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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

书籍名:《禁之人鱼》    作者:海神之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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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皮肤虽然比起白种人要黑得多,但与黑种人的土著居民来说,孩子的肤色显然又柔和了不少。也许是长期的营养不良,这个孩子的身材与同龄人相较,十分的瘦小单薄。

“怎麽样?能站起来吗?”悠人把手伸给摔在地上的孩子。

孩子无声地摇摇头,没有接受他的帮忙。但那双眼睛倔强得像丛林里的小兽。

在悠人的注视下,孩子咬著嘴唇,单手扶住身旁的大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看见孩子的身上除了些轻微的擦伤外,其余并无什麽大碍。悠人准备转身离开。但在那一刻,被人轻轻牵动衣角。
“嗯?!”悠人惊讶地回过头去。

孩子低垂著脑袋,一片红晕从他纤细的颈项上,一直蔓延到脸颊两畔。

“怎麽?有什麽事吗?”

“……”孩子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像下定了什麽决心般,孩子抬起头,眼神坚毅地看向悠人。随後,孩子张开嘴,用手比划一个进食的动作。

悠人双手抱环,眯著眼睛,他的表情显得相当迷惑。

他当然明白这个孩子现在所做举动的真正含义。只是,悠人无法理解,从孩子拒绝旁人的帮忙独自站立,能看出这个孩子有著非一般的自尊心。可为何,此刻他却又做出向悠人乞讨食物的举动?显然,这与这孩子原来的个性是自相矛盾的。

不理解归不理解,下一刻,悠人还是打开所背的登山包,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掏出几盒尚未拆封的高热量饼干。
“给──这应该是你要的,能充饥的饼干”

孩子接过那些花花绿绿的盒子,眼神既是吃惊又是好奇。他把它们举过头顶,又用手指摩挲过饼干盒光滑的表面,甚至把盒子放在耳边晃动,倾听盒内传来清脆的饼干撞击声。

“要撕开包装盒,才能食用里面的饼干”悠人拿过一盒饼干,亲自做著示范。

孩子学著悠人的模样,从盒内摸出一块饼干。随即又放在鼻翼下嗅了嗅,最後才放进了嘴里。

看著面前的孩子,在饼干入口的一刹那,所露出的万分惊豔的表情。悠人的唇角,也不禁上扬起温柔的弧度。




异兽系列:禁之人鱼7

据坎贝特教授说,土著们正在积极筹备几星期後的人鱼祭祀。现阶段,并不是向他们索要黑人鱼昔拉的理想时间。

所以,无事可干的探险队队员各自为营──Biology的王牌记者罗杰斯,在落脚处整理游记与照片;首席猎手维斯顿,扛著猎枪在村落附近彻底过足打猎瘾;生物基因遗传学博士悠人,却适时地利用起空闲开始稀有动植物的写生。

刚在画册上完成了一株极其少见的野杜鹃写生,悠人心满意足地合上画册。

向天空舒展了一下修长的四肢,悠人摘下黑色的鸭舌帽,任清风吹乱他墨色的短发。阳光下,他脖间所佩戴的金属吊坠,向外散发出纯净的光芒。

惬意地打了个呵欠,悠人又从手边拿起另一本精美的画册。

翻开扉页,一张人类进化的图谱从中冒了出来──那是现今学术界公认的进化图谱。大约450万年前,人和猿开始分化,产生腊玛古猿,以後在由腊玛古猿演化成200万年前的南方古猿,进一步再发展为现代人类。

人鱼会是人类进化史上的另一支旁支吗?

人鱼也是人类的亲族吗?

除了鱼尾的外形,他们是否也像人类那般有著纤细的情感?

他们是否也曾著迷过人类?就像人类被他们深深吸引?

悠人握著笔杆,依靠在一棵大树下,思绪随风缓缓地飘散开来。

待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走神,悠人吃惊的发现自己的笔下已经无自觉地流泻出一副凄迷的画面──美丽的人鱼逶迤著巨大的鱼尾,坐在黯淡的天空下,神情忧郁地望向港口间来往的繁忙船只。
或许她只想回家!
她只想回家!
……

那个孩子又来了,那个曾偷窥探险队的土著孩子,那个曾被同伴差点捅刀子的土著孩子。

悠人看见孩子的身影後,熟稔地从包里取出包裹好的食物递给孩子──今天从村里带来的是土著们的主粮,一种叫干巴的面饼。那也是悠人的午餐。

自第一次把饼干送给那个向他乞食的孩子後,悠人似乎默许了孩子向他索要的行为。

他从没有向孩子询问那些食物的去向。

因为他坚信这个眼神倔强的孩子,一定有自己的情非得已。

今日,孩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拿到食物便快速的离开他。

看著悠人绘制的人鱼图画,那双混杂蓝绿两色的瞳孔,有一刹那地收缩。孩子伸出手去,似乎想去触碰画上的人鱼,可在指尖即将轻触的一瞬间,他又“嗖”地收回了手指。

“……”像做出了什麽决定,孩子突然抓住悠人的胳膊,嘴中说著悠人听不懂的土著语言,一边竭力地让他站起来,跟自己一起走。

悠人单手支撑著拱起的膝盖,迷惘占据他的眼眸,长时间的阳光下绘图,使他的眼睛很酸涩。

但悠人还是听从孩子的吩咐,把图册与一些杂物塞进背包中。

背著沈重的背包,悠人紧跟孩子的步伐。

他们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快速的穿梭著。

显然,一刻都不停顿的孩子,对於所要去往的地方早驾轻就熟了。

可是,这个土著孩子,究竟要带他去什麽地方?

悠人丝毫也猜不著孩子的所思所想。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凭著身体的本能,跟随孩子钻进一个又一个灌木丛,然後转换於一个又一个风貌极其相似的树林间。




异兽系列:禁之人鱼8(人鱼攻,黑暗系)

就在悠人思考著今天的自己是否太过於感情化时,耳边却传来孩子兴奋地叫喊声与潺潺的水流声。

孩子的眼睛闪过悠人无法理解的耀眼光芒,他指手画脚地向悠人指出一条蜿蜒至山洞的河流

“难道是……要我和你一起下河?”看著半身已经踏进河里的孩子,悠人忍不住自言自语。
站在河中的孩子,果然向悠人不断挥舞手臂,似乎是要他即刻下到河里。

虽然有些不太情愿,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推动著一脸无奈的悠人脱掉鞋子,放下背包。

随身带上防身的小刀,悠人在水中再次跟上孩子的步伐。

最初溪流并不深,到孩子胸部的水流,对於悠人也是及腰的程度!但当他们走近山洞时,悠人发现自己又估计错了,河床明显升高,现在的水流已经蔓延至悠人的下颚,而刚才还能勉强称是水下的行走,现在也被双腿的划水所取代。

洞内的光线严重不足,悠人只能依靠孩子游动时发出的声响,来一点一点的找准自己跟进的位置。

随著水流越变越深,乃至要吞没整个山洞,即使竭力把头露出水面,悠人也察觉出洞内的氧气已变得异常稀薄。

可是从前方传来的划水声,却依然能辨别出孩子轻松地在游动。这让曾在海军陆战队接受过魔鬼式训练的悠人,当下自惭形秽不已。

终於,他和那个孩子游到了洞穴的尽头。

山洞的沿壁就在悠人的头顶上,悠人从水里露出眼睛与不断换气的鼻子,其余的身体部位皆被水流吞没。

一个轻盈地翻身,孩子在水中扑腾出大水花。他朝悠人指了指水下。

下一刻,做好潜水准备的悠人,被孩子牵著手心,潜入几米深的水底。悠人吃惊地发现,这个孩子有著常人难以比拟的极好水性!

冰凉的水流拂过悠人的身体,形成一个一个小漩涡。

悠人尝试著睁开眼睛,但水底下的环境比起洞穴却越加的幽暗。除了一些摇曳在碎石砾中的水草,悠人几乎看不见水底下该有的活物。

在这水流的底部,一个隐蔽的洞口静静地藏於其中。

越过那个洞口,再推进几米,河水一下变得清浅,连视野都变得开阔起来。悠人终於能够探出头来,尽情地呼吸氧气。

悠人根本不知自己正身处何方,但那绝对是会令他惊豔的地方。

悠人晃动著脱力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从沁满一池睡莲的湖水中爬上岸来。

这是一座奢华的欧式中庭,虽然因年代久远的关系,已彰显出某种破旧与颓败。但据悠人猜测,这座中庭最鼎盛的时期,一定会比他现在看见过的任何中庭,都要奢华上好几分。

几根漆色尽褪的欧罗巴廊柱间,镶著银边的青花瓷砖一直铺置满整个中庭。而花圃中所种植的花草树木,悠人也能一一叫出名。悠人还辨认出,它们之中相当一部分都是欧洲宫廷内,惯常种植的那一类。只是如今缺少了园丁的打点,大自然又重新赋予了它们野性,仍它们在其间自由发展。

这举目的建筑风格,显然与保守落後的土著们,很格格不入!

究竟是谁建造的呢?

悠人实在想不透,谁会在此地建造一座曾经是那麽辉煌耀眼的欧式宫殿!

孩子已经驾轻就熟地走上廊街,悠人甩了甩吸足水分的黑发,丝毫不敢马虎,快步地跟上孩子的步伐,朝宫殿内部走去。

廊檐内四通八达,似乎每个房间都是相互贯通的。

悠人越发觉得这房里的装饰与摆设,都是完全依照著欧洲的风格所展开。

但还有一点令悠人想不透的是,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缺少房门。好像设计者在设计初期,便有意为之。

拐过庞大且各具功能的房间群,孩子终於领著悠人,停在一处圆形拱廊前。

隐隐地,悠人听见房内传来巨大的水花四溅声。很像某种大鱼的鱼尾正不断地拍击水面。

悠人曾在南太平洋上,看见过渔民扑捉飞鱼。而飞鱼在掠出海面的一瞬间,也会发出这样的水花声。

但显然,这里不可能会藏著一条大飞鱼。

难道是──

一个疯狂到几近荒诞无稽的念头,忽然跃进了悠人的脑海。

难道,难道这房里藏著的就是探险队,苦苦寻找的人鱼?




异兽系列:禁之人鱼9(人鱼攻,黑暗系)

亘古以来,人类探寻人鱼的旅程,就从未停歇。如同寻找自己的半身,生活於水中的人鱼,带给人类的永远是对他们无法停歇的狂热追逐。

1990年,一队建筑工人,在索契城外的黑海岸边附近的一个放置宝物的坟墓里,发现了3000年前疑似美人鱼的木乃伊遗体。这一发现的消息是由苏联考古学家耶里米亚博士在最近透露给西方的。她看起来像一个美丽的黑皮肤公主,下面有一条鱼尾巴。这一惊人的生物从头顶到带鳞的尾巴,计长有173厘米。科学家相信她死时约有100多岁的年龄。

1991年8月,美国两名职业捕鲨高手,在加勒比海海域捕到十一条鲨鱼。其中有一条虎鲨长18.3米,当渔民解剖这条虎鲨时,在它的腹内胃里发现了一副异常奇怪的骸骨骨架,骸骨上身三分之一象成年人的骨骼,但从骨盆开始却是一条大鱼的骨骼。当时渔民将之转交警方,警方立即通知验尸官进行检验,检验结果证实是一种半人半鱼的生物。对於这副奇特的骨骼,警方又请专家进一步研究,并将资料输入电脑,根据骨骼形状绘制出了美人鱼形状。参加这项工作的美国埃毁斯度博士说,从他们所掌握的证据来看,美人鱼并不是传说或虚构出来的生物,而是世界上确实存在的一种生物。

种种线索表明,我们并不孤独。

人类占据了陆地的霸权,我们的邻居甚至是我们的亲族──人鱼们,他们在人类的眼皮底下分割了我们的海洋。

一步两步三步,悠人已记不清,当时的自己是如何平息下那股灼热的激情,那股几乎煮沸他身体中每个细胞的热度。与第一次被征召进探险队时相同,当第一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见了梅克斯公司提供的人鱼背影的照片,自己的灵魂也仿佛被吸进了这些照片里,与这些神秘莫测的生物一起畅游在异国的海洋中。

他的心脏在炙热的鼓动,他的脚步踩在他的心脏上。

悠人走进了那间屋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望不到底的灰色水池。

与大环境的破败风格一脉相承,水池并没有游人预想中的干净。甚至是肮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灰暗的池面上,大片大片的绿色藻类与节肢动物,漂浮其间。悠人甚至看见一只手掌大小的彩色毒蜘蛛,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慵懒地漫步而过。

放眼望过去,这个像几百年都没好好清洗过的大型游泳池,除了那些讨厌的虫子,那些讨厌的水生植物,连一条小鱼都没有,更别说有什麽与人酷似的人鱼了。

难道在拱廊前听见的响亮拍水声,只是自己的幻想产物,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愿相信自己是白日做梦的傻瓜。

悠人踩著厚厚的积灰,一步一步地绕行著水池,偶尔会转过身子探头观望一下水面。

就这样离进口处足足走了一百米有余,正当悠人跨过拐角,往池子的另一面走去。

他的脚裸突然被什麽握住,悠人下意识地去瞧,是一只表皮几乎透明的爪子,上面黑色的细鳞隐隐泛著光芒。

下一刻,还未待悠人有所反应,脚裸处的极大拖力已把悠人整个身体,都拖进了池子的最深处。

一瞬间的袭击,使悠人什麽防备都没有。疯狂涌入口中的池水很苦涩,甚至令他有呕吐的欲望,纵使如此,悠人仍大大地睁著双眼,不肯错过那抹黑色影子的任何一次摆尾,任何一次游动。

悠人没有挣扎,他只是让自己的身体顺其自然地滑进池底。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潜意识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他会溺水而亡。

可悠人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是想再好好看看那抹传说中的影子,只是想再看一眼。

当悠人的背部即将触到池底前,一只骨感极强的手掌,从後面紧紧地卡住了他的脖颈。悠人能感受到上面光滑冰冷的细鳞。

对於将要到来的不测,悠人没有一丝恐惧。也许是瞳孔中反射出的那张脸,使他惊豔地忘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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