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意
这到底是什么人竟下手如此狠，要是再多一分力就真彻底废了……”絮絮叨叨的医看完片子一边对病床上从进急诊室就没吭过一声的病患安慰，一边戴上医用手套上前拨弄了一下紫红色垂头丧气毫无精神的某物。“外面的是家属吧，让他进来一下。”命站在一旁脸色有些泛红的护士把病人家属叫进来，拿着药膏医生细致的帮病患上起药。“疼不疼？”
没有得到回答，医生抬起头就见被自己握着‘命根子’的病患一张俊脸黑的彻底，用喷火的双眼瞪着自己，那摸样就好似想把自己烧成灰烬。这种病患没少遇到，无非就是自尊心作祟不好意思，医生也不在意。
听见身后传来帘子拉开又拉回的动静医生没回头做着手里的工作直接开口：“你是他家属吧，麻烦你告诉他如果有疼痛感就吭一声，毕竟疼就意味有感觉，有感觉就表示不是太严重。他这样不声不响眉头都不皱令我很难判断。”
手上搂着宵烨的外套，一直守在外面的宋冉心里焦虑不已，因此当他从护士那儿一得里面的医生让家属进去他的心顿时咯咚一下。
难道宵烨这次真被自己踢废了？
此刻已经后悔无边际的宋冉急忙冲进诊疗室，看见原本精神抖擞的某物如今正颜色慎人的被人握在手里一丝反应都没有，宋冉脸上血色骤退。
白着脸傻站在原地宋冉一时间脑子停止运转根本就没听见医生的吩咐，整个人直勾勾的盯着因周遭杂草尽除而越发令人心悸的东西，凉气从脚蹿升。
发觉身后人进来也不吭声，摘下口罩不得不转过身的医生无奈的看向来人，突然眼前一亮。今天自己这是走了什么好运，居然有机会一气欣赏两个东方帅哥，而且后来的这个很是有些眼熟。“先生你能不能站到床边，请体谅一下大着肚子的女人实在不能这样扭着身子太久。”
耳边的略显困扰的话语令宋冉马上清醒过来，视线也由宵烨肿着的两个‘球体’转向说话女医生挺着的肚子，点点头道歉一声迅速站到床边。“医生他的伤……严不严重……”
“那得他先说如果我这样做他有没有感觉疼不疼，我才能做出判断。”说着医生加重手上的力道从根部一路捏到顶头。
“有感觉吗？疼吗？”捏得虽不是自己但宋冉依然紧张的抓住宵烨的手，唯恐听见宵烨说声‘没感觉’。
瞧见宋冉一脸自责与担忧宵烨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点，这表明宋冉还是很在乎自己，不过宵烨并不打算就此原谅宋冉。瞥眼对面女人上下移动捏来捏去的爪子宵烨眉头打结，另一只手暗暗抓紧床单，一滴汗浮现于额头。“疼。”
如果宵烨说‘疼’那就表明其实很疼，非一般的疼，换一个角度说这意味着宵烨很有可能废不了，于是听见这话宋冉欣喜无比，立刻傻气的问向医生：“他说他疼，这是不是说他……那里废……废……”急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目光在面前两个男人的脸上来回瞧了瞧，女医生发现后进来的人反而比当事人还急迫，心里有些疑惑。“你是……你们是……你是他家属吗？如果不是，我希望他的家属能在场，下面的话……”
“我是他家属，有事你跟我说。”宋冉急忙开口确立自己的身份，心中毅然决然的打定主意只要宵烨废不了……他一定负责把人照顾到底。
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里，大着肚子的女医生把病情详细向跟前的二人说了一遍，随后又朝宋冉说道：“虽然就目前看他没有伤到根本，但是否会造成心影响，有无后遗症产生现在还不得知。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只要不是生理上的毛病就有办法治疗，也或许是我多虑了。”以眼前所见女医生实在不相信病床上的男人会因心里影响而留下‘不举’的后遗症。“这段期间一定要记得少喝水，以免给尿道造成负担。另外如果有尿血的状况出现不要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每天早、中、晚各上三次药，如果有火辣难忍可以冷敷一下，但时间不要太久，特别要提醒你们的是这段期间一定要注意卫生，每一次上药前最好先清洁，也不要让伤处受到挤压。”
细心记下医生说的话，见对方说完话宋冉赶紧问：“他什么时候才能痊愈？需不需要住院？”
“如果照顾妥当大概一周左右就能康复，至于住院……这到用不上，消肿后记得回来复查就行。”杵着腰医生转过身，招过外面的护士简单嘱咐了几句便先行离开。
没过一会儿医院的护士推着轮椅拉开帘子走进来，把轮椅上的缴费和开药的单子交给站在病床边的宋冉，随后撕开一个密封袋。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纯棉形状像丁字裤的东西出来，帮躺在床上下身一动就疼得冷汗直流只得装半摊的宵烨穿上。
把紫红色体型发胖的‘大象’小心塞进套子里，护士抬头对床边人说道：“回去后记得每次上完药十分钟就帮他戴上这个，白天最好不要穿裤子和盖被子容易磨伤，实在太冷就搭条毯子。”
见护士把轮椅推上前要把宵烨扶下来宋冉忙上前帮忙，披好衣服盖上毯子，结账取药，等宋冉推着宵烨走出医院时天空已经开始慢慢放亮，一宿就这么让两人在医院耗了过去。“先去买早饭再回家。”铺上垫子把宵烨弄上车盖好毯子再把轮椅收好，全弄好宋冉才坐车里发动车子。
“随便。”双手撑着车座挪了弄身子，宵烨把头扭到一边望着车外爱搭不理。
别说以前，哪怕是五个小时前如果宵烨胆敢给他甩脸子宋冉绝对不伺候，但现今却不一样了，在受害者跟前宋冉这个肇事者实在没理由再装大爷。此时此刻像爷们一样担起自己的责任才是硬道理，至于这段期间受得委屈先放在一边日后再算也不迟。
二人一个理亏没立场做计较，一个因受伤属实当场耍起大牌。于是这便有了无论曾今还是未来都屈指可数的画面，宋冉与宵烨角色立场互换的画面。
服小做低、鞍前马后说得就是现如今宋冉对宵烨的态度，即便是上一次害宵烨菊花残破时宋冉也没如此尽职尽责做护工。
这一次宋冉把宵烨当做祖宗供起来。
回家中途宋冉特意买了白粥打包带回，把宵烨扶回卧室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后他便马上到厨房给白粥加热再加工，十分钟后平淡无味的白粥在宋冉手中摇身变为营养味道皆丰富的火腿蛋花粥。
“先吃饭，吃完再睡。”双手端着托盘宋冉用屁股把卧室房门撞开一道缝，侧着身进屋用脚一勾又把房门关好。“你别乱动，要什么说话我去拿。”一见宵烨伸手像是要拿什么东西宋冉赶紧上前放下手中托盘把人拦住。
抬头瞥了宋冉一眼宵烨态度十分冷淡的开口：“电话。”
想起宵烨背后还有一大堆人等着他管，宋冉走到椅子旁拿起宵烨搭在上面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去，他则到客厅翻出许久没用的折叠小桌子拿进卧室。听见宵烨正对着电话安排事情宋冉没吱声，轻轻掰开桌子的四条腿拎起准备放到床上。
“这几天我有事，非洲那边的单子你盯紧点……对……对……有事处理不了就打电话给我……不用，不用派人过来……好了……”挂上电话宵烨瞧宋冉把小桌放到床上，明知故问：“这是干嘛？”语气有些硬，表情也难看。
“吃饭啊，不然你要端着？”大事上宋冉软硬皆不吃，小事上宋冉吃软不硬。
像现在这照顾人的事对宋冉来说就属于小事的范畴，因此宵烨这一路‘拿娇’的行为暗说早已触犯了宋冉的底线，但某人这次并没往心里去。做人做事一定要学着将心比心，换做是自己被人踢成那熊样宋冉很肯定自己绝不会只是不给好脸这么简单。所以摆正自己位置的宋冉哪怕心底生出不爽也很快自行扇没，即使他已经开始怀疑宵烨是借此机会故意弄这么一出。
面上阴沉着一张臭脸，事实上宵烨的心里一直在打鼓，他还真怕自己做过头宋冉直接撂挑子不伺候。经历了最初受宠若惊的不适应，现在已经逐渐适应的宵烨明显想贪图的更多，于是宵烨目前所做的一切其目的都是为了探查宋冉的底线，这样他才能放开手脚。
发觉宋冉虽然对自己的言行暗自挑眉隐露不悦，但又很快压下继续好脾气的面对自己，这令宵烨飘忽在半空中的担忧如同探见了底，底气也足了一些。“疼。”硬邦邦的蹦出一个字宵烨把头转到一边，不仅不再说话连看都不看宋冉一眼，更别说是自己主动伸手拿起桌上香喷喷的火腿蛋花粥。
“疼？哪里疼？”
“全身，上面下面，一动哪都疼。”
宵烨这些话也不全是借口，他倒是真不止伤了命根子，宋冉用头撞他下巴的那一记也不轻，嘴角破了口子不说下颚处也青了一块。而宋冉之所以没注意到完全是因为他此时满脑子想得盼得都是宵烨千万别太监，于是忽视了宵烨其他伤处。
经宵烨这么一提宋冉顿时想起自己可不是只踢了宵烨一脚，面对宵烨上过药的嘴角与青下巴宋冉心里的愧疚与罪恶感再一次上升了一咪咪，这已经非常不简单。“疼就别动了，怎么不早说。”把小桌往床里推推，宋冉端起粥碗盛了一勺吹了吹，待不烫嘴后才送到宵烨嘴边。“小点口张嘴应该没有那么疼吧？”
心里已然把礼炮放了好几个来回的宵烨强势压下自己要上翘的嘴角，在没有任何表示的状态下理所当然的把嘴张开一道小细缝等着宋冉把勺子送进自己嘴里。
宋冉的细心与悉心毋庸置疑，因而既要让宵烨吃好又不能令他因喝多水上侧所宋冉特意把粥熬得有些干，以免粥水把宵烨灌出水饱。
一碗粥下来宋冉体贴的帮人又吹又擦，而宵烨心里美滋滋乐得享受，不消一会儿粥便见了底。“还吃吗？”
“不了。”摆摆手宵烨打了哈气，宋冉见状立刻放下碗收桌子把人放平躺好，调好卧室当温度，翻出一条洗过还没盖过的毯子帮宵烨搭上。“你想睡会儿，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闭上眼睛头一扭宵烨的模样摆明了要睡觉不想搭理人。
“那你睡，我一会儿把水杯和棉签放在床头，渴了你就擦擦嘴唇或漱口。”
看宵烨没反应宋冉拿起桌子和空碗轻手轻脚离开卧室，慢慢带上房门。
闭着眼睛睡觉的宵烨听见‘嘎达’一声关门的动静他马上睁开眼睛，盯着关紧的房门好半天便猛地展露出一个大大的憨实却不失英俊的傻笑。
然而由于一时兴奋他竟忘了自己有伤在身，因此在激动想打滚之余扯到了伤处，疼得他咬着毯子全身冒冷汗不敢哼一声。
正在检查客厅卫生的宋冉当然不知道屋里的宵烨自食恶果，品尝到乐极生悲的滋味，他只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期间负责打扫卫生的康宁非常尽责，屋子收拾的整洁干净。无论是表面还是死角或是沙发下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其中还包括他的冰箱。
很显然康宁并没有放过宋冉留在冰箱里的几瓶以便一回到家就可立即享用的饮料。
打开客厅的窗户让清晨的新鲜空气飘进屋中，摆弄着茶几上插在花瓶里几朵玫瑰花宋冉拿起手边的电话打给康宁，准备好好表扬他一番的同时顺便问问这红玫瑰是哪里来的。他可不相信康宁舍得花钱买这种贵得要命没两天就蔫掉的东西。
“喂，康宁，是我，对，我回来了。有空没有，出来陪我买菜我气你吃饭。
历史是一面镜子，它时刻提醒着众生不要忘记前车之鉴。
人吃过一次亏就决不能再在同样的问题上吃第二次亏，第一次吃亏可以解释为经验不足，第二次吃亏就是不长脑子缺心眼。
康宁绝对不缺心眼，因此在吃过一次亏后他马上多出一个心眼，一碰头还不待宋冉说话康宁就先把电话里对方承诺的饭钱压在手中，免得吃到中途这人又偷偷跑掉。“叫我出来不会只是买菜请吃饭这么简单，说吧，什么事？”从宋冉钱包里点出几张钞票揣进自己的口袋里确保万无一失，康宁这才把钱包往回一丢抽空搭理一下宋冉。
没有打开去看康宁究竟拿了多少宋冉接住钱包直接揣进裤子口袋里，然后叫过餐厅的侍应点了一份三明治和果汁，外加一份蔬菜沙拉。“其实也没有什么事。”
“嗯，继续。”闷头吃着通心粉康宁也不着急，敷衍了一句就置身于自己的奋斗中。
“宵烨……我发现他突然换了香水……”转着手中的水杯宋冉有些出神的说。
“嗯，然后呢。”
“这么多年他都没换过，一直都用我给他选得牌子和味道，可现在他不声不响的就……”
“嗯，香水有问题？”别看康宁低头使劲吃，但他也不是全然没听宋冉讲的话，相反他很有兴趣。
“是啊，香水有问题。”抬起头宋冉的眼生有些飘渺，用像是说给康宁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语气：“他居然跟我十分讨厌的人用同一款，以致昨晚我差一点就把他误当做……唉……”
“继续说，等会再叹气。”嚼着嘴里的食物康宁凑上催促道。
斜了康宁一眼，宋冉探过头猛然靠近，脸上的无奈瞬间变为与狞笑无异的温婉微笑，变化之快令康宁一时吓呆。
“我嘛……”杵着头对康宁钩钩手指，压低声应宋冉小声道：“昨晚我回家他黑灯瞎火的想要给我惊喜，结果……”
“结果什么，你到是说啊。”
“结果他因为身上的香水味变了我没认出来，于是把他当做小毛贼狠狠的踢了一脚。结果……”
“结果……”握紧手里的叉子康宁有种很不祥的感觉。
“结果就是他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还差一点点就太监了。”飞快的把话讲完，刚好侍应也把他所点的食物送上，拿起叉子宋冉马上大口吃起来，给康宁冷静一下需要的时间。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啊……
康宁看着宋冉，终是忍不住问道：“宋冉说实话，其实……你是故意的，我说得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