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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王爷家的后院》    作者:冬瓜无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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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起头,眼神冷漠地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无极战西。
  没想到,居然是他先发难。
  不过也没有关系,那就让彼此手下的势力先争上一段时间。
  “谭大人。”另一侧站出了一个身形修长的中年男子,正是投靠我这一方的刑部陈尚书:“谭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应晓得凡事定夺前要分清前后顺序,更应冷静地纵览全局。可如今谭大人却如此偏帮一方,可有些断章取义之嫌。”
  陈尚书说到这里,面向皇上,沉声道:“皇上。朱炎大将军镇守寒山关多年,掌控寒山边陲军十余万,跟沉冰国相邻牵制。是何等重要的位置,岂能有分毫的怠慢亵职。可是下官却得知,朱将军多年来,在北部边陲作威作福,沉迷男色,男宠都带到了军营里耍威风。不仅如此,还要时不时到雾封城内的男馆楼寻欢,反而不重练兵军纪,寒山边陲军积弱多年,如今已经连区区马贼流寇都难以抵挡。”
  他一板一眼地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镇北王的封号是镇北。镇北镇北,自然是心系北三郡黎民百姓的安危。而朱将军夜夜笙歌,兴风作浪,搅和得寒山边陲军都毫无军纪!我府天堂堂朝大国,却被马贼流寇险些攻进了寒山关,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朱将军为府带来如此耻辱,罪当问斩!镇北王虽然先一步行之,略嫌武断,却未尝不是替皇上分忧,为百姓出气。是以,谭尚书之前所言,是否过于片面了?”
  整个朝堂里,一时之间有些安静。
  “禀皇上。”而这时,户部侍郎又站了出来:“近年来,寒山军的军饷日益增多,远远超出以往。此事下官也写过奏折,但是朱将军说是寒山军勤于练兵,是以下官当时奏上来的时候,皇上便批增加军饷的条子。而今,寒山边陲军却如此不堪一击,下官便有一问——这练兵的银子,都练到哪里去了?”
  朝堂上此时却隐隐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面色如常,无极战西的神色却已经有些隐隐的不愉。
  户部掌管金银赋税,如今这么一问,更是无比的尖锐。
  贪污军饷,那是要抄家砍头的大罪,绝无赦免的道理。
  我心里倒也没什么波澜,我这一方的阵营,绝对只能用庞然大物来形容,三省六部,各个部门,都有镇北王的亲信,还只是朝堂里的文官。
  毕竟当年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势力,是很难瞬间瓦解的。
  即使无极战西登基为帝,也暗中铲除了一些我的势力,但是短时间内,还是无法跟镇北王藏匿的势力相比。
  “我说。”就在这个时候,定南王却忽然淡淡地开口了,他没说什么文言文,语气也懒懒的,但是句话出,却让整个朝堂都有些震惊了:“朱炎将军罪无可赦,这点还需要辩么?我倒觉得,镇北王斩他,斩得对,斩得妙。边陲重关,容不得等无能又亵职的将领。”
  我微微转头,正好看到无极战南看向我,两人都微一点头,便错开了视线。
  我知道,这次朝堂过后,恐怕燕云京的天又要变了。
  定南王镇北王不合,这是大小官员的事都知道。
  是以,无极战西才能在夹缝中获得一丝喘息。
  只是如今,定南王却开始替镇北王说话了。
  恐怕很多人也会想起来,无极战南毕竟是我的弟弟,亲弟弟。
  这燕云京里的文武百官,恐怕又要掂量掂量自己站的阵营到底对不对了。


第 四十六 章

  (第 四十六 章)
  “那定南王的意思呢?”无极战西神色微微晃动了一下,但还是身子前倾,沉声问。
  无极战南微一躬身,淡淡地说:“朱炎玩忽职守罪本当诛,皇上可补一道谕旨昭告天下。不过镇北王所作的确于礼不符,那便罚半年俸禄吧。”
  我的嘴角微乎其微地扬了起来。
  亏他还说得出来,罚半年俸禄,算哪门子惩罚。
  哪个大臣是真的靠朝廷那俸禄过活的。
  就算是个小小的芝麻官,也能有自己的产业田地。更别提堂堂亲王了。
  罚半年俸禄,这根本不痛不痒。
  “皇上,下官也认为定南王所说的惩罚可行。”刑部侍郎迈前一步,躬身道。
  礼部谭大人却依旧有些不死心,又上前一步道:“皇上,臣以为,朱炎将军虽然有过错在先,但是却也不能因此就放宽礼法的规范。镇北王如此鲁莽行事,有失皇家体统,因此臣认为罚半年俸禄,略嫌轻了些。”
  “够了。”无极战西说到这里,语声停顿,那双细长的眸子看向我,似乎隐隐带上了丝疲倦无力:“朕看就依定南王所说,罚镇北王半年俸禄吧。”
  谭大人登时一愣,却只能又行了一礼,默默地退回了群臣中。
  “皇上。”此时我却站了出来,也是微微一欠身,平静缓慢地说:“这些日子,臣也递了奏折。北三郡如今马贼肆虐,城防军疲于应付,这次更是大闹寒山重关,如今北三郡境内,黎民百姓惶惶不安,民生疾苦。臣封号镇北,却未能尽责,深感羞愧。此次便想请命,肃清三郡内马贼流寇。”
  我深知分清主次的道理。
  这次开口,也绝口未提及兵权的事情,却处处强调马贼带来的混乱。
  如此一来,肃清马贼变成了必行之事,他断然无法回绝。
  “镇北王心里时时心系百姓,阵甚感欣慰。”无极战西神色有些发僵,说到这里,停了片刻才继续道:“马贼流寇,乃一大祸患,自然是要彻底肃清,朕……准了。”
  此时一双月牙般笑眼的楚落天终于微笑着上前,有条不紊地开口道:“肃清马贼,这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镇北王早年征战天下,对付区区马贼,也算屈才了。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臣认为,要肃清马贼的话,此时北三郡的兵力——怕是不够。”
  无极战西看着楚落天,缓缓开口了:“朕看是爱卿是杞人忧天了。镇北王乃是府天神将,战功无数,怎会把区区马贼流寇放在眼里。朕把城防军和边陲军的兵权都交给镇北王,如此兵力,难道还不足以剿灭马贼?”
  “皇上。”我抬起头直视着无极战西黑幽幽的双眸,语气平淡,却斩钉截铁:“皇上错了,朱炎将军也是。马贼,听起来的确毫无组织,一盘散沙。只是若有人轻视他们,就一定会付出代价。朱炎付出了代价,北三郡百姓被其所累也付出了代价。而我府天国,却再也不能承受如此屈辱,如此代价。”
  无极战西俯视着我,他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头戴紫金九龙冠,可是只有我能看得出来,他那细长双眸间的一丝恳求和无助。
  楚落天又是微微一笑,那双温柔的月牙眼眯了起来,但是讲出来的每句话,依旧条理清楚无可辩驳:“臣认为,镇北王所言甚是。近年来,北部马贼肆虐的事情,镇北王已经递了数张折子,足以证明事态严峻。如今这寒山关与马贼一战,更是震撼朝野。如果再不以雷霆之势肃清马贼,恐怕马贼将愈发难缠,届时,就算是朝廷大军都难与之纠缠。”
  楚落天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马贼马贼,最善于小股游击作战。因此对付他们,兵力要散,散却不能太少。如此尺度,极难把握,只有利用胜过马贼数量的兵力,才有十成把握彻底铲除马贼。”
  “那依爱卿所言,彻底铲除马贼又需要多少兵力?”无极战西轻声问。
  楚落天身板笔直,坦然而言:“之前,山海关横江边界战事吃紧,因此皇上从寒山边防军调动十万大军,五万投入定南王帐下,另五万镇守都城燕云京。这种调度,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实属英明。但是如今情况却又不同。”
  “如今山海关已经安宁多时,且定南王帐下山海边防军更是骁勇善战,整个山海关可为汤池铁城,牢不可破。反观寒山关,在朱将军的治理下,军纪松散,甚至对马贼都有些束手无策。因此臣认为,皇上应该把当年调度出去的十万大军重新编回寒山边防军,正可助镇北王清剿马贼。”
  “寒山关多年平静,比山海关可要安宁多了。如此调度,是不是太草率了?”无极战西沉声问。
  “不然。”楚落天显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毫不犹豫地说:“正如臣先前所言。情况有所变,计划便该有所变。先前寒山关的确是安宁,只因沉冰国素与我府天交好。可是如今却不同了,马贼肆虐,甚至威胁到了我府天边防,如此混乱的情形,事态已经无比紧迫,反而要先行考虑。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跟横江国是外战,跟马贼却是内战。皇上也通读史书,想必也知道,若是国内内战不息,那外战恐怕也就要随之而来了。沉冰国是与我府天交好,可是如果马贼如此继续嚣张下去,恐怕沉冰也无法忍住不来分一杯羹。”
  “再者,寒山关多年未战,兵士恐怕早已倦怠懒散,毫无杀气。正好让骁勇善战的兵士编入其中,也好让寒山关边防军染上阳刚血气。”
  争论到此刻,无极战西已经难以为继,他静静地思考了片刻,终于转头看向了无极战南:“定南王,福瑞王,你们意下如何?”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困兽之斗。
  先前无极战西恐怕的确是以为无极战南会阻挠,才一直让我等到无极战南入京才开始上朝。
  可是刚才定南王说那句话,已经让他最后的希望破灭,这么一问,恐怕连他自己也知道是孤注一掷。
  之前一直没有参与争论的福瑞王,此时却当先开口了:“臣认为,兵力可调,却未必要调十万之多。”
  他语声并不大,讲得也慢条斯理的,倒真是没什么亲王的气势,只是那双浅褐色的丹凤眼却有些凌厉地看向了一旁的定南王。
  无极战南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又咳了咳,那样子,倒是真神似个妻管严。
  无极战西的目光,随之移到了无极战南脸上。
  “十万不十万的,还是皇上定夺。”无极战南前半句话显然是在推卸责任,但是下半句话倒也没让我失望:“只不过我山海军里,本来隶属寒山军的五万兵士,这便都调回去吧。”
  福瑞王闻言,无声地转过头,再也没多吐出一个字。
  无极战西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却隐隐带着丝惨淡,眉间那殷红,似乎也黯淡了下来。
  “此事朕再考虑一天,明儿朝上,便做定夺。若今日无事,这便退朝吧。”
  接着,百官又是齐齐行了跪礼,才鱼贯退出丹心殿。
  我和定南王福瑞王站在最前列,自然就是最后退出去的。
  迈出丹心殿之前,倒是清清楚楚地听到福瑞王的一声冷哼。
  左右无人,定南王倒是有些无奈地转头看我,他沉吟了一下,忽然低声道:“其实哥在朝堂上的势力远胜于我,又是设好了局等无极战西跳,今儿就算我不开口,事情恐怕也得定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面上也微微露出笑容:“有你发话还是稳妥些。你镇守重关都答应调兵,他无极战西的燕云京地处中央还吞了五万大军那就更不妥了。”
  无极战南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后面却忽然来了个老太监,尖声尖气地道:“镇北王,皇上留您下来叙话。”
  “那哥,我便先走了。”无极战南冲我摆了摆手,转身迈出了丹心殿。
  老太监带着我走到丹心殿的后殿内,便无声地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殿门。
  跟大殿的肃穆庄严不同,后殿被布置得很是舒服安逸。
  前方是白玉的案桌,上面摆文房四宝,以及一叠奏折。
  案桌后,是一道长长的绘雪梅木屏风,被木屏风隔在后面的,便是一张温暖柔软的兽皮榻。
  此时,无极战西就半倚在那张兽皮榻上,已经脱去龙袍,换上身玉白色的锦袍。
  他见我走进来,便微微坐直了身子,抬起头脸色有些惨淡地望着我。
  “我果然还是斗不过你。”他摇摇头,喃喃地说。
  我也不说话,只是若无其事地看着木屏风被绘制得栩栩如生的俏丽雪梅。
  “罢了……罢了……”他自顾自地开口:“我折腾什么?我拿什么和你斗……我就是、就是不甘心。你以为我不难过么?我已经失去了你,却为什么连这点虚伪的权利都不肯给我……”
  “北哥哥——你杀了我母妃啊,那,那是我的娘亲啊。”
  “当年,当年我若不是真的爱你……怎么,怎么会让你那么对我……”他语声越来越颤抖,竟然有些不能自控的味道:“你以为我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你么?我是堂堂皇子!就算再贱,我也不会拿这身子去诱惑你利用你,你……你,你府里,什么时候少过美人?府里还不够,还要出去招惹,跟朱炎争花魁。这宫里,三宫六院嫔妃无数,我可碰过谁?这么多年来,我可碰过谁?”
  “无极战北——你、你真的……”
  “砰”的一声,床头巨大的京瓷花瓶被他粗暴地砸到了地上。
  我转过身子,淡淡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瓶:“说完了么?”
  无极战西脸色苍白,眉间那殷红似乎都在发颤。
  “说完了,我就走了。”我耸了耸肩,推开屏风,走出了后殿。


第 四十七 章

  (第 四十七 章)
  第二天的早朝上,无极战西下了两道谕旨,其中一道是朱炎玩忽职守罪该当诛杀,后代也被变为庶民,镇北王擅自斩杀朝廷命官,罚半年俸禄。第二道谕旨则是定南王帐下,燕云京城防处,合计十万原属寒山边防军编下的兵士,择日开始分批返回寒山城。
  下朝了之后,倒真是有种轻松的感觉。
  福瑞王今儿抱病根本没有上朝,所以定南王今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楚落快步跟上了我,在我身边低声说了句:“大家伙儿都很是想念王爷的,今儿晚上,在醉香居聚聚吧,把赫连皇子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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