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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裸裎终相见

书籍名:《重生之永乐风流》    作者:投木桃的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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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渐渐的从春转到夏,南城的房子修建已经渐近尾声,而沈云栩替齐侃翻新思其居也基本完工。
七月流火,到处都是一轮火辣辣的大太阳。沈云栩席地而坐在树荫下,手中拿着画板和碳笔勾勒着构图。他的头顶之上,鸣蝉吟唱不绝,面前是一道清澈流淌的溪水。
“公子,这块石子漂不漂亮?”
沈昆吾卷起了衣袖和裤腿,俯身在溪水之中捞石子。他的皮肤原本就黝黑,经过半个夏天的日晒,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身形,越发变得像是一颗小黑豆。沈云栩抬头看了一眼他手中举起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射下七彩的纹理清晰可见。
“嗯,很好看。”
“齐大哥一定会非常喜欢。”
沈昆吾如获至宝的把石子收进衣袋,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他跟齐召南的感情越来越好,蜜里调油,真是羡煞旁人。沈云栩把眉梢扬起,“昆吾,我觉得你是不是太偏心了?你就不怕我妒忌?”
“公子如果喜欢,我再捞一块给你。”
“不要。”
沈云栩连忙摇头,“齐召南如果知道你送了一块石头给他,我也有一块差不多的,他非得把我瞪出几个血洞来不可。”
沈昆吾憨朴地笑起来。
沈云栩直起身说:“我到下游走走,你把水桶捞满就大声叫我一下。记得捞上来的石子大小要均匀,否则回去之后就用不上了。”
“我知道的,公子你小心一点。”
经溪流长期冲刷和磨洗的石头异常的光洁,沈云栩顺着溪流一路往下游走去。花香四漫,山脊转折,溪流时而宽,时而窄,时而缓,时而急。转过了几个弯道之后,眼前的景致豁然开朗,溪水汇聚成小小的池泊,岸边长满了水草、芦苇以及不知名的野花。
沈云栩已经走出了一身汗,溪水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溪流寂寂,四处无声,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吧?
难耐对那泓碧水的向往,他宽衣解带,脱下鞋袜,赤着身体踏进了水里。
清凉的水浸过他的前胸,暑气一下子消散,沈云栩用手把清水掬起,泼浇到自己冒着热气的身体之上。
低矮的树枝被拨开,朱棣手持黑色的短弓,快步追踪着逃脱的野兔。
青绿的草地,蜷伏着小小的一团灰色的影子,他拉弓扣弦,瞄准了自己的猎物。野兔有所察觉,蹬动着后腿贴着地面蹿起,朱棣手中的一箭当即射出。野兔机警地蹿到了石头的后面,一箭放空,他惊觉前方有人影闪动,已经来不及把短箭收回。
“小心!”
身后突然而来的一声暴喝,沈云栩猛然地回过身,“咝”的一声,利箭已经擦过他的肩膀,勾裂皮肉,鲜血马上涌了出来。
他只差一点就摔进了水里。
“你怎样了?”
朱棣急步奔进水里,用力地提住了沈云栩的手臂。
沈云栩痛得脸色发白,只能咬着下唇摇头。“你怎会在这里?”朱棣已经认出了他,同时也看清楚了他身上不着一物,两个人对视,都觉得一阵尴尬。淡淡粉色的突起,平滑的小腹,还有下身的浅嫩,全部倒映在明澈的溪水之中,沈云栩的脸上几乎要烧着。朱棣扯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他的身上,然后伸手把他从水里抱了起来。
“我抱你回岸上去。”
沈云栩的伤口一直汩汩地流着血,朱棣扯了一把草叶放在口中嚼碎,敷到伤口之上,然后抽出短刀,在外衣上割下布条,替他把伤口缠紧。伤口虽然还钻心的痛,但总算是不再流血。不远处响起张辅以及其他侍卫的呼唤,朱棣扬声想要回应,沈云栩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王爷,先让我把衣服穿好!”
前面只顾着疗伤,沈云栩的身上,此刻还只裹着一件外衣。
情急之下沈云栩的力度很猛,朱棣的目光落在手背上,他垂着眼,讪讪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不要紧的。”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站起来,把身体背了过去。
沈云栩忍着痛,草草地把自己的衣物穿回了身上。
换下来的外衣已经染满了血迹,并且被撕下了一截,已经不可能再穿。朱棣只穿着白色的单衣,扬声把张辅及其余的侍卫叫了过来。
“云栩?你怎会在这里?”
张辅带着侍卫赶到,狐疑地看着脸色苍白,痛得咬紧了下唇的沈云栩,而旁边的朱棣身上只剩下贴身的里衣。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昆吾在这里采石子。”
沈云栩抬起了头,“张指挥,你替我把昆吾叫过来可好?”
沈昆吾很快就赶了过来,一手提着半桶的石子,另一只手夹着沈云栩的画具。齐家的马车把他们送过来之后便离开,说好了黄昏的时候来接,现在沈云栩受了伤,提前回去只能步行。朱棣的青骢马已经被侍卫牵了过来,同时也替他找了一件外衣。张辅原本想把沈云栩抱到自己的马上,但是却被他抢先了一步。
“我送你们回去。”
朱棣把沈云栩抱上了马背,然后自己也翻身骑了上去。
沈云栩已经痛得无力地合上眼,张辅站在原地,看着朱棣在马上把他搂紧在胸前,策马越走越远,呆了许久,才翻上马背追了过去。
回到思其居,朱棣在庭院中下马,伸手把沈云栩抱了下来。
齐侃和齐召南闻讯赶过来,朱棣问:“他的房间在哪里?叫个大夫过来看一下,他身上受了箭伤。”
沈昆吾在前面带路,朱棣一路抱着沈云栩直奔回房。
怀中的少年双眼一直半开半闭,忍痛地咬着下唇。朱棣的目光扫过他的脸,记得那日在龙抬头过后,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废墟里瑟瑟发抖,然后在自己的书房,他抬起头,如玉石般黑亮的眸子,随着他的手指,目光落在绘画着马头墙的图纸上。
长子朱高炽已经十五,这个少年看上去年纪与他相差不了多少,但是把他抱在怀中,朱棣心里升腾起的那种感觉,却不是父与子,长辈或者是晚辈。这个少年有一双与年纪不符的眼睛,轻易就能随着他的心思流转。
沈云栩被放到床上,他微微地睁开眼。
手背被结着薄茧的大手轻拍,“放心,没事的。”
为什么总要这样拍着他的手安慰,难道他看上去有如此软弱?沈云栩觉得好笑,结果扯动了伤口,他痛得皱起了眉头。朱棣已经从他的身前离开,大夫接替了他的位置,开始替沈云栩处理伤口。
朱棣踏出沈云栩的房门,齐侃恭送他出门。
“沈云栩身上的箭伤是本王所致,如果有任何需要,派人去燕王府说一声,本王会立即照办。”
“老夫明白。”
朱棣一路走出思其居,刚才抱着沈云栩走得太匆忙,他没有在意两边的景致。静下心来慢慢地走动,才发现翻新之后的庭院,一景一物都透出匠心。
门前的石阶修有九级,用有纹理的石头剥开铺砌,石阶的缝隙之中种着青绿的沿阶草,踏上去每一步都透着古朴自然的气息。庭院的地面铺的是武康石,花木间的小道,用碎瓦片斜着嵌砌,经过一春的雨水,上面还留着苔藓的痕迹。整座庭院,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花费巨资打造,但是踏进去之后清凉扑面,暑气全消,让人的心情无比的愉悦。
朱棣看齐侃一眼,“齐先生住的是好地方啊。”
齐侃报以一笑,“全是云栩的功劳,这个园子,他从春天开始一直在打理。”
“门庭整洁,室庐清净。居者忘老,游者忘倦。”朱棣站在庭院的正中央,扬起眉环视着身边,“本王真有拿自己的王府跟齐先生交换的冲动。”
“王爷说笑了。”
“本王今天先回去,过两日还会再来看一下沈云栩,齐先生不需再远送。”朱棣收回目光,张辅还站在房门外,等着大夫替沈云栩包扎完伤口,他扬声道:“张辅,回府!”
张辅把目光投向房内,沈云栩别过头对他笑了一下,他才不甘情愿地跟随着朱棣离开。
过了两日,朱棣果然上门来探视沈云栩。
休息了两天,沈云栩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正是黄昏的时候,他坐在攀满了藤萝的棚架下面绘画,橙红色的霞光镶满了他一身。抬起头,便看到朱棣身后跟随着齐侃和张辅,迎面向他走来。
“本王可以称你为云栩吗?”
朱棣带着温和的笑意走近,他这日穿了一身白缎的锦袍,金冠束发,因为天气太热,他没有着登云靴,脚上穿的是一双薄底的布履。沈云栩连忙放下图纸起身,“王爷随意。”
“你的伤怎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
“箭簇上有铁锈,如果发现有破伤风的症状,乏力头晕肌肉抽搐就要立即开口。”
沈云栩窒了一下,“我很好。”
朱棣显然对把他唬住感到心情大好,朗声而笑道:“既然没有大碍,你就带本王参观一下这座庭园吧。”
他带头走在前面,沈云栩举步跟了上去,张辅和齐侃也在后面陪同。
“这里用的是什么石?人工凿的洞孔?”
朱棣走到假石山前面停下,随意地开口问沈云栩,“为什么不直接用太湖石?”
沈云栩用指节敲击着石头,“用太湖石当然最好,水中的太湖石最是珍贵,经波浪常年冲击侵蚀,洞孔都是天然形成,敲击就能发出清脆的响声。这里用的是山上的旱石,洞孔用人工开凿,等过一段日子凿痕消失,自然就会有雅致的感觉,只是声音不会清脆。王爷府中琼华岛上的太湖石,据记载都是当初从汴梁运来的‘花石纲’。此处自然是没法比的。”
“你的确很懂得就地取材,今年真的只有十六岁?”
朱棣看着沈云栩,他的眼眸带着极淡的紫色,此刻在霞光的映照下,像是永夜的星空一样深遂明亮。
沈云栩几乎脱口就把“二十五”说出来,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虚岁其实已经十七。”
“果真是少年出英才。”
朱棣眼里满满的都是赞叹,“云栩,你可愿意入我的王府?替我按照江南的园林,建造一座精致小巧的庭园?”
沈云栩错愕地抬起头,完全没有料到朱棣突然之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表舅。”
张辅暗中扯了一下齐侃的衣袖,只要他开口,沈云栩就一定不会答应。结果齐侃会错意地开口,“云栩,王爷的赞赏是你的荣幸,你还有什么犹豫?”把张辅气得拂袖背过身去。
沈云栩的心其实已经乱了。
这是接近朱棣大好的机会,但是那双带着淡紫的眼眸平静地看过来,他却无法启齿去答应。这个人,九年之后将会登上帝位一揽天下,他真的有能力,改变他一个诛杀十族的决定吗?
朱棣一直没有把目光移开,分明是等着他回答。
沈云栩的耳边嗡嗡的作响,他听到自己开口,“希望云栩不会让王爷失望。”
他最终还是,应允了朱棣的所求。
《燕棣乱弹(既是史料也是八卦)》--------------------
第十一弹:永乐迁都。
北平是朱棣的兴王之地,他在这里经营多年,根基相对而言比较稳定。因此,自即位起,他便为把京师从南京迁移到北平做准备。
北平是汉蒙各族贸易的中心以及北方政治与军事要地,定都于此不仅可抗击自北入侵的蒙古人,并且可以进一步控制东北地区,有利于维护全国统一。永乐元年,朱棣下诏以北平为北京,改北平府为顺天府。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北平方面的臣僚开始奉旨征调工匠、民夫上百万人,正式营建北京宫殿。永乐十九年正月,朱棣在北京大祀南郊,迁都至此基本完成。此后直到明亡,北京一直成为明朝的京师。
朱棣所作的迁都决定,为后世留下了故宫、天坛、太庙等规模宏大的建筑,这笔珍贵的文化遗产,即使是岁月也无法抹去。昔年魏孝文帝迁都,几乎是用“骗”的办法把大臣弄到洛阳去,像朱棣这般气定神闲的迁都,可见同样是“攻”,把黄瓜插 进菊花的功力,也是因人而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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