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秘密
以陈爸在本市的影响力安排宋冉进全国重点高中插班准备考试就像用开水泡方便面一样简单，不用出面一个电话就把事情定下。
鉴于宋冉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因此最后与校方那边敲定一周后宋冉再正式去学校报到。
陈爸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独立自主一直在国外读书，如今正在美国攻读硕士学位。从挑选高中到选择大学与专业都是他自己定下后再一通电话告知家里了事。虽然陈爸时常觉得儿子太过有主意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人没有机会变现，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这大儿子做事真的是没话说，而且眼光独到。
如果说大儿子的‘自作主张’陈爸不但不用担心并还能给予百分之九十五的信任，那他对同样喜欢‘自作主张’的小儿子可谓是两百个不放心。
宋冉嘴中回国的借口陈爸完全不信，当天晚上回房他就打电话到英国询问儿子退学突然回国的缘由，结果哪想居然让他得知另一个足以气得他肝疼的消息。
这次宋冉根本就不是中途退学回来，相反因成绩突出他初中时曾越级过一年，因此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高中毕业。可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然而问题是当时学校提出要保送他去世界知名高等学府就读时他却拒绝了，也就是说他在英国闲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他哪里去了，做了什么全都没人知道。
第二天，当陈爸在饭桌上看见没心没肺一边吃一边挑剔的宋冉，脑中那已经薄弱到极限的理智终于崩裂，回身操起昨天被遗忘在沙发上的鸡毛掸子就抽了过去。
事出突然，即便宋冉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躲过强有力的一击可还是被鸡毛掸子的尾端扫了手臂，留下一道红痕。
一大清早宋家再次爆发家庭战争，而宋冉终是没有躲过这迟来的皮肉之苦。
因为要上学走得早，宵烨没有看到宋冉被揍的一幕。所以当他下晚自习回来一回房就见早上还好好的人此刻正肿着半边脸龇牙咧嘴的擦药水。
“你跟人打架了？”站在门口，望着床上人宵烨首先想到的是谁这么厉害能把宋冉揍成这副模样。
“我还巴不得是跟人打架。”如果真是打架起码还有还手的机会，宋冉愤恨的想。“今天我是站在那里让人打，看看，看看！”宋冉指指自己肿起的半边脸颊又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左一道右一道被抽的红痕。“知道的这是我亲爹打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特殊嗜好。”
关上门，放下书包的宵烨走到床边坐下，接过化血祛瘀的药油倒在手上，扯过宋冉受伤的一条胳膊搓了起来。力道很大，疼得宋冉连喊带叫眼泪汪汪直抽筋。“什么是特殊嗜好？”放下搓好的胳膊宵烨在拿起另一条时问道。
眨眨眼睛宋冉不可置信的看着宵烨，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这么纯洁，于是那隐隐多时的坏心眼子又冒了出来。“这特殊癖好嘛……”钩钩手指让对方附耳过来，宋冉奸笑着往宵烨耳朵里吹了口气，暧昧道：“SM知道吗？就是喜欢在发生性行为的时候参杂着虐待成分。例如……刮掌、鞭打、辱骂……还有对肉体的摧残……有兴趣吗？据说帮里有这种买卖，不想去瞧瞧，嗯？”
因耳朵里的那口气和宋冉暧昧的语气宵烨整张脸热得火辣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次他与宋爷去地下卖场在走廊碰到的那一幕。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牵着两条狗链在他们身边走过，可狗链上拴着的不是狗而是一对年轻男女，他们全身赤裸的趴在地上爬行。耳朵、鼻子、嘴唇、舌头……甚至胸口与下身能打孔的地方都打了孔穿着圆环，而当时宋爷也只是瞥了一眼就把自己扯走。
本想以宵烨的纯情劲不是慌张把自己推开就是跳下床逃跑，哪想这人居然给他神游太空完全不配合自己，宵烨的反应令宋冉很生气。正当他打算想个坏点子再吓一吓宵烨时忽听对方说道：“这个……我见过……上次去地下卖场时……看见过一男一女……”
听见宵烨的话宋冉更加生气。想自己也只是在英国同学的唆使下在网站上看过，哪想人家看得竟是现场版，比自己高了一大截。伸手把红着脸的宵烨推到一边，宋冉哼哼道：“见过还装纯情，简直是费本少爷的口舌。”
可我又不知道你说得是这个。宋冉的态度令宵烨觉得委屈，把床上的药收进药箱抬头问道：“干爹为什么揍你。”在宵烨的印象里这是陈爸第二次动手，除非是气毛了以陈爸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动粗。
见宵烨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是不是在英国惹了麻烦才跑回来？’要不是碍着自己有伤在身他早就扑过去。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他的亲人，一各个居然都这样瞧他，真是太伤人。“我真是因为咱俩的约定特意回来准备高考的。”当然，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个原因让当时还没攒出机票钱的宋冉在异国他乡东躲西藏了一年，只是这个原因他是真的不想说。
可惜就算宋冉把话说到天上去宵烨还是深表怀疑，认为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同时也对宋冉的有所隐瞒感到很伤心。“你说是就是吧。”站起身端着药盒宵烨准备下楼。
宵烨脸上表现出的落寞和伤心令宋冉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居然伤害如此关心自己的人。“等等！”叫住已经走到门口人，宋冉有些别扭的说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不许外传。”低着头用手指在床单上画圈的宋冉没瞧见背对他面朝门的宵烨露出一丝得逞的坏笑。
掩饰好真实情绪，搂着药箱宵烨详装忧伤的回到床边，对拧着床单扭扭捏捏的人发誓：“我绝对保密。”
哀叹了一声，抬起头宋冉看着一脸真诚和关心的宵烨张张嘴，最后选择站起身在对方耳边低语。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听完宋冉的话宵烨瞪大眼睛，随后低着头转身离开，没说一句话。
“这就走了？”宋冉一直不说就是怕大家知道后讥笑和埋汰自己。本来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宵烨的嘲笑，可这人却在听完后转身就走什么都没做。“宵烨你果然兄弟！”宋冉认为宵烨之所以没有落井下石一定是因为对自己的遭遇充满同情并且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不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样的人如今太难得了。
回手拿起书桌上的镜子，看着里面的一张帅脸宋冉惋惜道：“唉，还不都是太帅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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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宋冉背着书包坐在宵烨自行车的后车座上开始了他新的求学之路，前往地方正是多年前让他们名声大噪的地方‘育英中学’，不过这次他们去的是高中部。
因国内的基础知识最为系统，复杂和提前，所以宋冉要回来插班借读必须参加入学考试。如果宋冉的成绩不够就不能直接就读高三，而是从高二开始。这是校方为了确保升学率定的规矩。
早在一周前学校里就传开要有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学生插班进来，并且这人在国外已经拿到高中文凭。于是在这一周里宋冉被人传得神乎其神，只有少数几个同宵烨一起从初中部升上来感情又不错的人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人物’正是当年不知为何退学出国的宋冉。
虽然学校包含两个学部，但不是进了初中部就一定会升到高中部，如果中考成绩不到分数线照样会被踢出去，过不了学校随后的自行考试还是要被剔除。就是像宵烨这种优秀的特长生也要中考成绩过线才可以直接升学，这就是‘育英’为何为升学率高的原因。
像这样的学校是从不招收插班生的，而宋冉能来甚至得到考试资格还是学校鉴于陈爸在本市的影响力，不然换成一般人想都不用想学校大门都摸不到，人家就是这么牛气。
其实按照宋冉的意思随便给他找个学校就好用不上这么麻烦，但这要求直接被陈爸驳回。
然而宋冉的上学之路走得并不顺坦，在入学一周学后他被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严重打击，他发现自己被排挤了还是全班性的。而事情的起因仅仅是某堂化学课上任课老师说出他的入学测试得了满分，又曾拒绝国外的名牌大学保送。
从那之后每次他一走进教室就会感觉自己被‘咒怨’紧紧围绕，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班主任明白其中的缘由也试图调结果可效果不佳，最终只得给宋冉调班。
已经享受够成为人民公敌感觉的宋冉拒绝从特优班调到优等班，他不惜以转学为要挟死活要去普通班级。
……
从上晚自习就开始就倒头大睡的宋冉直到放学铃响起还没醒来，最后还是同桌的宵烨生拉硬扯把人拖出了教室丢上自行车后车座。
迎着夜晚的小凉风，被街边霓虹灯闪得眼花的宋冉搂着身前人的腰靠在对方身上哀怨道：“我今天上厕时所被人瞪了。”
“谁叫你抢了人家年级第一的宝座，不瞪你瞪谁。”
前些天学校举行模拟考结果宋冉连续两个月独占年级鳌头，甩开第二名二十多分，现在谁不知道他的大名。
“为这被瞪也太冤枉了，不行，我心里不平衡。”宋冉认为这样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那你怎么才能平衡？”
“上课前我趁没人把他自行车的气门塞拔了。”
“……”宋冉的行为令宵烨很不齿。
对宋冉一开始被排挤宵烨很了解，人家大学本来就招那么几个名额，那些人已经为此相互较劲就怕自己被人甩下。哪想这时又突然出现个更有力的竞争对手和他们抢有限名额，而这人还曾在国外拒绝保送上他们梦寐以求的一流学府，这都不被人嫉妒才怪。
相对的普通班级就简单得多没有这些压力，宋冉的出现也只会令班里的学习气氛良性高涨。
一晚上没吃饭的宋冉饿得不顾迎面吹来的凉风，再从书包里翻出根火腿肠扒了皮咬了一大口后送到宵烨嘴边让他也垫垫肚子。
瞧眼嘴边被人咬了一口的火腿肠宵烨张嘴咬了一小口心里特高兴，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扶着宋冉揽在自己腰上的手。
此刻饥肠辘辘的宋冉哪里会去猜宵烨的心思，对自己的手被握着也没有特殊想法，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吃饭睡觉，。“晚上把我在书上圈出的重点做一遍，还有练习册。最后是两个单元的单词，都做好后叫我起床检查。宵烨不是我说你这几年你的学究竟是怎么上的？”
原本的好心情被宋冉轻飘飘几句话打得烟消云散，宵烨恨起那根堵不上宋冉嘴巴的火腿肠。“知道了……”有气无力的回答完宵烨连蹬车的力气都仿佛消失不见。
于是他决定小小的出口恶气，恶心一下宋冉，自己可是知道他最不愿被人知的秘密。
“阿冉……”
“干么？”把火腿肠皮卷成团丢进路边的垃圾箱里宋冉回问。
整理一下言语宵烨详装确有其事的模样为难道：“这几天干妈总让我问你回来的原因，你知道我……要不你直接跟他们说了吧……总得要说明的……”
这几天小日子过得充实，宋冉早已忘了在英国发生的事情，此时听宵烨再次提起他就像吃进苍蝇一般恶心的蔫了下去，不好的回忆又冒了出来。
“呸呸呸!宵烨你存心恶心我是不是，让你以后不许提你还说！”照着宵烨的后背抡了几拳，出完气的宋冉干呕着拍拍胸口，发恨道：“你叫我怎么说，让我告诉他们我在那边对一姑娘一见钟情、死命的追人家，结果在送出初吻准备那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初恋对象不但是个有异装癖和特殊嗜好的男人，还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吓得我只能提前毕业在英国东躲西藏怕被他缠上，嗯？”一想起这段经历宋冉恨不得去自杀。
“没有……”宵烨委屈的小声嘀咕，心里却乐开了花。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好的宵烨又有力气蹬车轮了‘咻咻咻’超了好几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