解嘲的靠着死角的墙,无奈的撇嘴:“是啊,我刚发现,他死了,我做的再好,他也死了……我……没想这样。”这一次……眼泪却真的抑制不住了……他开始出声,不再压抑自己的哭声。
邵江一陪着他坐了一会,站起来走到花园的另外一边,他拿起从未用过的贴身联络电话挂给螣柏。他说:老比尔死了,华莱士在哭,他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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