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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歌靠进自己的书桌椅中，他的目光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那是一群记者蜂拥而致某个警局的画面，而他们想要围堵的对象则是一脸严肃的在几名保镖的保护下一路前行上了私家车。
嘴角泛起冷笑，语气的冰冷不下于对方。“谁说他在我这？就算在，你凭什么让他接电话？你知道他愿意？”
“沈霆歌，别欺人太甚。”电话那头的金难得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到底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斯蒂芬金，没人告诉过你，别轻易动别人的所有物吗？”霆歌眯起眼，即便没有看见对方本人，光想到斯蒂芬对浩君做的那些事，也足够叫人恼火。
霆歌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狂少”。现在自己讨厌的人自动送上门，他又怎会轻易让步。
“浩君早就不是你的了，就在你当年伤害了他之后。”愤愤不平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你知道的还真清楚，清楚的不得不叫人怀疑……”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心底清楚，斯蒂芬金，别以为我会像傻子一样任你耍玩！这一年来你做过些什么你心底有数！还是说一年前你便在策划着你的那些计划？”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霆歌冷哼一声，心底对他的不屑更甚。他心想到：我也没指望你能跟我说你‘懂’，只不过…… “你给我听好了，尽管使你的手段，WS不会退让的，我保证你会得到很多乐趣和你想不到的惊喜。”
电话那头，金的声音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沈霆歌，和斯蒂芬家族作对，即便你是WS内定的继承人也未必会有好结果。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这里是LA，是A国，话还是别说的太满比较好。你们WS想在这里立足，就凭你这样的态度？”
“噢？那我们不妨试试？”斯蒂芬家族？呵，没有什么是不可颠覆的，也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我也奉劝你一句，人别做的太自信，A国也不是你们斯蒂芬家族一手遮天的。”
“嘟嘟嘟”的声音响起，霆歌轻“哼”一声，将电话放回原位。看来，这次交锋是自己略胜一筹了。只不过，金说的没错，想要打入美国市场，WS必须走好每一步。而显然，如今和美国本土的世家大族——斯蒂芬家族对立，并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但是，既然对方先惹上了他沈霆歌，他自然没道理退让。更何况，凡事都有双面性。虽然斯蒂芬家族在美国声望颇丰，却也同时树立了不少敌人，想要压垮他们的家族可真不少。
心里盘算着一些事，直到门口有轻微的响声。霆歌抬头看去，不出意外的看见依门而立的梁浩君。挑眉而笑，笑容却未达到眼底。
“来了多久？”
“没多久。”
“不开心了？因为他或者因为我？”想从浩君的表情看出些端倪，却发现只是颓然。
抿了抿唇，只是一个细小的动作却引得霆歌沉下了脸色。浩君停顿了良久，先于霆歌一步开口淡淡道：“我没听见你们说什么，我也没兴趣听。我只想将PLUTO的出道工作做完。然后我会结束工作室离开。”
“离开？去哪里？”霆歌站起身，走近浩君。
“我……不知道。或许就是去走走。”撇开眼，他下意识的将自己心底的想法掩埋。
霆歌紧了紧牙，口气有些愠怒：“又想离开我了？你以为我只是不想你为斯蒂芬金那家伙做事才来找你或阻止你？你到现在为止还是非要这么想？”
“你……”
霆歌不让浩君说话，接着打断他：“梁浩君！”伸手一拉，猛地将俩人的距离拉近，使俩人的身体几乎贴合无间。
“我们重新开始。让我们重新开始。”霆歌最终还是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他反复想了好久，最终决定放弃那些纠缠自己的纷乱的事。既然他还喜欢着浩君，既然浩君说过去回不去，那就索性抛弃一切过往重新开始。只要……“别再管什么PLUTO，别再为了那家伙做什么事，离开他回到我身边。我们可以过的比以前更好，相信我。”
浩君定定的看着他，不经意间，嘴角挂起一抹笑容。“我真的相信过你，曾经。可我全心全意的相信换来的却是……”
“我说了那只是个误会！梁浩君，你还要我怎么说？你不肯听我解释，你让我怎么办？你说啊！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霆歌忍无可忍的打断对方，他摇晃着浩君的双肩，他不敢大力，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突然，他停止了动作，看着浩君有些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说：“我、说、我、没、有、背、叛！”
信与不信就看浩君的决定。而霆歌自己也在心中做下了决定：这是最后一次，自己对浩君解释。如果对方依然不相信自己，如果……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做？我想相信你，我也曾经想听你解释。我在LA等你一年，我以为你会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话。如果你还对我有感情，你就会来找我！可你没有，却在一年后的现在出现，为什么？”浩君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仿佛是藏在心底许久的积怨全数爆发，浩君的眼睛因为情绪而微微泛红。“你要我怎么相信？在我的一切都步上轨迹后，在我帮着金带出乐队后，在我知道你为了扩展WS才来LA后！你要我怎么相信？在你对我做出这么多过分的事后！沈霆歌，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些事是无法回头的，有些事一旦发生后便不可能再收回的。”
浩君突兀的从裤袋中掏了掏，拿出一个金属领夹。“曾经我以为我们适合，可我错了。”他将那个金属领带夹塞进霆歌手里。“霆歌，我不敢说我不爱你，可我却能说我想慢慢走出你带给我的阴影。你知道吗？或许我们间是由误会造成的分离，可原因的根本却在于或许我们根本就不曾了解彼此。”
所以才会最终产生隔阂，才会一次次因为对方而受到伤害。现在他累了，他好不容易筑起自己的小屋，能让自己躲进里头不再受伤害。他不想再因为沈霆歌的出现，再打破习惯。
“到底是你变了，还是在你眼中的我变了。”一反常态，这一次霆歌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反问着对方。
“都不是，只是我们回不去了。”
又是这一句……
“这只是你的借口对不对？只是你想和斯蒂芬那家伙在一起的借口是不是？！”霆歌突然伸手握住浩君的手腕，狠狠收紧。“梁浩君，我再问一遍，我们重新开始行不行？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千万别说出让你自己后悔的决定！”
浩君的眼底就仿佛一潭深水，看不出波动起伏，也无法辨清其中的情绪。霆歌越是着急，表面就越是淡定。他没有丝毫表现出那些矛盾与复杂，只是平静的注视着浩君，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你这不是问我，而是逼我。”
“你只要回答我问题！行还是不行！”
浩君笑了，只是任由谁都看得出那并非是真心的笑容。他笑着，忽略着霆歌一点点收紧的力气，仿佛毫无痛觉。直到霆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地一把放开对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浩君……”随着突然垂下头的动作，霆歌的嘴里溢出一声轻唤。沉默在他俩间蔓延，最后还是由霆歌先行打破。“我不会让你和斯蒂芬在一起。”
“那我就留在这里。”
出人意料的，梁浩君的话反射性的说出口，让霆歌一下子懵了。“你的意思是……”
“我留在这里，可我必须继续我的工作，通过我的方式。还是说，你连我的自由都剥夺？那即便你是WS的继承人，非法拘禁罪也足够成立。”
他的意思就是愿意留在自家身边，那为何不答应他重新开始？难道他宁愿维持着这样模糊不明的关系，也不愿接受自己吗？
霆歌不懂，他不懂现在的浩君在想什么。探究的目光最终消失在浩君淡然的眼底。
“沈霆歌，我同样只问你，行或不行。”
“……”霆歌与浩君对视，谁也没有避让。直到霆歌那声沉吟的回应响起：“行。”
chapter13
你们一直是最棒的，我如此相信着，便能从你们身上找到属于阳光的东西。我点燃的不过是你们对音乐的热情，而你们却在燃烧着属于你们自己的青春。
“咚、咚咚、咚、咚——”节奏强烈的击鼓声伴随着低沉的BASS声从宽阔空旷的地下广场传出。当达到一个高 潮的后的临界点，电子琴音突然介入，混杂着刚才金属的味道，显出吵杂与纷乱的刺耳声。
“SHIT！”首先停下的是敲着鼓的辉。“这是什么垃圾音乐！”
“你是在指谁？”同时停下的龙皱着眉，手中的拨片也被他扔了老远。
“我他妈在说你，在说我，也在说这个该死的音乐！”辉将鼓棒随手一搁，人已经走离鼓架。“我回去了。”
“辉！”凯无法再保持沉默。他追上辉一把拉住。“你这是干什么？”
“不玩了！就是这个意思。”辉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说。
“你说不玩就不玩，这个乐队是你一个人的吗？”
“龙，你少说几句！”凯使着眼色，可惜龙似乎不想理会。
“老子他妈不管你们，我自己退出不行吗！”辉转身瞪着龙，他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中等身材的中国人也有着不下于自己的坏脾气。真够冲的。
“你他妈少给我自作主张。”龙放下手中的BASS。“大家努力了那么久，就因为你的一句话退出而散了？你问问你自己，你能吗？”
“我不能？笑话，你看看现在这玩的叫音乐吗？TM的见鬼了。”
的确，刚才的配合之烂是他们之前从未有过的。可是即便是这样，辉发这么大的脾气更多的原因是在于这几天的压力。
自从他们俩从警局出来，就面对了大批记者的围堵。老板让他们暂避风头，来工作者封闭训练。却再也不提及专辑的发表及他们之后的安排。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都与梁哥有关。他们会聚集在一起，会组成如今的PLUTO，这一切都脱不了梁哥的帮忙。即便是现在专辑的发表与正式出道，还有能有斯蒂芬这样的大型唱片公司的合作签约。
想到梁哥现在不知处境怎么样，心底的烦躁就更厉害。不仅是担心他，也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辉哥龙哥，你们都别吵了，是我不好，刚才都是我没配合好。对不起。”轻柔弱小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将目光看向那个瘦小的亚洲男孩。
只见他不安的站在电子琴旁，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般。
“不关你事，盔，别自责。”这个叫盔的男孩是他们四人中入乐队最晚的，但他的技术也无可挑剔。前阵子他回国探亲，直到昨天才归队。
对于乐队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却无可避免的作为一员被牵扯进来。而凯他们三人，面对这位小自己许多的十八岁少年，也只有包容与如同弟弟般的宠爱。只是，平日里最为沉默的他，没想到今天却会在面对几人不同怒火之时介入。
“龙哥……”盔的眼中有些酸涩。他努力沉住气，鼓起勇气走到几人中间。胆小的他今天破裂的做出了勇敢的动作。
“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就算梁叔来了，我们也能有交代啊。”几人中他最小，对于称呼自然就小了一轮。
盔一手一个，拉起辉和龙的手与自己的叠在一起，再看向金。“再来一次好不好，我一定会很努力的。”
在他的眼中，辉几人总是能看到对音乐永无止境的纯粹热爱与追求。所以盔的话很让他们动容。是啊，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报着这样的心情踏入音乐这个殿堂。然而，当他们发现其中的东西与自己想的相差太多，心中才慢慢有了黑暗与晦涩。让他们几乎忘了自己原有的心。
“盔说的对。梁哥为我们写了那么多好歌，给予我们那么多帮助，我们没有道理放弃。何况，我们不是都有自己的梦想吗？”金笑着将自己的手搭上他们的，几人的对望，心中的决定似乎在此达成。
击鼓的声音再次响起，强烈的节奏下低沉的BASS音巧妙的介入，而当彼此交融至一个高 潮，那突然响起的电子琴音抚顺了本来干涩的纯金属音乐，使之染上些微柔缓的风格。
震撼的音乐间歇，别样的声音响起。
“So lately, you are wondering when we’ll be there to take my place.”略显低沉的浑厚嗓音，带着极强的张力与磁性，伴随着音乐高 潮的下落而响起。
话筒的支架被牢牢握在手中，话筒被宽大的双掌包裹。
“If I could，then I would
I will go wherever you will go
双唇的贴近，声音的流露，随着歌曲起伏而变化的表情。
Way up high or down low
I will go wherever you will go
……”
全情的投入，释放的热情与自我。微敛的双眼再次睁开，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让他心底激奋的身影。口中的词因此而轻微一滞，却接着爆发出更有渲染力的歌声。
似乎回应着歌声的张扬，整个配乐也变得更为流畅激昂。直至歌声渐歇，音乐渐缓……
“啪、啪、啪——”
“梁叔！”盔年纪最小，也是最忍耐不住的家伙。他一推琴架便向门口奔去。
伸手一把将人抱个满怀，个子才到自己下颚的男孩眼底竟有些晶莹。浩君温柔的摸了摸男孩的头，柔声问：“盔，回国一切还好吗？”