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表白…
就在宵烨逼问‘撒拉夫’一伙他们关押人质的地方在哪儿时宋冉与萨雅克已经走出地下工厂，沐浴着月光穿行于石碑林立的——坟场，不过宋冉更愿意称它为墓地。
虽然意思都一样，但在他看来至少‘墓地’要比‘坟场’听着舒服些阴森、寒冷、漆黑，不时还有几声类似乌鸦的叫声，即使如此宋冉与萨雅克二人仍是感谢上帝没让他们刚有命逃出来就被阳光照瞎眼睛。お稥冂第两个邋遢胜过流浪汉的家伙一前一后走在扎脚的石子路上，其中一个更是走走停停，每当遇到一座刚好位于光亮下的墓碑都要凑上前瞧上一瞧。“这些墓的主人都是上上个世纪的，如不是上面有飞机飞过我都要怀疑我们是不是走过时空之门了。观察过几座墓碑后得出结论的宋冉对走在前面的萨雅克说道。
“你要是有心情关心这些不如想想怎么离开这鬼地方。”不久前当头顶隐约响起直升机飞过的声音时萨雅克多想大喊两声哪怕是知道这样做不起任何作用，可他现在实在是连一点大声叫喊的力气都没。
体力早已透支的萨雅克感到自己的双脚犹如被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吃力的很。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动完全是仅凭心里憋着的那一口气，每当他想放弃只要想到身后那好似来观光的人是就咬紧牙不想认输，哪怕是倒下也要是对方先倒。
同吃同住一同逃命，其实宋冉同萨雅克一样体力早已过了极限，但他明白此时若是他们当中有一个坚持不下去另一个在精神上也会受到影响。“我们比谁最没用会先趴下怎么样？”一直装作精力充沛的宋冉在萨雅克背后甩甩头，开口提议。
先不说在这种状况下倒下还能不能有幸醒来，光是倒在这里一整宿也未必有人会发现他们。这里摆明了是被人废弃的墓地，看看墓碑的大小和四周的杂草也猜得到这里绝对是十九世纪时期平民的专属埋葬地，里面绝不会有什么大文豪、大画家、大音乐家安眠于此。
哪怕只埋了一个名人这里好歹也能成为景点，是景点就意味着这里有看守的人，有看守的人就不怕没电话，有电话他就能联系外界，就能……脱困！
可正是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们必须走出去，找到公路拦下车子，离开这破地方。心中一直想着如何走出眼前的困境宋冉也时刻盯着身前人，不是他伟大而时是到时这人先倒下可没有人把它弄出去。自己现在可说是自顾不暇无能为力，但见死不救日后就是数不尽的麻烦，其后果与闹到互砍一样，那他们还不如就待在里面不出来。“喂，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已经没力气回答了。”未听到对方的回答宋冉再次使用激将法。
“比……就……比。”萨雅克有气无力的回答，脚步蹒跚的往前走。
快走了几步追上萨雅克，可光是这几大步就已经使宋冉气喘嘘嘘。把手中刚刚在地上的捡起的一根枯树干塞进萨雅克的左手：“杵着，省点力气。”
“你呢？”
“这不。”宋冉把握在手里的东西朝前一递给对方看了一眼。
即使是在眼前这种状况下萨雅克强烈的自尊心也依然不允许自己在事关面子的比赛中占宋冉一点便宜，那样胜之不武。要么两人都杵着棍子，要么都不用。“嗯。”瞥了眼被递到自己跟前的东西萨雅克哼了声便杵着棍子借力不再吭声。
忽略一件事最好的方法是转移注意力去关注别的事情，不再说话也没啥力气说话的宋冉开始一声不吭节省力气，边走边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比如他和宵烨买得房子要怎么装修，中式？欧式？还是拉丁风？再比如明お稥冂第年春节要不要带宵烨回家，要是宵妈知道自己和宵烨这些年发生的事不知会不会用过去，再来没有收据他失踪那日就该去洗衣店取回的衣服也不知宵烨有没有领回家……
从黛西小姐那里得到线索后宵烨一回去就立刻着手安排，不过他并有通知威米顿家。为防止有人泄露消息打草惊蛇让‘撒拉夫’一伙人逃脱，所以宵烨认为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错过这次机会他再想把人抓到那是绝无可能。
当第十一具尸体被丢进火坑焚烧出响声宵烨终于从即将崩溃的人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由于两地相差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宵烨当即调来直升机赶过去。
原来宋冉被关押了快半个月的地下工厂上面是一座废弃的教堂，教堂后身有一片树林，荒废的墓地恰好被这片林子环绕其中。晚上从高空俯瞰下方除了漆黑一片的林子很难发现林子里有什么异常，再加上宵烨急于赶往教堂寻找于二战时期修建的地下工厂就更加没有去注意隔壁树林的情况，这使他与还曾仰望天空对飞机发出感叹的宋冉浪费了大好机会。
不待飞机降落地面停稳宵烨就率先从上面纵身跳下，在直升机灯光的照明下宵烨带人来到教堂后门，果真于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扇年久失修上面锈渍斑斑的铁门。
握紧住手中的手枪，心中一阵激动的宵烨却没有立刻带人拉开铁门冲进去找人，反是暗示下属丢一颗闪光弹进去，一为提防俩面有诈，二是给被关押在里面的人一个营救信号。等闪光弹发出的刺眼光亮散去，确人并无人埋伏在里面宵烨拉开铁门第一个冲了下去，可当他来到地下二层的尽头时只见本该紧锁的铁门此刻正带着被踹出的两个脚印和锁头横躺在通道中央。
地上歪倒的空水瓶、扭曲的刀子、砸扁的手铐，两个被丢弃在床上的摄像头，还有那墙上写着的‘正’字无不是在告知宵烨他要找的宋冉这些天里就是被关在这里，而且已顺利自救逃脱，可这一切并没能抚平宵烨紧皱的眉头和高高提着的一颗心。
因为无论是屋中还是走道里印在灰尘上脚印还是墙壁处铁门扇叶上方被刮短的蜘蛛网也在告诉宵烨他要找的人刚离去不就，也就是说他们走岔了很有可能擦肩而过。
“马上搜寻四周。”留下几人清理这里可能留下的任何有人呆过的痕迹，宵烨带着剩下的人走出地下室，在直升机的探照下前往不远处的树林搜寻，他断定宋冉此时应该没走多远一定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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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结束手中工作回到英国这才从打电话找他哭诉的商承俊口中得知宋冉在与自己分开后遭受的倒霉事，于是提着行李康宁急忙由机场赶往宋冉家。由商承俊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康宁这才发现与之相比自己那场同样也是遭受无辜波及的绑架事件实在不算什么了。
“你干嘛呢？楼下那辆蓝色跑车是你的？”
上来前康宁在楼下看到一辆很拉风的蓝宝石色敞篷跑车，刚刚他还想这车子的主人一定是个有钱没地花的败家子。而当他在走廊看见某人后更是直觉的认定这人就是楼下‘骚包车子’的‘骚包主人’。
“哥……小冉冉不让我进屋……”正趴在门上用手掌砸门的商承俊一听到康宁的声音立刻如找到妈妈的小蝌蚪般飞奔上前。“他们居然把特意前来表示慰问的我关在外面……太过分了！亏我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鼓着一张俊脸商承俊满是委屈的看着康宁，让他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视线下移，望着被商承俊拎在手里的五六个一次性饭盒康宁吸吸鼻子，神色复杂。“唉……”哀叹了一声，康宁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挎在商承俊的脖子上，满是同情的说道：“小俊俊不是我这做哥的说你，你带这些东西来看一个不能进食的病人是件很不地道的事，这不是成心给人添堵吗，宋冉怎么可能放你进去。”
“可你上回被人捅刀子住院我不也带着这些东西去看你了吗，而且你也让我进屋了。”
“如果不是因为挨刀子下不得床，身边又没个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的男佣我肯定不让你踏进病房一步！”想到自己住院期间不仅商承俊天天带着大鱼大肉到病房对着自己吃，那些五星级大酒店的国宾宴席菜也有一半进了宋冉的肚子，康宁立刻决定报复回去。“走，进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一一辨别看过后康宁从十几把钥匙里面挑出一把捅进宋冉家大门的门眼儿里。
……
叼着吸管喝着杯中现榨的果汁，靠坐在卧室的床头前宋冉边看电视节目边享受着宵烨的悉心按摩。算上今天宋冉已经脱困四天，头两天他在睡梦中度过，第三天耗在医院做检查，第四天好不容易有点精神却体力透支未复原而躺在床上无聊。
四天前的那个晚上当宵烨把人找到时宋冉与萨雅克已经倒在公路边昏迷不醒，事后待二人醒来众人这才得知原来他二人走出林子已经耗尽所有，望着漆黑安静半天都没一辆车经过的公路二人彻底放弃自救决定听天由命，于是双双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闭头一歪爱咋地咋地。
当昏迷了两天的宋冉睁开眼睛，看到躺在身边环抱着他的宵烨后宋冉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感怀活着真好，更不发愣不敢相信，而是张大嘴巴在宵烨搂着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直至咬到牙齿酸痛这才松口并用沙哑的嗓子对宵烨骂了一声‘你死哪去了’又继续昏睡过去。
“宋冉。”双手按着宋冉腿上酸疼无力有时还抽筋的肌肉宵烨低着头叫了一声。
“干嘛？”松开叼在嘴中的吸管宋冉瞥眼满脸纠结加自责的宵烨，先开口道：“打住，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我去晚了’这些没用的话。咱小时候不是有句流行语叫‘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我自认倒霉与人无关。你别没事闲的就把乱七八糟的破事往自己身上揽，难道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吗？”
宵烨没有马上反驳，他转头看向自己左手手腕处的袖口，前不久那下面多了个咬得非常深的牙印，至今沾水还会发疼。
瞧宵烨没接话又盯着手腕看宋冉脸上闪过一抹窘迫。他宋冉可以对天发誓那天醒来会动嘴咬人完全是没经过大脑的身体自主反应，等他明白过来时已经咬完了。“干嘛，不就是咬了你一口又不是没咬过……”因心虚宋冉说话的底气不似往日那么十足，毕竟那一口下去他也不是没得到好处，最起码心里的委屈、怨气都咬没了。“难道你希望我去咬别人？”
“我也没说不让你咬。”看了眼宋冉，宵烨低头继续帮人按摩揉腿，劝道：“只是下次你要是还想咬人记得别咬在难以遮挡的地方不然被人看见不好解释。昨天在医院就有个护士提醒我打狂犬疫苗去医院三楼，可我又不能向人解释这不是……咬得，是人咬得。”在宋冉的瞪视下宵烨自动消音敏感字眼。“我知道你肚子里有怨气，也知道你无辜，要是还有火没发出来千万别憋着你可劲拿我发泄。”
此刻的宵烨坐在床边任劳任怨毫无怨言，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浓浓的哄劝与宠溺，完全与四天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地狱修罗判若两人。
停下手抬起头注视着宋冉，宵烨说出这几天他一直想说却没机会说的话：“宋冉我们离开这里回国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转行开间电影公司，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我们就一起回去创业。”“你舍得放弃这边的一切？它可是你用命赚回来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我没说不要，只是从决策者的位置退下成为股东，就像其它生意一样每年看看报表等着分红。况且当初我也是为了……”
“行了你别说了！”打断宵烨的话宋冉实在是无法再听下去，伸手一把扯过面前人的衣领让其不得不与自己面对面，然后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戳着对方的胸口一字一句说道：“你他妈的敢现在洗手不干试一试，不混黑道的宵烨那还是宵烨吗！我不用你弄什么琴瑟和鸣配合也不需要，你要不想继续干下去就把公司给我然后趁早滚蛋！”
在宋冉的眼中、心中宵烨就该一辈子只属于黑色没有第二个颜色，他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人也唯有这一行才能展现他的卓越能力。比起随身带着一支名牌钢笔身喷古龙香水，宋冉更愿意与带着手枪，身上有着淡淡火药味的宵烨待在一起。
双眼发直，眉头皱起，宵烨很显然没太听懂宋冉话中的意思，有些呆愣的任人扯着自己的衣领不吭声。
“听见没有，回话！”宋冉没好气的大声问道。
“听见了。”
回答声很快，但可惜不是出于宵烨之口，而是发自于站在门外偷听许久终于忍不住推开卧室门的康宁。回手扯过不停往自己身后躲的商承俊，毫不回避宋冉投射来的怒视康宁无比崇拜道：“宋冉我真是服了YOU，你就连表白都跟正常人不一样，瞧把咱‘夜宵’吓得八成以为你这是要甩了他呢。只不过……”
拉长声音康宁挑眉咧嘴一笑，手指一伸，指着宋冉胸前：“要是你脖子上没挂着个小学生专用水壶我还真想为你这绝无仅有的表白鼓掌表示，真是太可惜了。”
早把这事忘到脑后的宋冉经不请自来听墙角的康宁这么一提才恍然起因自己懒得用手端杯子所以特意让宵烨买了个带吸管的水壶回来，而他刚才为了坐着看电视喝水方便于是便把水壶直接挂在了脖子上，不想居然被康宁看到自己如此模样。
“呀！还是蓝色小叮当的！”
不等宋冉动手把东西从脖子上摘下，商承俊又犹如发现新大陆般指着宋冉脖子上的东西调教高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