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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书籍名:《禁之人鱼》    作者:海神之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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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有些像人类悲伤时发出的低泣。

从地面上捡起木棍,悠人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过,悠人暗自宽慰自己,即使是一条以孱弱为饵不明目的的人鱼,在这丛林间,比人鱼更擅长奔跑的自己,还是能轻易地逢凶化吉,逃出去。

以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倾身,悠人挥舞著棍子,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片树丛──脏污的鱼尾间,佝偻著的小小身体不断耸动著。纠结起的头发几乎遮掩了整张小脸。脏兮兮的脸蛋上,悠人唯一能够看见的,是那双泪水涟涟的黑眼睛。

这是悠人第一次见到如此低龄的小人鱼,以人类的年龄计算,看上去只是五六岁的幼童模样。

玛雅说,过分幼龄的小人鱼都有类似人类幼稚园的地方豢养与保护他们,直至进入少年时代才得以离开。

难道,眼前的小家夥是从神庙里偷跑出来的?

知道是无害的小人鱼,悠人霎时卸下防备,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跟前,温柔地把小人鱼抱在怀里,下意识地柔声哄道“乖……别怕……我叫悠人……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能告诉我,你为什麽会在这里吗?”因为有过哄自家表侄女的经验,面对如此幼齿的小小人鱼,悠人的表现尚佳,并没有一般男人的手忙脚乱。

小人鱼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低的鸣泣,睁著委屈的大眼睛。悠人握住他袖珍样的小小双手──细瘦的手指如同鸟爪僵硬地佝偻著,悠人试图把它们轻轻抚平,却换来小人鱼的嚎啕大哭。

悠人抱住年幼的小人鱼,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最後,不得不异常沈重下了他的诊断结果──这双无法伸直的小手,极可能是因罹患脊髓灰质炎,也就是所谓的小儿麻痹症,最终落下的残疾……

如果是因无法治愈的病症而被族人抛弃在此,悠人觉得这将合理地解释──为什麽小人鱼会出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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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爸~~~~~




异兽系列:禁之人鱼71(人鱼攻,黑暗系)

没有丝毫的犹豫,引导小人鱼环住自己的脖子,悠人把小家夥抱在手中。小家夥听话地用手臂勾著他,一边伏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依旧轻泣抽噎不停。

长得瘦瘦小小的人鱼,抱在手中轻得像一只小鸡崽。伴著那张惨兮兮的小脸蛋,未待悠人走出柚木林,他的肩膀上已全是小家夥的眼泪与鼻涕。

记得附近有一条挺干净的小河,悠人抱著脏乎乎的小人鱼,想给他洗洗。也许是天性中对水的喜爱,一直哭哭啼啼的小东西,再见到清澈的河水後,竟然自动地关闭眼里的水闸,睁著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东张西望地打起哭嗝。

站在水中,悠人矮下身体,试图把小家夥从肩上卸下来。误以为要把自己遗弃在水里,小人鱼的手臂仿佛藤蔓,越发绞紧悠人的脖子,极不易才收敛的泪水,又有山洪暴发的趋势。他把小脑袋深深地埋在悠人的颈间,任凭悠人怎麽哄劝,也不愿意自己下水洗澡。

再僵持了好一段时间後,最终以悠人一声叹息作为妥协。为了替小人鱼洗澡,尚未除衣的悠人,只得穿著完全吸饱河水的湿冷衣服。细心地顺开小人鱼纠结起的头发,鲜亮的亚麻色在水的漂洗下,逐渐现出可爱的颜色来。再替小家夥洗净鱼尾时,毕竟还是孩子心性的小人鱼,有些高兴地看著哗哗流过的河水,开始学起螃蟹,小嘴里“咕嘟咕嘟”地吹起泡泡来,令帮著洗澡的悠人也哭笑不得。

虽然洗澡的过程里,小家夥都是处於被动的享受状态,可洗好後的不多久,小人鱼俨然把悠人的肩膀,当做了可以休憩的小床,响起了甜美的鼾声。

患得患失的抱著午睡的小人鱼,悠人不禁放轻了脚步,继续朝村子走去。即使人鱼们早已对直立行走的人类见怪不怪,可,微醺的午後阳光中,望著悠人与人鱼宝宝和睦融洽的身影,村中正栖息的大人鱼们,依然向这一大一小的奇怪组合投射出好奇的目光。

“悠人?!!!!!”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玛雅忙叫住在村中走动的悠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指著他怀里睡得香甜的人鱼宝宝“这……这……这……”

“嘘──”悠人微蹙俊眉,把手指支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他可不想打破,耳根极不易才得来的清静。

玛雅理解地点点头,当即压低声音。因过分吃惊而亮晃晃的眼睛,至始无法从人鱼宝宝的身上移开“悠人,这孩子究竟从哪里来的???”

把自己去柚木林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玛雅。

玛雅略想了一会儿,依据悠人所说的,他确实瞧见人鱼宝宝蜷曲成拳的手掌。
“神庙里的孩子一直很健康,从没听说过有患病的。因为杰度的关系,村中被派去照顾小人鱼的大人鱼们都十分尽责。完全不可能发生,把不健康的孩子抛弃在树林里的行径”玛雅惋惜地看著命运坎坷的孩子“这个孩子应该不是村里的孩子”他断定道。

即使对人鱼宝宝的情况完全一无所知,悠人还是拒绝了玛雅的提议──暂时把孩子送到神庙里。

悠人很清楚,这样的残疾孩子需要的是比普通孩子更多的呵护与照顾。拥有太多健康小人鱼的神庙,并不适合这个孩子。悠人决定先找到人鱼宝宝的亲生父母,再对小人鱼何去何从,做最後的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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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系列:禁之人鱼72(人鱼攻,黑暗系)

趁宝宝醒的时候,悠人喂了一些鱼肉与果肉给他。小人鱼不但身有残疾,连肠胃都十分糟糕,吃了一些东西,不多久便开始拉稀。这使悠人庆幸没有把人鱼宝宝随意地交给玛雅。

因为玛雅允诺会尽快地找出小人鱼的父母,所以悠人先把造船的事耽搁几天,好好地照看孩子。拥有一些现代的医疗知识,使悠人在关注孩子的饮食起居外,也同样关注孩子的身体健康。孩子腰部的肌肉有些僵硬,那是长时间被弃置不予理睬的证据。而手指因残疾,长时间得不到使用,比起同龄的孩子有轻微地萎缩。虽然完全康复几乎不可能,不过采取一些措施,孩子的自理能力还是能够培养出的。

闲时,悠人就细心地帮助小人鱼按摩肌肉,教他说话。虽然孩子依然“咿咿呀呀”地发音不清,不过,悠人还是不厌其烦地反复教他。

今天天气不错,人鱼宝宝坐在悠人的臂腕中,眼睛乌黑溜圆,一边啃著手指头,半长的亚麻色头发散发著好闻的果香。

早餐,悠人把一些果肉捣碎成泥,又给他弄了一把连夜赶做的木勺子,试图教他动手去挖碗里的食物。悠人希望通过勺子,能加强锻炼到小人鱼的手指和小臂。人鱼宝宝看了一会悠人示范的勺子,似乎很有兴趣的模样。但,当他自己接手过来,勺子却被宝宝无力的手指抛在地上,然後一切失控了,小人鱼不愿再使用伤害他自尊的勺子,反而把干干净净的小脸浸在果泥里,学著小猪的模样“哼哼”地舔舐碗里的食物。悠人忽然意识到,照顾好与教育好这个孩子,是个异常任重道远的艰巨任务。

悠人要给浑身甜蜜蜜的小家夥洗洗,岔林间有一条日光照射都不错的小河,悠人打算著洗完後连同肌肉按摩一并都在那里做了。一直有晨洗习惯的悠人,看看附近没有其余人鱼,索性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抱著人鱼宝宝来了一个俩人混浴。人鱼宝宝“呼啦呼啦”地摆著小尾巴,为了对宝宝清晨的表现作出小小的惩罚,悠人咯吱著宝宝颈窝,逗得小家夥“呵呵”地笑得乐不可支。

正当悠人沈浸在与小人鱼温馨的嬉戏中,不知何时,他们的面前却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大家夥。悠人的脸色变了几变,抱著孩子,下意识地朝岸边倒退了几步。充足的光线下,甚至能看清银色鳞片上晃动的波纹,长相俊美十分的大人鱼,声音透著几分金属的冰冷,使悠人心生寒意
“把他交给我──”悠人觉得眼熟,可又不记得,在那儿见过这尾气势迫人的大人鱼。

“……你是他的亲人?”悠人很快地估计著银尾人鱼可能的动机。

“不“人鱼即刻否定道。”他是菲利斯族群里的一员,我只是奉优诺的命令,把他带回去──“

“优诺?!!!”想起与优诺在此相遇的画面,悠人回忆起,确有一尾银色的人鱼跟随在优诺的左右。即然是优诺的命令,悠人稍稍些安心下来。

“那这个孩子的父母在哪里呢?我想见见他们──我有话和他们说──”话间,悠人宠溺地揉揉人鱼宝宝软软的头发,人鱼宝宝靠在悠人的怀里,舒服地闭起小眼睛。

银尾人鱼不耐烦地甩开尾巴
“得瘟疫死了──”说罢,便伸过手来要抱孩子。

见势不妙,悠人灵活地避开,神色中也出现了几分戒备“我明白了,即然是优诺的命令。我会亲自带孩子去向他问清楚”孩子不是小狗小猫,况且悠人也不了解眼前的大人鱼。他不能轻易地把人鱼宝宝送出去。他必须百分百地保证好孩子将来的生活与安全。

银尾人鱼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异色,即使那是一闪而过的寒色,但也足以悠人最高警惕。

“我不想重复,把他给我──”尾部的鱼鳍高高耸立起,就像警告对方别再试探他的耐心般。尤利斯的脸色很不好看。

悠人能预见到即将到来的结局,尤利斯即使不兽化,也能凭借自己锋利的爪子,从他的手里轻易地抢到人鱼宝宝。

悠人一步一步地向岸边退去,纵使与尤利斯之间拉开距离,可悠人依旧觉得不安全。对於大人鱼,这些距离是几个摆尾便能轻易缩紧的差距。

“把孩子交给他,岂不省事──你还真是母性泛滥”戏谑地笑声荡漾开来,悠人的脊背不知何时靠上一副凉凉的胸膛,纤瘦的布著细鳞的手指熟络地搭上悠人的肩膀。他的鼻息热喷喷地打在自己的耳根後。

前有狼,後有虎,悠人不知是不是指的就是眼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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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系列:禁之人鱼73(人鱼攻,黑暗系)

“不求我帮忙吗──”昔拉的眼里闪现出胸有成竹与笃定。他料定悠人一定会来求自己救他於水火。

昔拉身材高挑,肌肉结实,拥有名副其实的倒三角身形。即使,皮肤白皙得像躲在“温室”里细心呵护过的,可,当亲眼目睹过人鱼群里,那些非俊既美的奇妙生物。昔拉介於英俊与精致的外貌,便会被归功於人鱼令人妒羡的优秀基因。

悠人没有回身,只是就著当前的姿势,仰起脖子,恰好对上昔拉那双洋洋得意的金色眼睛。他知道昔拉心里在盘算什麽,他从没打算要称昔拉的心。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悠人倔强的撇撇嘴,冷冷地回口道。

“哦”昔拉饶有兴味地打量了悠人一眼,嘴角微翘,意有所指地看向悠人不著寸缕,在水花中若隐若现的下身“还是──你要告诉我,你的解决办法就是光著屁股,在村里撒开脚丫子奔跑,让大夥白白参观?!!!”说到此处,昔拉眼神一紧,脸色未免沈下几分。

“……”悠人低下头,看著连裤衩都未穿上的下身,果然,一下语塞起来。在这毒嘴毒舌的昔拉面前,口齿本不如他伶俐的悠人,从没占到过昔拉的口头便宜,反而每每都被他打击到体无完肤。有时,悠人也在想,如果昔拉不是一尾人鱼是一个人类,仅凭著他那张能气得人一佛跳墙二佛升天的坏嘴巴,他应该会是个很有才华的律师。

望著悠人被自己欺负到还不了口,昔拉的心情蓦地大好起来。鱼尾轻摆,如同蛇般,轻易地滑过悠人的脚踝,游到他的身前。

两尾不分伯仲的雄性人鱼,此时势均力敌地站在河里,分外眼红。按往日,昔拉与尤利斯便属於同伴绝对不敢招惹的那一型。若不是今日,悠人同时碰触了俩尾人鱼的不同利益,昔拉与尤利斯定不会轻易树对方为敌人。

“小人鱼他照顾得不错──你没理由说带走就带走。既然是优诺下得命令,那劳烦你回去告诉他,如果想要这个孩子,请他自己上门来”昔拉不著痕迹地把赤身裸体的悠人挡在後面。浑身上下仿佛破绽百出的黑尾人鱼,只有尤利斯知道,自昔拉出现後,早已滴水不漏地把一大一小都保护妥当。

“……”尤利斯并不是意气用事的莽夫。他了解有昔拉加入的局面,对自己完全没有益处。如果与昔拉动起手来,先不论胜负,起拖至作用的昔拉,是一定能保悠人与小人鱼安全离开这里。况且,菲利斯的人鱼刚加入进本地的人鱼族群。昔拉前几日的挑事,已经引起了部分菲利斯人鱼与本土人鱼的不满。一旦今天他们再挑起战火,就很难保证菲利斯的人鱼是不是要另寻出路。他并不惧怕昔拉,却不愿意看见稚嫩的优诺,因担心族人的安危而夜不能寝的模样。

即使恨得牙齿轻微磨了一下,尤利斯还是一语不发得讪讪离开。

直至完全不见银色鱼尾甩起的水花,昔拉才敢松下一口气。没有了方才的严峻表情,昔拉的脸上再度恢复不怀好意的痞子模样,直勾勾地盯著悠人的下半身。同是男人的身体,悠人本不想避讳,可被对方如同蛇盯青蛙的看著,而且昔拉对自己又有那麽多骚扰的前科,悠人不得不防。抱著人鱼宝宝,他进也不得,退也不得,踌躇不已。

昔拉吹了声口哨,给悠人提了个折中的好建议“我帮你抱孩子,你上岸把衣服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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