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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青昂的手紧了紧，这一刻，浩君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动摇。他……到底该怎么做？他的心真的能再次尝试去接受吗？他……真的已经放下了吗？
原本无比确定的自信，在此时竟变得无比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
或许，他该问的不是心，而是这具身体，这个最本能的自我……
“青昂，抱我，现在。”
“浩君？”青昂错楞的看着浩君，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可是，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浩君发生关系，他想要得到答案。“不，我不可以。”
“你想要答案不是吗？”脸上露出浅暖的笑意：“我也想知道，所以……”
依然是主动的吻，只是这一次夹杂着比上一次更为猛烈的热情，与之前没有的……欲望之情。
chapter38
一点一滴就像着了魔，试图突破却力不从心。感知的世界，沉浮之中逃脱无力。如果这就是爱情，本来就不公平。多余的眼泪，早已无法挽留。
亲吻已不能满足，肢体的抚触让室内的温度缓缓升温。浩君勾住青昂的肩膀，他清楚的看见了对方眼底的欲 望。即使这样，还强忍犹豫吗？即使这样，还不愿放任自己吗？
浩君笑了，带着青昂无法漠视却也无法理清的笑容。在青昂眼里，浩君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致命吸引，而自己心底的防线，即将濒临瓦解。
一个使力，把浩君一把按入沙发中。他想试图拉开俩人的距离，却发现最终只是徒劳。那顺势勾住自己脖颈的手，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把他一并拉了下去。
暧昧的气息围绕在俩人之间，急促的呼吸让俩人全身燥热。一个吻贴上浩君微开的领口，碰上对方略显冰凉的肌肤，引爆了早已超过负荷的理智。
“浩君……”
密密麻麻的落下一连串细吻，犹如好不容易到手的珍贵宝物，温柔地低喃，仿佛炙手可热的幸福。
不知何时被解开的衣衫，凌乱的堆积在地上。更为坦诚的触摸，让彼此都渗出细密的薄汗。
火热的掌温贴合上浩君的下 身，引起他一阵颤抖。对上青昂的视线，哪怕是此时此刻，青昂的眼底还带着些微清明。
“浩君，真的……可以吗？”
明明呼吸已经急促难耐，明明身体的反应是如此强烈，明明早已无法压抑。却因为是自己，而再三确认吗？
心，情不自禁就被对方打动，带着默然的闭上双眼。只是用行动表达着认同，主动握住对方下 身的敏感脆弱，让俯瞰自己的男人发出一阵闷哼。
青昂褪下彼此最后的束缚，看着在自己身下的男人，那轻拢的眉头和别开的倔强神色，却固执的用行动回应着他的动作。心底的欲望更为炽烈，手中的动作也随之更为狂野。
“嗯……”无法抑制的呻吟从浩君的嘴角逸出，身体本能的快感来的猛烈，让人无法招架。放任自己身体最原始的反应表现，不去掩饰，不去遮藏。
他明白，这是一道槛，跨过了，才是真正的解脱。
身后的异样刚刚产生，大脑便比身体更快的产生的反应。那极度的抗拒伴随而来的是自我的恐惧。心中无数次想淹埋的事实，却因为这场自我导演的性 爱而被再次暴露而出。
他从很久前便知道，自己的身体，除了那个唯一的人便无法再接受别人。经历了那么多，他以为自己终究能改变。可是，他错了……
青昂的动作在继续，试图 插入的手指，不想让对方受伤的温柔动作着。然而，问题的本身并非出于他，那么这场性 事的结果与主导也不由他来控制。
身体叫嚣着想要解放，可理智依然尚存。他努力想让身下的人少受痛苦的煎熬，却在无意中给了对方挣扎的理由与空隙，让恐惧在浩君的心底蔓延。
不，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到底不要什么？
梁浩君，你想摆脱过去，你要的便是对方“不要停手”！
梁浩君，你真的能做到，你真的能接受对方彻底的做到最后吗？如果不能，那就快喊不要！告诉他你做不到！
很痛苦，就如冰火两重的地狱，从一端到另一端不过一线之隔，却让他置身在两头，不停轮回的痛苦。
先前的快感早就远去，剩下的唯有浩君自己知道的痛苦与恐惧。然而沉迷于欲 望中的青昂，不曾看到浩君侧脸上扭曲的面容，依旧按着自己的想法动作着。
当第二根手指顶在入口之时，那翻涌而起的呕吐感夹杂着灭顶之势，让浩君再也无法招架。
“呕……”
猛力地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浩君扯了地上的外套就往厕所里冲。
怔愣在原地，犹如被人当头淋下一盆冷水。所有的激情与欲 望都在瞬间被熄灭，剩下的只有全然的苦涩。
他，终究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吗？自己与他的身体接触，竟然令他厌恶到作呕么？可是……
青昂调回目光，静默的套上衣裤，踌躇了片刻，还是向着厕所走去。
没走进厕所，却因里头传来的低哑声音而顿住脚步。
那一声声压抑的哭声，带着间隙无法控制的干呕，好像一把尖锐的刻刀，一下下刨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产生无法忍受的剧痛。
不知不觉而来的颤抖，潜意识中咬紧的牙，死死盯住不知名某处的双眼，竟连干涩也失去知觉。
那跨出的一步，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入目的场景，那趴靠在冰凉瓷砖上的男人，乱发遮住了他的半边侧脸，却无法遮住他犹然未干的泪痕。
似乎是察觉了青昂的脚步，抬眼对方青昂的同时，浩君笑了。
“很狼狈吧。我也这么觉得。”
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再次跌撞到一旁无力的下滑。没有遮掩的身体，已经撞出数块淤青，而浩君全然不在意。
“怎么会这样呢？我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浩君喃喃自语着，并非是说给青昂听，只是不停的低声重复着。
“我还能做什么？我这身体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什么忘记，什么狗屁的放下。我不过是自欺欺人，我不过是个懦夫！”
想要大笑，却笑不出口。眼泪滑落，唇边尝到了苦涩。突然就兴起了愤恨，自己还能做到什么？一切都变的那么可笑。
“浩君！”本来一直沉默的青昂，在看见对方不对劲的眼神时心里已然提防。
果然，对方拿起支架上的剃须刀就想往身上划，那自残般的行为让青昂吓掉了半条命。他一把冲上前紧紧抱住对方，用力的让对方无法动弹半分。
“浩君！你冷静些！”
“冷静，呵呵……我很冷静。”
“别笑了！别再……这样笑了。”因为我会心疼，我会受不了，我无法面对这样痛苦的你而无动于衷。即便你不爱我，一点也不。
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浩君看着青昂，半响才淡淡的说：“放开我。”
“浩君……”
“我没事。我冷，你放开我……”
青昂看着浩君的神情，他无法判断对方是否真的冷静下来。他不懂，或许正因为是眼前的男人，才让他觉得自己从未懂过。
曾经引以为傲的自信，而今却显得那么蹩脚，毫无立足之处。只因为他喜欢他吗？只因为眼前的男人叫梁浩君吗？或许吧。
拿走浩君手中的到片，青昂渐渐松开自己的桎梏。换来浩君的一抹浅笑，离开狭隘的空间走回客厅之中。
“对不起。”
他不知道该对眼前的人说什么。他知道这句抱歉的话语而今看来最为伤人，可这却已经是他的全部。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予什么保证，连他自己也无法把握自控的身体。所以，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化为这一句。
“我不想要你的道歉。”青昂的眼底觉得有些涩然，却被脸上勉强撑起的笑容遮掩。
“我知道。”他知道，就如同他知道青昂并不会因此而退却。
可现在的他，能给得起的太少太少。任何来自他人的承诺他都不会拥有，也无从拥有，更何况是源于自己的承诺。
他终于明白过去的五年他学会的是什么。并非是抛下那些过往的回忆，也不是舍弃那些曾经的伤害，而不过是种逃避。
再精明的躲避，再高明的演技，骗过再多的人，却最终无法骗过自己。
“浩君……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快乐。”
如果再次相遇，是快乐的他该多好。即使让自己失落，也好过现在看见痛苦的他。
“快乐吗？现在的是还能拥有那些？”
“为什么不？”试着开解，试着让对方信任。“并非那样的绝境，你也不必再去故意挣脱。顺其自然不好吗？”
浩君沉默了。
“刚才的你试图去尝试，试图去接受，不是很好吗？不管发生什么，踏出一步便才是最关键的。突破并非固步自封，而是需要用行动表明的。”
“告诉我你是不是学心理学的？”浩君突然就露出了笑容。
总是能在最后被他说到动容，总是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给予自己希望。短短数次的接触，仔细回想，却发现不下数次的感触。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青昂也笑了，他想，浩君似乎真的是没事了。
“告诉我是吗？”
“你说呢？”青昂眨了眨眼，表情很是俏皮。“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这次，浩君没有挽留。将人送到门口，看着对方洒脱的离开。浩君才收起脸上的表情，换上漠然。
内心的反复是因为自己本就懦弱的性格。原来至始至终，他都不曾改变最初的自我。他的心，永远学不会最后的坚强。
毫无睡意，心底也没有丝毫的疲倦。浩君套上外衣，想要打算出门走一走。
晚上的空气很清新，寂静无声的环境，很容易便引发人心底的平静与宁想。不知不觉间，竟然拿出了手机，按下了那串记忆中本该遥远的数字。
记忆与面前的画面重合，然而如今却物事已非。那个下着雨的夜晚，那个也是孤寂一人的夜晚……
没有曾经的痛，现在的浩君有的不过是最冷静的思绪。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便是潜意识的行为，才最能代表自己。
电话接通的瞬间，没等对方说话，便让自己说出目的。
“我想见你。”
chapter39
自从那天你放开了手，应该是两个人的港口，只剩一些虚拟的温柔。幸福的人不断从我身边经过，可却没有一份属于我。我只是不懂，世界在热闹什么，这城市孤单的人只有我。没人在乎谁与谁的对错，每个时钟都继续转动。
“为什么来找我。”眼神复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底不安忐忑着。
“为什么来找你？”茫然的重复着对方的话语，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来找他？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情况下来到这个男人面前。
过去的痛还不够吗？还不能叫他醒悟吗？不，早在那五年中，自己就已经学会了淡忘不是吗。可现在的行为又算什么？
浩君不明白，心口一下子便痛起来。极端剧烈的抽痛让他瞬间扭曲了面容。虽然已经是习以为常的疼痛，却是在出狱后第一次来的那么突然，那么强烈。
“浩君？！”霆歌看着突然慢慢蹲下的人，就这样把自己抱成了一圈。心底的抽痛也瞬间随之而起，他急忙蹲下身，伸出手时却带着片刻的犹豫与踌躇。
“浩君？你没事吧？”当自己的手搭上对方身体的那刻，霆歌的心依然是不安的，他不知道对方是否会有排斥的举动，更怕他的痛苦会让自己无所遁从。
“我能有什么事？”
仿佛是喃喃自语般的轻音，转瞬间，霆歌感到自己的领子被人一把拽住，随后一个温热的体温贴在自己的外套上，带着穿透的能力，直到自己心头。
有些受宠若惊般的错楞在原地，僵硬的回应般搂住对方。霆歌不敢置信，浩君竟然会主动的贴近自己。
可与此同时，心底升起的便是更大的不安与恐慌。他不得不怀疑，浩君的身体是不是难受到无法忍受？
“浩君，你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都不舒服。”浩君在俩人身体靠近的一瞬间就明白，他又输了，他输给的不是自己的心，而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本能。
上天总爱跟他开玩笑，给了他希望，却一次次的将其抹杀。他梁浩君这辈子，难道就一定不能摆脱眼前的男人了吗？难道就不能抛弃过往，一切从头来过了吗？如果是这样，他这辈子还剩下什么，是否就该让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清，让自己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傻瓜”，才能让自己就这样骗着自己，也同时被人骗着的过日子。
“我带你去医院。”
浩君拉住霆歌的动作，他还能辨认那口气中的慌乱与紧张。从出狱至今，他与他的见面，似乎自己总走在上方，总处于有利的地位。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事实上自己从未赢过。
“不用了，你还是回去吧。”
“你让我这样把你扔下？我做不到！”霆歌扶着浩君站起来，他想让浩君进屋，可显然浩君却不愿意。俩人就这样僵持在门口。
浩君静静的看着他，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清冷的笑容：“你不用管你老婆吗？我就这样进去的话，明天你老婆就会找上你麻烦。”
不错，他不会忘记这个事实。沈霆歌，结婚了。
在他入狱之后，沈霆歌还是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事实就是这么可笑，而现在便连同着自己的行为，一起被撕扯着，被讽刺着。
还来做什么呢？明知道对方已经结婚了，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还来找他做什么呢？果然，还是自己犯贱了。
“我……”霆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就该保持沉默，因为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