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玩笑（上）
由于在国内耽误了过多时间因而宋冉一飞到在德国拍外景的剧组就马上投入到紧张的电影拍摄当中。
早已在医院里就把剧本翻烂台词倒背的宋冉从第一场戏开始就没因为忘记台词NG，这让同剧组里为记台词而痛苦不已的演员们纷纷前去讨教方法。
宋冉这人一惯家中一套场面一套，在外说话办事不让人挑出一点毛病，他就是‘完美男人’的代名词。有不下少数的大牌女星不仅是他的铁杆粉丝还把他当做闺中密友，什么秘密都与他说。这些洋妞一个各被他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认为东方男人都是这么的体贴有礼善解人意。
而在电影拍摄的剧组里宋冉更是把这种虚幻的完美发挥到极致，即便对着一个小小剧务他都是面带微笑，从不提出过分要求，脾气好到不像一个大明星。他在剧组中就像是一管特效润滑剂，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那里就是一片和美，因而很多工作人员都喜欢与宋冉这个异族年轻的小伙子合作。
可即便是钞票都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何况是身为人的宋冉，哪怕再受欢迎还是会不容一些人的眼。
在影视制作制度系统化的外国做演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了激情与才华演员更需要运气。有些人拍了一辈子的戏还是台词不多的龙套角色，也有的人一辈子只能做路人一句台词都得不到。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的演技并不比当红的大明星差，只是一直苦无机会，命运这种东西有时不信都不行。
像宋冉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星途坦荡到令人发指程度的可谓是少有中的少有，想不引人嫉妒都难。
也有人试图给宋冉挖坑设绊子，直接一点还有人妄想用拳头与棍棒教训他一顿，可惜最后这些人全都自食其果。
不过没人会傻到把这样龌龊的事情到处说，况且还是被人反教训这样丢脸的事情，于是在各方的沉默之下宋冉真正险恶的嘴脸依然是个秘密。即便有些流言碎语传出来听过的人也大都一笑置之，没人会相信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在他们眼中贵公子般的宋冉连粗口都不曾讲过又怎会动手打人，更别说是把人往死里揍，简直是无稽之谈。在各方的忍气吞声与不信下依然有人勇敢的去与宋冉做对然后悔恨终生。
事业上取得的成功与好运令宋冉平均每次拍戏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同样这次也没能例外。
这回宋冉接拍的电影是时下比较流行的双男主加美女花瓶再加火爆动作场面的电影。剧情有些老套，依旧延续西方人喜欢的故事走向设计，讲述两个探员与恶势力斗智斗勇在结尾取得胜利的故事。影片里两位主角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到性情都具有极大的反差，宋冉扮演的探员是个到点吃饭、到点睡觉，西装永远笔挺皮鞋永远油亮，头脑发达四肢不勤的人。
对宋冉来说在这部影片里他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把一个呆板不苟言笑的人演得讨喜，让人又爱又恨。
剧中2/3的动作戏都交予另一位主演因而宋冉相对比较轻松。完成自己的拍摄后他喜欢坐在导演傍边旁观，或是在片场四处溜达观察各部门如何运作，相互协调。他把大部时间都用于片场，需要找他时只要在片场里用大喇叭一广播定能把人寻到。
经过连续几天的跟踪，想要教训宋冉的几人发现这个跑到他们地盘抢他们饭碗的黄种人不但身边没有保镖跟随，连随行工作人员也只有个不是天天露脸的经纪人，要在哪个角落堵住总是一个人四处晃悠的宋冉实在简单的很。
特别是在收工后，这人都会自己开车到位于柏林市郊的一家中国餐馆就餐，之后再驱车回到位于市中心的酒店休息。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几人决定就在人少、车少、警察少的市郊把这走了狗屎运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得意。
于是就这样，当宋冉吃完饭走出饭店正要去后巷取车时被五个人堵在巷子里的垃圾箱旁。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宋冉觉得有意思，第二次碰上陪着玩一玩，第三次发生感到有些无聊，而随后的接连被人寻衅令宋冉除了无语已没啥其他感情。
他刚好吃多了东西正想运动消化一下食物就有人自动送上前，不过他希望眼前这些家伙要动手就趁早，千万别再把那车轮子般不知滚了多少圈的开场白讲上一遍。因为从垃圾箱里飘出的气味真的太刺鼻，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仿是上天这一次听见了宋冉的祈祷，于是这回来教训他的人真的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掏出金属球棒就砸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突然‘咣啷’一声响起，一扇铁门在几人身后打开。
……
商业街里都是两家店公用一个巷子里的垃圾箱，每个店也都有后门开在后巷为了方便丢垃圾。垃圾清理人员会在固定时间来清理走这些废物，因此在这之前各家店都会出来丢弃废物。
刚刚推开门的就是隔壁一家餐厅出来扔垃圾的工作人员。
拎着垃圾袋出来的人身穿工作服个子瘦高像根儿竹竿，头发剃得很短脸上带着黑眼圈，面色也白得不健康，而最重要的他是个东方人。
在异国他乡碰到同是黄皮肤黑头发的老乡让人倍感亲切，何况还是被人围住要群殴时，宋冉立刻一脸祈求的望过去。这一招装可怜他从小用到大无往不利百试不爽，谁成想这次却踢到了铁板。
那人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围在后巷的一群人，最后又把视线定格在宋冉身上，接着他眉头皱了一下便放下手中的垃圾从容的转身回屋，关上铁门。
靠！
收拾跟前这几个人宋冉根本不需要帮手，但他的感情和脆弱的小心肝被人彻底伤害，他从没想到世间居然有人这么冷血的人，明明看着同胞被人欺负还能视若无睹。
踹飞两人打趴下两个，把一个小黄毛提起来摔在墙上，解决完麻烦宋冉拍拍手抖抖衣服，见脚上的鞋带开了便蹲下身系鞋带。而这时最先被宋冉打趴在地的人却摇摇晃晃爬起来，掏出刀朝宋冉走去。
听见身后有动静蹲在地上的宋冉斜了一眼墙上的影子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正当他准备来个潇洒的回旋踢把人踹飞到外太空时只听一酒瓶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是‘噗通’的倒地声。
难掩惊讶的转过身，先看眼倒在地上的家伙再瞧瞧一身餐厅侍应装手提碎了一半酒瓶的男人，宋冉有点不能置信、有点呆。“谢……谢……”心道这人下手跟自己有一拼……不，是比他还狠，竟提着酒瓶子就往人脑袋上砸，砸完还面不改色。
“三块钱。”
“啊？”有史以来宋冉首次觉得自己反应慢，历来只有别人跟不上他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跟不上别人的思维速度。
“三块钱，啤酒和瓶子钱。”服务生指指手里的半个瓶子，表示这是为救你砸坏得。
盯着对面的男人宋冉感到一阵无力袭来=。从钱包里掏出十块钱递过去开口道：“不用找了。”宋冉此举没有任何侮辱的意思，而是他钱包里最小的面额就这一张，并且他也不差钱。
男人接过钱摸了摸，在确定是真币后揣进兜里转身就走。
“唉，等一等！”急忙叫住好歹算是帮了自己一把的男人，宋冉上前一步伸出手：“我叫宋冉，您贵姓？”离近才发现这人的个子居然比自己还高，然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珠竟然是蓝色，很漂亮的蓝色。
“康。”看眼手表，男人伸右手与宋冉握了一下转身走进餐馆。
“有意思。”双手插兜宋冉看着服务生的背影笑起来。
那人的手指不是一般的漂亮、有力，不过不知他身上为何会有消毒水味。
掏出纸巾把落了灰的皮鞋擦干净宋冉才出了小巷走向停车的地方。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因而很快宋冉就忘了曾发生过这么一件小事见过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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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宋冉穿着睡衣走手拿啤酒走到电脑前坐下，没一会儿电脑里就传来‘嘀’的一声，表示对方已经上线。马上打开视屏就见宵烨的一张大脸出现在屏幕里，好像正忙着调摄像头的角度。
时而出现、时而变成一半、时而由被凸显的鼻孔占据整个屏幕，屏幕里的画面把宋冉逗得直发笑，对着电脑说道：“别调了，我看见你了。”刚把话说完就瞧屏幕里的人急忙坐好憨笑起来。“你那边已经凌晨了吧？还没休息？”看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宋冉问道。
倒了杯酒回到桌边坐下宵烨笑道：“刚睡了一觉起来，估摸着你已经收工就上来瞧瞧，你果然在等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等你？我是在等邮件，只是没想到一上线就看见你视频的请求。”在宵烨跟前宋冉嘴硬的很，或者说他在搞矜持。
对付宋冉这样爱面子的人不能较真儿，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就得说白了反倒没意思，再说宵烨也稀罕死宋冉这嘴不对心的模样。
一个多月没见到真挺想对方，而且出门在外心里有个惦着念着的对象竟让人生出一种甜蜜蜜的幸福感。明明只是一个月反倒像是一年那么长，以前不觉得现在却发现日子过得度日如年。
呛呛声拌拌嘴，宵烨与宋冉和平常的小情侣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我爱你’、‘爱死你’其他肉麻磨唧的话一句没少说。
听见宵烨那边有怪声音传过来像是枪声宋冉有些紧张的问：“是枪声吗?刚刚你那边是不是有枪声？发生什么事了？”
“中东这边就这样，晚上经常有枪声响起。”时常发生的军事冲突在宵烨眼中变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之所以到中东这边是为将来的生意搭线，趁局势动荡时期多捞些钱。为了这条线宵烨没少往里面砸钱，如果这里满天飞着和平鸽那他就得喝西北风饿肚子。
宵烨究竟做什么买卖宋冉从没问过，但可以肯定那些生意绝不会是正正当当的合法买卖。只是令宋冉没有想到是宵烨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把生意做到国外去，还是中东那么个是非地方。
想到新闻里总是报道那边哪哪哪发生武装冲突或炸弹袭击宋冉就有些发毛。“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是赶紧回国老实待着，多危险的地方，不知何时就从角落里飞出个火箭弹。”
宋冉的话逗得宵烨发笑：“这没新闻报的那么夸张，再说我一般也不出酒店。放心，这边的事情我一忙完就直接过去找你。”
“得了，到时过海关你再被当做恐怖组织抓起来你说我去不去赎你，万一让再把自己也搭进去我的一世英名也就毁了。”
“哪能，你瞧我长得多正派。”
“那更糟，直接当间谍抓了严刑逼供。”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瞧时间越来越晚，天亮两人还各有事忙于是相互叮嘱了几句便准备下线。“你别太忙了注意休息，瞧你瘦的。”临关电脑前宋冉说道。
摸摸自己确实有些凹下去的脸颊，宵烨无奈道：“这还真不是累得，纯粹伙食不好饿出来，这里的饭菜吃不惯。”
“那你赶紧回来，纯粹自找罪受。”
“宋冉……”
“干嘛？”
“我想吃你做得菜了，这次回来……我还没吃过。”
“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给你做。”
关上电脑宋冉揉着脖子站在酒店的窗户边看着外面夜景，等喝完了手中的啤酒他这才回到床上拿起剧本翻看起明天要拍摄的戏目。
……
看着电脑里已经关闭视屏的窗口宵烨坐在椅上没有起身，而是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晃了晃，边回味着刚刚与宋冉说得话边细细品尝杯中的红酒，嘴角带着一抹掩不去令人瞧可就会心生妒忌的浅笑。
直至传来敲门声宵烨这才收起笑容恢复成往日阴沉的模样，冷声道：“进来。”
“宵哥我不是想打扰你，这……”推门进屋男子本是用手遮住眼睛唯恐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可等了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睁眼一瞧被床上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宵烨坐在屋角的书桌后，而床上被送来取悦他的金发美少年则赤裸的倒在床上断气多时。脖子被硬生生拧断，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惊恐，手中握着一把还没来得及用的锋利匕首。
“这……宵哥这是……”
“被派来杀我的。”瞥了一眼跟前脑袋里好似缺根弦，敢自作主张往自己床上塞人的家伙。要不是念在一出来混这人就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不然早把他一枪崩了。
来人神情一滞马上转身叫人进来把尸体抬出处理掉，又通知酒店再准备一间房间，安排好后续事宜来人低着头脸上难掩自责。
“小马你跟了我几年。”
“五年……六年……”掰了掰手指小马抬起头看着宵烨：“宵哥，快六年了。”
“我还以为是六天！以后再敢自作主张别等我动手你自己先把子弹吞了。”
宵烨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谁要杀自己，也没兴趣去追究责任，他唯一担心和害怕的事情是万一宋冉知道这事后会不会产生误会。否则到时候哪怕他长江、黄河轮着跳也解释不清屋中为何会有裸男出现、更加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让宋冉相信自己绝对没做对不起他的事，一直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