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最后一次…
今天，距离宵烨逃脱宋冉的魔掌躲出去养伤已经过去二个月零十一天，在最开始一个多月里宵烨还真没敢在宋冉面前露脸，实在想得不得了时他就偷偷摸摸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阴暗的角落偷瞧。虽然其中也有那么两三次被宋冉发现了踪迹，不过人家直接把他无视都懒得上前计较，这让宵烨很受打击很受伤。
现如今对付宵烨不需打也不需要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是对付他最好的手段，如今宋冉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便采取了这省时省力又解气的好方法对付宵烨。
舞台剧上演后反响热烈，电影的拍摄工作也很顺畅，几个国际影展的评委会致电邀请他做评委，再加上即便不爽也能拿宵烨撒气，总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宋冉的日子都过得可谓滋润无比。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因为工作排得太满导致宋冉又一次没能回家过年，不过剧组的导演与制片还是给他放了两天假期。
往年宋冉一个人身处异国他乡，农历新年时他不是在剧组忙着拍戏就是当天到华人街找间气氛热闹的餐馆与都是孤身在为的同乡们坐上一天看电视直播与大洋彼岸的人们一起守岁。
为了不影响剧组的拍摄速度宋冉连着三天赶拍出自己的戏份，虽不至于没有时间睡觉但却真是没有时间采购年货，只得写下详细的清单把买菜的任务交托予同剧组的工作人员。等他忙完手头的工作拎着东西一身疲惫的回到家时才想起自己买了东西却还没给康宁和商承俊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大家乐呵乐呵。
可待他拿起电话一一拨打过去后才得知原来商承俊和霍文霆早已回国，此刻正在那边的超市里采办过年时需要的东西，至于电话一直打不通关机的康宁估计也一定有了安排，也就是说他这些东西白白准备了。
看着堆满桌子的食物，宋冉了口气关上客厅灯走进卧室，连衣服都没脱便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等他一觉睡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算算时差此时那边正是晚上一家人围坐电视前等着看晚会的时候。
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宋冉才慢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下晃近浴室刷牙洗脸。
脱去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换上居家服，宋冉走出卧室到厨房倒了一杯水，路过饭厅看见昨晚自己放在桌上的一大堆食材有些感到头痛。当初买时是按人头计算，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重要的是这里面有不少都是不适合存放，需要马上吃的新鲜食材。
正当宋冉懊恼怎么处理这些扔了可惜留着必定放坏的东西时忽然听见大门处传来钥匙扭动锁头的开门声，待宋冉走出饭厅正想上前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大门已经被人拉开。
“你醒了！”
“你怎么有钥匙？”
手上提着大包小裹正在拔钥匙的宵烨与没来得及放下水杯就匆跑到客厅的宋冉一同惊讶的开口问向对方。
“今天过年，我想你可能是一个人所以过来瞧瞧，见你在睡觉就想去厨房找找有什么需要买得，结果看到你桌上袋子里的海鲜有些已经不新鲜所以我就去市场重新买了几样，生鱼片、螃蟹、虾……都是你喜欢的。”关上门脱下鞋子，宵烨如同行走在自家一样放下买回的东西，脱下外套便卷起袖子干活。“那边现在刚好是晚上你有没有打电话回去给咱爸妈拜年？他们年纪大了估计不会睡得太晚，你还是早点打过去。”系上围裙宵烨动作熟练的站在水池边清洗海鲜不忘提醒宋冉打电话回家拜年，弄得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宋冉是客人。
站在饭厅被人喧宾夺主的宋冉望着宵烨忙碌的背影再一次开口问：“你怎么有钥匙？”不怪宋冉这样问，实在是那日宵烨偷么离去并顺走自己一袋子东西后他就把门锁换了。
“我买了韭菜和青椒，晚上包素三鲜和青椒猪肉你不是最爱吃这两种馅，等会儿你把口袋里的虾挑一挑，个头大的炒菜小点的用来包馅。对了我没买肉馅，机器弄得没有手剁的有嚼劲，吃完饭你和面我剁馅。”宵烨把饭桌上口袋里的食物拿出来一一分类，需要的放在一旁，变质的装进垃圾袋，暂时用不到的放进冰箱，依然没有回答宋冉的追问。
从小到大宵烨每次心虚或不想据实回答的时候都用装没听见这一招应付宋冉的追问，一开始宵烨通常坚持不到最后，中途就因怕了宋冉的纠缠而坦白，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居然变得如滚刀肉般。
再三追问未果宋冉不甘心的抿了下嘴唇，把杯子放到桌上走到冰箱前开门：“递给我个勺子。”一只手正忙着翻冰箱，另一只手背过拿伸向后方的宵烨，最后宋冉拿了一盒冻得邦邦硬的雪糕。
“等等……”弯腰拉开橱柜的抽屉，拿出勺子宵烨没有直接递给宋冉而是先用水冲洗擦干净。“少吃点。”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但宋冉还是‘嗯’了一声才接过勺子，背着宵烨坐在饭厅的椅子上用力刮着硬邦邦的冰激凌吃。“你给宵妈打电话了吗？”
“一早就打了。”
“她没问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摘菜的手停顿了一下，宵烨如实回答：“问了，我说明年一定会去。我还告诉她我在你这儿过年。”
得知宋冉没有回去过年宵烨立刻决定过来宋冉这里，不过当时他心里有些打鼓，说不准宋冉看到自己后会不会翻脸赶人。刚刚进门时宵烨还真怕宋冉当场把自己赶出去，所以他直接厚着脸皮反客为主不给宋冉任何机会和任何理由开口让自己离开，而目前看来这招还挺管用，于是宵烨大起胆子决定再进一步。“冰激凌好吃吗？”
听见宵烨的问话宋冉微愣了一下接着很是认真的品了品：“不错，只要不是他自己的钱康宁绝对会享受，果真一分钱一分货。”
冰激凌是两个多月前康宁特意到知名品牌店买得，因为是用宋冉的信用卡消费所以这康宁选了店里最贵的一种，美其名曰帮宋冉积攒信用卡积分。可惜的是康宁买回来后一直没来得及吃，因为藏得严密宋冉又很少开冰箱的冷冻箱，这才使冰激凌在冰箱里冻了这么久，一直保留到今天被宋冉无意翻出来。
见宋冉对自己问题有问必答宵烨很开心，继续问：“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吧……”宋冉端起冰激凌桶仔细找了找：“哦，榛仁巧克力……你尝尝……”用力戳下很大一块冰激凌，盛了满满一勺子宋冉很自然的把举着勺子的手伸向宵烨。
咽下口水，握紧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掌宵烨手里拿着摘到半道的菜探过身子，张口吃下勺子上的东西，表情很镇定，也装得好似很随意。“还行吧……不过我还是喜欢咱们小时候吃得小人冰激凌。”咽下东西宵烨很诚实的做出评价。
“什么嘴啊，这是鲜奶做得，咱们小时候的那个就是奶粉兑得，不过……要我选我也还是觉得小人冰激凌好吃。”就着宵烨用过的勺子宋冉又吃了两口随即把勺子往冰激凌桶一放。“往家打个电话去，帮我把冰激凌冻会去晚上再继续吃。”把东西往宵烨怀里一塞宋冉扯过几张面纸擦擦嘴和手后坐到沙发上拿起电话。
盯着自己与宋冉一同用过的勺子宵烨有点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一柄勺子两个人轮着用怎么想都像是他们间接接吻了一般，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冰激凌送进嘴里宵烨慢慢细品起来。
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转播联欢会的频道，宋冉拿起电话正准备拨号时正好看见宵烨正搂着冰激凌桶含着勺子笑得发傻，“傻瓜！”于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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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电话宋媛一直坐在原地没不懂不吭声，直到被陈爸叫了好几声才恍然想起麻将桌上正等着自己回归的老公、儿子和儿媳，急忙回到位子坐好伸手摸牌。“白板。”
“东风。”陈爸打出手里牌看了眼自家老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据自己对她的了解那通电话一定有问题，于是麻将桌下的脚朝对面坐着的大儿子踢过去。
接到上级的命令陈大哥陈茂文扭捏了半天最后用脚碰了下坐在隔壁正思考着胡什么的妻子。
许欣梓从麻将牌上移开眼见老公朝自己打眼色，就连公公也用殷切的目光望着自己，弄得她不好拒绝只得充当枪杆冲上前。“妈刚才你有没有问宋冉他一个人在那边怎么过年？”
“问了，他说剧组放了他两天假，他本打算找小俊和康康过去，结果他们一个早已回国过年，一个不知所踪不知躲哪二人世界去了，所以他打算自己在家弄些吃得凑合凑合。”
“就他自己？这也太可怜了，不行明年说什么也要让他回家来，就是拖也得拖回来”虽对儿子有诸多不满，但终归是自己亲身的，想到儿子孤家寡人的一个吃年夜饭陈爸就难受。
“不是一个人，和小烨在一起，说打算一会儿吃完饭就去看点彩灯和逛夜市，晚上再包饺子。”
“宵烨？他们和好……不对，是他们终于打算安安实实一起过日子不再折腾了？”陈大哥问出在场众人的心声。
“谁知道……”研究着手里抓到的麻将牌宋媛有些犹豫不知打哪一张出去。“不过我听电话里那动静好像都是小烨那孩子一个人在厨房忙，宋冉这小子明显是大爷般等着吃现成的。也不想想这世上也就那么一个人会事事顺着他，抬着他，还不知足……六条。”思考再三宋冉终于决定打出哪一张牌。
“自摸！门清一条龙！”把牌推倒，胡了牌的陈爸甚是意外自己的手气居然这么好。“要我说就别管他们，啥时折腾累了他们啥时就老实了。给钱！给钱！”一晚上终于赢了一把并一次翻身的陈爸别提有多高兴，就连那刚刚还觉得可怜的儿子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趁陈爸算计自己胡了几番各家上缴多少时许欣梓用手肘撞了下陈茂文小声问道：“你看这次他俩能成吗？”
“估计能吧，以往即便在一个城市他俩也没凑到一块吃年夜饭。”想到宵烨系着围裙围着炉台转完再围做宋冉转的奴才样陈大哥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老弟不是一般的厉害，真真是‘驱夫’有道。
“是吗……”厨房、宽敞的桌子、美味的食材，两个孤男共处一室，身在他乡的寂寞让两个人的心慢慢靠近，于是血气方刚的二人……双手杵着头，身为在资深腐女的许欣梓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另外一幅不和谐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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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嘁！啊嘁！”
“啊嘁！”
不知是不是打喷嚏也会传染，坐在沙发上的宋冉与宵烨前后脚打了个大喷嚏，然后继续谁也不说话，一个认真剥着瓜子皮，一个安静的吃着手边被剥去皮的的瓜子。除了刚刚的响亮的喷嚏声屋子里静得只有厨房锅正炖着汤的炉火声和电视上现场直播联欢晚会的热闹声。
听见厨房传来咕噜噜开锅的声响宵烨放下手里去壳的瓜子，抓起一张面纸擦擦手便起身道厨房去关炉子。
抓起一把瓜子塞进嘴里宋冉继续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视瞧，可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这上面，刚刚电视上演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肉没炖烂还得再煮会儿。”忙完厨房事回到客厅，宵烨走回位置坐下向宋冉报告饭菜的准备情况，其实大有没话找话的目的在内。
回手摸了摸手边，发现剥好的瓜子已被自己吃完宋冉拿过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几口。“上外面吃多好。”
“饭菜还是自己做得香，这不是你说的吗。”用脚勾过纸篓宵烨抓了一小把瓜子继续工作。“再说菜都是事先切好的，需要提前过油的也都弄好，到时回下锅就能吃挺方便。”
“哦。”
随着宋冉回应了一声过后两人又一次安静下来，同时两人也都有些懊恼，发现彼此间居然找不到什么话题说。宵烨生意上的那些事情宋冉不是很清楚，而宋冉的工作宵烨又不是很有兴趣，回头瞧瞧突然发现这几年过下来二人间竟然没有什么好的共同回忆或值得拿出来谈论感怀的事情，这个认知令二人忽然有些不适。
有些的尴尬的扭了下身子宵烨往沙发扶手处挪了挪，不经意间被茶几下摆放的一本旅游杂志引得眼前一亮。“你手头这部戏排完后上半年还有什么安排？”
“有几个电影节邀请我做评委但还没回应。”顺口回答了一句，随即宋冉一愣，转头看着宵烨问：“问这干吗？”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连着几年没有休假过了。刚好最近公司没什么事我想去四处走走，你……要不要……”说了一半宵烨突然停下皱起眉头没有继续说话，仿是被什么猛然想起的事情吓到，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宵烨吐了口气重新说道：“一起去旅行吧，你我已经很久没有一同出过门了，好好休息一下，认真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一反先前小心、试探、征询、商量的语气，再开口时宵烨的语气无比认真，态度也变得让人产生一种不容被拒绝的感觉。
抬手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双手握着遥控器来来回回的翻转，双臂搭在腿上宋冉把身子往前倾了倾，脸朝下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宵烨也没有相催一直静静等着对方的回答。
“宵烨……”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直保持姿势不动的宋冉转过头望向身边人。
“什么？”
“我们俩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第一次发生问题可以归结为大家不成熟互不退让，第二次发生问题有不相干的人添乱把事情搅黄，那后面的几次呢？说是两人相处首相要学会让步，可他们两人现在这算什么？简直是谦让到了小心翼翼，他们彼此好像变得都不是自己，累得很，如果两个人呆在一起都觉得累得慌还不如……
宋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再来一次，让你我再重新来一次……最后一次。”
“好，最后一次。”望着宋冉坚定的双眼宵烨点头，伸出手牢牢握紧宋冉的手发誓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再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