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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王爷家的后院》    作者:冬瓜无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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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不上?”我微微扬起眉毛,顿了顿,简洁地说:“那把簪子拿给我。”
  夏云深站起身,走进了内室,过了片刻,才抱着个小小的玉盒回来放在了竹几上。
  打开玉盒,里面是一块柔软的洁白丝帕,丝帕上静静地放置着一支古朴典雅的发簪,簪头淡兰色的碧玺闪动着柔和的光芒。
  他从里面拿出发簪的修长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是接着还是轻轻地递给了我。
  我握住纤长优雅的簪身,面上的表情纹丝未动,手下却一用力,“啪”的一声脆响,昂贵精致到了极点的发簪已经断裂成了两段。
  “王爷!”夏云深猛地抬起头,一双冷冽如湖底沉玉般的漂亮眸子死死地盯着我手里已经断裂的发簪。
  “怎么?”我轻描淡写地把两截发簪扔到一边,又低头喝了一口茶。
  “这,这是好东西啊……王爷……”他声音都开始不稳,嘴唇有些发抖,似乎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再好的东西,没有相配的主人也没有用武之地。”我语气平静地说:“我看到它第一眼就想到你。若是你不配,这世上就没有第二个相配的人。你如果不喜欢,那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
  “不是的。”夏云深摇了摇头,双眼似乎有些失神,茫然地轻声重复道:“当然有配得上的人,当然有……”
  我看着他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忽然莫名地一软。
  伸出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接着暧昧而缓慢地抚上了他光滑的脸颊。
  “王爷……”带着丝丝颤音的语声。
  那双仿佛湖底晶莹剔透的冷玉般的幽黑瞳仁,竟然好像忽然间溢满了浓郁得化不开的痛楚。
  ……
  我隐隐觉得上次脑中浮现出来的眉心一点红痣的美貌男人跟夏云深似乎有些不太简单的关系。
  但是看着夏云深那时的模样,我难得地产生了一丝心软的情绪,便到底没有问出口。
  回到我的宅院的时候,才知道腾远山已经在这里等了我有一会儿了。
  这几天他都比较忙,也没怎么过来见我,我也猜到他大概是发现什么了。
  于是也没多耽误,直接进屋。
  “讲吧。”
  “刺客这事情,跟福瑞王和皇上有关。”腾远山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切入了重点。
  虽然消息有些震撼,但是我知道腾远山大事上一向沉稳冷静,绝对不会胡乱下结论。于是便静静听他继续讲下去。
  “如果没有错误的话,刺客这件事,跟兵权有关。”
  “兵权?”我皱了皱眉,这几天功课也不是白做的,有些疑惑地问:“兵权之争,不是一年前皇上把我的边陲军拨出去十万这回事么?”
  “不是的。”腾远山轻轻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这件事要从半年之前王爷跟手握边陲十万大军兵符的朱炎将军起冲突的事情说起。”
  “起冲突?”我用指尖点了点白玉案桌:“怎么讲?”
  “明的来说,当时王爷跟朱炎将军在清月楼同时看上了一个小倌,都想包了这个小倌的初夜而引起了争端。但是事实上,朱炎一直都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王爷也一直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这样一争,结果最后竟然发展到王府的侍卫跟朱炎将军手下的将士清月楼里打了个翻天覆地。”
  “王爷和大将军大打出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最后竟然被有心人传到了燕云京,让皇上也知晓了。”
  “结果皇帝的决策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皇帝居然下了道旨,意思是说王爷的下人有欠管教,当天动了手的侍卫全部被贬到边疆去了。而朱炎那边,只是轻轻地责备一声就过去了。打狗还要看主人,皇上这个举动完全等于是在您脸上狠狠地煽了一巴掌。”
  “说下去。”我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所以,王爷从那日起,就已经有了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念头。”
  “一个月前,王爷上奏了一封折子,并且利用您在朝堂中剩余的力量,让这封折子反复地在朝堂上被提及,使得这一个月里,朝堂中形成了两派势均力敌的党派互相施压,争斗不休。”
  “这封折子,就是这次刺杀的原因。”
  “这折子跟兵权有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错。王爷上奏的这封折子,就是要向皇上要十万兵权。”
  “原因呢?”
  “马贼。”腾远山沉声吐出两个字。
  “王爷在这封折子里,阐述了近年来马贼的猖狂,但是又因为边陲军队不能擅自动用,所以小小的马贼闹得北部三郡惶惶不安,所以王爷向皇上讨要十万精兵,要亲自讨伐马贼,这个名头可谓是名正言顺,所以才让朝堂这些日子来一直焦头烂额的。”
  “十万,虽然不少,却也绝对算不上太多。”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如果真的要彻底剿灭马贼,估计也就剩下五六万人。五六万人,怎么可能达成我的目的。我不会真的如此白痴吧?”
  腾远山哈哈一笑,摇了摇头,狭长的凤目中忽然绽放出了光芒:“王爷雄韬伟略,怎么说得上白痴二字。”
  “王爷可知道远山另一个身份又是谁?”
  “别卖关子了,快说。”我忍不住开口催了一句。
  “寒山关外的黑石林共驻扎了十三万马贼,整个黑石寨共有三位寨主。而最为神秘的二寨主,就是我腾远山。”
  “你的意思是……”我摸了摸下巴,微微眯起双眼。
  “没错。王爷这些年来,积攒的最大底牌,就是这黑石林十三万马贼流寇!”腾远山语声激昂,一字一顿地说:“皇上只要给了您这十万兵权,自家人过家家似的打架,又怎么会有损失。届时,王爷手下就有了二十三万大军,比那朱炎还要多出一倍有余。”
  我没有说话,眼神却微微动了动。
  如果,我想的计划可以实施的话……那么别说皇上那边的十万,就连朱炎手里的十万边陲军,我都可以弄到手里。
  “你先说下刺客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把话题又转回了刺客身上。
  “想通是兵权这一层之后,最初的时候,我的确理所当然地怀疑到了定南王身上,因为毕竟如果真的要拨十万精兵到王爷手下的话,这十万精兵又不是凭空生出来的,只能从他和皇上手下再拨出来一大部分。皇上……皇上毕竟跟您关系特殊。因此这样看来,定南王嫌疑的确很大。”
  “但是,让我有些疑惑的是,定南王跟您的关系其实还算不错。当年也是你和定南王联手,才把其余数位皇子都纷纷挤垮了。这么多年来,定南王常年征战疆场,但是跟您的交情还是很深,按理说不至于如此绝情。”
  “然后我就有些怀疑福瑞王了。”腾远山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淡淡笑容:“福瑞王后来和定南王的那点事情,我就不细说了。总而言之,定南王的事,就是福瑞王的事。而且定南王跟您关系好,福瑞王可不。”
  “但是让我有七成确定是福瑞王下手的原因,就是王路风的死。”
  “王路风死了?”我挑起眉毛,问道。
  “我一个没看紧,就让他自杀了。”腾远山笑了笑,继续道:“但是问题在于他的死法。他是死于金丝线蚕的,肚子里被植下了金丝线蚕,只要咬破舌尖流出一点血,就会立刻引得金丝线蚕躁动破体而出,必死无疑。”
  “金丝线蚕跟福瑞王有关?”我当然懂了他的意思。
  “没错。”腾远山点点头:“这件事我还是从定南王那里知道的。当年我在他手下做过副将,有一次喝醉时聊起过福瑞王。定南王曾提起过,福瑞王虽然体弱,但是小时候遇到过一位苗疆的蛊术大师,因此也精通蛊毒之术,金丝线蚕之蛊就是他的看家本事之一。估计福瑞王也根本没想到我会知道他懂蛊术。”
  “这福瑞王倒还挺狠的。”我不置可否地轻轻笑了笑,低声问:“那皇上又是怎么牵扯进来的?”
  “之前我跟王爷说过,另一个有嫌疑的人是藏锋,他是皇上派来的。王路风死了之后,我就吸取了教训,一刻不停地刑讯了他两天,他就什么都说了。”
  “噢?都说了什么?”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大概就是两点。其一,他在杏花露上骗了我的确是因为他在跟皇帝传讯。其二,那日跟王路风大醉并且把我出去办事的消息传出去,其实是皇上授意他的。”
  “皇上的用意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至少跟刺客这件事是有点关联的。”腾远山说到这里,似乎是怕我难受,有些关切地看了一下我的脸色。
  “没事。”我笑了笑。
  “其实吧,我来来回回又审讯又逼供又分析了这么多天,就在刚才那会,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排除定南王的嫌疑。”
  腾远山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郁闷地摸了摸鼻尖,低声说:“定南王人在山海关,离这寒山关即使是换人换马一刻不停地送信也要近三个月才能跑个来回。王爷一个月前递的折子,估计这会定南王还未必收得到消息,更别提下杀手了。这么简单,我怎么之前就想不通呢?”
  “哈哈哈。”我也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的确,这方法真的是太简单了,简单到没有人想到如此复杂的事情可以用这么简单的方法解决。
  “那王爷现在是怎么打算的?”腾远山探寻地问了句:“要不要让马贼再搞掂事情出来,朝廷那边施施压,让皇上尽快调兵?”
  “不急,不急。”我摆了摆手,神秘一笑。


  第 九 章(上,下)

  (第九章)
  我暂时还不想把心里的计划说出来,腾远山就没有多问,而是把话题转到了藏锋身上:“那王爷准备怎么处置藏锋?”
  “不能留。”我冷冷地说。
  “可是杀了的话,皇上那边也不太好交代。”腾远山微微皱了皱眉,低声说:“毕竟是皇上派来保护您的人。”
  “让他没有威胁并不是非杀了他不可的。”我看着白玉案桌上的茶盏,轻描淡写地说:“用内力把他作成白痴,你会吧?”
  腾远山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轻声说:“王爷,我觉得你失忆之后性子都变了。”
  “噢?”我挑了挑眉毛。倒是没什么好怕的,毕竟穿越时空这事儿,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没什么人会相信。我认准了失忆的理由,魂儿就赖定这个身体了,别人就算觉得个性有变化,也不可能想到别的地方去。
  腾远山沉吟了片刻,才低声说:“以前王爷虽然心思缜密,但是性子却很是霸道骄矜,所以有时候就略显过于狠辣直接了。藏峰这个人,要是王爷以前,估计直接就拉出去杀了。”
  “那现在呢?”我似笑非笑地开口。
  “就是忽然,变得……”腾远山说到这里不由顿住了,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措辞。
  “变得阴险了?”我毫不介意地替他说出了口。
  “咳。”腾远山神色顿时有些讪讪的。
  我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低头抿了一口茶。
  腾远山不知道的是,阴险这个词对我来说,真的算是个夸奖。
  当年道上的人都叫我修罗苏爷,不是因为我的狠,而是因为我的毒。
  没有人比在腥风血雨中一路闯过来的我更清楚,一味争战厮杀是野兽的行为,懂得潜伏和设下陷阱的,才是真正的猎人。
  “就这样,你先把藏锋的事情处理好。”我放下茶盏,淡淡地吩咐道:“过两天,我伤也就彻底好了。兵权这事,我虽然失忆了,可是依旧是要做下去的。”
  “是。”腾远山微微阖首,站了起来就要告退了。
  “王爷。”他刚走到门口,却忽然堪堪回头,轻声说:“其实你还有一点变了。”
  “怎么说?”我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其实也不是变了。多年前,你还没有喜欢上无极战西的时候,就是这样——有着运筹帷幄的自信……和风流自如的笑容。”
  腾远山半偏着头,一双狭长的凤眸中带着丝淡淡的缅怀和伤感,他笑了笑,静静地推门而去。
  腾远山走后,我刚静下心来想了一会儿兵权的事情,就听到屋门被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挽月在外面说:“王爷,厨房炸了点小素丸子,您要不要先吃点?”
  “进来。”
  吱呀一声轻响,挽月推开了门,另一只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碟子,一丝香气飘散出来,让人胃口大开。
  “放这吧。”我淡淡地说。
  “王,王爷……”挽月局促地站在案桌前,磕磕巴巴地开了口。
  我微微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挽月那个胆子,比兔子也大不了多少,连回答我的话都是胆战心惊的,这次竟然主动要说话,这实在是有点奇怪。
  还没等我开口问,挽月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哀地说:“王爷,挽月,挽月求您一件事。”
  他眼圈都红了,嘴唇有些发抖,神色满是惶急和哀求地看着我。
  “什么事?”我不由也有些惊讶,冲他招了招手,轻声说:“过来,说出来给我听听。”
  没想到,挽月却根本没有站起来,而是跪着挪到了我脚边,水雾弥漫的眼睛,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王爷……挽月,挽月的娘,前两天在路上摆摊的时候,被,被马踢断了两根肋骨。现在,现在就靠一口参汤吊着命呢,之后,还要,要用虎骨膏续骨,挽月找帐房支了三个月的月钱,但是还是不够,挽月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了……求求王爷,救我娘一命……”
  挽月语声哽咽,越讲越是语无伦次,最后只能伏在我的腿上,呜咽着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我弯下腰,轻轻捧起挽月已经哭得像是花猫一样的小脸,柔声说:“挽月这么乖,王爷怎么舍得不管你的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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