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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王爷家的后院》    作者:冬瓜无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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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修长的身子一时间有些发抖,过了半晌,还是小声道:“不、不怕。”
  我低声笑了笑,却没有动作,只是把他纤长的颈子亲了一遍又一遍。
  那瞬间,真的没有想到别的事。
  只是心里,忽然那么强烈地涌起了想要,想要一辈子都珍惜这个人的心情。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最终还是没有真的就抱了他,倒是反反复复地把那僵硬无法弯曲的小指亲了无数遍。
  那个时候,的确是冲动地就想这样把他摁在墙上,毫不客气地进入、占有。
  但是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并不是少了激情和勇敢,只是多了冷静和顾虑。
  如今,我对他背后的组织一无所知。到底是单纯想要保护我,或者保护整个皇室,还是另有所图谋。
  我相信他并不知道什么,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所顾虑。
  那个组织的底线是什么?是不是能容忍定下的规矩被蔑视?
  如果因为一时之快,就让他的手指上再无端多出个铁钉,这绝不叫珍惜。
  所以还是老样子,两个人用五姑娘也勉勉强强算是都舒服了。
  墨少殇躺在我旁边,一双小狼似的眸子看着我,微微带着动情后的湿润的漆黑瞳仁里,似乎隐隐夹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怎么了?”我笑了笑,转过身面对着他,捏了捏他的下巴。
  他又想了想,才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为什么……不那样……”
  “这个啊……”我懒洋洋地拉长声音,把他拉到怀里又亲了一下:“因为你是兔儿,我是人。”
  他转头瞪了我一眼,却已经不怎么凶狠,随即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才服软似的低声道:“我知道、知道你对我好……”
  我笑笑,却没多说,往外看了一眼,已经是午后的时候了。
  “呆兔,晚上我们去逛逛戏园子。”又低头亲了亲他的耳朵,我轻声说。
  他抬头看,小狼似的黑漆漆的眸子时之间又有些发亮。
  ……
  其实我临走之前,还是问了腾远山,夏云深之前所在的戏园子叫什么。
  以前他也跟我聊过,他小时候因为父亲的恶疾被卖入戏园子,园主却意外地很喜欢他,一直把他当做唯一的徒弟。
  那时跟他还是好得很,天气又凉,晚上就都缩在锦被里,七七八八地便聊了很多。
  他不像我,其实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对他来说,大半的日子都在戏园子里静静流淌而过了。
  他刚开始不爱说话,后来跟我呆得渐渐熟悉多了,便最是喜欢跟我讲戏园子里的日子。
  我是不喜欢听戏的,但是他讲的,我都有耐心听。
  现在想起来,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似乎是很难用笔墨来形容出来的安逸。
  就像是午后时分推开木窗,闭目迎接冬日里的那一缕暖阳。
  温暖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
  墨园,燕云京最顶尖的戏园。
  园主名叫苏挽歌,据说是长袖善舞,又跟朝廷很多官员交好,这墨园就是在他手里才在燕云京戏园子里独大,一直以来都开得太太平平,夜夜客满。
  且在年祭等大典的时候,都能登台演戏。
  苏挽歌早年也是戏子,如今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昔年,镇北王就是墨园的常客,跟苏挽歌也算是知交。
  我这次带着墨少殇前去墨园,坐着象征亲王的八龙帐顶马车,刚一赶到了占地数百公顷的墨园,便看到一白衣男人身后站着两排俊俏的戏子,迎接在门外。
  当先的白衣男人,当然就是苏挽歌。
  他已经三十多近四十的人了,可是一身玉白的素色锦袍,依旧是身段秀逸修长,没有一丝一毫的臃肿老态。
  全身上下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一头瀑布似的长发也只是用发簪松松地绾了。
  他长得并不算突出,只是眉宇如春山般秀美修长,细细长长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安宁的神色。
  眼角旁,已经被岁月勾勒出细细的纹路。
  可是那细纹,却丝毫无损于美人绰约的风华,他的美,是岁月积累而来,不为年华逝去所撼动。
  一见到他,我便明白夏云深那安宁淡然的气质是从哪里来的。
  得师如此,真的是幸运。
  “镇北王爷。”苏挽歌上前一步,微微弯起眼眸笑了起来,轻声道:“王爷多年未上京了,今儿竟然来光顾挽歌这墨园,真是大喜事。”
  “我来,也是有些事想问你。”我转头看向苏挽歌,面上也微微地带了丝礼貌的笑。
  “是。”他微微点头,面上依旧带着那抹安宁的毫不做作的笑容,语气也是温温的柔柔的:“挽歌也正想跟王爷聊聊……”
  他顿了顿,那双温柔的细长眸子里划过了一丝黯淡,但还是柔声说:“关于劣徒的。”
  墨少殇呆在一旁,并不说话,但还是有些好奇地看向了低着头站在后面的那两排戏子。
  我拉过他,低声说:“等我会儿,回来便带你去里面看戏。”
  他似乎是听出来我们说的是夏云深,有些闷闷不乐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我便随着苏挽歌走进了墨园内的一处雅阁。
  这墨园里,本来是处处弹唱的声音,但是一步入这风雅的雅阁内,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这苏挽歌,跟夏云深还真是有些相像。
  进了雅阁却并不多说,只是请我入了座,随即便坐在茶几前,安静地开始煮水奉茶。
  我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便沉默地看着他沏茶。
  过了一会儿工夫,热气腾腾的龙井便放在了我面前。
  “王爷。”苏挽歌坐在我对面,轻声开口了:“挽歌听您记不得先前的事了?”
  “嗯。”我略一点头,思索了一下,还是沉声道:“在王府里的时候,一直听云深提起苏园主。此次来之前,他染了风寒,便没能带他上京见你。”
  “见与不见,那是末节。”苏挽歌沉吟片刻,温声道:“云深若是过得好,即使不见,挽歌便也放心了。”
  说到这里,他细长的双眸微微抬起看向我,柔声问道:“可是王爷……挽歌斗胆问一句,我那徒儿云深在王府,他过得可好?”
  我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眸,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
  苏挽歌拿起一旁的丝绸布巾,耐心地擦拭起小巧的茶壶,过了良久,才轻声道:“王爷,挽歌这些年来在燕云京,之所以能撑着墨园一路走下来,王爷可知靠的是什么?”
  我也不搭话,便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
  “这年头,长袖善舞的人太多了,他们都是聪明人。”苏挽歌讲得语速很慢,却也很清晰:“只是太过聪明,便想要得太多,也因此便落了下乘。挽歌撑着这墨园,靠的不是手腕,而是谨慎——谨言慎行。”
  “燕云京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多说了一句话,便是掉脑袋抄家的大罪。挽歌从不多话,这才是如鱼得水的道理。”
  我知道,他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些,更重要的——在后面。
  “挽歌没有子嗣,就夏云深这么一个徒弟。”他忽然话锋一转,面上轻柔一笑,低声道:“他性子太倔,不会转弯,也不招人疼,挽歌心里都知道。只是就这么个徒弟,挽歌也不能任他就这么……”
  “他很好。”我忽然开口道。
  苏挽歌抬起头,面上划过了一丝淡然,平静地道:“有王爷这句话,便够了……挽歌想,王爷此来,想必是想问问以前的事情,正好,该说的、不该说的……挽歌这次便全部告诉王爷。”
  “不知云深到王爷府里之后,王爷可……可碰过他?”
  苏挽歌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让我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挽歌猜想,若是在王爷失忆之前,王爷是根本不屑于去碰云深的……”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失忆之后呢?王爷?”
  我想了一下,到底还是如实道:“没有,他不喜欢。”
  “那便是了……”苏挽歌脸上有些苦涩,轻声道:“王爷若是碰了,便该发现……他虽然是皇上送过去的男宠,可是身上……却、却没有朱痕……”
  “嗯?”我一时之间也有些动容。
  “是的。”苏挽歌放下手中的茶壶,望向了窗外,过了良久,才低声说:“只是他并不是脏了……只是王爷,王爷之前,便已经要过他。”

第 五十一 章

  (第五十一章)
  “说下去。”我放下茶盏,看向苏挽歌,平静地说。

  “三年前,皇上登基,正是普天同庆的大典日子,墨园有幸在燕云京最繁华的长乐街头摆台演几出戏……这几台戏,不仅是给皇室贵族朝廷大员看的,更是给天下人看的……对任何一个台上的戏子来说,都是莫大的殊荣……”苏挽歌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面上泛起了一丝缅怀似的柔和微笑:“云深,他是唯一的徒弟,也是我中意的徒弟。他性子像我,却又比我多份倔强,所以他不适合演戏。在诺大墨园,也只能算是二流的戏子。寻常时候王爷来墨园,听人唱戏都轮不到他……更何况这次登基大典的戏台。”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他讲。

  “其实在这登基大典前,王爷和定南王阵前横扫击退横江重兵,凯旋而归的那天,云深便在围观的人群中见到了您。”

  “他跟我提起过。”我开口道:“那是他第一次见我?”

  “是吧。”苏挽歌点了点头:“毕竟您是王爷,不是想见便能见的……他平时又都在阁里练琴,也不怎么出来……”

  “自那次见了您之后,云深就跟入魔障似的……听了登基大典可以在诸王侯面前献艺之后,他废寝忘食地,好似发了疯一般地练戏……只是墨园里的戏子何其多,资质上天佳生就是戏胚子的又有多少,他再练,最我后也只能让他在一出戏里当一个没有几句词的小角。他万般努力,其实也只是为了能在王爷面前唱一首戏曲,即使……即使是没有几句词……可能根本不会被记住的小角也好……”

  “他是我徒弟,又跟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样,我怎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苏挽歌放下手里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紫砂壶,温柔地笑了起来,轻声道:“他的喜欢,其实一点都不内敛……反而一根筋得有可笑。”

  “王爷,挽歌收云深做徒弟的时候,便看出他这长相,跟七皇子有些隐隐的相似,小孩子其实也是能看出以后的长相的,但这当真是有些犯忌的事, 挽歌当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求了您。毕竟您当时跟挽歌还算交好,说不定也能看在挽歌的面子上,若是以后真出了事,说不定您也能护住他。”

  “然后呢?”

  “那时云深九、十岁,我也并没有跟他细您的身份,恐怕见了一面,他也没什么印象,可是挽歌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他抬头看我,面上忽然隐隐浮上了丝苦涩:“那次,挽歌和王爷之间的那点情分,真的险些尽毁了。挽歌本以为王爷对七皇子好,也会对云深有点不同……却没想到,王爷差点当场就杀了他。”

  “挽歌为了这个徒弟,真的是说尽了好话,后来王爷答应护着他,却要求挽歌把他藏好,不要让他抛头露面。挽歌知道……这个决定,绝对不是因为挽歌的苦苦哀求。”他轻轻一笑,细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淡淡地道:“王爷当年到底是如何想的,挽歌并不清楚。但是挽歌心里明白一件事……王爷不喜欢云深,甚至打心底……是厌恶他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留下他。”

  我平静一笑,却不多说。

  他当然是人精,心里想必是一清二楚。

  赵妃和珍妃不合,这整个燕云京的人都知道。

  为什么夏云深的存在是忌讳,因为这涉及到了赵妃,甚至可能流传出赵妃不洁的传言。

  老实说,跟无极站西长得如此相像,如果没有任何一点血缘上的关系,那真的……或许只能说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可是这的确违背常理。

  所以无论夏云深到底是不是赵妃的儿子,他的存在,对赵妃来说都是一招致命的棋。

  只要祭出这招棋,不仅仅是赵妃,无极站西,无极站东的血脉都会受到怀疑,可以说是满盘皆输绝无翻盘的可能。

  可是之后事情的走向,我也能想象到。

  夏云深十岁那年,那已经是十一年前了。

  十年一前,或许无极战北还没有爱上无极站西。

  爱之一字,可以改变一切,可以让必杀的暗棋变得毫无用处。

  直至后来,无极站西发现了这招暗棋,甚至把他主动送到我身边,就可以知道,他必然已经掌握了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他才敢如此行事。

  “王爷不喜欢云深,甚至厌恶云深,这些事情,挽歌却无法开口对云深说。”苏挽歌修长的手指缓慢地在矮几上敲打着,过良了久才低声道:“挽歌是墨园园主,却也是这个孩子的师傅……他从小到大,都不喜说话,也没管我要过什么……唯一的一个要求,我怎么能忍心拒绝。所以,即使、即使违背了当时王爷的吩咐……挽歌还是让他上了登基大典的戏台,挽歌当时想,戏子的脸上,都要涂上油彩妆容,当然是认不出真面目的……倒也不用太过紧张。”

  他说到这里,手指微微颤了一下,沉默了良久良久,最终还是语声温柔和缓地继续了。

  “那天,王爷似乎心情不佳,听完戏后便去醉乡馆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却又来到了墨园,说是想跟云深聊聊。”

  “挽歌的确觉得王爷那天的、那天的情绪不妥……但挽歌并不敢拂了王爷的意,也不能。挽歌想……云深无论如何,都是想跟王爷见上一面的。那么,倘若他此生都未必再有机会的话,又何妨见上一见呢,说不定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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